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简介:婉儿动了真情,从小未下闺楼的她,在董永的陪伴下,第一次走出了闺房,玩得很开心,裴老爷却为此很担心……
人物:君 裴老爷 裴夫人 丫鬟秋儿 董永 三世 董武
君:兴冲冲的从府衙回来,见爹一个人在大厅上来回度步,皱眉苦想,忙推门进去,“爹,想啥呢。”
裴老爷:看到儿子,忙道,“儿啊,你回来得正好,爹有话问你。”
君:“啥事啊,爹?”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
裴老爷:“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朝廷要对被贬的王侯下手吗,怎还没见动静?”
君:“是有这个传言,但是,朝廷还没有正式下旨,事儿也就搁下了。”
裴老爷:捏着胡须,“原来是这样,你说朝廷是不是不追究了?”
君:“很难说,爹,你问这个事儿干啥?”
裴老爷:“儿啊,和你说,你知道那董武父子啥身份?”
君:“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难民呀,怎啦?”
裴老爷:摇摇头,“不是,他们大有来头呢。”
君:“爹,快说说,你就别说半句藏半句了,”他有点儿急。裴老爷:凑近儿子些低声道,“董永爹很可能是青州府的高昌候?”
君:瞪大了眼睛,“什么!”他大吃一惊,“爹,你是听谁说的?”
裴老爷:“昨日酒席上,董武喝醉了自己说露嘴的。”
君:“真的?”他倒吸口凉气,“他们是朝廷黑名单上的人啊。”
裴老爷:“所以,爹就害怕,这桩媒不能联的,还得从长计议。”
君:“这真是董武自己说的?”
裴老爷:“爹听得真真的,所以才发愁呢。”
君:点点头,“这真不是个小事儿,爹,还有谁知道不?”裴老爷:摇摇头,“当时,就我和他在厅里喝茶,倒没别的人。”
君:“爹,那就好,先保密,明儿我到府里打听打听。”
裴老爷:“爹也是这个意思,千万别和你娘说,她正热了头呢,已经和你妹妹说开了,你妹妹很中意呢。”
君:搔着头皮,“哎呀,多好的事儿,半截儿出了这岔。爹,想想,其实啊,咱早该想到才是,那董永,行为举止上哪像个穷苦孩子,骨子里都透出侯家公子气质。”
裴老爷:“是啊、是啊,早该看出来的。”
裴夫人:爷俩正嘀咕着,太太满脸笑的由丫鬟扶了进来,“你爷俩嘀咕啥呢,我刚去和婉儿说了,婉儿很愿意,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说着,自乐个不停。
君:凑过来“娘,你和妹妹说啥了,把您高兴的这样?”
裴夫人:“当然是说你妹妹和董永的事儿,告诉你说,我一提,你妹妹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当时羞得呀,面如桃花,就一句,‘全凭爹娘做主’,娘还从没这么高兴过呢。”
君:“是吗,娘,妹妹还跟你说啥了?”他来了兴趣。
裴夫人:“说了好多呢,你说呀,你妹妹生下来连哭都不会,如今说话是那样的动听,就像百灵鸟儿一样婉转动听。哎呀,娘终于去了块心病,”太太捂着嘴笑个不停。
裴老爷:“看你娘,像吃了欢喜团似的,比生下你时还高兴,”他笑说着。
裴夫人:“老爷,怎个不高兴呢,女儿开口说话了,还招了个招人喜欢的小姑爷,真是菩萨显灵了,”笑说着,又忙道,“哎呀,光顾高兴了,忘了给菩萨上香了,”赶紧站起来冲外喊着,“秋儿、秋儿。
秋儿:”一个小丫头赶紧掀门帘进来,“太太。”
裴夫人:“走,赶紧给菩萨上香去,我的娘哎,再晚了菩萨会怪罪的,”说着,由小丫头扶着,匆匆出去了。
裴老爷:“看看你娘高兴的,哎呀,多让她高兴会儿吧,你明天去府里赶紧打听一下,窝藏朝廷重犯,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君:应着……
董永:第二天,董永早早的来到裴家,先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裴夫人:看到董永,喜欢的,把董永招到自己身边,握着董永的手,上下打量着,心疼的说:“看这孩子瘦弱的,秋儿,去伙房说一声,中午炖点鸡汤给小姐公子送去。”
秋儿:“是”秋儿答应着出去了。
裴夫人:“董永啊,好好的和小姐读书,将来有机会考取个功名光宗耀祖。”
董永:“谢谢太太,”
裴夫人:“嗯,好孩子,去吧,别让婉儿等急了。”
裴老爷:脸上也是笑,心里直嘀咕,要是个平民的孩子就好了。
裴夫人:董永告辞出去后,太太又唤进三世来吩咐着,“中午的时候,去喊张裁缝来,给董永量身定做几身好衣服。”三世:点头哈腰的应着,眼睛直瞄裴老爷。
裴老爷:“看我做啥,按太太吩咐的做。”
三世:“是、是,老爷、太太。”
裴夫人:“还有,你别狗眼看人低,以后啊,董永就是裴家的主子,和待公子一样的待他,若有半点儿不恭 ,我可不依你。”
三世:“是、是,老爷、太太,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他点头哈腰的。
裴夫人:“把话传下去,让那些下人都知道。”
三世:答应着,匆匆下去传话了。
裴夫人:瞅了眼一旁的丈夫,看他满怀心事的样子问,“怎么啦?老爷,这么高兴的事儿,你怎还心事重重的,有啥事吗?”
