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简介:再说,汉平帝元始5年(公元5),董永父子在新年的鞭炮声中又踏上了逃难之路。算起来,回老家不过五载,本以为落叶归根了,谁知道,就因为一个食七十九户的高昌候的身份,为新朝廷不容,看来,逆贼王莽要斩草除根了,为了活命,只得逃亡。那年,董永十一岁。
人物:董永董武 翠儿 囤 汤掌柜
(董永紧跟在爹爹身后,他不想哭,怕被爹爹看见。董武不时回头看着儿子,光怕他跟不上。刚才,火把冲天,一队官兵刚过去,吓得父子俩连人带车滚进路旁的沟里才躲过一劫。在董武看来,这就是来抓捕父子的官兵,说不定扑了个空来追赶他们。官兵过去了,他们也不敢走大路了,专找偏僻的小路走,父子走得气喘吁吁,大冷的天,浑身直冒热气。)
董武:“永儿,上车来,为父推你一程。”
董永:忙说:“爹,不用,孩儿走得动,还是孩儿推车,爹爹歇会儿吧。”说着,就向前拉住鹿车的车把。
董武:“不用、不用,为父还推得动,官兵还在四处搜捕咱,咱不能歇着。还有,万一遇上官兵,让为父应付,你赶紧躲起来,知道吗?”董武再次叮嘱儿子。
董永:含泪应了声,“知道了,爹爹。”(他是怕爹爹着急才答应的。其实,他早想好了,万一被抓,他是不会和爹爹分开的。)
(天不是很冷,地面上附了一层残雪,鹿车走在上面光打滑,不好推。董武本来就是个病身体,要不是急眼了,怎经得起这样的折腾。鹿车歪倒了好几次,董武也跌到了好几次。虽说气喘吁吁,却一刻也不敢停留。但是,要逃到哪里去呢,他不知道,逃命要紧。最后,董永接过了鹿车,他一溜歪斜的推着,走进了一片荒碱地。前面没有路,却不难走。拂晓时分,远处传来隐约的鞭炮声,父子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了,河里封着冻,冰上一层雪,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董武:“永儿,歇歇吧。”(他们逃了一夜,已经很劳累了,董武直觉两腿发软,胸闷气短,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董永:赶忙放下车,给父亲轻捶着后背,很着急的样子。”“爹,您没事吧?”
董武:咳嗽了一阵,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咱不走了,歇歇吧。”
董永:忙应着,“爹,您歇着,孩儿去捡些柴,煮点饭,吃点东西再走。”
董武:喘息着,“你小心点,别走远了。”
董永:(应着,很快的,一堆火升起来了,董永把爹扶到火堆旁,又去砸开冰,弄了些水,他要做饭,一晚上逃亡,早已经饥肠辘辘。太阳都一竿子高了,天气挺暖喝的,四周一片静寂。父子总算吃了顿消停饭,收拾完毕,又歇息了会儿,)“爹,咱要到哪里去呀?”
董武:摇摇头,“为父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唉,天地之大,总有咱父子的容身之处,”说着,很是伤感。
董永:“爹,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董武:摸摸孩子的头,“都是爹无用,跟着爹爹吃苦了。”(说着,他站在河堤上看着,河面很宽,覆着一层亮晶晶的白雪。哪里有过河的路呀,搜寻了半天也没看到。)又低下头和董永说(走吧。)
(父子只好沿着河堤走,走着走着,就看到远处旌旗招展,朝他们这边奔过来。董武四周看了看,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不能坐以待毙呀。被逮着准没活路。一咬牙,推着鹿车下了河,他推着鹿车试探着往前走,已经春分了,冰变脆了,不那么结实了。可是,为了逃命,啥也顾不得了,董永紧紧跟在父亲身后,还不时地回头看。走到河里有几十米,再往前走,冰就咔嚓作响,很是骇人,父子忍不住的就两腿发软,不敢迈步子,只得小心翼翼往前挪动。官兵离着越来越近了,董武一咬牙,心想,怎也是死,听天由命吧。于是,他就大起胆子,喊着儿子急走,甚至小跑起来,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冰面不时咔嚓咔嚓作响,甚至还听到冰下流水的声音。可急了眼就不怕,因为,马蹄声已在身后,甚至还听到身后嗖嗖的射箭声。其实,父子只是多想、心惊,哪里就是来抓他们的。等他们跌跌撞撞过了河,歪倒在河对岸回头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官兵的影子。)
董永:“爹、爹,后面没官兵,歇会儿吧。”
董武:停下来回头看了眼,这才住下,大口地喘着气长,又咳嗽了一阵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孩子,老天保佑,咱大难不死啊。”
董永:用袖口给爹拭着汗,“爹,您是说咱安全了?”
