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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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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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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连载

第一十六章 月光老人

本章简介:董永讨饭回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在路上碰见一个老乞丐,好心就下,老乞丐感动,欲收留董永,董永不依,一心照顾爹爹,老人为他的孝心感动……

人物:董永 月光老人 董武

(话说董永完讨饭后,已经满天星斗了,他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的,就听见前面有轻微的呻吟声,把他吓了一跳,忙停下来循声望去。可是,除了百虫儿的声音,啥也没听到。他还以为自己听恍惚了,又继续往前走着,又传来几声呻吟。这种声音好像在空气里,觉得离得很远,仿佛又在眼前。董永骤然紧张,呼吸都急促了,再环顾四下,就有些害怕。他握紧了讨饭棍子,也把胸前的干粮袋子紧搂在胸前,战战兢兢地往前走,走出不足二十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白影伏在地上。呻吟声又传来,像是个老人的声音。董永第一感觉,觉得是个落难人,竟不那么怕了,忙快走几步。)

董永:(走到近前,看是个浑身白衣的老人。)忙蹲下身来轻轻问着,“老伯伯、老伯伯,您怎么啦?”

月光老人:只见老人探起身来,呻吟声不止。他看了一眼董永,紧皱着眉头,颤抖着声音说:“赶路急,不小心把脚崴了,哎哟、哎哟。”

董永:打量着老人,一身白衣特别显眼,奇怪的是,还满头银发,都闪着亮光儿,跟洒满大地的月光一样。再看老者面容,五官清秀,双眼有神,颌下一缕银须,面皮犹如孩童,就觉得他不是庄户人。也顾不得想太多,忙又问,“老伯伯,很疼吗,您还能走路吗,要不我扶您起来试试?”

月光老人:忙冲他摆摆手,“不可、不可,疼得很,不敢动呢。”

董永:着急了,心想着,这可怎办,他四下环顾着。可是,已经很晚了,路上再没有人。

月光老人:“孩子,别管我了,你爹还在家等着你呢,别让他着急,快回家吧。”

董永:“可是,那怎么行呢,老伯伯,我不能不管您呢,您要到哪里去呀?”

月光老人:“来访友,天晚了,走得急,就把脚崴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老人说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董永的头,很疼爱的样子,又说:“孩子,不早了,还是快走吧,别让爹爹等急了。”

董永:摇摇头,“伯伯饿了吧,我讨了个白馍,那是一户人家结婚,我只是凑近看了看,也没跟人家要,人家就给了个白馍,您先吃点吧,”说着,他拿出来给老人看,毫不犹豫的递到老人手里。

月光老人:接过来,唏嘘一番,又问,“真给我吃呀?”

董永:点点头。

月光老人:“对你来说,这可是稀罕物啊,你就舍得?”

董永:“老伯伯,您别说了,快点吃吧,吃了身上就有力气了,也许,我扶着您,您就能走路了。”

月光老人:点点头,他把馒头掰开来吃着,递一半给董永。

董永:馒头的香气引诱的董永不时地蠕动着小嘴,咽了几口唾沫。可是,他没接,摇摇头,“老伯伯,我已经吃饱了,您快点儿吃吧。”

月光老人:赞许地看着他,满脸的慈爱。他只是吃了一块,说:“伯伯饱了,这半块馍你留着吧。”

董永:没接,“老伯,您收着吧,等路上饿了再吃。”

月光老人:“要了这么好的东西送人,爹爹不会说你吧?”董永:“爹爹知道了,也会要求我这么做的。”

月光老人:低声笑说:“身为王侯,心有孝心。言传身教,必有孝子啊,那我老人家就收着了,谢谢你的好心。”

董永:笑了,“老伯伯,我在药铺做过工,多少懂得点医道,我给您看看行吗?”

月光老人:“你还会医术呀,了不起,了不起,那就给我看看吧。”

董永:“唉”答应着,蹲在老人身旁,小心翼翼的把老人崴脚的那条腿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脱去老人的鞋袜。

月光老人:故意哎呀了一声。

董永:马上不动了,轻声问,“老伯伯,我弄疼您了?”

月光老人:“没事,没事。”

董永:“哦”了一声,小心的抱着老人的腿,借着月光凑上去细看,并没有看出啥,又去用手轻触老人的脚脖子,轻声说:“老伯伯,忍着点儿,是不是这儿疼呀?”

