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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刮进了山里，刮走了夏日的暑气，刮红了柿子，吹绿了核桃。每次去车站两头检修设备回来，刘立刚的工具包里总是满满的沉沉的，不是红红的小柿子，就是还带着绿皮的核桃。于是，每日除了正餐外，我们还能有水果甜点和干果补充一下营养。刘立刚提醒我：“师傅，这些山货要不要给你那个白衣天使妹妹拿点去？”
我指着他的鼻子道：“这方面，您是我师傅啊，哈哈。好，听你的，我就借你的花，献佛去喽。”
当我正要推保健站门时，听见屋里一个男人低三下四的说话声：“只要你答应，我做牛做马都行。”接着响起桌椅撞击声，随后传出一记耳光声和珍珍的斥责声：“请你放尊重点，我再说一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听到这儿，我急忙推开门，只见一个公安模样的人左手放在左边脸上，气急败坏地看着珍珍，而珍珍的白大褂有些凌乱。
见我进来，珍珍指着我对那个公安模样的人说：“他就是我男朋友，这回你信了吧？”
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那个公安模样的人说：“你一个当公安的，不去保护老百姓也罢，大白天的来这儿欺负我老婆，算怎么回事？我要是到你们公安分处告你一小状，你肯定要脱下这身皮。不过算你小子走运，碰到了我这个心软的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不过，记住喽，再也不许骚扰平民百姓。Go out!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看我比他高多半个头，公安模样的人翻翻白眼，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混蛋一走，珍珍就娇嗔道：“谁是你老婆？”
“你不是说我是你男朋友吗？我什么时候入选的？也不跟咱商量商量。”
她突然正色道：“杨德江，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事到如今，我只好向你说实话了，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有对象呢？”
“唉，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假称有男朋友，还有人想欺负我，如果不这样，岂不是麻烦更多？”
“那么，我能为做点什么？”
“给我当保镖行吗？”
“是当一阵子，还是当一辈子？”
“那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本姑娘不强人所难。”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我乐不可支地哼起了越剧《红楼梦》唱腔。
珍珍笑着打断我：“你美啥呢？”
我把一小袋儿柿子和核桃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送你尝尝鲜。小小心愿，不成敬意，望乞笑纳！”
珍珍指着这些东西，依然笑盈盈地说：“你这是贿赂本姑娘吗？”
我假装去拿小袋子，说道：“要是不想接受贿赂，我就拿走喽。”
珍珍轻轻拍了一下我放在小袋子上的手，抓起小袋子放在自己怀里说：“既然拿来了，就休想再拿回去，哼！”
就这样，我和珍珍的恋爱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电工队上班的陈大斌没施工任务时总喜欢给我打电话，东扯西拉地胡乱说些工作上的事，相互感叹一下踏入社会与同事与领导相处的不易和艰难。有一次，他得知我还没定技术员职称后不解地说：“我们工程单位的中专生一年后都定了技术员，你都当工长了怎么还是个信号工呢？你们铁路局是怎么搞的嘛，你这中专不是白上了吗？”
在这山沟沟里，我的心思全在工作上，只顾埋头拉车，根本就听不到这方面的信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给疏忽了呢？不行，我得去段里问问。
到了段劳动人事室说起职称的事，卫布包主任告诉我：“我们铁路局和工程局不一样，技术职称的评定是有名额分配限制的，不能给在工人岗位上的中专生评定技术职称，除非你有大学文凭或者在干部岗位上工作。这个规定是从你们来的那年制定的，谁让你赶上了这一拨儿呢，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他母亲的，我咋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上中专时，从我们这一届开始由原来两年期的学制改成三年期，毕业分配时赶上中南中州两个铁路局合并，把原本能分配到湖北的我，硬是给分配到了北方这个穷山沟。要评定职称时，又碰巧遇到改变职称评定制度。上苍真是很“关照”我啊！我找谁去说理呢？
