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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等来至探春房中，只见她娘儿们正说笑。探春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花梨木大案、名人法帖、宝砚、汝窑瓷器、名人字画，哪一项拿出去都是宝物，富贵已极），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闲静自得的风骨格调，好似烟云舒卷自如；生活在山水之间，有田野之趣。这副对联不仅适应探春闺阁环境的需要，反映出探春所具有士大夫的所谓“风雅清高”，还起着照应前文的作用。第37回有探春言及宝玉曾以“真卿墨迹见赐”，并有“窃同叨栖处于泉石之间”之语，这副对联的旨趣和联意乃至文字，都与前文紧密相切）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那板儿略熟了些，便要摘那锤子要击，丫鬟们忙拦住他。他又要佛手吃，【探春拣了一个与他说：“玩罢，吃不得的。”】（探春也怜贫恤老，这绝对是黛玉做不出来的。同时，探春很懂得人情世故，刘姥姥是贾母的客人，探春对板儿的呵护其实就是对贾母的尊敬）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是花费千工万工的巧夺天工巨作，往往只有富贵之家花大价钱才能建造购买得起）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板儿又跑过来看，说“这是蝈蝈，这是蚂蚱”。刘姥姥忙打他一巴掌，骂道：“下作黄子，没干没净的乱闹！倒叫你进来瞧瞧，就上脸了。”打得板儿哭起来，众人忙劝解方罢。贾母因隔着纱窗往后院内看了一回，因说：“这后廊檐下的梧桐也好了，就只细些。”正说话，忽一阵风过，隐隐听得鼓乐之声。贾母问“是谁家娶亲呢？这里临街倒近。”王夫人等笑回道：“街上的哪里听得见，这是咱们的那十来个女孩子们演习吹打呢。”贾母便笑道：“既是她们演习。何不叫她们进来演习。她们也逛一逛，咱们可又乐了。”凤姐听说，忙命人出去叫来，又一面吩咐摆下条桌，铺上红毡子。贾母道：“就铺排在藕香榭的水亭子上，借着水音更好听。回来咱们就在缀锦阁底下吃酒，又宽阔，又听得近。”众人都说：“那里好。”贾母向薛姨妈笑道：“咱们走罢。她们姊妹们都不大喜欢人来坐着，怕脏了屋子。咱们别没眼色，正经坐一回子船喝酒去。”说着，大家起身便走。探春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求着老太太、姨妈、太太来坐坐还不能呢！”【贾母笑道：“我的这三丫头却好，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回来吃醉了，咱们偏往他们屋里闹去。”】（贾母这话绝不是随便说说，是上面黛玉鄙视刘姥姥给贾母的印象不好才这样说的。黛玉不理睬刘姥姥没有考虑到贾母的面子）。
说着，众人都笑了，一齐出来。走不多远，已到了荇叶渚。那姑苏选来的几个驾娘早把两只棠木舫撑来，众人扶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刘姥姥、鸳鸯、玉钏儿上了这一只，落后李纨也跟上去。【凤姐儿也上去，立在船头上，也要撑船】（凤姐此时具有普通女孩子调皮、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特点，也有讨好贾母的心思）。贾母在舱内道：“这不是玩的，虽不是河里，也有好深的。你快不给我进来！”凤姐儿笑道：“怕什么！老祖宗只管放心。”说着便一篙点开。到了池当中，船小人多，凤姐只觉乱晃，忙把篙子递与驾娘，方蹲下了。然后迎春姊妹等并宝玉上了那只，随后跟来。其余老嬷嬷散众丫鬟俱沿河随行。宝玉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宝钗笑道：“【今年这几日，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天天逛】（补前文所缺），哪里还有叫人来收拾的工夫。”【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宝玉道：“果然好句，以后咱们就别叫人拔去了。”】（李义山的诗虽然多情，而且有的还很深情，但往往却不知道他情是为谁。