董武:点点头,“你看刚才的官兵,连喊带叫的,多凶啊,虽说安全了,也能久留,咱走吧。”
(说着,父子站起来,费尽气力把鹿车推上岸,又寻着路往前走。可是,这里分明是一片退海之地,白花花的一片盐碱,荒无人烟。没路也得走,父子一路风餐露宿,连走了十多天,捎带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怕抓也不行,总不能饿死,就算想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讨点饭吃。好在,天渐渐暖和了,晚上不那么受罪了。就是这样,董武还是坚持不住了,咳嗽不止,高烧不断,一天走不了几里路。把董永急的,总是寻着有人烟的地方,好给爹看病。 终于,走到第十五天上,董永寻到了一条路,路边还有牲口的粪便。董永推着父亲,加快了脚步。很快的,一个小村子出现在面前,村口很多孩子正在嬉闹,看到衣衫褴褛的父子,都围上来看。)
董永:小心的放好车子,走向孩子,“敢问各位小哥,药铺在哪儿?”(一个孩子指给他,董永施礼表示了感谢,他让父亲坐好,赶紧推起鹿车往前走。不远处,真的有个药铺。药铺的掌柜姓汤,汤氏药铺是祖传的,在当地很有名。这汤掌柜是个大善人,还好可怜人。老伴早年去世,膝下就一女儿名叫翠儿,长得虽不是很好看,面皮黑、身材矮,走路还是个外八字型,但她心肠好,招了个上门女婿囤,憨厚老实,也是好脾气儿。因为手艺好,常年在外给大户人家打家具,挣钱不少。正是元宵节儿,一家三口人打算回夫家看望老人,刚出门儿,碰上了匆匆赶来的董永父子。)
董永:看到他们忙求救,“快救救我爹。”
翠儿:“哟,这是怎么啦?”翆是个大嗓门儿,赶紧放下怀中的女儿向前扶住董武。
囤:把礼物交给女儿也忙过来,问清了情况,二话不说,背起董武进了家,大声喊着,“爹、爹,有病人。”
汤掌柜:(从里屋走出来个敦实的老人,头戴毡帽,一身黑衣棉外套干净利索。他赶紧招呼着把董武扶上床,望、闻、问、切一番,就忙着开药单,又和女儿女婿说:“你们走你们的吧,他不过是风寒,吃几服药就好了。”
董永:(看着热心的一家人,激动的不知说啥好,深施一礼)“谢谢、谢谢好心人。”
汤家人:看着董永直笑,笑他有点儿憨愚。女婿、女儿走后,汤掌柜:“是外地来的吧?”
董永:点点头,“大夫,我爹的病怎样?”
汤掌柜:“无大碍,只是身染风寒,发发汗就好了,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董永:(实话实说,并从爹的怀里拿出那枚金印,跪下来,双手奉送给汤掌柜,)满面泪流的说:“我父子逃难到此,身无一个钱,这枚金印就顶了我父亲的药费吧。”
汤掌柜:赶紧把董永搀起来,“使不得,使不得,公子啊,快快起来。”
(就这样,董永和爹在汤掌柜家住了十来天,董武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能光住在人家里叨扰人家。董武坚持要走。)
汤掌柜:见留不住就说:“你们要往哪里去呢?此地偏僻,民风好,官家人很少来,你们就在此住下吧。正好,南坡里有我家的一座窑,虽说简陋,也能安身,窑前的土地还未开垦,你父子可以开荒种地,也能解决一年的嚼用,你们看如何?”
(人家一片好心,再拒绝觉得对不住人家。再说,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董武:深施一礼,“汤大夫好意,董武领了,那就叨扰了……” (于是,父子就在次暂住下来,在当地人的资助下,温饱不成问题。以后,也慢慢知道这个地方叫安陆县,已经出了青州府地界,父子心里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