于是，为了职称我决定上函授大学。没曾想，教育室胡玉明主任的一席话把我刚燃烧起来的火给浇灭了。他告诉我，各铁道学院每年的在职函授招生名额分配到各铁路局，由铁路局再分到铁路分局，铁路分局再分到基层站段，我们这个小电务段不一定啥时候才能有一两个指标。真的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即使有指标，也未必能轮得到你头上。
这就是说，我走获取文凭的路似乎比较渺茫，或许等待段长大人提拔我当干部的路子比较现实一些。
我有辉煌的技术比武成绩，还有把北村沟工区建成全段一流班组的管理水平，这都是领导们有目共睹的事实，还有领工员老喻也快要退休了，工区老少爷们儿一致认为下一任领工员非我莫属。当了干部，就可以定技术员，然后是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再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突然顿悟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道路上一片金光灿烂。真是糊涂啊，舍近求远地追求那个不能吃不能喝的文凭做啥哩，差点让它一叶障目，我不由得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掌。
“你干嘛呢？做什么亏心事了？”珍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我定了定神，笑着回答：“有只蚊子想咬我，没拍着！”
“今天我请你吃饺子，可否赏光呀？”
饺子是我爱吃的食物，自打来到这穷山沟战天斗地后，我就再没品尝过它的滋味了。我欣然接受道：“林妹妹盛情邀请，哥岂有不去之理？”
临走时，珍珍说：“带上你的碗筷！”
她的房间比我的宿舍大一倍多，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两张两屉桌，两把木椅，两个大木箱，两个煤油炉，整个屋收拾得干净整齐，既有来苏水的味，好像还有一丝香水味。陈设虽然简陋，但感觉十分温馨。
我问：“你的室友是不是车站站务员九花？”
珍珍反问道：“你咋知道九花和我一个宿舍呢？”
我说：“有一次在站台上闲聊，九花自己说的。”
珍珍“哦”一声，就开始挪动煤油炉子。
我问：“她今天不回来做饭吃吗？”
珍珍回答：“今天她休班。她一休班，就回河南太行镇的家。”
珍珍麻利地点燃煤油炉子，从水桶里舀了些水放进小铝锅坐在火上，说道：“锅小，饺子可能要分两次煮。”
我夸道：“现如今会做饭的女孩了可不多见了啊！”
收拾停当，珍珍回应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不好吃，可不许笑话小女子哦！”
饺子煮熟后，珍珍把饺子盛到一个中号的医用长方形磁盘中，对我说：“先将就着吃，等以后再置办些盆碗。”
我有些疑惑：“干嘛，我要长期在你这儿混饭吗？”
珍珍盯着我：“咋的，你不乐意呀？”
“求之不得啊，只是太辛苦你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少跟我假模假式，尽管来，本小姐闲着也是闲着，多做一人的饭也正好练练厨艺。不过，你得把粮票带来，本小姐的余粮也不多了。”
饺子是鸡蛋韭菜馅的，饺子的样子像是新手做的，形状歪歪扭扭的，但味道还行。或许是好久没吃饺子的缘故吧，凡是吃沾点肉啊鱼啊蛋啊之类的荤腥，我都觉得美味无比。
我边吃边猛夸她人漂亮，饺子包得也漂亮。
珍珍笑盈盈地说：“杨工长，我就爱听你夸我。接着夸，夸一句才能吃一个饺子哦。”
我说：“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我怕这点饺子不够我吃的了。再夸下去，我怕你飘上天飞走了，没人给我包饺子吃，那可咋整啊！”
珍珍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我飞走了啊，还会有人抢着给你包的。”
我嚼完这只饺子说：“从今往后，我这辈子只吃你包的饺子。”
珍珍又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好，我给你包一辈子的饺子吃，只要你吃不烦。”
吃完饺子，她抢着洗锅洗碗，我则无所事事地抓起她床上的《中州铁路文艺》翻阅起来。杂志刊登的都是一些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学作品。看了几眼，我抬头眼看着她没话找话说：“没想到，护士西施还是个文学青年哩！难怪气质如此高雅呢。”
她回应道：“我可算不上什么文学青年，顶多算是个文学爱好者。杨德江，杨大工长，我要纠正你对我的称呼，我不叫护士西施，我叫白素珍！”
“是，白素珍，白护士！”
回到工区，我对刘立刚、武平桥和买东方说：“往后你们仨就不要做我的饭了，我找到了一个咪西的好地方。”
