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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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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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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连载

第二十四章 父子逃难

本场简介:由于来福背后使坏,董永被傅员外撵走了。这还不算,年三十的晚上,父子又踏上了逃难的路,要逃到哪里去呢……

人物“董武、董永 来福 张明德 高顺 高义 春生

(自此后,董永受到傅家小姐很多照顾,连来福也不敢为难他,更别说别人欺负他了。可是时间长了,谣言起来了,传到了傅员外的耳朵里,自己的闺女跟一个小叫花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这还了得,找来来福问实情,管家不敢有丝毫隐瞒,不但不隐瞒,还添油加醋,暗地使坏。这还了得,一气之下,傅员外让管家把董永打发了。那一天下午,董永正在地里忙活,管家突然来到他身边。)

来福:冷笑着,”小叫花子,这段时间很得意啊,是不?”

董永:冷不防吓了一跳,抹着脸上的汗望着管家。

来福:皮笑肉不笑的,“世人谁都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是啊,董公子。”

董永:管家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董永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来福:“你看你木讷的,说话还听不懂,别给我说你读书啦。简直给读书人丢脸。本管家老爷不管你以前是啥,现在你就是个泥腿子,现在听懂了没有。”

董永:知道管家又羞辱他,也不搭话。

来福:“还听不懂啊,真是木头啊,你听着,你毁坏傅家小姐的名声,老爷生气了,要你滚,滚的远远的,别在到这地儿来,爱死哪儿死哪儿去,说话!”

董永:看着狰狞的脸,把手里的芦苇一扔,扭头就走。

来福:“站住!”

董永:站住了,也没说话。

来福:转到他面前,把手里的铜钱一个一个扔到他脚下,“你的工钱,本老爷不亏待你,拿着快滚!”

董永:没有去捡拾,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扭头走去。

来福:“呵,有志气,小子,记住,别在这地儿让爷再看见你,否则,小心你的手脚……”

董永:一气走出麻大湖,眼泪吧嗒吧嗒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落了阵子泪,他恨管家对他的羞辱。更多的是想着傅家小姐对他的好。其实,他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别看他才十二岁,男女之事也知道了些,人家对他好是有情。可自家的情况是不可能。人家越对他好他越发愁。现在,怎说呢,正是个了断的机会。人家帮了自己不少,想到去告个别。他朝傅家村望了很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是不可能见上的,别说傅家老爷不让,就是管家这一关也过不去。说不定他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他叹息了一声,最后,朝傅家村望了眼,就顺着麻大湖岸往南走,走了很远的路,又寻了一个干活的地儿好明天来干活,不干是不行的,爹爹天天不离汤药,不干活就没钱抓药,没钱改善爹爹的生活……

(一天晚上,董永打工回来,走到半路上,忽见后面尘土飞扬,旌旗招展,一大队人马涌过来,吓得他赶紧躲进一旁的小树林里,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很长一会儿,这队人马才过去。没啥动静了,他从小树林里出来张望了一会儿,赶紧往家跑去。)

董武:正在路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远处的身影,脸上立刻有了笑。

董永:气喘吁吁地跑到爹的面前,“爹,您看见一大队人马过去了吗?”

董武:“看见了、看见了,所以爹才担心你,你也碰上了?”

董永:“碰上了爹,很多的官兵。”

董武:“是啊,村里人都出来看,议论纷纷,都说恐怕要打仗了,都很害怕。”

董永:“爹,难道这儿也不安宁了?”

董武:用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唉,皇上都被废黜了,哪里有安宁之地呀,快回家吧,以后少出去。”

(董武回到家里,唉声叹气。)

董永:伺候着爹,“爹,咱都是老百姓了,不招谁不惹谁的还怕啥。”

董武:“孩子,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自古以来,朝代更换都是要死很多人的,特别是前朝的王侯将相,可以说是诛杀殆尽。现在,王莽篡位,只是罢了前朝的官员而没杀一个人,你说正常吗,爹有种预感,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血流成河,特别是像咱这样的人家,反贼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董永:听了就很害怕,“可是,爹,咱也没反对他们呀。就像爹,一个病身子,并无缚鸡之力。”

