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雪交加

第三章雨雪交加

  乔家爷爷的话没错，“老天爷看不服谁，就会惩罚谁。”白家村已经不是原来的白家村了，她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今年的天气就如过山车一般，“嗖嗖”地变化。前两天还是单衣，这两天棉衣棉裤。早晨起来，竟然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地降落。但是很快小雨就变成小雹子似得刷拉刷拉往下落，落在地上的大冰晶，很快化为水了，化雪成水就是在一瞬间，还想看看那雪花的模样，然而并没有，都是有棱角的冰棱子。

   天色大亮之时已经没有雪没有雨了，连那落在地上的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湿润润的泥土和柏油马路了。骤降的气温，使得空气清冽而冰凉。一呼一吸之间是透彻心肺的凉。村子里的杏树好像还没有看到花开，就在今天看到在凄风苦雨中已经是片片飞散片片凋零了，花谢花飞花满天，花谢花飞花又一春！也许不经意之间真的会错过很多，村外已经没有杏花可看了。白露确确实实地感觉是日子从水盆边悄悄滑过去，只是觉得那姹紫嫣红就在身边，真的是很踏实，是的，万水千山只是脚下的路，只有自己的一方院落才是最坚实的地方。何必天涯芳草，一切就在眼前。

  杏树树叶子已经出全了，几点晚落的纯白花朵还点缀其中，鲜艳明亮，很是打眼。仔细查看的话，有的残留的花瓣上隐隐有了果子的形状，真早！这种只争朝夕的精神在引领和感染着人们:不可以停息！是的，不可以停息！人都是有惰性，也想着懒一懒，但是总有一些人在激励在鼓励，也许: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核桃树树叶子出来了，还长出长长的穗子。第一次见到核桃花，据说核桃花富含人体所需植物脂肪油，主成份为亚油酸、油酸、亚麻酸的甘油脂，并富含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C和维生素B,具有补脑、清心明目．定喘润肠之功能。用于防治脑痛、肾虚腰痛、脚软、虚寒喘咳、大便燥结等，是人们的膳食佳品。第一次听说核桃花还可以吃，看来世界真的很大，不知道的真的很多！

   林花谢了春红，匆匆太匆匆。等到有空仔细看她们时，千叶碧桃已是一树千叶，树下却是片片花瓣儿了。往日云蒸霞蔚一般的那三五株桃树，却是枝繁叶茂，早已不见灼灼桃花了。

  在这种雨雪天气里，出门出来时又听到那种“刷拉刷拉”的冰晶的声音，雨雪已经不小了，只是在夜间无法去欣赏那雪粒飞舞的样子，雪，还在下。

  我穿着雨披，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那种雪粒是很有力度的，打在雨披上，反弹到脸上、额头，冰凉生疼，原来这被迫赏雪是需要付出疼痛的代价，只有付出才可以有真切的体验的。

“路过的风景怎可以错过！”

  夜色已经很浓，只是因为这雨雪，村子在喧闹一天也宁静了许多，泥泞的土路上到处都是水淋淋的，远远近近的灯光在水光的折射下显得光怪陆离，灯光拉长了影子，路上行人很少。夜，越发的宁静！

   一个人走路很是惬意，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思绪走到哪里就算哪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约束，连呼吸都是顺畅的。天地之间，那丝丝线线点点滴滴垂落的，人也如她们一般干净利落吗?行走之间，天广阔了，路开阔了，更重要的是心宽阔了。

   雨雪之中，一切是那么安静。昏黄的路灯不能照亮整个小花园，所有的树木都是那么黑黢黢的，只是我能听到那些植物对春雨的渴望，前几天看到土地都有了裂缝，她们太需要雨水的滋润了！“春雨贵如油”，是的，上苍太吝啬了，不舍得多撒下甘霖，只是用这凄风苦雨来对待那些刚刚萌发的生命嗬！

  眼前一亮，这里有三株连翘，应该是刚刚栽下的，因为我前两天就没有见到过。雪在降落，那些黄色的花朵每每打击一下就哆嗦一下，然而，却没有一瓣凋落。雪化成水，水珠子顺着娇黄的花瓣滚动坠落，那一种流动的韵律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一种冰凉的气韵是我从来没有体悟过的，那一种暗夜飞花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路过这一从带水珠的娇黄，不由得驻足思忖，感谢遇见，这一刻的唯美与灵动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因为春天遇到了雪，这个世界就会有不一样的验。

  哦，春雪！

   谁会料到，今年的天气是如此多变，雪后三天，春雨又不约而至。

   总有一种情绪是浓的化不开的，就如这春雨一般，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春雨总是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黎明十分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白，有些刺眼，实在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闭眼静听。“叮叮咚咚”是雨水打击在铝合金雨搭上的声音，“滴滴答答”是雨水落在新生的槐树叶子上的声音，“咚咚嗒嗒”是雨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闭着眼睛，想象着干渴的土地在咕咕咚咚地饮水，想必天明之后，必定是一片新绿一丛葳蕤，必定会给人带来更多的欣喜。