月光老人:故意装出疼痛的样子,“哎哟,就是你手摸的那个地方,轻点、轻点。”

董永:“真是脚脖子歪了,”说着,轻轻放下来,“老伯伯稍等会儿,”就脱下自己的上衣,去水沟里弄湿了,轻轻拧了几下,叠得板板整整,敷在老人的脚脖子上说:“老伯伯,这叫冷敷。可惜,水不够凉,要是刚打上来的井水就好了。”

月光老人:摸着他光滑的脊背,点点头,“孩子,你确实懂些医术,我老人家也多少懂些,和你交流一下如何?”

董永:心里很高兴,使劲的点点头,又把老人崴着脚的那条腿抱在怀里,把湿褂子翻过来重新敷好,仔细听着。

月光老人:仔细的和他说着,宁静的夜晚里,一老一少在月光里一个认真讲,一个仔细听。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老人问,“可都记心里了?”

董永:点点头,“老伯伯,我都记着了,您懂得可真多,恐怕药铺掌柜的也不如您。”

月光老人:开怀大笑后又叮嘱他,“记住,不要和外人说起,知道吗?”

董永:“也不和爹爹说吗?”

月光老人:“谁也不能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将来有需要时,可以帮人诊治,救济世人,就像今日你帮老人家一样。”

董永:点点头,“老伯伯,董永会的,为乡亲们看病,分文不取。”

月光老人:赞许地看着他。

董永:拿开自己的上衣,“老伯伯,还疼吗?”

月光老人:“好多了,好多了,你的办法真管用。”

董永:“那我扶您起来走走如何?”

月光老人:“好吧,好孩子。”

董永:就小心扶着老人家。

月光老人:刚动了一下,又呻吟起来,“不行、不行,一动还是钻心的疼。”

董永:真急了,天色越来越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经常有狼出没,多危险呀。“这样,老伯,你忍忍,我背你吧。”

月光老人:“你这么小,怎背的动我?”老人摇摇头。

董永:“让我试试,老伯伯,别看我小,劲儿大着呢,刨地、推车啥的,我都能干。”董永说着,故意攥紧拳头,又猛直了直身子,好使自己更高些。

月光老人:忍不住偷笑,“那就试试吧,不行,赶紧放我下来,别再摔着我老人家。”

董永:点点头,他把湿褂子扎在腰里,把干粮袋挂在脖子上,把老人的鞋袜穿好,就半蹲在老人面前,“老伯伯,把胳膊给我。”

月光老人:就把双手搭在董永肩上,身子也靠在他背上,“你可小心点,我老人家不经摔。”

董永:咬牙、憋气,猛一起身,不但没背起老人,连他自己也摔倒了,压在了老人身上,老人更是呻吟不止。

董永:忙翻身起来扶起老人,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又道,“老伯伯,您怎这么重?看您和我爹身量差不多,我能背动我爹爹的,怎背不动你,摔疼了你吧?”

月光老人:“哎哟、哎哟,没事、没事,孩子、你呢?”

董永:一脸愧疚,“董永真是没用,要不,我再给您揉揉脚吧,爹有一次也歪着脚了,疼得不敢动,我给他冷敷,又轻轻帮他揉揉,一会儿就敢走路了。”说到这儿,他把老人扶坐好,又脱去老人鞋袜,自己去水沟里把小手泡凉,上来给老人轻轻揉捏着。

月光老人:虽说轻声呻吟着,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半闭着眼睛,一脸的慈祥。

董永:“老伯伯好些了吗?”

月光老人:点点头“不错、不错,这轻柔推拿功夫还好。”

董永:松了口气,重新把老人的鞋袜穿好, “我再扶您起来试试能走不。”

月光老人:点点头,扶着董永慢慢的站起来,尽管看上去老人疼得还是直咧嘴,可毕竟站起来了,并拭着往前挪动了几步。

董永:很高兴。要饭棍子也顾不得要了,和老人说:“老伯伯,很晚了,还是到我家留宿一晚,养好脚,明日您再访友吧。”

月光老人:点点头,“那就叨扰了,好孩子。”

董永:“没事的,就是我家简陋,老伯不嫌弃就好了。”

月光老人:“叨扰之人,那还嫌弃。”

董永:“那就好,我家可好久没来客人了,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没走多久,就看前面有个人影匆匆走来。)

董永:“爹,他大声的喊着。”

董武:高声的应着,“怎会来得这样晚?”走近了,看着儿子扶着的老乞丐,一脸的诧异,“这位老人家是?”

