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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饭后，珍珍忽然说：“我想去你们家看看。”
我问：“怎么起了这心思呢？”
珍珍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晚见不如早见。”
其实我也有带她回去的打算，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多，一时抽不开身，耽搁到现在。我想逗逗她：“我在信上告诉我妈，我找了一个丑媳妇，想带回去让她老人家见见。可我妈回信说，如果我找的媳妇不漂亮就不要带回去献丑了。”
我之所以要正话反说，是想给全家一个惊喜。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珍珍绝对是倾国倾城类的大美女，还非常贤惠能干，我老妈一定喜欢！
珍珍叹息道：“唉，难怪你不主动提议带我回你们家呢，原来是相公嫌弃奴家长得丑啊！”
我说：“丑媳妇是我找的，只要我喜欢就行，我妈不喜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咱们过两天就动身回去！”
珍珍问：“那我给你们家带点啥礼物好呢？”
我说：“我把你带上就是最好的礼物，嘻嘻。”
珍珍用小拳头朝我胸口轻轻擂了一下：“你讨厌！”
在我们动身的前两天，珍珍像变戏法似的整了一大堆礼物。有山核桃、大红枣、小柿饼、红果，两瓶精装的山西汾酒、两只野兔子，还有一件纯羊毛背心。
珍珍指着它们说：“酒是给你爸买的，背心是给你妈织的，也不知是否合身。”
我看看礼物，又瞅瞅她，说：“我要严肃地批评你，白护士，你要总是这么能干，我会找不着北的。”
珍珍说：“我不仅要让你找不着北，还要努力让你找不着剩下的其它三个方向。好了，别得瑟了。记住，回去的时候，你把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穿上。”
我说：“这个时候，我们那儿已经很热了啊，穿不了这么厚的外套。”
珍珍说：“我就喜欢你穿西装的样子，让你们家人也看看。”
我无奈地点点头：“是，听管家婆的！”
我和珍珍坐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回到了汉水之浜的家乡。当我敲开我家门时，开门的人正好是老妈。还没容我向老妈介绍，珍珍就笑容满面地开口叫道：“妈，您好，我是珍珍。”
这一声“妈”把我老妈给叫愣住了，我赶紧向老妈介绍：“妈，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珍珍。”
我看见老妈脸上立刻现出花一样的笑容：“哎呀，你这个小鬼东西，在信上说假话，蒙骗你老妈。多好看的闺女啊，嘴还这么甜，不错，不错，真不错！我这个幺儿子跟他爸一样有眼光！”
我说：“老妈，您这是夸珍珍还是夸自己呢？”
老妈说：“傻儿子，我把四个人一齐都夸了。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累了吧？快进屋歇着。你说你回来也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家里什么也没准备。”
我说：“准备啥呀，珍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看，这一大堆东西都是珍珍给你们准备的，你先试试珍珍给你织的毛背心，看合不合身。”
老妈脱去外套，穿上毛背心，大小正合适，把老妈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珍珍这孩子懂事，还手巧能干。
正热闹着，老爸从外面回来了。老妈向他介绍道：“老杨，这是你幺儿子的对象，叫珍珍。”
珍珍对我老爸笑了笑，甜甜地叫了声：“伯父好！”
我老爸满意地说：“嗯，还是我幺儿子像我，有眼光，有本事。”
我对老爸老妈说：“二位老同志，你们确定是在夸珍珍吗？”
在饭桌上，两位老年人夸完珍珍漂亮能干懂事后，就集中火力谆谆教导起我来。
老爸说：“你大哥是我们工程局在武汉开始修建汉丹线时出生的，取名叫杨子江；你二哥，是我们工程局将汉丹线修建到汉水市时出生的，取名叫杨汉江；你是我从工程局转战到汉水铁路分局从事汉丹线维修工作时出生的。你知道我为啥给你取名叫杨德江吗？那就是要让我们杨家好的德兴像清澈的汉江水一样浩浩荡荡。珍珍打小没了爹娘，所以呢，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珍珍，如果这小子犯浑，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让我们来收拾他。”
我笑着说：“我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
大家都笑了。我对老爸说：“说点正事，这次回来我想问个事，如果珍珍和我一起调回来工作，想问问老爸有没有什么关系门路能帮上我？”
老爸沉吟一会儿道：“在咱中国，工作调动算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像我们这种既无有关系门路，又不会请客送礼的工人家庭，调动工作就更是难事了。你在那里不是干得好好的，怎么起了调动的念头呢？”
我说：“北村沟那个地方的空气越来越糟糕，每天都是灰尘满天，呼吸都困难。收入少点，吃的用的差点都还能忍受，就是每天当吸尘器让我们受不了。要是我一个人在那儿工作也就罢了，可是，我不想让珍珍跟我在那个穷山沟里一起受苦受罪。如果有能调回来的可能，我想试一试。”