刘立刚说：“师傅，你把我也捎带上吧！”
我双手一摊：“非常遗憾，你师娘那儿只有两双碗筷。”
武平桥说：“立刚兄弟，你就别瞎掺和了。等你再长大点，让你师娘给你也找个做饭的。”
我和珍珍频繁往来，谢志美就是个傻瓜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次他酸溜溜地对我说：“想不到你小子暗渡陈仓，我这栈道算是白修了！”
我安慰道：“我是憨人有憨福，你不用嫉妒。说不定有更好的姑娘正在等着你小伙子哩！祝福我吧，谢兄！”
谢志美哂笑道：“有心人枉费了许多的心机，到头来落得个卖油郎独占了花魁。罢了，罢了，罢了啊！”
我踢他一脚，骂道：“你妹才是花魁！少跟我面前胡拽这些酸词儿，不会类比，就别瞎说啊！我们这叫一见钟情，是真爱，懂不？”
谢志美不肖地说：“什么叫一见钟情？不过是男女双方都见色起意罢了！”
我非常不满地对他说：“今天，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有这么跟好哥们儿说话的吗？滚滚滚，有多远给我滚球多远！”
和珍珍热恋开始不久，我打电话告诉了同学陈大斌。我把珍珍形容得赛天仙，让他羡慕得不行。他说：“我们工程队几乎是清一色的和尚，况且我们经常在荒郊野外施工作业，找个合适的对象有相当的难度。你让你女朋友给咱也介绍一个护士小姐呗。”
我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的啦，她们医院漂亮的单身小护士多的是，回头我叫俺们家珍珍给你踅摸一个，保证让你娃子满意。”
国庆节和中秋节快要到了，各单位开始分发节日福利，月饼，水果罐头，还有山区特有的红果美酒，东西不老少。分完电务段送来的节日物品，吕师傅房师傅把我叫到一边，吕师傅说：“我和老房想利用国庆节放假的时间去探望在北海舰队当兵的儿子。”
我说：“那就去吧，顺便带上我们工区全体老少爷们的问候，告诉他们好好守卫祖国的万里海疆，不要辜负了亲人们的期望。”
吕师傅期期艾艾说：“我俩的调休假不多，即使加上国庆节三天假，怕是走不了一个来回。”
我说：“这还不好办，你们尽管放心去，在部队多待几天，反正工区最近没什么事，什么假不假的，没关系啦。”
吕师傅房师傅感动得直说我是个会体谅人的好工长。闵师傅也跟我请假：“我想和你李大姐一起回趟天津老家，看看家里双方的老人。”
我学他用天津话说：“介还有嘛说的，好几年没回老家了，那就回去瞧瞧！”
买东方凑过来跟我请假：“报告工长，我也想回家探亲，能否让我在家多待上几天？”
我爽快地批准道：“你一个见习生，又不能值班，又不能独立工作，你就安心回家多探几天亲吧！”
下班后，我拎着节日物品来到珍珍的宿舍，发现她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堆节日物品。珍珍说：“想不想出去旅游？”
“去哪儿？”
“武当山，怎么样？”
“好啊，这可是著名的道教圣地，据说风景好得不得了。”
出发前，我将国庆节值班的任务安排给武平桥。刘立刚主动请战：“师傅，国庆节我没啥事，可否让我也留在工区陪老武同志值班？如果节日期间有故障啥的，我也好打打下手！”
我表扬道：“好徒儿，为师恩准了！不过，我要特别提醒你们俩，平时你们喜欢整两口酒，这个节日值班期间千万不要饮酒啊！工区其他人都放假出远门了，如果你俩儿喝醉了，可没别人替你们值班哦！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初秋的风刮进了山里，刮走了夏日的暑气，刮红了柿子，吹绿了核桃。每次去车站两头检修设备回来，刘立刚的工具包里总是满满的沉沉的，不是红红的小柿子，就是还带着绿皮的核桃。于是，每日除了正餐外，我们还能有水果甜点和干果补充一下营养。刘立刚提醒我：“师傅，这些山货要不要给你那个白衣天使妹妹拿点去？”
我指着他的鼻子道：“这方面，您是我师傅啊，哈哈。好，听你的，我就借你的花，献佛去喽。”
当我正要推保健站门时，听见屋里一个男人低三下四的说话声：“只要你答应，我做牛做马都行。”接着响起桌椅撞击声，随后传出一记耳光声和珍珍的斥责声：“请你放尊重点，我再说一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听到这儿，我急忙推开门，只见一个公安模样的人左手放在左边脸上，气急败坏地看着珍珍，而珍珍的白大褂有些凌乱。
见我进来，珍珍指着我对那个公安模样的人说：“他就是我男朋友，这回你信了吧？”
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那个公安模样的人说：“你一个当公安的，不去保护老百姓也罢，大白天的来这儿欺负我老婆，算怎么回事？我要是到你们公安分处告你一小状，你肯定要脱下这身皮。不过算你小子走运，碰到了我这个心软的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不过，记住喽，再也不许骚扰平民百姓。Go out!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看我比他高多半个头，公安模样的人翻翻白眼，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混蛋一走，珍珍就娇嗔道：“谁是你老婆？”