他究竟跟谁心有灵犀？不知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又是哪段情？也不知道。估计李义山自己在写诗的时候也含糊，或者说至少他不敢像别的诗人那样把自己的爱大声说出来。写一首诗，不知道写给谁，或者明明是写给谁，却又怕说出来得罪了另外的人，所以，给诗题名都叫《无题》，想想也真是醉了。而黛玉不一样，黛玉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贾宝玉的喜爱，她称对得起自己的心，表现就不遮遮掩掩，即使在大观园众多人面前，她也敢表露自己的爱意。王熙凤经常拿她跟宝玉开玩笑，她也从不生气，在她心里早就坐定是这样嘛！甚至那么多人一起玩乐喝酒的时候，黛玉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宝玉到她面前，她自然地把酒杯递上，宝玉替她喝了，也从不避讳。可以说黛玉就是那句“爱要大声说出来”的典型。可惜她生在礼教严苛的时代，所以她的爱并没有为主流社会所认可。黛玉喜欢“留得残荷听雨声”这句，因为这明确表达了对崔氏二友人的思念。原诗为：《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诗人暂居在骆氏亭，在竹叶森森、池水清清的地方不知不觉就思念起远在数重山之外的友人崔雍崔衮。由于思念太切，突然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也没有感觉到，当听到残败的荷叶上的雨滴声时才让诗人从沉思中醒来。醒来后一想，这时候为啥还会下雨呢，可能是因为天气太阴沉才导致霜期延迟了。再看着眼前的景物，当年他们也曾在一起游玩过欣欣向荣的池塘，现在相隔万里，佳期不再，更增添了思念的情怀。思念某人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是黛玉推崇的地方。宝玉的话表明她对黛玉唯命是从，响应了黛玉对他的感情）说着，已到了花溆的萝港之下，觉得阴森透骨，两滩上衰草残菱，更助秋情。
贾母因见岸上的清厦旷朗，便问“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众人道：“是。”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上去，一同进了蘅芜苑，只觉异香扑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逾苍翠，都结了实】（宝钗就是特冷的人，她最后也算结了果，与宝玉结婚，还可能生了一个孩子叫贾桂——兰桂齐芳，当然，这不是曹公的本意，是续书这样写的），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院子里异香扑鼻，奇草仙藤都结了实，说明奇花异草满目皆是，到处生机盎然，而室内却如雪洞一般，这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外面的“热”更加反衬出里面的“冷”，突出了宝钗“冷”的本性。虽无器玩，但菊不可少，书、茶俱有，显示出宝钗的品味）。贾母叹道：“这孩子太老实了。你没有陈设，何妨和你姨娘要些。我也不理论，也没想到，你们的东西自然在家里没带了来。”说着，【命鸳鸯去取些古董来，又嗔着凤姐儿：“不送些玩器来与你妹妹，这样小器！”王夫人、凤姐儿等都笑回说：“她自己不要的。我们原送了来，都退回去了。”薛姨妈也笑说：“她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的。”贾母摇头说：“使不得。虽然她省事，倘或来一个亲戚，看着不像；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贾母是真正在嗔怪凤姐，不该这样小器。当得知宝钗自己不要时又在真正嗔怪宝钗，不应该这样做，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大概是15岁——小姑娘，怎么能这样把房间布置得老气横秋的，不是心里有问题，就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前者是病，后者是心思太重，与年龄不符，很可怕）。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你们听那些书上、戏上说的，小姐们的绣房精致的还了得呢。