老爸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试着调回来吧！这边的电务段接收你应该不成问题，因为我知道他们单位也缺少能干活的信号工。能否调动成功的第一步是你们单位同意放你走才行，你回去后先找找你们单位的劳人室问问情况，看你们单位能否批准你的调动申请。”
我说：“哇，搞个工作调动还这么麻烦啊！那我回去后先问问我们梅芗电务段那头，看他们舍不舍得放我走。”
饭后，我带珍珍上街闲逛。珍珍说：“你妈妈做的腊肉香肠太好吃了，我吃了好多，还没解馋。问问你妈是怎么做的，回去后我也学着做。”
我说：“你快打消这种念头吧。有一年我把腌好的猪肉挂在梅芗单身宿舍窗外，不到一周时间，猪肉变成了肉干，根本成不了腊肉。北方气候太干燥，不适合做腊肉香肠之类的美食。”
珍珍说：“就冲你妈妈这美味无比的腊肉香肠，我也得跟你一起调回来，嘻嘻。”
我坚定地点点头：“一定要调回来！让你天天吃，吃成个大胖子。”
珍珍说：“只要你喜欢，我就吃成胖胖的大白兔，多可爱呀！”
傍晚，珍珍划拉出一张采购清单，这里面有李大夫孩子花花的玩具，有给我们工区老少爷们每人一份的糖果和点心，还有两瓶黄鹤楼酒和两条黄鹤楼烟。我心疼地说：“这要花掉我们多少银子啊！”
珍珍白了我一眼：“你呀，什么都不懂！该省的要省，不该省的不能省。这点小钱花出去，能融洽同事之间的关系，值！烟酒是打算为你办调动用的，这年月求人办事不送点礼物不行啊！”
我问：“清单上咋没有你自己的呢？”
她说：“预算紧张，等下回来你们家再说吧！”
我从枕头下面摸出500元钱，递到她眼前：“看，这是什么？”
她问：“这是什么钱？”
我逗她：“私房钱。”
她瞪大了眼睛尽量压低声音责问我：“好啊，你啥时候背着我攒下这么多私房钱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小傻瓜，这是我妈给你置办服装的费用。”说完，我换了一幅严肃的面孔说：“我妈说了，我这个儿媳妇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土气，土的掉渣渣，不会穿衣打扮，这样不好，很不好！”
她疑惑地盯着我：“这是你妈说的吗？”
我点点头：“嗯，没错，是我妈说的。所以，她老人家指示我去买些上档次的女式服装，务必把她儿媳妇打扮得洋气点，如果我们不把钱花出去，她就把钱收回去。”
她拧着我的耳朵：“你编瞎话埋汰我，骗人都不会骗。我就不打扮，难看死你，哼！”将手放下后，她又说：“你妈真好，那就按照她老人家的指示办吧！”
第二天上街，珍珍把给所有人的礼物都买齐全后，只动用了500元钱中的128元给自己买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剩下的钱全都给萍娃买了春秋季和冬季的衣服。
珍珍穿着白色连衣裙从试衣间出来时，衣袂飘飘，仙气袭人，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对她说：“别脱换了，就穿着它，太漂亮了！”
从商场出来，我俩提着大包小包穿过人民公园往家走。在一片栀子树前，珍珍停了下来，俯下身子闻了起来：“啊，我闻到了花的香味了，真香啊！”
我说：“可惜我们错过了开花的季节，每年4月末5月初，这里都会开满白色的栀子花，那叫一个香啊！”
珍珍放下手中的东西，跳进那片栀子树丛中，站定后问我：“我像不像栀子花？”
我肯定地说：“你哪里是像栀子花啊，你分明就是栀子花，是一朵香得醉人的栀子花！等明年栀子花开的时候，我们再回来，一定要用照相机给你拍几张最美的照片。”
白天和傍晚，我都会忍不住带着珍珍到紫薇市的大街小巷到处转悠，让她了解一下古城的风土人情。我们俩走到哪儿，哪儿都会成为一道流动的美丽风景，路人都会盯着珍珍多看上几眼，回头率高达90%以上。在路上，当碰到小学、中学同学时，我就主动炫耀般向他们介绍珍珍，让他们羡慕得直流口水，我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满足。大街小巷转遍后，我又带珍珍看山看水看古迹，让珍珍领略一下紫薇市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风采。
珍珍感叹道：“紫薇市真是个好地方啊，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都不想走了。”
我们在汉江大堤上漫步，看着滚滚南去的江水，珍珍对我说：“我们家在汉江的上游，你们家在汉江的中游，还真是同饮过一江水哩。”
我说：“汉江就是我们俩的月老，一定是他老人家在暗地里给我们俩撮合到一起的。正可谓千里姻缘一江牵，不管是人还是仙。”
珍珍问我：“你信命吗？”
我说：“信命？这是封建迷信思想，我不信！”
珍珍说：“我的意思不是迷信，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神秘的感觉。生活中，有好多事情用常规的道理解释不通，比如说我们俩吧。你一个湖北人，我一个陕西人，相隔千里之遥，怎么就偏偏会在北村沟站那么小一个地方相遇相爱了呢？”
我说：“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吧。”
珍珍说：“换句话说，叫命运的安排。正如老人们常说的，命不好，嫁谁都一样；命好，嫁乞丐都有成就。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种无法解释的事件的发生，说明其背后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导。或者说是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摆弄着这个地球，主导着世间万事万物的发生发展。一个人的命运如何，不全由自己来主导。所以，当一种结果特别是坏结果出现时，就只能感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就是命啊，得信命！”