“你不是说我是你男朋友吗？我什么时候入选的？也不跟咱商量商量。”
她突然正色道：“杨德江，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事到如今，我只好向你说实话了，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有对象呢？”
“唉，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假称有男朋友，还有人想欺负我，如果不这样，岂不是麻烦更多？”
“那么，我能为做点什么？”
“给我当保镖行吗？”
“是当一阵子，还是当一辈子？”
“那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本姑娘不强人所难。”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我乐不可支地哼起了越剧《红楼梦》唱腔。
珍珍笑着打断我：“你美啥呢？”
我把一小袋儿柿子和核桃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送你尝尝鲜。小小心愿，不成敬意，望乞笑纳！”
珍珍指着这些东西，依然笑盈盈地说：“你这是贿赂本姑娘吗？”
我假装去拿小袋子，说道：“要是不想接受贿赂，我就拿走喽。”
珍珍轻轻拍了一下我放在小袋子上的手，抓起小袋子放在自己怀里说：“既然拿来了，就休想再拿回去，哼！”
就这样，我和珍珍的恋爱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电工队上班的陈大斌没施工任务时总喜欢给我打电话，东扯西拉地胡乱说些工作上的事，相互感叹一下踏入社会与同事与领导相处的不易和艰难。有一次，他得知我还没定技术员职称后不解地说：“我们工程单位的中专生一年后都定了技术员，你都当工长了怎么还是个信号工呢？你们铁路局是怎么搞的嘛，你这中专不是白上了吗？”
在这山沟沟里，我的心思全在工作上，只顾埋头拉车，根本就听不到这方面的信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给疏忽了呢？不行，我得去段里问问。
到了段劳动人事室说起职称的事，卫布包主任告诉我：“我们铁路局和工程局不一样，技术职称的评定是有名额分配限制的，不能给在工人岗位上的中专生评定技术职称，除非你有大学文凭或者在干部岗位上工作。这个规定是从你们来的那年制定的，谁让你赶上了这一拨儿呢，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他母亲的，我咋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上中专时，从我们这一届开始由原来两年期的学制改成三年期，毕业分配时赶上中南中州两个铁路局合并，把原本能分配到湖北的我，硬是给分配到了北方这个穷山沟。要评定职称时，又碰巧遇到改变职称评定制度。上苍真是很“关照”我啊！我找谁去说理呢？
于是，为了职称我决定上函授大学。没曾想，教育室胡玉明主任的一席话把我刚燃烧起来的火给浇灭了。他告诉我，各铁道学院每年的在职函授招生名额分配到各铁路局，由铁路局再分到铁路分局，铁路分局再分到基层站段，我们这个小电务段不一定啥时候才能有一两个指标。真的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即使有指标，也未必能轮得到你头上。
这就是说，我走获取文凭的路似乎比较渺茫，或许等待段长大人提拔我当干部的路子比较现实一些。
我有辉煌的技术比武成绩，还有把北村沟工区建成全段一流班组的管理水平，这都是领导们有目共睹的事实，还有领工员老喻也快要退休了，工区老少爷们儿一致认为下一任领工员非我莫属。当了干部，就可以定技术员，然后是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再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突然顿悟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道路上一片金光灿烂。真是糊涂啊，舍近求远地追求那个不能吃不能喝的文凭做啥哩，差点让它一叶障目，我不由得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掌。
“你干嘛呢？做什么亏心事了？”珍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我定了定神，笑着回答：“有只蚊子想咬我，没拍着！”
“今天我请你吃饺子，可否赏光呀？”
