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简介:在割芦苇时,董永不小心割破了手,恰被巧姐遇见,忙掏出手帕给他包扎,一点儿也不避讳外人……
人物:董永巧姐 来福 大伙
(收割这样粗的芦苇并不是个轻快活儿,说是用镰刀割,不如说是用镰刀砍。)
董永:削了没十棵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蹲下来用镰刀砍。而且,还划破了手,钻心的疼,鲜血也留下来,不得不用手攥住。
巧姐:不知啥时候来到他身边,看她破了手哎呀一声,“快给我看看。”说着,也不管人多。拿过董永的手看着。
董永:到被吓了一跳,忙说:“没事没事,只不过擦破了一点皮,”就像把手抽出来。
巧姐:“滑得这么深还说擦破了一点皮,”说着,掏出自己的手帕帮董永把手包上了。
大伙:愣愣的看着,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巧姐:“笑啥笑,他破了手流了这么多血,你们也不管。铁石心肠啊,快干吧,小心管家看见扣你们的工钱。”
董永:很是尴尬,想快点儿躲开,就又忙着要去割苇子。
巧姐:“哎呀,你还割啥割,快歇着吧,我去和爹爹说去。”
大伙:不知哪个说了句玩笑话,“都知道心疼人了。”于是,一阵哄笑。
巧姐:恼了,“哪个贫嘴的说的,不怕烂舌头的就站出来。”
大伙:谁也不敢再发一言,甚至大气而也不敢喘,都弯腰割着苇子。
巧姐:冲着董永喊,“喂,董永,不是不让你割吗,你还割啥割。”
董永:头也不回,依旧割着苇子。
巧姐:见董永不理她,气得扭头走了,花篮也忘了拿。
大伙:这才松了口气,嬉笑起来。都知道,别看巧姐名为丫头,实为傅家大小姐,在傅家很吃得开,她在襁褓中就被抱来的冲喜的,一年后,傅夫人才怀孕得了一女。因此,傅夫人把她当女儿看,稀罕的了不得,又因为礼数难越,名为傅家小姐的丫鬟,实际就是傅家大小姐,在傅家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都敢和傅员外顶嘴,傅员外一点也不恼,而是万分疼爱,养在深闺里。巧姐生性活泼,也不在乎礼仪,正和傅小姐相反。傅小姐文静,不爱说话,羞于见人,外面的事物都是巧姐讲给她听的,她很依赖这个姐姐,对她言听计从。你说说,她这样的身份,连管家都不敢惹,外面人,谁个不怕。特别是这些傅家的长短工,见她就像见了傅老爷一样。她走了才干和董永开玩笑,“小叫花子得艳福了,等着吧,很快不会干这累死人的活了。”
董永:有点木讷,又不善言辞,只得装没听见,依旧不停地割着芦苇。听到没人再取笑他了,他还感到意外,扭头一看,不知啥时候管家站在了他身后,他赶紧拱手施礼,“见过管家,”又回过头去割芦苇。
来福:一把抓住他受伤的手,看着他手上包的手绢,“行啊,小叫花子,巴结上我家大姑奶奶了,真看不出,以后是不是我还得称呼你一声小少爷啊?”
董永:立刻红了脸,“管家取笑了,董永不敢。”
来福:“别给我文绉绉的好不好,本管家听了难受。你呢,别割了。”
董永:一愣,还以为管家又在刁难他,辩解着,“管家老爷,董永并没少干,您看,您吩咐的董永已经割了多半,您放心,完不成任务,董永不吃饭,也不要工钱。”
来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让你不要割就不要割了,怎那么多废话呢,想砸本管家的饭碗是不是?”
董永:心里当然生气,这干了半天了,突然不用了,这不是欺负人嘛。于是,就站在那儿不动。
大伙:也都围上来,“管家老爷,您看,这孩子干了半天了,并没偷懒,也割了这么多了,您就可怜可怜他吧,他还是个孩子,要不是实在没法也不回来干这重活。”
管家:“干啥干啥,想起义怎的?懂个啥呀,去去去,干自己活去。”见众人站着不动,“怎的,还真罢工啊,好啊,你们些穷腿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嗤笑着摇晃一下,哗啦哗啦响,“听见没有,你们今儿的工钱可都在本管家手里,不想干可一个子儿也捞不着。怎样,识相的快给本老爷干去,不想干的马上滚蛋!”
董永:看大伙敢怒不敢言,僵在那儿,怕大伙吃亏,马上说:“谢谢大叔大爷,您们去干吧,家里还都指望着呢,董永不能连累大伙,”说着,拔腿就走。
来福:“喂喂喂,小叫花子,你到哪里去呀?”
