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心里暗骂:恬儿再如何也是他至亲从妹,世间加害亲人性命又如此轻描淡写、转瞬忘却者,当真罕见。此子可谓秉性冷血,人中奇葩。一念及此,更觉意兴阑珊,便顺水推舟,告辞而去,由王、穆二女扶回营帐歇息。
此时,他两家营帐仅数丈之隔,高欢进帐之后,本来打算令王穆二女去往别帐歇息,又恐尔朱兆看出端倪。前番那厮肆虐洛都,听闻上至后宫嫔妃,下至出家女尼、普通民女,均没少遭他毒手,依他那色中饿鬼的猴急性子,若生出个好歹来,岂非前功尽弃?于是乎,一番计较后,高欢便在自己卧榻之侧另外安置一榻,以帘相隔,权作二女临时寝闺。
不料那王、穆二女沐浴完毕,见着如此安排,竟然齐声嘤嘤啼哭起来。高欢时已睡下,闻声只得爬起,询问情由。
她二人抽抽噎噎半晌,才絮絮言道:“高将军定系嫌弃我等不洁之人,如此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闻听竟是这么个来由,高欢一时头大如斗,想不到自己一番好心,如此安排,竟然令她二人有轻生之念。偏生她二人还是个倔强性子,只是一味啼哭,丝毫不听劝解。高欢自幼最怕女子啼哭,当下左思右想,万般无奈,只得把心一横,权且令她二人和衣睡在自己身边。
王穆二女这才破泣为笑,欣然领命。
岂料一方是权宜之计,一方却早已一见倾心。这边躺着不动,却不防她二人摸摸索索,竟渐渐贴了上来。高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由慌乱起来,好容易把一个勉强推开,另一个偏又不依不饶,纠缠不休。如此折腾了半宿,惹得高欢心神大乱,带着三分醉意,恍恍惚惚之中,竟觉眼前一位呵气如兰、遍体皆酥,温婉之状仿佛伊人冯绮夜;另一位楚楚堪怜、娇俏可人,体贴之情堪比尔朱文恬。此时此刻,孤男寡女,亲密接触,高欢到底凡体肉身,如何禁得住这温香暖玉轮番偷袭!最后撩动情绪,惹起欲念,只好缴械投降,少不得陪她荒唐一回。而王、穆二女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闺房十八般武艺,此刻则各展神通,统统派上了用场。
次日晨起,高欢瞧着身畔二女,不免暗暗自责,怎奈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却也不好始乱终弃。只是见了尔朱兆,又免不了被他一脸阴阳怪气,打趣几句,揶揄一番。面对诸如“昨夜滋味如何”的问题,只好充耳不闻,随口岔开话题。
班师之际,因平乐相聚晋阳不远,尔朱兆又夙来好大喜功,便再摆庆功宴,相邀高欢把酒叙情。
当夜饮至半酣,又接报河北大地风云再起,又有人造起反来,尔朱兆闻听此讯,当场骂骂咧咧,十分懊恼,亏得当下一将主动请缨,欲前往平叛,替他分忧。
预知何人造反,何人请命,尔朱兆又是否应允,请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