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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密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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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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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过岁月长河》》连载

第二十五章 艰难求学

元旦快到了。以往元旦,学校也会组织一些学生活动:猜谜语、做游戏、歌咏比赛等。虽然是乡中,但是乡中岁月也是如诗如画,令人流连忘返,难以割舍。

在这里,班级举行联欢会。把教室里的桌凳重新布置,中间腾出大大的一块地方。老师选出三个主持人来。

班里的节目早已编排好了。老师们也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物理老师还坐在了白露身边。一下子感觉老师很亲切。物理老师先夸赞八班学生如何如何聪明,接着唱了一首歌。历史老师说和八班学生感情最深,演唱了一段京剧《沙家浜》,化学老师出了一则谜语,语文老师讲了两个故事。英语老师出了个脑筋急转弯。老师和同学们脸上都带着笑意。

白露才意识到老师也有另一面,大家很开心。多日来,学习上的压力有所缓解。而师生之间的情感和距离更拉近了。

同学们更是多才多艺。有表演小品的,哑剧的,双簧的,相声的,歌曲的。白露宿舍10个女生表演已经排练好了女生合唱《再回首》。王萍还来了一个吉他独奏。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都是那么令人难忘。白露手掌都拍麻了!

曲终人散,已到晚就寝时间,白露早早溜出去了,最不愿意看到满地狼藉的那种场面了。隔着教室玻璃,看到老师带着几个同学在清扫,没来由的有一种落泪的感觉。

已然是初冬了,为什么在学校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那么不够用?为什么自己在学习上很用功了,却无法超越别人?在清冷的北风中,在如水的月色里,沉思。面前忽然一黑,差点撞到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孙易阳,你鬼啊!吓死人了。”

“是你自己不长眼。”

“你才不长眼呢!”

“自己看。”

白露看到孙易阳身后,吐吐舌头,妈呀!好后怕,这里是白天修暖气的工人挖的沟,足有一人深。本来有警示牌,警示灯,可是白露只顾着想事情,忘了这事。

“那你还不谢我!”

“谢谢了,孙易阳。”

“这还差不多,走路长点眼就行。”

教学楼西边有男女厕所,肯定是孙易阳去上厕所来着。白露自己对自己说,真巧啊!

上物理课,见到幻灯机和幻灯片。可开了眼界。物理老师讲课特有意思。

你看,上课铃都响了。他什么也不讲,耳朵贴着墙,手指放在嘴上,做出“嘘~~”的姿势,等了一会,他才走上讲台,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同学们,知道我刚才听什么了吗?”

全班同学摇头。

“我听到你们班主任在和语文老师说,八班同学不听话。哈哈,让我给听到了。这就叫‘隔墙有耳’。”

“今天,我们学习新课‘衍射’。”

板书,干净利落。

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降落了下来。很快,地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人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很是悦耳动听。有几个同学抓两把雪,塞到别人脖领里,透心凉。第二天,下雾了,雾又多又浓。树上长满了冰挂。一缕缕,一条条,白白的,从树下经过,冰屑落在脸上,麻麻的痒痒的。

马上就是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一大堆数学公式,白露感觉自己的脑袋快抽筋,要不就是脑供血不足。反正就是头疼。一月九、十、十一三天,考试。又是一场场煎熬。

成绩语文92,数学85,物理60,化学78,政治78,历史86,地理83,英语72,生物82。名次:14名。没有进前五名。刘笑还是16名。

也许是自己付出还不够多,也许是别人付出更多。总之,是无从知道了,这一学期已经结束了。

寒假来了。

放寒假了,白露终于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了。爹手里确实是有了一些钱,但是爹更见苍老了。尤其是手,满手都是小裂口。白露天天晚上给爹涂上一层绿绿的中药膏。

快过年了,得备些年货。

北方春节前用灶、大锅蒸馒头,串亲戚、访朋友,自个儿做的大白馒头是最拿得出手的礼物。白露的任务是烧火。塞柴,拉风箱;拉风箱,塞柴。这并不妨碍白露看书。几乎是机械地完成这些动作。可谁知道看书看的太入迷了,以至于柴干水尽,白馒头个个发黑,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股焦胡味也浑然不觉。书读完了,也换来了爹娘的呵斥与责骂。以后再干活儿时,可不敢三心二意了。但是白露发现小说远远比数学公式更吸引人。

除了读小说就是写作业。读书读到动情处,自然也会写下一两段文字。寒假,没有什么农活儿可做。所以觉得时间过去的特别快。没事的时候练练自行车,倒了几十个跟头,总算学会了。一个假期就这么过去了。

正月十六开学。在家将近一个月,还真有几分想同学们。又要回到那个集体去生活了。

白露兴奋地骑着属于自己的自行车,匆匆忙忙往学校赶去。记得老师说过,下午五点以前必须返校,否则不让进教室的。迟到的同学要在门口戳着,看门。谁从门口过,向你行一次注目礼。有的甚至是从头到脚行一次洗礼。所以白露可不想迟到啊!

结果,到了学校才发现忘记拿饭盆、勺子、牙缸、牙刷。晚自习坐在教室发呆。忽然娘叫她,原来是娘把她落在家里的东西给送过来了。她们来县城看烟火晚会,顺路带过来了。白露松一口气。

晚自习时班主任强调大家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要刻苦要努力,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阳光总在风雨后。他还特别强调要遵守学校纪律,特别是早晚辅导不许迟到。

刘笑说,张红丽不上了。

“不会吧,咱宿舍的,咱铺上那个爱笑的女孩子。”

“除了她,还有谁叫张红丽?”

