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刚从冀州开拔,忽又逢晋州派出人马接应,为首之将,不是别人,正是韩轨。除他之外,还有几个高欢的故人,分别是阔别多年的堂弟高岳、高归彦,族人高永乐等。
一别十余载,高岳健硕如故,风采不减当年。高归彦则早已长大成人,倒也生得身材颀长,相貌堂堂,只是顾盼之际,两目似蜂,隐隐带着些许寒意。而那高永乐粗短无华,一脸憨厚,倒与他这一干本家迥异。
两下见礼已毕,聊叙别后情谊,欢欣自不待言。
韩轨笑道:“主公日夜披戈带甲,忧心国事,主母挂怀万分,特派我等策应,以防万全。临行之际,又遣小妹随军,料理主公起居”。
说着,果然见韩轻羞羞答答从人群中款步而出,犹着一身军妇装扮。高欢看得一愣,错愕之余又顿生十分感慨,娄昭君此番安排,意思再明显不过,显然是知道了他们的陈年旧事,有意成全。
大丈夫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如此这般,高欢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关于王穆二女,体贴明理如她,必然会理解的罢,只是,心中的愧疚亏欠之情,不由再增几分。
回到晋州,军民各得所安,自不待言。娄昭君果然格外大度,还没等高欢引荐,就派人将王穆二女及韩轻接入刺史府,共享家宴。
席间,酒过三巡,但听娄昭君端起酒杯对着高欢温温柔柔地道:“夫君,今有三喜临门,妾身祝酒三杯,聊表寸心”。
高欢讪讪一笑,道:“何来三喜?为夫不解。”
“夫君此番无恙归来,且收降六镇,远近归心,此一喜也;昭君幸得三位姊妹相助,共侍夫君,此二喜也;小姑蔷儿年华已长,今岁中秋乃是吉期,合当觅一夫婿,共结连理,此三喜也”。
高欢听着娄昭君笑语盈盈,娓娓道来,这才发现爱妹蔷儿早已羞赧无限,唯咬着银牙摆弄裙角,低头不语双颊绯红。
高蔷已年逾二十,近年忙于战事,竟将此事耽搁,真个是于心有愧,思及此,高欢立即起身,一把捉住爱妹纤手,慨然道:“蔷儿终身延宕至今,大兄实在心下有愧,今日幸得汝嫂提醒,蔷儿放心,大兄定当为汝择一佳婿!方不负汝。”
言未已,却见高琛神神秘秘笑道:“不劳大兄费神,二姊已择良人呢!”
高欢正自诧异,却见高琛快步起身,附耳禀道:“二姊似乎瞧上了库狄干将军呢!”
高蔷见状哪里肯依,立即飞身来捉高琛,怎奈高琛手脚轻快,早一溜烟躲到了高欢身后告饶。此情此景,惹得高欢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吾妹当真好眼力!”
是岁仲秋,高欢便择一吉日,将爱妹高蔷许配给了库狄干,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宴。
如此欢愉不几日,忽又平地起惊雷,那前往平定幽州韩楼的功曹参军刘灵助,竟然事成之后,自称燕王、大行台,也依样画葫芦,干起了一本万利的造反买卖。
而朝廷的应对之策,竟然是趁机另立新君,废元晔为东海王,改立广陵王元恭为帝。
当此际,局势一日三变,政令朝发夕改。此时此刻,欲知高欢如何应对,且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