珍珍说：“我觉得人类与这大江大河、天地宇宙相比，真的是太渺小了。所以，我有时候就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把生命放眼于大地长天、远山沧海，不过百年的人生实在是太短暂了。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普通人，我们能做什么呢？以前我不信命，现在我信了。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照样可以幸福一辈子；有的人天生善良，可人间疾苦一样都没放过他。不是人不如人，只是命不如人啊！比如说你吧，你天生善良憨厚，拼命工作，任劳任怨，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可到头来，什么也没落着。官没当上，职称没评上，还没多少人说你好。你的命可真不好。”
我说：“你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报，我都赚大发了，咋还说我的命不好呢？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升官呀，评职称呀，都是浮云，不值得一提。”
珍珍说：“你今天咋这么会说话呢？表扬一个。”
我说：“肺腑之言，一不小心就溜达出来了。承蒙娘子夸奖，官人不胜荣幸之至。”
当我们走近一座公路铁路两用的跨江大桥时，我指着桥对珍珍说：“话又说回来，命运其实是通过努力可以改变的，这座大桥就是最好的例证，也印证了毛主席说的‘人定胜天’的豪迈壮志。如果人类都信命认命，就不会有这座大桥，天堑就不会变通途。我们还年轻，有奋斗的热情激情和能力，必须奋力拼搏一下，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信命认命，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认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我在工作上的努力暂时还没有结出好果子，但上帝给了我们一次通过倒煤发财致富的机会。荀子云：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与天地江海相比，人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也很漫长。所以，我们趁年轻，要循梦而行，向阳而生，放手一搏，就一定能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珍珍说：“看来，你是个积极向上的乐观主义者，我是个自怨自艾的悲观主义者。”
我说：“不管我们人生的未来是怎样的结果，只要我们在年轻时努力过，奋斗过，到了年老时就不会有遗憾。所以，在漫漫人生路程上，决不能轻易认命服输。”
我的这番慷慨陈辞惹得珍珍呵呵大笑起来，笑完说：“哎呀妈呀，你啥时候成演说家了，引经据典，激情迸发，慷慨激昂，如汉江之水，滔滔不绝。你这做派、腔调、手势，好有大领导的样子啊，嘻嘻。”
我得意地说：“列宁说过，演讲能力是卓越领导者必备的素质。所以，我平时有意无意训练一下演讲能力，为有朝一日的那一天的来临，打下坚实的基础。呵呵。”
珍珍说：“你还挺有野心的嘛，杨工长！”
我说：“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说得太有鼓动性和煽动性了，让不想当元帅的人都不好意思在士兵队伍里混了。”
珍珍说：“真是个官迷。按你的逻辑，我这个不想当官的小护士，是不是应该自觉从护士队伍里退出来，回到家里当个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
我说：“别，千万别这样，白护士。你要是能当上院长，我也能沾你一点光不是，你一定要努力啊。”
珍珍说：“你想让我当上院长的理想，恐怕我替你实现不了。我不是官迷，我才不想当官呢。”
说着笑着，我们俩就走上了大桥，沿着大桥上的人行道，一路跨过大桥，信步来到汉江南岸的汉水古城。我指着古城墙下的护城河对珍珍介绍道：“护城河平均宽180米，南北长1.7公里，东西宽1.5公里，是全国最宽的人工护城河，有‘华夏第一城池’之称。你不知道吧，这里面也有我老妈的一份功劳。”
珍珍问：“哦，古人修的城池，难道你老妈穿越回古代参与建造了？”
我解释道：“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很漂亮吧，可它在十年前却是一处烂泥塘，破败不堪。十年前的市政府想将护城河改造成古代当初刚建造时的模样，就号召全市人民进行义务劳动，开挖烂泥塘。表面上说是义务劳动，其实政府还是给参加劳动的人每天发放了一块二毛钱的劳务费。很多家庭经济条件差点的家庭妇女都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我老妈也参加了。足足挖了大半年，才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挖泥土，挑泥土，是很重的体力活儿，每天老妈早去晚归，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珍珍说：“你老妈她们那一代人可真不容易啊！你得好好孝敬你老妈哦。”
我说：“那是必须的！不仅我要孝敬，我还要带上你一起孝敬，呵呵。”
珍珍说：“那也是必须的！”
