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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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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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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连载

第一十二章 父子讨市

本章简介:董武出去打工,董永就出去讨饭。遇到陈户大集也去讨市。董武打工十有八九找不到活,在儿子的启发下,在大集上,终于向人家伸出了手……

人物:董武 董永 卖菜人

(一条走惯了的路,直通陈户,这里的人家富裕些,进每个门很少有空手出来的。特别是他,和别的叫花子一前一后上同一个门,别的叫花子可能空手出来,而他总能要到些,甚至是刚出锅的热乎乎的窝头,别的讨饭的看着都羡慕得很。有时,他竟然把自己要的分给别的讨饭的些。因此,别的叫花子从不欺负他。这天,走到陈户南的老槐树下,看着天还早,人家屋顶上刚炊烟袅袅,还都没开门,就在大槐树下等着,照例用破瓦罐弄些水灌到老槐树根下。这棵粗大的老槐树,树冠遮天蔽日。每次来这儿,都会在树下坐一会儿,都会给老槐树灌些水。有时,梦里还梦到这棵老槐树和他说话儿,还有天上的那块紫云化作美丽的少女站在树下……)

董永:不由自主的竟在树下打个盹,被一声鹤鸣惊醒,惊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两只灰鹤在汉家河上云翔,又很快的向远方飞去,风吹过芦苇,回荡着叶子沙沙的响声,那些芦花也在大片的飞扬,在阳光里,发着银光。董永拍拍身上的土,就和老槐树道别,“老伯伯,我得讨饭去了,一会儿见。”说着,匆匆要走,忽听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喊他,回头一看,是爹,稍微一愣,忙迎上去,“爹,您不是上市了吗?”

董武:不好意思的神情,等到现在,没人雇,市上没人了。爹本想回家,就猜到你一定会出来要饭,就找到这儿,果真看到我的孩儿。

董永:“爹,那您回家歇着吧,孩儿一个人讨饭就行。”

董武:“今儿是陈户大集,我和孩儿讨市去。“

董永:“是吗?孩儿倒忘了。”又为难地说:“爹,您还是回家吧,孩儿自己就行。”

董武:“走吧。”

(此时,集市上人并不多,很多做小买卖的还没摆摊。倒是煎包铺子里已经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董永和父亲经过,忽听父亲的喉结动了一下,就知道父亲馋了。不但是父亲,每个经过的人都会望着,都会咽口水。还有些人在不远处望着。董永和父亲小声说着,把棍子饭筐一块儿塞给父亲就进包子铺来,也不说话,蹲在灶膛里就帮人家烧火。煎包铺里就三个人,还真忙不过来。看到他,也不说话儿,就把烧火的事儿给他。看来,董永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帮忙了。)

董武:就在不远处的街口看着,看儿子不时出来抱柴,心里很不是滋味。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看儿子 托着个纸包向他跑来。

董永:跑到爹跟前,笑说着,“爹,刚出锅的,快吃吧。”

董武:眼泪吧嗒吧嗒的,他怎能咽的下呢,接过来放到筐子里,“爹不饿,你是不是常来这儿帮忙?”

董永:点点头,“就帮他们烧火。”

董武:把董永揽在怀里,“永儿,你看爹是不是实在没用啊?”

董永:摇摇头,“爹是有身份的人,不该向人家伸手。孩儿是个小孩子,没人瞧不起,也失不了身份。”

董武:“为父很惭愧呀,让小儿给讨着吃,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董永:“爹爹休要如此说,子孝父,天经地义,黄香六岁就知道孝敬父亲,冬温床,夏执扇,孩儿快十岁了,都照顾不好父亲,让父亲操心、为难,是孩儿不孝啊,”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

董武:紧紧搂着儿子,帮儿子擦着眼泪,“永儿别哭,为父感觉,你的孝心胜过黄香,赛过吴猛啊。“

董永:“孩儿惭愧,让父亲衣不遮体,饭不果腹,受人白眼,失去尊严,如何敢言孝,父亲要是体谅孩儿,让孩儿心里稍安,就把几个煎包食下吧。”

董武:禁不住眼角湿湿的,“为父吃,为父吃,”说着,拿起饭筐里的煎包吃着。

董永:这才开心地笑了,他抹抹眼笑说:“父亲等着,孩儿去给父亲讨碗热水喝。”说着,从筐里拿出碗就小跑去,很快的,端来一碗热水,侍奉在父亲身边。引来不少人围观,都啧啧称赞,这样的孝顺孩子真是少见。带父亲吃完,董永亲扶着父亲进了集市。

董武:“永儿,今日儿,为父讨市,你跟着,让为父也体会一下讨市的感受如何?”