“夜雨剪春韭”，这雨啊，也只有下在夜晚，才会润物细无声，才会萌动勃勃的生机。想着华北平原，沃野千里，麦苗碧绿，一望无际，那该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呢！绿色是充满希望的颜色也是最为养眼的颜色。水洗过的原野带着野性带着粗犷更带着纯粹和干净。朦胧中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遇见春雨，处处都是干净的，不沾染一丝一毫纤尘。

  有一种遇见，或许就是设定的，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见，风该来的时候会来，雨该去的时候会去。春红不会留恋枝头而依依不舍。鸽子飞过天空会在蓝天之下留下轨迹。没有理由拒绝，没有借口回避，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不必留恋在这个春天这个季节。我知道时光不待，于岁月的长河中，总有一些遇见让人难以忘怀。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春雨，雨丝缠缠绵绵。遇见，没有任何预设。在这贵如油的春雨的洗濯之下，人所看到的不是花瓣的凋零而是树叶更绿鲜花更娇艳。于这风雨交加中，坚实地走下去，一直坚实地走下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又是三天，这三天以后，春风又不约而至。人们都说，十里桃花林的毁灭，改变了白家村的天气，村子里迷信的人都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动，这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还是不要随便乱动的好。白露虽然年级不大，但是爷爷带大的她，会想一些事情。爷爷在世的时候，和白露的爹娘说过无数次，这丫头转错了人，要是男孩子的话，光宗耀祖，关耀门楣的孩子！可惜，女孩子，再出彩也总归是别人家的。伯伯说，白露家坟头上在今年春天长出一棵桃树，一棵核桃树，好兆头！出人头地的好兆头！白露不信这些，这个春天，村子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全然没有自己十几年记忆中的那种干净纯净了。这不是又起风了。

北方的春天短暂而多风，起风的日子更是多了。一场春雪，天空碧蓝如洗，“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描画的就是这种场景，这一次的“倒春寒”倒的真够厉害的。雪停了，雨走了，风来了。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丰子恺说:我们的心要能与朝阳的光芒一同放射，方能描写朝阳；能与海波的曲线一同跳舞，方能描写海波。这正是“物我一体”的境涯，万物皆备于艺术家的心中。 很多人追求美追求时尚，这是无可厚非的，然而更多时候是以批判的眼光看世界，如果能以批判的眼光看待自己那该是一种什么样子。

起风的日子，不用去惦记春暖花开，不用去惦记万紫千红。起风的日子，就是窝在家里，整理清洗。洗衣机一直在隆隆地转着，薰衣草皂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飘散……换季的衣物鞋帽都打点清楚，被褥也做了清洗翻晒，晚上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被窝里是如此的舒爽，只有劳累之后才会懂得栖息的重要，香甜的睡眠是岁月的厚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失眠，没心没肺的生活少了很多累赘也少了很多附丽。只是把日子过得简单一些而已，不是想象的那种诗意盎然的样

起风的日子，适合检点和反思自我，适合打点整理，更适合批判自我。我也有懈怠的时候也有惰性。于风中行走，多了很多举步维艰，风沙迷漫，不得不出门时，做好严密防护。注意看看头顶是不是有可以之物，以免被高空坠物砸到，生活中更学会了小心和谨慎。不得不顶风而行，风沙肆虐，衣服被风吹动的鼓涨起来，连腿都变得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呵呵，风中行走多了许多负累，多了许多艰难。于风中行走，白露知道生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总会风和日丽，这自然界有阳光灿烂也有风霜雨雪，没有任何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没有任何道路是畅通无阻的。

很是奇怪，如此狂风肆虐中，生命的萌动和喷薄还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

村子通往十里桃花林这一条路，是最喜欢这一条路了，走在这条路上，心情是无比愉悦的，走在这条路上，风雨无阻，这头是自己的家，那头是山，家就被长长的路连接在一起了，就有了根基和依靠，后来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想到山村和大山小山，白露心里就有了依靠。

白家村村东就有成片的油菜花，大风之下，花浪一浪一浪翻滚涌动，一会儿娇黄一会儿墨绿，那种翻滚，还真以为到了海边呢！路边正在几株槐树是白露念念不忘的。那一树一树的洁白，在风中摇摆飘忽，花瓣随风飘落，却并不在马路中间停留，她们早已去“化作春泥更护花”了！二月兰在狂风中几乎快匍匐在地面上了，然而只要风一停依然倔强挺立。

起风的日子看到更多，想到更多，这是一个繁花盛开的季节，风雨无阻！

自然界的风霜雨雪变化太快了，一周之间，仿佛过了四个季节。白家村的气候从来没有变化这么大过。

“要变天了！”乔老头的话很快传遍全村。这个山青水秀的安安静静的小山村，的确有了非常大的变化，白露感觉睡了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