饺子是我爱吃的食物，自打来到这穷山沟战天斗地后，我就再没品尝过它的滋味了。我欣然接受道：“林妹妹盛情邀请，哥岂有不去之理？”
临走时，珍珍说：“带上你的碗筷！”
她的房间比我的宿舍大一倍多，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两张两屉桌，两把木椅，两个大木箱，两个煤油炉，整个屋收拾得干净整齐，既有来苏水的味，好像还有一丝香水味。陈设虽然简陋，但感觉十分温馨。
我问：“你的室友是不是车站站务员九花？”
珍珍反问道：“你咋知道九花和我一个宿舍呢？”
我说：“有一次在站台上闲聊，九花自己说的。”
珍珍“哦”一声，就开始挪动煤油炉子。
我问：“她今天不回来做饭吃吗？”
珍珍回答：“今天她休班。她一休班，就回河南太行镇的家。”
珍珍麻利地点燃煤油炉子，从水桶里舀了些水放进小铝锅坐在火上，说道：“锅小，饺子可能要分两次煮。”
我夸道：“现如今会做饭的女孩了可不多见了啊！”
收拾停当，珍珍回应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不好吃，可不许笑话小女子哦！”
饺子煮熟后，珍珍把饺子盛到一个中号的医用长方形磁盘中，对我说：“先将就着吃，等以后再置办些盆碗。”
我有些疑惑：“干嘛，我要长期在你这儿混饭吗？”
珍珍盯着我：“咋的，你不乐意呀？”
“求之不得啊，只是太辛苦你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少跟我假模假式，尽管来，本小姐闲着也是闲着，多做一人的饭也正好练练厨艺。不过，你得把粮票带来，本小姐的余粮也不多了。”
饺子是鸡蛋韭菜馅的，饺子的样子像是新手做的，形状歪歪扭扭的，但味道还行。或许是好久没吃饺子的缘故吧，凡是吃沾点肉啊鱼啊蛋啊之类的荤腥，我都觉得美味无比。
我边吃边猛夸她人漂亮，饺子包得也漂亮。
珍珍笑盈盈地说：“杨工长，我就爱听你夸我。接着夸，夸一句才能吃一个饺子哦。”
我说：“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我怕这点饺子不够我吃的了。再夸下去，我怕你飘上天飞走了，没人给我包饺子吃，那可咋整啊！”
珍珍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我飞走了啊，还会有人抢着给你包的。”
我嚼完这只饺子说：“从今往后，我这辈子只吃你包的饺子。”
珍珍又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好，我给你包一辈子的饺子吃，只要你吃不烦。”
吃完饺子，她抢着洗锅洗碗，我则无所事事地抓起她床上的《中州铁路文艺》翻阅起来。杂志刊登的都是一些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学作品。看了几眼，我抬头眼看着她没话找话说：“没想到，护士西施还是个文学青年哩！难怪气质如此高雅呢。”
她回应道：“我可算不上什么文学青年，顶多算是个文学爱好者。杨德江，杨大工长，我要纠正你对我的称呼，我不叫护士西施，我叫白素珍！”
“是，白素珍，白护士！”
回到工区，我对刘立刚、武平桥和买东方说：“往后你们仨就不要做我的饭了，我找到了一个咪西的好地方。”
刘立刚说：“师傅，你把我也捎带上吧！”
我双手一摊：“非常遗憾，你师娘那儿只有两双碗筷。”
武平桥说：“立刚兄弟，你就别瞎掺和了。等你再长大点，让你师娘给你也找个做饭的。”
我和珍珍频繁往来，谢志美就是个傻瓜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次他酸溜溜地对我说：“想不到你小子暗渡陈仓，我这栈道算是白修了！”
我安慰道：“我是憨人有憨福，你不用嫉妒。说不定有更好的姑娘正在等着你小伙子哩！祝福我吧，谢兄！”
谢志美哂笑道：“有心人枉费了许多的心机，到头来落得个卖油郎独占了花魁。罢了，罢了，罢了啊！”
我踢他一脚，骂道：“你妹才是花魁！少跟我面前胡拽这些酸词儿，不会类比，就别瞎说啊！我们这叫一见钟情，是真爱，懂不？”
谢志美不肖地说：“什么叫一见钟情？不过是男女双方都见色起意罢了！”
我非常不满地对他说：“今天，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有这么跟好哥们儿说话的吗？滚滚滚，有多远给我滚球多远！”
和珍珍热恋开始不久，我打电话告诉了同学陈大斌。我把珍珍形容得赛天仙，让他羡慕得不行。他说：“我们工程队几乎是清一色的和尚，况且我们经常在荒郊野外施工作业，找个合适的对象有相当的难度。你让你女朋友给咱也介绍一个护士小姐呗。”
我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的啦，她们医院漂亮的单身小护士多的是，回头我叫俺们家珍珍给你踅摸一个，保证让你娃子满意。”
国庆节和中秋节快要到了，各单位开始分发节日福利，月饼，水果罐头，还有山区特有的红果美酒，东西不老少。分完电务段送来的节日物品，吕师傅房师傅把我叫到一边，吕师傅说：“我和老房想利用国庆节放假的时间去探望在北海舰队当兵的儿子。”