月光老人:“我脚崴了,幸亏你儿子相助。”

董武:啥也明白了,他忙扶住老人,“厉害不厉害,要不要我背你?”

董永:“老伯伯脚崴的很厉害,可我背不动他。”

董武:忙俯下身要背老乞丐。

月光老人:很不好意思,推让着,“这怎使得,这怎使得。”

董武:“没事儿、没事儿,脚崴了不能动,”说着背起老人就走。

董永: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又抱歉的跟爹爹说:“让爹爹担心了。”

董武:爹爹是担心,可现在很高兴。

月光老人:“你们父子让老人家羡慕呀。”

董武:“你我一样,同为乞丐,我父子更是,四处逃难,命不朝夕,饱一顿饥一顿的,有何羡慕的。”

月光老人:“董侯爷此言差矣,有如此孝子,是您今生之造化,岂不让人羡慕。至于流浪逃难,此乃人生劫数也,渡劫后才能成正果。不要灰心丧气,一起扔会好的。”

董武:一听,顿时若有所悟,又惊想,此人语出惊人,一定不是平凡之辈,说不定是啥高人来指点迷津,就越发的敬重,把老乞丐上床,又忙活着备饭招待,吃过后坐下来聊叙家常。

董永:弄来些消肿的中草药熬了成汤,让老人泡脚,又亲自端了水给爹洗脚。

月光老人:感叹着,“您这个儿子可真孝顺啊。”

董武:笑笑,不时的点头,“这些时日来,家里遭难,让小儿受苦了,心里实在不忍。”

月光老人:就劝着,“会好的。三界里,万物生灵,劫都有定数。老哥得此善子帮你渡劫,也算是人世最好的了。”

董武:听着,并不很明白他的话。于是道,“恕在下冒昧,敢问老先生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月光老人:笑着,“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董武:听不懂了,“老先生话语高深,在下愚昧,不得其意,还望请教一二。”

董永:给爹洗完脚,笑道,“老伯伯是来访友的,自然是从家里来,到友家去的,是不是?”他又转向老乞丐,帮他洗脚。

月光老人:爽朗地笑着,“董永啊,老夫对你甚是喜欢,跟老夫去如何?”

董永:笑着摇摇头,“老伯伯,爹还需要我照顾呢,我走了谁照顾我爹呀。况且,我还得给娘守孝呢。”

月光老人:听了不住的点头,像是自语,“善根在人世,教化世人仁孝,庚古大帝知道了也该放心了。”

董永:老人说的,他听不明白,只是笑,也不答话。

董武:越发觉得老乞丐有些来头,庚古大帝,那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啊。想到这些,越发恭敬了,不敢再冒昧相问。

月光老人:注意力都在董永身上,也没发觉董武的神情变化,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可惜、可惜。”

董永:用艾熏着炕,笑问,“老伯伯,啥可惜呀?”

月光老人:笑曰,“你不跟老人家去,自然可惜了。”

董永:想了想,“哪能带我爹一块儿去吗?”

月光老人:摇摇头,“此乃天缘,无天缘者不可往也。”

董武:忙起身深施一礼道,“老先生如果觉得小儿可教,董武愿意孩儿随往。”

月光老人:捋着银须,微微颔首。

董永:一口拒绝,“孩儿跟着爹爹,爹爹去哪里孩儿就去那里。老伯伯,谢谢您的好意,董永是不会和爹分开的,哪怕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

月光老人:满是赞许,“好、好,随你决断,老人家不为难你。”

董武:就忙劝董永,“老先生好心收留你,你就去吧,看着你跟着爹爹受罪,爹爹心里难受啊。”

董永:“爹,孩儿和你生死相依,哪里有离开爹爹大道理。孩儿离开了,将来谁照顾爹爹?”

董武:还要再说什么。

月光老人:“董永话之有理,老人家也是一时喜欢。去留随董永,您就不必劝了。”

董武:这才没说下去。

董永:收拾停当,让老人和爹睡炕上,他自个睡在了灶膛里。就在他吹灭墙上的油灯时,忽见一道白光在屋里一闪,出屋而去,炕上的老人不见了。董永一下子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赶紧出屋看。

董武:也光着脚也跑出来。

月光老人:半空中,那白光化作人形,微微向父子颔首告别,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星空中……

董武、董永:赶紧跪下磕头,也不知在屋外待了多长时间,反正回屋时浑身都被露水打湿了。回到屋里,使父子吃惊的是,灶台上有几枚铜钱发着金光,还有一个雪白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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