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琳接到了秦慕容的邀请,准备乘火车去临江县。钱莉华听说之后,说啥也要跟着唐琳琳一起去。她认为,秦慕容一定是在信口雌黄。他秦慕容的那点小心思,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在,糊涂的,只有她唐琳琳了。嗨,没办法啊,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零。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欺骗了唐琳琳。但是,他别想瞒过我。他秦慕容不就想利用唐琳琳的单纯吗?他鼓捣的那点小心思,耍的那点小聪明,一看就明白了。不就是想用那些甜言蜜语来灌醉唐琳琳吗?哼,休想。
她们坐上了火车。一路上,钱莉华反反复复,唠叨个不停。这个唐琳琳,不反复开导开导,看来是不行的。做为她的闺蜜,我不为她着想,还有谁能为她着想呢?我不把她的思想拧过来,她非吃亏不行。她这个人,就是太实心眼了。做什么事情,都太当真。
钱莉华有这样的心态,一点也不奇怪。她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教训。她心中的伤痛,就像受过内伤的病人一样,一遇上阴雨天气,伤口就隐隐作疼。特别是这种感情上的纠葛,那会像被针刺一样的心痛,流血一样的窝心。做为闺蜜,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唐琳琳往火坑里跳呢?所以,她要坚决阻止,坚决不能让唐琳琳走上歧途,坚决不让唐琳琳去尝自己吃过的苦果。对于那些臭男人的那点小伎俩,她一眼就能看穿。他们无非就是拿那些山盟海誓当诱饵,诱骗那些善良幼稚的女人上当受骗。所以,她铁定心思,一定要阻止自己的好闺蜜,千万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钱莉华拿定主意,真要是说不通唐琳琳,就把深埋在心底里的那些辛酸事,和盘托出来,好让唐琳琳彻底警醒警醒。她说,自己曾经为了爱情,也疯狂过,犯过傻。可以说,那时候的自己,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是彻底豁出去了。可是,结果呢,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是一个无耻之徒,十足的伪君子。最后,这个大男人竟然站在一个弱女子的肩膀上,摘到了他想要的果实后,翻过了这道坎以后,爬走了。
为了他,自己曾是掏肝掏肺的去爱。可是,那个可恶的负心郎,他丧尽天良,竟然往她善良的心上,恶狠狠地捅上了一刀。我的心,伤透了。
时间是治疗伤痕的良药,渐渐的,我的伤口愈合了。看着朝霞,那经过漫漫长夜的朝霞,她给我带来了新的希望。悄悄的,我又恋爱了。双颊又有了红润,脸上又有了灿烂的笑容。生活,就爱折磨人。感情上的事,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是怎么也搞不定它。浪漫就像晨雾一样,太阳一出来,就失去了原有的朦胧美。
唐琳琳的生活,没有这么多的坎坎坷坷,简简单单的,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轻盈,洒脱。既使白天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她也会让黑夜把它们淹没掉。唐琳琳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很淡的。在她看来,人与人相处,应该是和善的,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生活本身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去伤那个神。
人与人相处,不要耍那些小聪明,编假话,耍活头。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傻人。那些小动作,谁又看不清楚弄不明白呢?相反的,只有那些喜欢耍小聪明的人,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呢,狐狸的尾巴一翘,人家就看出来,他要拉什么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和善良的人一起共事,人家本身就很善良,自己又怎能忍心去玩那些雕虫小技呢?内心阳光的人,她的生活也会被她的精神阳光化了。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来,争论去,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才逼着钱莉华把自己初恋的苦涩叙说了出来。火车穿过了隧道,仿佛生活也在岁月中穿越一样,钱莉华的回忆,也使唐琳琳渐渐浸入了钱莉华的青春韶华里。
这事要从钱莉华大三那时说起。她们班里有个小伙子,名叫邵武义。他说,他爱她,爱得快发疯了。
邵武义的爸爸,原来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位少尉排长,参加过武装起义后。邵武义是在他父亲武装起义纪念日的那天出生的。爸爸看着刚出生的儿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虎头虎脑的,有小军人的体格特征,高兴坏了。所以,给他起个名字,叫邵武义。
邵武义的爸爸十分溺爱这个又淘气又活泼可爱的孩子。邵武义从不怯场,心里想要什么,他就变着法子索取。在他的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想过,我想要的东西,说出口了,人家不给,自己的面子会挂不住的,没那回事情。不给,就给他来个软磨硬缠,非达到目的不可。他认为,人要是死要面子,归根结底,会是一点面都没有的,那才是真正的没了面子呢。