我说：“那就去吧，顺便带上我们工区全体老少爷们的问候，告诉他们好好守卫祖国的万里海疆，不要辜负了亲人们的期望。”
吕师傅期期艾艾说：“我俩的调休假不多，即使加上国庆节三天假，怕是走不了一个来回。”
我说：“这还不好办，你们尽管放心去，在部队多待几天，反正工区最近没什么事，什么假不假的，没关系啦。”
吕师傅房师傅感动得直说我是个会体谅人的好工长。闵师傅也跟我请假：“我想和你李大姐一起回趟天津老家，看看家里双方的老人。”
我学他用天津话说：“介还有嘛说的，好几年没回老家了，那就回去瞧瞧！”
买东方凑过来跟我请假：“报告工长，我也想回家探亲，能否让我在家多待上几天？”
我爽快地批准道：“你一个见习生，又不能值班，又不能独立工作，你就安心回家多探几天亲吧！”
下班后，我拎着节日物品来到珍珍的宿舍，发现她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堆节日物品。珍珍说：“想不想出去旅游？”
“去哪儿？”
“武当山，怎么样？”
“好啊，这可是著名的道教圣地，据说风景好得不得了。”
出发前，我将国庆节值班的任务安排给武平桥。刘立刚主动请战：“师傅，国庆节我没啥事，可否让我也留在工区陪老武同志值班？如果节日期间有故障啥的，我也好打打下手！”
我表扬道：“好徒儿，为师恩准了！不过，我要特别提醒你们俩，平时你们喜欢整两口酒，这个节日值班期间千万不要饮酒啊！工区其他人都放假出远门了，如果你俩儿喝醉了，可没别人替你们值班哦！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初秋的风刮进了山里，刮走了夏日的暑气，刮红了柿子，吹绿了核桃。每次去车站两头检修设备回来，刘立刚的工具包里总是满满的沉沉的，不是红红的小柿子，就是还带着绿皮的核桃。于是，每日除了正餐外，我们还能有水果甜点和干果补充一下营养。刘立刚提醒我：“师傅，这些山货要不要给你那个白衣天使妹妹拿点去？”
我指着他的鼻子道：“这方面，您是我师傅啊，哈哈。好，听你的，我就借你的花，献佛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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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我急忙推开门，只见一个公安模样的人左手放在左边脸上，气急败坏地看着珍珍，而珍珍的白大褂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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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那个公安模样的人说：“你一个当公安的，不去保护老百姓也罢，大白天的来这儿欺负我老婆，算怎么回事？我要是到你们公安分处告你一小状，你肯定要脱下这身皮。不过算你小子走运，碰到了我这个心软的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不过，记住喽，再也不许骚扰平民百姓。Go out!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看我比他高多半个头，公安模样的人翻翻白眼，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混蛋一走，珍珍就娇嗔道：“谁是你老婆？”
“你不是说我是你男朋友吗？我什么时候入选的？也不跟咱商量商量。”
她突然正色道：“杨德江，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事到如今，我只好向你说实话了，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有对象呢？”
“唉，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假称有男朋友，还有人想欺负我，如果不这样，岂不是麻烦更多？”
“那么，我能为做点什么？”
“给我当保镖行吗？”
“是当一阵子，还是当一辈子？”
“那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本姑娘不强人所难。”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我乐不可支地哼起了越剧《红楼梦》唱腔。
珍珍笑着打断我：“你美啥呢？”
我把一小袋儿柿子和核桃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送你尝尝鲜。小小心愿，不成敬意，望乞笑纳！”
珍珍指着这些东西，依然笑盈盈地说：“你这是贿赂本姑娘吗？”