裴老爷:叹口气,“唉,本想瞒着你,让你多高兴几天。可是……”
(于是,裴老爷就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的和老婆子说了。)
裴夫人:“是这样,他们原来是侯门之家啊,怪不得礼仪如此周全,你可打听好了?”
裴老爷:“今儿,君去府衙打听了。这不是小事啊,千万不能传出去,收留朝廷重犯,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咱家承受不起啊。”
裴夫人:一听,坐在那儿愣了半天,不知怎好了。
君:正在犯愁之时,儿子匆匆进来了,“爹、娘朝廷并没有下发通缉被贬王侯的公文。那王莽虽说夺了外甥的王位,并没有诛杀朝中大臣,只是怕刘家王侯将相联合起来反对他,才罢免了所有王侯。”
老两口:“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老两口放了一半的心。
董武:武酒醒后,忽的想起昨儿厅上和裴老爷说过的话,后悔不已,身份暴露了,这不害了永儿吗。怎还就这样忘乎所以了呢,好像一辈子没喝过酒似的,这可如何是好。一天来,他也没心思干活,光想着儿子别出啥事儿,从日升等到日落,中午饭也没吃,眼巴巴地望着儿子回来的路,心里七上八下的。夜幕降临时,终于看大了儿子的身影,他才松口气。可是,看着看着,马上又紧张起来,儿子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这是怎回事儿,莫非是真出事了?他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人影越来越清晰了,他木桩子似的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却见儿子回头跟那两个人说了声,眼见两个人扭头往回走了,他呆呆的望着,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儿。
董永:走到爹跟前,看爹目光呆滞,忙问,“爹,你怎么啦,不是说不让你在此等孩儿吗?”他过去扶着爹。
董武:上下打量着儿子,并没回答,而是问,“人家又给你做新衣服了?”
董永:点点头。
董武:“人家没和你说啥吧?”
董永:“没有啊,爹,你怎么啦?”
董武:“没事、没事,没说啥就好,走,回家。”
董武:松了口气。
董永:“爹,您是不是不愿意孩儿去裴家?”