“不可能吧,期末考试她可是第十名啊。”

“听说,她爹得了肺癌,晚期。她得工作去。”刘笑有些伤感地说。

“人,又少了一个。”

“感慨个毛,这次开学,咱班有三个不上的。”

唏嘘中。

这天,晚饭后,看见自己班里的同学匆匆往校门口跑去,接着是班主任和其他好几个老师跑出去了。白露弄了一道立体几何题,左画右画,找不到证明的思路。没去看。刘笑跟着一群人,全出去了。

功夫不大,同学们回来了。

“知道吗,白露。咱们班主任挨打了,救护车拉县医院去了。”刘笑说。

“什么啊!你再说一遍,班主任怎么啦?你看看这里加条辅助线怎样?”

“呆子,出事了,出大事了。班主任挨打了。”刘笑急了,扯着嗓子在白露耳朵边一字一顿的喊。

白露皱皱眉,捂住耳朵。

“呆子,服你了。我不理你了。”

就这样,和班主任李老师只有半年之缘,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至于班主任为什么挨打,流传着好多个版本。大致是和一个醉酒的学生起了冲突,学生打了老师。总之,是换班主任了。换成了英语老师刘老师了。

对于白露来说,谁当班主任都无所谓的。新班主任较之旧班主任多了一些凌厉和干练。许是学生打老师,给老师留下心理阴影。刘老师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更苛刻。比如说请假这件小事,原来都准假。现在根本不准假,除非家长亲自来接。

白露从来不会去找老师麻烦的。上面的评价也是王萍说的,因为她表姐结婚,她想去参加婚礼。找老师请假,刘老师根本不准假。所以王萍撅着嘴回到教室。把书摔在桌子上,脸色青白,气的不行。大家好一阵劝解。刘笑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背着萝卜找擦床,活该!”倒把王萍给说乐了。

九十年代初的学生,还是比较好管理的,也是尊重老师的。无论学生还是家长都允许老师批评,也能接受责罚更甚至是体罚学生的。

在白露上学的乡镇和县城,对老师都是特别尊敬的。象学生打着老师这件事,在当时如同平静的湖水投入一颗石子一般波澜起伏,涟漪不断。大家都互相提醒,少找事,免得新官那火烧到自己身上。八班,本来是个学习气氛很浓的班级,现在大家更用功了。

尽管如此,还是听到一些男同学讲,在宿舍不允许串宿舍串铺位,某个男生换铺,挨了刘老师一顿揍。白露看那个男生,也没见带伤,许是同学们在讲述时夸张了些。但是,管理的确严格了不少。

也许,春天本身就是一个躁动和不安的季节。

刘笑说,昨天历史老师晕倒在七班讲台上。起因是历史老师想让大家订一本资料,价格是五角。但是七班有学生写检举信给校长,校长约谈了历史老师。在七班讲完课老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最后犯了高血压。晕倒在讲台上。

晚上回宿舍,九个人分成两派,在宿舍吵起来,一拨认为老师就花五角订一本资料,不会赚多少钱的,老师还是为学生好的。一拨认为老师不应该订资料,一方面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老师订资料,另一方面课本和练习册上的习题根本就做不完。大家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谁都说服不了谁。

文小彩,最后一个刷完牙。拎着牙杯,嘴上带着白沫,说:“大家别吵,我听到查夜的老师上了二楼。”

“不想让老班发飙就闭嘴。”李霞喊一声。这个是重磅炸弹。

瞬间,宿舍里静下来。很快,听到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五分钟后,踢踏声在楼梯口响起,再转弯。

文小彩蹑手蹑脚起床,猫着腰靠近门,轻轻地站起来,往楼道里左右看看。长长的楼道,以楼梯为界,左右各有一盏昏黄的灯。

大家知道,文小彩是打探是不是还留着一个值班老师在抓违纪现行,或者是值班老师杀个回马枪。

很快,文小彩,挥一下手,小声说:“姐妹们,警报解除,毛主席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大家继续。”

辩论继续,不知道是谁扯到《红楼梦》上,这个更有说的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了。连沾枕头就睡的白露,今晚也一点不瞌睡了。

第二天,刘笑推醒白露,起床铃响过了。两人飞速穿好衣服,跑下四层楼梯,冲进教室。刚刚坐稳。班主任,沉着脸,进了教室。白露心里还“扑通扑通”在跳,气还喘不匀。

尽管大家在尽力,白露和刘笑,头没有梳,脸没有洗,牙没有刷,还是有五个同学迟到了。

“长本事了啊!还带集体迟到的。每人八百字检讨书,下早读交。”刘老师转身出去了。估计他气得够呛了。

“白露,救命。给写个吧。英语老师刚刚讲过,患难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Afriendinneedisafriendindeed!”

王萍提供八百字的稿纸,刘笑提供碳素墨水的钢笔,15分钟后,完成。大家把第一页内容稍微变通一下,别弄的跟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白露交代给五个同学。

终于,在早读下课之前,交了。这波算是平息了。“我们本来不是有意的。”郭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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