他们姊妹们虽不敢比那些小姐们，也不要很离了格儿。有现成的东西，为什么不摆？若很爱素净，少几样倒使得。我最会收拾屋子的，如今老了，没这闲心了。她们姊妹们也还学着收拾的好，只怕俗气，有好东西也摆坏了。我看她们还不俗。如今让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净。我的梯己两件，收到如今，没给宝玉看见过，若经了他的眼，也没了。”说着，叫过鸳鸯来，亲吩咐道：“【你把那石头盆景儿和那架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这三样摆在这案上就够了。再把那水墨字画白绫帐子拿来】（贾母的艺术品位不低。这四样东西既古朴，又有文气，还与室外的奇草仙藤协调一致），把这帐子也换了。”【鸳鸯答应着，笑道：“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还得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鸳鸯的确是贾母离不开的丫鬟，宝玉都不知道的东西说明放置时间至少也10年了，鸳鸯竟能一口说出“在东楼上”，她就相当于贾母的存储器）贾母道：“明日后日都使得，只别忘了。”说着，坐了一会方出来，一径来至缀锦阁下。文官等上来请过安，因问“演习何曲”。贾母道：“只拣你们生的演习几套罢。”【文官等下来，往藕香榭去】（戏台在藕香榭，贾母等人在它的正背面缀锦阁，中间隔着水，声音渡水而来，会显得格外和缓。贾母在音乐方面也有很高的鉴赏力），不提。
这里凤姐儿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榻，榻上都铺着锦裀蓉簟，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也有方的，也有圆的，其式不一。一个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一个上面空设着，预备放人所喜之食。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东边是刘姥姥，刘姥姥之下便是王夫人。西边便是史湘云，第二便是宝钗，第三便是黛玉，第四迎春、探春、惜春，挨次下去，宝玉在末】（详细描绘陈设在《红楼梦》里出现数次，包括人的着装，目的就是展现贾府的雍容华贵。排位上可以看出客人居上，亲密者居下，刘姥姥在王夫人之上，史湘云、宝钗在黛玉之上。从这里可以看出，贾母此时还是看重黛玉的）。李纨、凤姐二人之几设于三层槛内，二层纱橱之外。攒盒式样，亦随几之式样。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一个十锦珐琅杯。大家坐定，贾母先笑道：“咱们先吃两杯，今日也行一令才有意思”薛姨妈等笑道：“老太太自然有好酒令，我们如何会呢，安心要我们醉了。我们都多吃两杯就是了。”贾母笑道：【“姨太太今儿也过谦起来，想是厌我老了。”】（过去常说君无戏言，在贾府里贾母就是皇帝，她的话不是随便说的。今天竟能说出“想是厌我老了”，表面上是玩笑，实际是反语，是厌薛姨妈了，如果不加弥补，恐怕真话——撵薛家出去——就会很快来到）薛姨妈笑道：“不是谦，只怕行不上来倒是笑话了。”【王夫人忙笑道：“便说不上来，只多吃一杯酒，醉了睡觉去，还有谁笑话咱们不成？”】（王夫人是在为薛姨妈救场）薛姨妈点头笑道：“依令。老太太到底吃一杯令酒才是。”贾母笑道：“这个自然。”说着便吃了一杯。
凤姐儿忙走至当地，笑道：“既行令，还叫鸳鸯姐姐来行更好。”众人都知贾母所行之令必得鸳鸯提着，故听了这话，都说“很是”。凤姐儿便拉了鸳鸯过来。【王夫人笑道：“既在令内，没有站着的理。”回头命小丫头子：“端一张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鸳鸯也半推半就，谢了坐，便坐下】（王夫人给鸳鸯长脸就是为了挽回刚才的尴尬局面，鸳鸯是贾母的脸面，让她坐下贾母会很高兴的），也吃了一盅酒，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王夫人等都笑道：“一定如此，快些说来。”【鸳鸯未开口，刘姥姥便下了席，摆手道：“别这样捉弄人，我家去了。”众人都笑道：“这却使不得。”鸳鸯喝令小丫头子们：“拉上席去！”小丫头子们也笑着，果然拉入席中。刘姥姥只叫“饶了我罢！”鸳鸯道：“再多言的罚一壶。”