董武:“没有、没有,永儿啊,人家对你这么好,咱可好好伺候人家。”
董永:点点头,“爹,您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董武:“不闷、不闷,永儿啊,这是个好机会,你又可以读书了,可好好用功。”
董永:应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中庸》说:“爹,这是小姐借我的书,要我带回来读。”
董武:接过书,双手抚摸着,“好、好,永儿啊,这是苦尽甘来,老天带你不薄,多用用功,对以后有好处,免得人家瞧不起咱。”
董永:“爹,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董武早早的歇下了,董永就坐在屋门口,借着月光读起书来。今晚的月亮分外皎洁,就像给人间洒下了一片银光。星星不见了,夜空一样的明亮。董永读着,又默默的背诵着,连半空中有块云,云里两位仙子对他指指点点都没看见。百虫吟唱,月色澄明,破窑旁的少年是如此的入神,读起书来如饥似渴……
董武:半个月过去了,没有啥事儿发生,他的心里却越来越担心起来,听那天裴老爷的意思,是很快要定下儿子和他家小姐的婚事的,这么长时间了,怎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一定是那天自己说多话了,人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唉,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金印看着。以前,这是多荣耀的东西。现在,倒成了个祸害了,扔在路上没人敢拾,你说,明明把你藏在老槐树下了,你怎还自己偷偷跑回家了,也没见你长腿啊,这到底怎回事啊?要不是看你是先人留下的,我是定不肯要你了,看看吧,都是你把我父子害得流落他乡,受尽苦难。董武冲着金疙瘩发一通牢骚,又把它用黄布包好,塞进怀里。
董武、董永:担心归担心,啥事儿也没发生,董永照样的早走晚归,还不时给董武带些好吃的回来。到了秋后,董永请了几天假,和爹爹在家里收高粱。没想到,第二天上午,董永正和爹在地里忙呢,茶花和婉儿一身村姑打扮,出现在了董永的破窑旁。人家可是大家户的千金啊,董武都不知怎么招待了。而婉儿和茶花都很开心,帮着董永收割高粱,这可是第一次干这活儿,虽说没掰几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浸出。可是,很开心的样子。
董永:“这么远的路,你们是怎来的,老爷太太知道吗?”婉儿:笑着,“我瞒着爹娘偷着出来的,真是太好了,田野里原来是这样的。”
茶花:“很好玩吧,跟你说你还不信,”她掏出手帕替小姐擦着汗。
董永:“这都是农人干的活,你们千金贵体,干不了这个,快到寒舍歇息歇息。”他说着,领着二人来到破窑里。
茶花:“原来,你就住这里啊!”
婉儿:就给茶花使眼色,嫌她说这话儿。
茶花:冲小姐一吐舌头,赶紧搬个杌子,用自己的手帕拭干净了让小姐坐下。
董永:笑笑,“就是这座破窑,还是借住的汤老伯家的呢。”茶花:“啊,”她张大了嘴吧,“那以后小姐嫁过来,您让她住哪儿呀?”
婉儿:一句话说的她面红耳赤,嗔怪着丫头,“就你话多,不说胡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董永:小脸也红红的,不知说啥好,他把茶水递给婉儿,婉儿接了,满面红晕。
董武:地里干活的董武也没心思干了,心里想,人家千金贵体突访寒舍,拿什么招待人家呀,去市上买些。可是,再好的,在破窑里也是粗茶淡饭。他为难之际,人家却来和她道别了。“好、好,永儿,赶紧送小姐回去。”
董永:答应着,三人慢慢远去了。
董武:又愁上心头,看来孩子有意,就怕人家爹娘变了卦呀。
三世:这趟偷着出来,婉儿玩得很开心,等他们往回走时,他接到了半路上,看到了她们才松口气,“小姐呀,你可吓死奴才了,老爷太太着急的,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婉儿:看他的狼狈相,她却很高兴,拉着董永的手笑说:“太好玩了。”
三世:看在眼里,“小姐、小姐,这是在外面,你们能不能……”婉儿:“我这样子,有人认出我来吗?”又和董永说:“咱走吧,不理他们。”
三世:和几个家奴只好跟在后面,又偷着和茶花说:“你等着吧,回去看老爷太太怎收拾你。”
茶花:白了他一眼,一点儿也不害怕。婉儿和董永走走停停,采野花、摘野果,玩得好不快乐。
三世:急的,只好先派个家奴回家报信儿,免得家里人着急。很快的,家里就抬了顶轿子来,
董永:和婉儿说:“那你就回吧,我还要回去跟爹收高粱。”婉儿:点点头,和董永依依不舍的道别。
三世:老大的不高兴,心里话,闯了这么大的祸,你不回去跟老爷太太说清楚,让我回去挨训啊。可是,他又不敢明说,现在的董永可不是以前的小叫花子了。何况,一心痴迷他的小姐还在跟前,他怎敢放肆呢。不过,他还是满脸笑的说:“董公子,小姐偷着出来,老爷太太都急坏了,要不,您跟着回去,奴才也好……”
董永:懂他的意思,也就跟着去了。
(回到家,裴老爷和太太并没有过多的怪罪,也只是说了几句也就罢了,女儿从小没出过门,偷着出去虽说让他们着急、担心。但是,心里也高兴,女儿完全恢复了,不再是那个傻呆的哑巴女了,就像脱胎换骨似的,好奇外面,偷着出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主要还是为了董永。
裴老爷:和董永说:“忙完了快点回来,小姐离不开你呢。”
董永:答应着,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