董武:“孩子,你还不懂,怎说咱也是前朝的王侯,咱世代忠于皇家,王莽能不记恨?还是现实点吧。孩子,果真有那一天,只要有个机会你就逃,逃得远远的,从此隐名埋姓,说啥也要活下去,千万不要管爹。”

董永:“爹,不会的,果真有那么一天,孩儿不会放弃爹爹的。”

董武:“你个傻孩子,爹一个病身子,就是你的一个累赘,你还顾惜他干啥。爹死了不要紧,那是命。你怎么能和爹一样呢,你是咱董家的根,是要为咱董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你知道,咱董家几辈里都人丁不旺,从你老老爷爷开始就是单传,到了你这辈上还是这样,你任务重着哩,总不能在你这辈上断了香火吧,那可是最大的不孝了,你懂吗?”

董永:“可是,孩儿也不能不要爹爹呀,孩儿可就您一个亲人了,娘亲离开了孩儿,您再不管孩儿,叫孩儿如何活下去,”说着,泪如雨下。

董武:拦过董永,替他擦着泪,“永儿,爹不会离开你,爹只是说在关键时候你可别犯糊涂,要明白爹的苦心,爹在酒泉之下才可安心。”

董永:“爹,不会有那一天的。”

董武:“爹也不盼着有那一天,好了,快洗洗歇歇吧,爹给你做饭。”

董永:“爹,还是我来的,你的胸还闷吗?”

董武:“好多了,这些日子累坏我永儿了。”

董永:“不累不累,爹。”

(这些日子,董武不让董永再出去打工,世道不太平,已近过去了好几拨官兵了,都气势汹汹的。不单是董永父子,很多人家都不敢出门。再说,都已经小年了,天寒地冻的,活也难找,董永就天天要饭,遇到集市就讨市,要的不多,要一天也够父子嚼用的)

都年三十了,远近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董武:也买了两只鞭,和董永说:“一会儿到你娘坟上放放,好几年没放鞭了,今年儿,咱也欢喜些,过个新年。”

董永:笑应着,“行,爹,等会儿煮出饺子来给娘上坟去,也让娘高兴高兴。”于是,忙活着切饺子馅。

董武:“永儿,今年咱不去讨年了,过个消停年。”

董永:点点头,“爹,孩儿看您神色好多了。”

董武:“是啊,爹觉得身上也轻快了许多。还有啊,年初一的早上,爹领着你到各户转转,拜个年。别以为咱辈分大就光在家里等着人家上门来拜年。”

董永:满口答应下来。

(饺子煮出来了,董永端着出锅的第一碗饺子,董武拿了香、烧纸之类来到了坟上。此时,远远的看去,谁家的坟前也烟雾缭绕,祭奠逝去的亲人,鞭炮声中陪亲人一块儿过年,更多的是喜悦。)

董永: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恭恭敬敬的放在坟前,又压上坟头纸,就默不作声的跪在爹的一边。他心里难过,想哭。可他得顾及爹的感受,强忍着。

董武:接连咳嗽了几声,烧着纸,哽咽着,“夫人,又过年了,给你送些钱去,别舍不得花。看看吧,永儿长大了,很孝顺。我辜负了您的重托,这个病身子不但不能照顾永儿,还让永儿照顾着我,成了他的累赘。”说着,老泪纵横。

董永:也哭出了声,大声喊着,“娘,今儿年三十了,刚煮的饺子,您吃些吧。娘,放心,孩儿一定要照顾好爹爹……”

(青烟徐徐,火光跳动中,父子悲伤之至,谁也顾不得劝谁,哭得一塌糊涂。)

董武:用袖口拭了拭眼泪,劝慰着董永,“孩子,大过年的,应该开开心心咱不哭啊,把眼泪拭干,和你娘说些话。”

董永:擦着泪,哽噎着,哪里说得出。

董武:“夫人,转眼好几年过去了,自从遭难以来,多亏了咱儿子支撑这个家。您知道吗,四方邻居都夸咱孩儿孝顺呢。您在那边放心吧,我和永儿都很好。今儿过年了,咱一家三口高高兴新过个年。对了,径荣也不知在哪儿,一直没他的信息,不知他怎样了。她要是在您那边呢,有他照顾着您,我和永儿也放心。他要是还活在世上,将来有机会见了,我让永儿给他养老送终,他毕竟在咱家多年了,名为下人,实为咱的家人。可是啊,不知他在哪里了,这人,都是命啊。”