董永:“管家老爷不是撵董永吗,董永这就走。”
来福:“你个小叫花子,脾气还挺大,哪个撵你走了,你啥耳朵呀,本管家老爷不让你割苇子了,还有别的活安排你呢。”
董永:一听,马上站住了,“管家老爷不是撵董永走啊。”
来福:“你别矫情了,个小叫花子,怎还就入了我家大姑奶奶的眼,回去说你割破了手,在老爷面前一缠磨,弄的老爷心软了,派我来和你小子说,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工钱照给,饭照管。”
大伙:一听,都欢呼起来,说傅家的大姑奶奶就是好,好可怜人。
来福:“起什么哄,起什么哄,有你们啥事啊,干活去。”
董永:马上转回身来表示感谢,“谢谢管家老爷。”
来福:“谢我干啥,我铁石心肠呢。你呀,呆的跟根木头一样,你说我家大姑奶奶怎就一眼看上了你,在老爷面前把你说的好的,我都嫉妒了。好了好了,不能干这活你能干点啥呢?”他寻摸着,“你就去捡漏掉的苇子吧,再闲着就去帮他们牵牵牲口,分分饭啥的,听到没有?”
董永:忙答应着,一连说了好几个是,躬身施礼。
来福:“别别别,本管家受不起。还有啊,大姑奶奶要是来看见你干活就说你是自愿干的,知道不?”
董永:忙答应着,就去捡拾地上的苇子。
来福:看着他,自言自语,“那么多小叫花子,大姑奶奶怎偏就相中了你,木讷的跟根木头一样。”还不放心,又折回来来到董永身边,“大姑奶奶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你记你记住了,这活儿是你自愿干的,别说是我让你干的。”
董永:“管家老爷放心,董永记住了。”
来福:“记住就好,记住就好,你呢,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你就歇着。你说,吃人家饭 拿人家工钱,哪有不干活的道理吗。”
巧姐:不知啥时候出现在管家身边,“三根毛(因管家左嘴角有颗痦子,痦子上长了三根黑毛而得名),吃谁家饭拿谁家工钱呀?”
管家:猛一回头,看到巧姐,浑身哆嗦了一下,满脸的惊恐,“哎呀,俺那个娘唉,你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可吓死奴才了,完了完了,魂没了,”说着,两眼一翻白就要倒下去。
董永:忙向前扶住他,又冲巧姐道谢,“谢谢大小姐,董永没事儿,能干活。”
巧姐:“干啥干,手割了那么深的口子。”又冲管家喊,“别给我装啊,我一直跟着你呢,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来福:忙向巧姐深施一礼,“大姑奶奶,奴才刚才是和董公子说着玩呢,他想干活奴才也不让他干,他才多大呀,怪疼人的是不是,是他自己要干,我正劝呢,让他歇着。”
巧姐:“别口是心非了,一边去。”又大方的拉过董永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小心的拆开来,喊过管家帮忙。
来福:故意大吃一惊,“俺那个娘哎,割这么深口子呀,可晕死俺了,疼不疼啊,怎不和奴才说呀,说啥也不能让你再干。”
巧姐:“啰嗦个啥,快给他把药揞上,”说着,把个白药瓶递给管家,又从花篮里拿出一块白布。
来福:唏嘘着,当着很心疼的的样子给给董永包好了。
大伙:都赞许的看着巧姐,小声地议论着她的好。
董永:看管家给包好了手,忙拱手道谢。
来福:一副仁义的神态,还想抱手还礼呢。
巧姐:一把拉着董永,“跟他啰嗦啥,走,和你看看我妹妹去,她在那边等着呢,”说着,拉着董永就走。
来福:目瞪口呆的看着巧姐和董永跑远,一时回不过神来,“这、这……“那意思要说这成何体统,不过没说出口来,扭头看众人也呆呆的望着,大喊着,“看啥看,干你们的活吧,乡下叫花子,你们哪个有能耐,也跟那小叫花子一样入了我家姑奶奶的眼,那可是一步的登天了,要是再成了上门的姑爷,那可就脱身换骨成老爷了。可你们都没那个富贵命,干活吧。
大伙:嘻嘻笑着,又干起活来。
来福:却呆立在那儿,一直等到两个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嘴里嘟囔着,“这、这怎回事呢?”皱着个眉头怎也想不明白,看上去老实木讷的小叫花子怎一下子交了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