董永:“父亲,您这是把孩儿置于不孝之地呀,有孩儿在,哪有父亲讨市之理?父亲不但不能要,还要远远地躲开才好,也好使孩儿安心讨市,少些挂念。”

董武:“永儿,可为父担心你呀。再说,父母不能照顾自己的孩子,让父母在世人面前颜面何存呀。听为父的。”

董永:尽管心里不愿,也不好再驳父亲,只得跟在父亲身后来到集市,还小声和父亲说:“父亲要是张不开嘴就别说,只管把手伸出去就行。要是实在为难,让孩儿来,父亲只管在孩儿身后。”

董武:来到个卖白菜的摊前,几次张嘴还真张不开,把手畏畏缩缩的伸出去,见人家不理,只得缩回来,很羞愧的样子。

董永:赶紧挡在爹的面前,甜甜的叫了声大爷,又把手伸到人家面前,人家还是没搭理。董永就那样伸着手。

卖菜人:烦气了,驱赶着他,“走走走!臭叫花子。”

董永:知道这样的人再缠也白搭,只得拉着爹爹离开,还和爹小声说:“这样的人脾气不好,说不定家里也不好过。”

董武:却受不了,深深感受到了孩儿讨市的委屈和不易,得受多少人的白眼和委屈呀。“咱还是回家吧。”

董永:知道爹爹受不了人家的粗鲁和白眼,就让爹在杂货铺旁等着,自己去要。

(其实,讨市的人都知道,十次伸手九不给,这是很正常的。不挨打已经很好了,讨饭的常被欺负,被取笑,甚至挨打,这样的事儿司空见惯,讨饭人就得挨着。市面上,富人霸道,穷人猥琐,穷人见了富人都得躲着让路。向富人伸手,富人往往不搭理,或者扭头骂一声,“穷鬼,躲开,臭死了。”说着,捏着鼻子匆匆走开。当然,这样的富人毕竟少,大部分是贫苦百姓,都能温饱,像董永这样穷的人家少。

董永讨饭,很少受人欺负。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谁见了也可怜。不想给扭头一边装看不见,董永也不赖人,识趣走开,就先刚才那个脾气不好的卖菜人,董永已经走开了,又把他喊回去,给了他一棵不好的小白菜。)

董永:“谢谢、谢谢,”满脸笑容,又给人家鞠躬。

卖菜人:“走吧走吧,以后少来,就这点菜来市上折腾,油盐酱醋钱都不够呢,你还来伸手。”

董永:听到抱怨,赶紧从身上摸出一文钱递给卖菜人,“大爷,您收着。”

卖菜人:看他董永递过来的钱一愣,“这是干啥,是讨还是买?”

董永:“大爷,看您家里也不宽裕,这文钱是爹爹让我带着应急用的,您就收了吧,俺不能光要您的菜。”说着,递到卖菜人手里就走。

卖菜人:“这孩子,哪里有这样讨的,”就追上来硬塞到董永手里道,“俺再难也比你小叫花子强,这叫怎回事儿。”

董永:只得再次鞠躬感谢。他的举动赢得了很多人的赞许,“这孩子太忠厚了,自己讨饭还可怜、资助别人,真是少见。”

董武:远远地看着,听着人们的议论,觉得脸上很有光。他很想大声说,“这就是我的儿子。”可想想自己,还是放不下老爷的架子,舍不得这张老脸。他举得不能等着。于是,儿子在前面要,他在后面要。不能像上市那样只是坐在墙角等着人家来雇,从不主动向前自荐,等到就剩他自己了,人家来雇工的就是大声吆喝着,他就是不好意思过去。时间长了,打工人就取笑他,“老爷像,穷人命,真是托生错了人家,要是托生在富人家,加上你这个派头面相就好了。”他更是羞愧,只是低头不语,闷闷的坐着。现在,儿子给了他鼓励,他迈出了那一步,低三下四的讨要着……

董永:菜市场上一个来回,要了满满一篮子菜。本想去找父亲的,远远看去,墙角处没人,正在惊慌失措的时候。

董武:从后面赶上来,叫了声永儿,并向儿子炫耀他讨的菜。是的,他讨得不少,兜了满满一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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