刘姥姥方住了声】（刘姥姥真会装，装的目的就是引人发笑。从此以下1200余字详细写了各人在完令过程中的表现，这里面每个人都反应敏捷，说出的话或符合各自身份，或透露着渊博学识，让人对众多人物尤其是刘姥姥的印象更加深刻，这就是此段文字的价值。很多专家总想在这些文字堆里挖宝，希望能挖出曹雪芹隐藏在文字下面的内容。本人觉得作者未必就有寓意，即便有寓意，因太过隐晦，也不必深挖，因为你说是白的，他说是黑的，你们俩可能都不是作者的本意，还那么争锋相对，打得不可开交，曹公若是活着不笑话你们吗？刘姥姥在酒令前后中不断逗趣，引得众人大笑，把贾府这次宴会场面写得热闹非常、活灵活现，让人体会到贾家如日中天时的靡费场景，让人联想到日后败落与此时的关联，这就够了，我想这才会是作者的本来意思）。鸳鸯道：“如今我说骨牌副儿，从老太太起，顺领说下去，至刘姥姥止。比如我说一副儿，将这三张牌拆开，先说头一张，次说第二张，再说第三张，说完了，合成这一副儿的名字。无论诗词歌赋、成语俗话，比上一句，都要【叶韵】（xiéyùn，一作“谐韵”、“协韵”，诗韵术语。谓有些韵字如读本音，便与同诗其他韵脚不和，须改读某音，以协调声韵，故称）。错了的罚一杯。”众人笑道：“这个令好，就说出来。”鸳鸯道：“有了一副了。【左边是张‘天’。”贾母道：“头上有青天。”众人道：“好。”鸳鸯道：“当中是个‘五与六’。”贾母道：“六桥梅花香彻骨。”鸳鸯道：“剩得一张‘六与幺’。”贾母道：“一轮红日出云霄。”鸳鸯道：“凑成便是个‘蓬头鬼’。”贾母道：“这鬼抱住钟馗腿。”】（青天既指皇帝，又指她自己，她就是贾府的天；梅花香彻骨指贾府经过上几代人的努力，现在才有这样的体面；红日出云霄指蒸蒸日上，贾母希望如此；最后鬼抱钟馗腿，似乎有挣扎的意思。贾母的话如果牵强附会地分析，上面便是挖出的宝贝，其他人的话的确不必深挖）说完，大家笑着喝彩。贾母饮了一杯。鸳鸯又道：“有了一副。左边是个‘大长五’。”薛姨妈道：“梅花朵朵风前舞。”鸳鸯道：“右边还是个‘大五长’。”薛姨妈道：“十月梅花岭上香。”鸳鸯道：“当中‘二五’是杂七。”薛姨妈道：“织女牛郎会七夕。”鸳鸯道：“凑成‘二郎游五岳’。”薛姨妈道：“世人不及神仙乐。”说完，大家称赏，饮了酒。鸳鸯又道：“有了一副。左边‘长ㄠ’两点明。”湘云道：“双悬日月照乾坤。”鸳鸯道：“右边‘长ㄠ’两点明。”湘云道：“闲花落地听无声。”鸳鸯道：“中间还得‘ㄠ四’来。”湘云道：“日边红杏倚云栽。”鸳鸯道：“凑成‘樱桃九点熟’。”湘云道：“御园却被鸟衔出。”说完饮了一杯。鸳鸯道：“有了一副。左边是‘长三’。”宝钗道：“双双燕子语梁间。”鸳鸯道：“右边是‘三长’。”宝钗道：“水荇牵风翠带长。”鸳鸯道：“当中‘三六’九点在。”宝钗道：“三山半落青天外。”鸳鸯道：“凑成‘铁锁练孤舟’。”宝钗道：“处处风波处处愁。”说完饮毕。鸳鸯又道：“左边一个‘天’。”黛玉道：【“良辰美景奈何天。”】（黛玉不自觉地流露心曲）宝钗听了，回头看着她。黛玉只顾怕罚，也不理论。鸳鸯道：“中间‘锦屏’颜色俏。”黛玉道：【“纱窗也没有红娘报。”】（如果说上句是口误，这句就完全是自觉的了。她朝思暮想的就是能等到红娘向她喊话——宝玉来了，她的爱情便成功了）鸳鸯道：“剩了‘二六’八点齐。”黛玉道：“双瞻玉座引朝仪。”鸳鸯道：“凑成‘篮子’好采花。”黛玉道：“仙杖香挑芍药花。”说完饮了一口。鸳鸯道：“左边‘四五’成花九。”迎春道：“桃花带雨浓。”众人道：“该罚！错了韵，而且又不像。”迎春笑着饮了一口。原是凤姐儿和鸳鸯都要听刘姥姥的笑话，故意都命说错，都罚了。至王夫人，鸳鸯代说了一个，下便该刘姥姥。刘姥姥道：“我们庄家人闲了，也常会几个人弄这个，但不如说得这么好听。少不得我也试一试。”众人都笑道：“容易说的。你只管说，不相干。”鸳鸯笑道：“左边‘四四’是个人。”刘姥姥听了想了半日，说道：【“是个庄家人罢。”】（上面每个人都按套路出牌，临到刘姥姥她先停了一版，在场的人觉得有趣，读者也觉得有变化）众人哄堂笑了。贾母笑道：“说得好，就是这样说。”刘姥姥也笑道：“我们庄家人，不过是现成的本色，众位别笑。”鸳鸯道：“中间‘三四’绿配红。”刘姥姥道：“大火烧了毛毛虫。”众人笑道：“这是有的，还说你的本色。”鸳鸯道：“右边‘ㄠ四’真好看。”刘姥姥道：“一个萝卜一头蒜。”众人又笑了。鸳鸯笑道：“凑成便是一枝花。”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众人大笑起来。只听外面乱嚷――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