邵武义考上大学以后,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原来的小伙子,很快成长了大帅哥,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大三以后,学习任务渐渐轻松了一些。精力旺盛的大帅哥,在美女如云的校园里,自然而然也就多了一些想法。第一个闪现在邵武义脑海里的就是钱莉华,天生丽质,貌如天仙。更重要的是,钱莉华在与同学交往过程中,与人为善,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矫情,很好相处,一点也没有那些城里的女孩子,嗲声嗲气的,故事一大堆的恶习。
邵武义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一心想接近钱莉华。上课也好,晚自习也罢,他怎是想方设法,瞅准机会,坐在钱莉华的身旁。既使坐在钱莉华的周围,他也是乐得屁颠屁颠的。课前,他经常说些笑话,逗得钱莉华抿着嘴,偷偷地乐。他想通过这些,来引起钱莉华的注意。他的目的达到了。在钱莉华的心里,确实浮现出这个小帅哥来。邵武义原来是一个挺活跃的人呢。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也就没有了那些相互排斥的感觉了。常常说说话,讨论讨论课题,争论争论焦点话题,渐渐的,距离拉近了。邵武义有事没事找个话题,怎是滔滔不绝,口如悬河,把问题分析得清晰透彻,给人留下一种风流加才子的印象。天长日久,他们就这么相互熟悉了。
邵武义,他心里藏着事情,既然熟悉了,那就赶快下手吧。要不然,钱莉华很快就会成为其他同学的女朋友了。到那个时候,再懊悔,也都晚了。这天周末,邵武义买了两张电影票,悄悄地送给了钱莉华。邵武义万万没有想到,钱莉华想也没有想,就一口拒绝了。钱莉华觉得,同学之间说说话,没有什么,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邵武义碰了钉子,暗暗反复思考。他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否则,钱莉华不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他开始更细心地观察起钱莉华来。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放学了,钱莉华恰巧走在邵武义的前面。于是,邵武义索性就默默地跟在钱莉华的身后。在学校大门口的附近,他发现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那里。当钱莉华走近轿车的时候,有一位穿着浅灰色中山装的小青年,从车上下来,小跑着,来给钱莉华开车门。原来,钱莉华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高干呢。要不然,哪有可能开小轿车来学校接她呢?如今,骑个自行车来学校,就已经是很有派头的事情了。
钱莉华呢,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一走一蹦地钻进了轿车里。邵武义心中顿时嫉火燃烧,看见什么都碍事。他真想跑过去,把那个小青年给揍一顿。但是,他反过来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个看见别人骑自行车都眼馋的穷学生,哪有资格和别人较劲呢。人家这是啥待遇啊,不是高干,要么就是……对,对,他就是高干家的子弟。
他决定继续跟踪,调查个究竟。他费尽了周折,通过好几周的努力,终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天,邵武义终于跟踪到小轿车最终停放的地方了。是一个大院落,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院落。院子里面,有几幢两层小楼。院子的门口,还有值班室。一般人不让进去的那一种。这里不是保密机关,就是相当一级的高干住地。他站在那里,愣住了,不敢造次。他看见,那个小青年下车,把车门打开。钱莉华从轿车里面走了出来,直接上楼了。
邵武义站在大院门口外面的一个僻静处,看到了这一切,都傻眼了,他开始有所顿悟。他明白了钱莉华为什么对他所发出的邀请,是那样的不削一顾,不加任何的思索,就脱口而出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你自己去看吧。”是啊,像自己这样的穷家小子,哪有可能成为她钱莉华的白马王子啊?
家鹅和白天鹅,虽然它们都是白色的。有时,也有可能同在一个池塘里戏水,捕食。但是,家鹅永远是飞不上天的。这一点,他邵武义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么,她钱莉华断然拒绝自己,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了,现在看见了,也就能够想明白了。他邵武义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去爱钱莉华,就连恨的权力也没有。更没有那个能力去和那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小青年动一根手指头了,也不配和人家置气。也许人家只是个小司机,小秘书,或者是什么搞搞勤务的小科员呢。他这样想着想着,心里也就再也恨不起来钱莉华了。他看见了人家这样的生活环境,心里现在只有一个词,那叫是钦佩。他这时看见了,知道了,什么叫荣华富贵。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配得上叫荣华富贵啊。钱莉华家庭院落的气派,也着实让他邵武义羡慕得直流口水。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和你纠缠不休了吧?”唐琳琳关心地问道。
钱莉华生气地说:“怎么可能呢,他邵武义要是从此死了那个心,他就不叫邵武义了。他的鬼主意多着呢。”
车厢的喇叭响了:“火车现在到达济胶站了。火车在济胶站停车十分钟,需要下车的旅客,请抓紧时间下车。”
“我们到站了。”唐琳琳和钱莉华拎着手提包,下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