我假装去拿小袋子，说道：“要是不想接受贿赂，我就拿走喽。”
珍珍轻轻拍了一下我放在小袋子上的手，抓起小袋子放在自己怀里说：“既然拿来了，就休想再拿回去，哼！”
就这样，我和珍珍的恋爱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电工队上班的陈大斌没施工任务时总喜欢给我打电话，东扯西拉地胡乱说些工作上的事，相互感叹一下踏入社会与同事与领导相处的不易和艰难。有一次，他得知我还没定技术员职称后不解地说：“我们工程单位的中专生一年后都定了技术员，你都当工长了怎么还是个信号工呢？你们铁路局是怎么搞的嘛，你这中专不是白上了吗？”
在这山沟沟里，我的心思全在工作上，只顾埋头拉车，根本就听不到这方面的信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给疏忽了呢？不行，我得去段里问问。
到了段劳动人事室说起职称的事，卫布包主任告诉我：“我们铁路局和工程局不一样，技术职称的评定是有名额分配限制的，不能给在工人岗位上的中专生评定技术职称，除非你有大学文凭或者在干部岗位上工作。这个规定是从你们来的那年制定的，谁让你赶上了这一拨儿呢，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他母亲的，我咋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上中专时，从我们这一届开始由原来两年期的学制改成三年期，毕业分配时赶上中南中州两个铁路局合并，把原本能分配到湖北的我，硬是给分配到了北方这个穷山沟。要评定职称时，又碰巧遇到改变职称评定制度。上苍真是很“关照”我啊！我找谁去说理呢？
于是，为了职称我决定上函授大学。没曾想，教育室胡玉明主任的一席话把我刚燃烧起来的火给浇灭了。他告诉我，各铁道学院每年的在职函授招生名额分配到各铁路局，由铁路局再分到铁路分局，铁路分局再分到基层站段，我们这个小电务段不一定啥时候才能有一两个指标。真的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即使有指标，也未必能轮得到你头上。
这就是说，我走获取文凭的路似乎比较渺茫，或许等待段长大人提拔我当干部的路子比较现实一些。
我有辉煌的技术比武成绩，还有把北村沟工区建成全段一流班组的管理水平，这都是领导们有目共睹的事实，还有领工员老喻也快要退休了，工区老少爷们儿一致认为下一任领工员非我莫属。当了干部，就可以定技术员，然后是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再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突然顿悟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道路上一片金光灿烂。真是糊涂啊，舍近求远地追求那个不能吃不能喝的文凭做啥哩，差点让它一叶障目，我不由得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掌。
“你干嘛呢？做什么亏心事了？”珍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我定了定神，笑着回答：“有只蚊子想咬我，没拍着！”
“今天我请你吃饺子，可否赏光呀？”
饺子是我爱吃的食物，自打来到这穷山沟战天斗地后，我就再没品尝过它的滋味了。我欣然接受道：“林妹妹盛情邀请，哥岂有不去之理？”
临走时，珍珍说：“带上你的碗筷！”
她的房间比我的宿舍大一倍多，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两张两屉桌，两把木椅，两个大木箱，两个煤油炉，整个屋收拾得干净整齐，既有来苏水的味，好像还有一丝香水味。陈设虽然简陋，但感觉十分温馨。
我问：“你的室友是不是车站站务员九花？”
珍珍反问道：“你咋知道九花和我一个宿舍呢？”
我说：“有一次在站台上闲聊，九花自己说的。”
珍珍“哦”一声，就开始挪动煤油炉子。
我问：“她今天不回来做饭吃吗？”
珍珍回答：“今天她休班。她一休班，就回河南太行镇的家。”
珍珍麻利地点燃煤油炉子，从水桶里舀了些水放进小铝锅坐在火上，说道：“锅小，饺子可能要分两次煮。”
我夸道：“现如今会做饭的女孩了可不多见了啊！”
收拾停当，珍珍回应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不好吃，可不许笑话小女子哦！”
饺子煮熟后，珍珍把饺子盛到一个中号的医用长方形磁盘中，对我说：“先将就着吃，等以后再置办些盆碗。”
我有些疑惑：“干嘛，我要长期在你这儿混饭吗？”
珍珍盯着我：“咋的，你不乐意呀？”
“求之不得啊，只是太辛苦你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少跟我假模假式，尽管来，本小姐闲着也是闲着，多做一人的饭也正好练练厨艺。不过，你得把粮票带来，本小姐的余粮也不多了。”
