第四十三章 剪头发做肥料

第四十三章：剪头发做肥料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的在上课听课时，公社召开各单位负责人会议，为了增加有机肥料，公社管理委员会决定，号召女社员把长头发剪掉，男社员一律剃平顶头、或光头，把剪下来的头发，作肥料，放到大田里去作基肥。这个号召一贯彻，人们响应之热烈，令人不可思议。当时，剃头是不要钱的，理发员日夜劳作，大街上全是光头的男人，剃西式头的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学校也紧跟着行动起来，男生一律光头，女生一律西式头，当我剃着光头，走进教室时，课堂上一片寂静，当班长喊，立正！敬礼！我还未喊坐下时，忽然暴发出一阵轰堂大笑。当时我立即发出指令，命令大家坐下！然后开始讲课。

我对学生们短短地讲了这样几句话，我的话里面，不再向他们提起学习、工作和纪律，我既没有向他们提出任何号召，也没有表示对今天的行为，有丝豪的怀疑 。我只是向他们祝贺新生活的开始，同时表示，我的确相信，这个生活将是美好的。

我对学生们说：

我们将要过一种前人从未有过的新生活，这种新生活就是共产主义的新生活，是一种美好、欢乐、而又合理的新生活。因为我们是人，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脑袋，因为我们都抱有这样的一个希望，我们的社会物质极大地丰富了，人们就能过一种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新生活。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今天，我们大踏步的前进，有谁能阻挡我们前进呢？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没有这样的人可以剥夺我们的劳动，这是我们的权利和义务。在这个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里，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我们提倡不劳动者不得食！劳动者最光荣！你们看一看吧，在我们周围的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你们看到，是一位老农民，和一位老共产党员，跟你们在一起劳动，一起耕作，有多少人和我们在一起劳动，包括我们的公社领导人。

但是，我们的国家，经历了多少苦难，农民们受苦了多少年代，才能走到今天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下面，我们共同学习鲁迅先生的《故乡》。

当我朗读这篇课文的时候，不时从书的上边的空间看着同学们，他们聆听着我的讲解，他们的心灵似乎整个儿都涌集到他们的惊呆的眼睛里边，同时他们的眼睛里边却不能领悟这个世界的全部奥秘和广大的地球。好多学生的桌子后面欠起身子用臂肘支撑着身子把脸更凑近我，女学生们已经在擦眼睛，一些调皮的学生就偷偷地看着她们，季才学在课堂上认真的思考着什么，华兴寿用拳头撑着腮痛苦地望着窗外，我读完课本后，整个教室内寂静无声，但是华淑芳同学举手说：大家听我说，这篇《故乡》就像说的我们这里的事，这样的日子我们现在是一去不复返了，鲁迅先生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我们应该在前人没有走过的地方，走出一条光明的共产主义的大道来。

学生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我看到，有些学生低着头在那里思考着什么。顾金根站起来说：故乡是鲁迅先生那个时期的故乡，我们这里的故乡和那时期的故乡不一样，我们现阶段是人民公社化时代！以粮为纲，西瓜不许种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都用兴奋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时候，华淑芳用沉着的女高音答复说：亲爱的同学们，时代不同了，我们应该了解过去的时代，珍惜今天的生活，好好学习，努力建设一个前所未有的共产主义新时代。

一阵亲切美好的笑声掠过全课堂，我对他们一个个的看过去，忽然看到钱小燕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睛眨巴着，想说什么。我便问她：钱小燕同学，你说。

她急急巴巴地说，润土那个时代，是一家一户生产的，现在人民公社化，是集体生产，有本质上的区别，农民受苦受累，经受着三座大山的压迫，吃不饱，穿不暖，忍饥挨饿，所以说，润土是那个时代农民的缩影，我们生长在今天，深深感到生活在集体里面的温暖和幸福。钱小燕的父亲是钱绍荣，在荡口中学任教，叔叔钱俊瑞，是我国有名的经济学家。

听了学生们各自的发言，我作了全堂课的总结，我说：好的人生境界，是每个人都在孜孜不倦的追求着，有明确的目标，和谐的人际关系、丰富的内心生活、宽广的活动舞台，掌握好谋生的技能，衣食住行无忧无虑地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尊重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好的人生，必须是要受过好的教育的人才能得到。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受过好的教育的人，或许会很讲江湖义气，但他们很可能是沆瀣一气，他们之间也很有可能反目成仇；他们也许可能有很多的钱财，但往往挥霍铺张浪费而不是简朴的生活，个别的也许有可能身居高位，但他们往往唯我独尊，专横跋扈；他们可能表现出淳朴憨厚，但也可能制造出令人发指的罪恶。他们内心中原始的欲望和本能缺乏理性的栅栏，一经触发便不可收拾。朴素的情感的确很美，也很令人感怀，但缺乏了好的教育的熏染往往并不可靠。譬如《故乡》中豆腐西施，由于生活环境的封闭，缺乏对于各种诱惑的免疫力，她的心中没有道德底线，好羞怯却并没有很高的自尊与自重。因此干出了顺手牵羊的事来。课堂上又是一阵轰笑，我看到，开心的男女学生们，现在都剃了头，洗得干干净净，一律穿着雪白的新衬衫，蓝色裤裙。公社发来的学生服，让师生们都体会到了共产主义新生活的美好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