我说：“我老妈老爸他们那一代人，从解放前万恶的旧社会一路走进新中国，又先后经历了‘三反五反’、‘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的折腾，苦没少吃，罪没少受，真的是很不容易啊。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一代人不知要幸福多少倍。按常理说应该知足了，可我们又不能知足，不能安于现状，要不断奋斗。我要让你，让我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和珍珍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绕着“华夏第一城池”转了大半圈。
珍珍摸着一块灰色的城墙砖，有些伤感地说：“我突然想起叔本华的一句话来。他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我有很想得到你的欲望，可始终得不到你。所以，我很痛苦。可是，我怕一旦得到你后会陷入无聊的境地，又有些彷徨。”
我摸摸她的头说：“珍珍，你的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想得到你，可是我却拼命地压抑自己，为什么呢？因为，两性的结合是非常神圣的事情，一定要留到新婚燕尔时。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尽情地享受这种幸福和欢愉。”
珍珍两眼幽怨说：“或许你说得对，可我现在就是痛苦，你说怎么办？”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我无言以对。
我心里明白，违反人性的情爱是扭曲的，但要我跨过婚前世俗道德性爱的门槛又非常难！
双方沉默了半天，珍珍率先开口说：“关于你的理想主义，我想给你浇点凉水。中国古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有太多的‘注定’。那么，你就别拗着自己，跟自己较劲，和自己过不去。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一定要顺其自然，人生就会自在安然。放下那些看似美好的执念，你或许会活得更加轻松。”
我说：“你的话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还不是放下执念的时候。我还没拼出个结果来，就轻言放弃努力，人生将会有遗憾的。”
珍珍叹口气说：“唉，你这个杨有理，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啊！”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在家探亲快乐的日子很快就晃过去了。
临返回北村沟的前一天，老妈拉着珍珍的手说：“我这个幺儿子打小性子倔，脾气犟，你要经常说说他，督促他，让他慢慢改改这个毛病，免得他因这个毛病和你闹不愉快，和单位领导闹不愉快。他要是不听你的，就写信告诉我，我来教训他。在北方那么远的山沟沟里工作，有你这样的好姑娘在他身边陪伴，我们当长辈的就安心多了。我这个幺儿子毛病很多，你要多担待些哦！好在他心眼儿好，对人实诚。我们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你是一个好姑娘，性子好，脾气好，心肠好，漂亮能干，对我儿子也是实心实意的好，让我们两位老人十分欢喜，我们已经打心眼儿里把你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看待了。我儿子找了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真心祝福你们俩相亲相爱一辈子。”
珍珍说：“杨妈，杨叔，我打小失去了父母，你们二老就是我的亲人，你们杨家就是我的家。”
老妈对我说：“老三啊，你是男子汉，要多关心、照顾和体谅珍珍，不能委屈和欺负珍珍，也不能让别人委屈和欺负珍珍。”
我说：“妈，您就把心踏踏实实放在老地方吧，我保证不会让珍珍受半点委屈的，我发誓！”
老妈将家里剩下的腊鱼、腊肉和香肠悉数包好交给我，并嘱咐道：“珍珍爱吃这一口，你就少吃点，紧着珍珍多吃些！”
然后，老妈将一个小首饰盒交到珍珍手里说：“这是给你买的金项链，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算是我们二老的见面礼吧！”
珍珍连连推让：“妈，这礼物太贵重了，还是您留着用吧。”
老妈说：“珍珍啊，这条项链虽然才一千多元钱，但这是我们老人的一点心意，千万别嫌小，你一定要收下！现在时兴戴金项链，你戴上会更洋气更漂亮的。”
珍珍说：“妈，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江江说，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好吃的好穿的，这条金项链还是您老人家留着用吧。我和江江都有工作，有工资挣，往后我们自己能买得起项链。”
老妈说：“你这孩子，听话啊，赶紧收下，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珍珍还在推让着，我一把抢了过来：“你们都不要，我要，哈哈。”
全家人拎着大包小包，一直将我和珍珍送上开往中州的列车。列车启动后，珍珍不停地向我的家人们挥手。
回到北村沟，我把清单上的人全召集到我们工区，由珍珍分发礼物。拿到礼物的人都兴高采烈，热闹得像过年一般。小萍娃边试穿衣服，边抹眼泪。
闵师傅夸奖道：“跟杨工长回了趟湖北老家，白护士变得更摩登更漂亮了！”
房师傅也夸奖道：“白护士胖了富态了，气色也好多了，还是南方的水土养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