饺子是鸡蛋韭菜馅的，饺子的样子像是新手做的，形状歪歪扭扭的，但味道还行。或许是好久没吃饺子的缘故吧，凡是吃沾点肉啊鱼啊蛋啊之类的荤腥，我都觉得美味无比。
我边吃边猛夸她人漂亮，饺子包得也漂亮。
珍珍笑盈盈地说：“杨工长，我就爱听你夸我。接着夸，夸一句才能吃一个饺子哦。”
我说：“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我怕这点饺子不够我吃的了。再夸下去，我怕你飘上天飞走了，没人给我包饺子吃，那可咋整啊！”
珍珍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我飞走了啊，还会有人抢着给你包的。”
我嚼完这只饺子说：“从今往后，我这辈子只吃你包的饺子。”
珍珍又夹起一只饺子塞到我嘴里：“好，我给你包一辈子的饺子吃，只要你吃不烦。”
吃完饺子，她抢着洗锅洗碗，我则无所事事地抓起她床上的《中州铁路文艺》翻阅起来。杂志刊登的都是一些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学作品。看了几眼，我抬头眼看着她没话找话说：“没想到，护士西施还是个文学青年哩！难怪气质如此高雅呢。”
她回应道：“我可算不上什么文学青年，顶多算是个文学爱好者。杨德江，杨大工长，我要纠正你对我的称呼，我不叫护士西施，我叫白素珍！”
“是，白素珍，白护士！”
回到工区，我对刘立刚、武平桥和买东方说：“往后你们仨就不要做我的饭了，我找到了一个咪西的好地方。”
刘立刚说：“师傅，你把我也捎带上吧！”
我双手一摊：“非常遗憾，你师娘那儿只有两双碗筷。”
武平桥说：“立刚兄弟，你就别瞎掺和了。等你再长大点，让你师娘给你也找个做饭的。”
我和珍珍频繁往来，谢志美就是个傻瓜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次他酸溜溜地对我说：“想不到你小子暗渡陈仓，我这栈道算是白修了！”
我安慰道：“我是憨人有憨福，你不用嫉妒。说不定有更好的姑娘正在等着你小伙子哩！祝福我吧，谢兄！”
谢志美哂笑道：“有心人枉费了许多的心机，到头来落得个卖油郎独占了花魁。罢了，罢了，罢了啊！”
我踢他一脚，骂道：“你妹才是花魁！少跟我面前胡拽这些酸词儿，不会类比，就别瞎说啊！我们这叫一见钟情，是真爱，懂不？”
谢志美不肖地说：“什么叫一见钟情？不过是男女双方都见色起意罢了！”
我非常不满地对他说：“今天，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有这么跟好哥们儿说话的吗？滚滚滚，有多远给我滚球多远！”
和珍珍热恋开始不久，我打电话告诉了同学陈大斌。我把珍珍形容得赛天仙，让他羡慕得不行。他说：“我们工程队几乎是清一色的和尚，况且我们经常在荒郊野外施工作业，找个合适的对象有相当的难度。你让你女朋友给咱也介绍一个护士小姐呗。”
我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的啦，她们医院漂亮的单身小护士多的是，回头我叫俺们家珍珍给你踅摸一个，保证让你娃子满意。”
国庆节和中秋节快要到了，各单位开始分发节日福利，月饼，水果罐头，还有山区特有的红果美酒，东西不老少。分完电务段送来的节日物品，吕师傅房师傅把我叫到一边，吕师傅说：“我和老房想利用国庆节放假的时间去探望在北海舰队当兵的儿子。”
我说：“那就去吧，顺便带上我们工区全体老少爷们的问候，告诉他们好好守卫祖国的万里海疆，不要辜负了亲人们的期望。”
吕师傅期期艾艾说：“我俩的调休假不多，即使加上国庆节三天假，怕是走不了一个来回。”
我说：“这还不好办，你们尽管放心去，在部队多待几天，反正工区最近没什么事，什么假不假的，没关系啦。”
吕师傅房师傅感动得直说我是个会体谅人的好工长。闵师傅也跟我请假：“我想和你李大姐一起回趟天津老家，看看家里双方的老人。”
我学他用天津话说：“介还有嘛说的，好几年没回老家了，那就回去瞧瞧！”
买东方凑过来跟我请假：“报告工长，我也想回家探亲，能否让我在家多待上几天？”
我爽快地批准道：“你一个见习生，又不能值班，又不能独立工作，你就安心回家多探几天亲吧！”
下班后，我拎着节日物品来到珍珍的宿舍，发现她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堆节日物品。珍珍说：“想不想出去旅游？”
“去哪儿？”
“武当山，怎么样？”
“好啊，这可是著名的道教圣地，据说风景好得不得了。”
出发前，我将国庆节值班的任务安排给武平桥。刘立刚主动请战：“师傅，国庆节我没啥事，可否让我也留在工区陪老武同志值班？如果节日期间有故障啥的，我也好打打下手！”
我表扬道：“好徒儿，为师恩准了！不过，我要特别提醒你们俩，平时你们喜欢整两口酒，这个节日值班期间千万不要饮酒啊！工区其他人都放假出远门了，如果你俩儿喝醉了，可没别人替你们值班哦！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