董永:看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怕在外面呆久了,寒气大,再惹起咳嗽来,就劝着爹,“爹,今儿是年,您别伤心了,径荣老爹心好,到哪里都会好好的,您就放心吧,再这样,娘看着也会伤心的,您起来,孩儿放鞭,咱和娘一块儿过年。”

董武:点头应着,颤抖着站起来,“放鞭,咱高高兴兴的过年。”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董永扶着父亲往回走着)远处的村庄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倒是显得父子有些孤单)

董永:“爹,快回去吧,饺子都凉了。”

董武:点点头,这才加快些脚步。

(刚吃完饭,董永还没收拾完,听到有敲门声,忙去开门。是高顺和张明德就笑迎进来。)

董永:“爹。”

董武:忙起身迎着,“你们来了?”又忙让座

(落座后,互道了新年好。)

张明德:“爷爷,事情紧急,我就直说了,咱村高义家的春生不是在府里走动吗,今儿匆匆来找我,说府里接到上面的公文,因有些被贬的王侯大臣聚众起来反抗朝廷,要抓捕被贬的王侯,他偷眼看了一下,有高昌候的名字。”

董武:一听,只觉得背后冒凉气,顿时惊住了。

董永:也吓懵了,“您是说上面有我爹的名字?”

高顺:点点头,“春生还说,有知情不报者同罪,还株连。”

董武:听明白了,叹口气,“唉,真是祸不单行了,您们放心啊,我父子绝不连累父老乡亲。这样,明日儿,您们把我父子送衙门吧。”

张明德:“不是,爷爷,您误会了,俺叫着高爷来就是想给您送个信,好有个准备,商量着怎么办才好,怎会把您们送衙门呢。”

董武:“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呀,万一连累乡亲们,我父子会亲自去衙门的。”

高顺:“董爷,千万别这么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有那么一天,全村老小百口子人全陪着您上刑场也没一个埋怨的。现在还没那么糟,春生只是说上面下道公文有您老的名字,要提防着点儿。”

张明德:“是啊,您看这两天,过去了多少兵马,世道一乱,说不定会怎样。”

(正说着,又有急促的敲门声,董永忙去看门,是高义,一脸焦急)

高义:“春生传回话来,说是衙门要搜捕那些被贬的将相王侯,今晚就行动,要董爷爷赶快躲一躲。”

(一屋的人着急起来。

董武:“祸事真是来了,你们都快走吧,别受连累。”

张明德、高顺、高义:满脸的惊恐,还能说啥呢,三人匆匆离去了。

董永:也很怕的样子,“爹,咱快走吧。”

董武:搂过董永,“永儿,你怎这命苦呢,早知道这样,为父就不让你生在董家受苦了。”

董永:“爹,别说了,还是出去躲一躲吧。”

董武“天地之大,莫非王土,哪里是咱父子的藏身之地呢?”

董永:“要不,咱到麻大湖躲一阵子吧,那个地方大得很。”

董武:“傻孩子,麻大湖再大也藏不住咱父子的身。”

董永:“那怎办呢?”他哭了。

董武:“永儿,不要怕,天要绝咱董家,谁也救不了。为父呢,就像是快要灭的油灯,没有多少时日了。就是担心你,你还小,让为父怎忍心呢。”

董永:“爹,还是避一避吧。”说着,他就收拾东西。

董武: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董永:收拾着,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回头看着爹,“那我娘呢?”

董武:抹了把泪水,“就让你娘在这儿吧,等爹老了后,你要想方设法把爹送回来,和你娘买在一起。”

董永:“哭了,爹,别说这样的话了,”又忙收拾着东西。

董武:叹了口气,“哎,要逃到哪里去呢?”也起身收拾着东西。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了,新的一年开始了,董武推着鹿车,董永跟在后面,父子又踏上了逃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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