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简介:村里闹鼠疫,董武也未能幸免,董永卖了所有的高粱还不够抓药的钱,就去借,没借来,就在一旁偷哭,醒过来的董武知道了一切,拿出侯印要董永去当了。可是,当铺掌柜怕惹祸,明知好东西也不敢要。董武不免叹息,决定把侯印藏起来,以免带在身上惹祸,就把候印丢在了汉家河旁的树洞里,使人大吃一惊的是,侯印又出现在破窑的床上……
人物:董武 董永 当铺掌柜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突来的一场鼠疫在村里传播,董武也未幸免,上吐下泻的,又卧床不起了。)
董永:急坏了,几乎卖光了家里存的所有高粱为爹抓药治病,还帮助村里其它患病的人。实在没钱抓药了,就去村里各家借。一天三次汤药伺候着。“
董武:高烧退了,神智清醒了些,看着守在身旁一脸憔悴的儿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儿子消瘦的面庞说:“永儿,辛苦你了,看你瘦的,你可吃呀,别再累倒了。”
董永:答应着,“爹,放心吧,您感觉怎样了?”
董武:“好多了,爹有点儿饿了。”
董永:一脸惊喜,“爹,这是好兆头,您等着,孩儿给你做面汤喝。”
董武:“永儿,村里其他患病的人呢,你去看过了吗?”
董永:“去看过了,给了他们配方,都很见效。”
董武:“这就好,永儿,为了抓药,家里的高粱折腾的差不多了吧?爹朦朦胧胧的听到你往外倒腾粮食,很着急,又说不出话来。”
董永:“爹,看病要紧,您看今年的高粱长得多好,还怕没粮食吃吗?”
董武:“又出去借钱来吗?”
董永:“借了,不过等秋后收了高粱就能还上了。”
董武:“永儿啊,不是爹埋怨你,立秋后还早呢,粮食还在镜子里呢,收不收还很难说,你不该再去借钱。“
董永:“爹,看病要紧呢,没吃的孩儿有地方去讨,真没爹了,让孩儿去哪儿讨?”说着,流下了泪。
董武:“永儿莫哭,是爹不忍心你受委屈。又借了多少钱?”
董永:“一吊钱。”
董武:算着,“加上村长家的半吊三,来喜家的四十个铜钱,差不多有两吊了,就是秋后收了高粱也还不了啊。”
董永:“爹爹放心,孩儿也大了,等秋后歇了就去打工还债。”
董武:“你才多大,等明年的三月初四,你过生日了才满十二岁。”
董永:“爹爹放心,孩儿年纪小,劲儿却大,您别想了,刚好些,好好养着吧。”
董武:叹息了一声,吃了碗面汤,又慢慢睡着了。
董永:见爹爹睡着了,不放心村里几个同样的得病的,就轻轻关好门去村里看乡亲。等他回来,老远就听见爹爹在喊他的名字,赶紧跑进屋,却见爹满头是汗,一摸额头又是高烧,他喊着,“爹爹、爹爹。”
董武:被烧糊涂了,胡言乱语,昏迷不醒。
董永:这可急坏了他,还的去抓药。可是,他摸摸口袋,只剩一个铜钱了。再看看屋里,口袋里空了,没啥折腾的了,还的去借钱。看爹安稳些,他又去村里借钱。村里人都同情他,可是,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哪里有钱再借给他。村里人家跑遍了,并没借的一文钱,又不放心爹爹,只好回家里。
回家一看,爹爹还睡着,他就坐在门槛上,暗自流泪。
董武:好像有感应,轻声问了句,“永儿回来了?”
董永:赶紧拭干泪水来到床前,“爹爹,你觉得怎样了?”
董武:满面潮红,摇了摇头,“爹爹觉得好像过不了这一关了。”
董永:流泪了,“爹爹可不能这么说。”
董武:“永儿,又去借钱了?”
董永:点点头,“可是……”他没说下去。
董武:“没借着吧,天灾人祸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钱。“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紫布包,拆开了,拿出一个黄布包的东西,双手捧着先供了供,再打开来,是一个黄灿灿的侯印。“永儿啊,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侯印,你也见过的,按说,就是饿死也不能当的。可是,没办法了,命都活不了了,也不能顾惜它了。爹知道你为为父抓药借了不少钱,就把这个当了吧,当些钱先把欠人家的钱还上,剩下补贴家用,买些粮食,应付咱父子的嚼用,可不能再去抓药了,吃了也不管用,又费钱。”
董永:接在手里,含泪点点头“爹,等以后咱再赎回来。”
董武:“快去吧,陈户集南头聚财当铺好,就去那儿当。”
董永:答应着,他知道这个东西很金贵。可是,跟爹的命比起来又算个啥。在爹的再三叮嘱下,他把侯印小心的装进怀里,一路跑着去陈户集旁的“聚财当铺”去当。聚财当铺在集市的北头。董永战战兢兢的进去,捧出侯印递给人家,说要当。
当铺掌柜:接过去看了看,一脸惊恐的望着董永,进而又塞给他说道,“这个不当,快走吧。”
董永:是个老实的孩子,平时话语就不多,见人家不要,又撵他,也没问为什么,只好惴惴不安的回家来。“爹,人家不要,把孩儿撵了出来。”
董武:听了一惊,“人家不要!这可是黄金刻得印,当铺里不识货吗?”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撒谎,接过侯印看了看,又包好揣进怀里,叹口气说:“人家是怕惹祸上身,不敢要啊,这样也好,永儿啊,真当了,爹心里不安呢。”
董永:“可爹的病?”
董武:“爹觉得好多了。这样,永儿,你先扶爹到地里看看,透过窗户呀,我看蝗虫不少,别把庄稼都糟蹋完了。”
董永:“爹,您还是歇着吧,孩儿去看看就行。”
董武:“为父不放心呢,还是爹去看看吧。”
董永:见爹面色好些,只好答应,扶着爹刚出屋就见爹爹气喘吁吁,浑身战栗,额头直冒汗,就把爹扶坐在鹿车上稍微歇息。忽的,他眼前一亮,说道:“爹爹在车上坐好,孩儿推着你去地里吧。”
董武:有气无力的问,“你推得动吗?”
董永:“爹小心坐好,让孩儿试试。”
董武:就在鹿车上坐好了,双手紧抓着车架,“不行就放下,别逞强。”
董永:嗯了声,小心的推起来,他竟然推得很稳当,尽管推一会儿就歇着,这可比爹自己走快多了。不过上百米米的路,董永歇了三歇才把爹到了地头。
董武:自己下车来,董永忙扶爹在石头上坐好,又按爹的要求,跑回家拿来锄头,抱来瓦罐,他是担心爹渴。
董武:把怀中的侯印拿出来,让董永挂在树枝上,说是揣着不舒服,硌得难受。
董永:顺手把紫布袋挂在槐树的矮枝上,就拿着锄头到地里,按爹的指点给庄稼松土灭荒。几亩地的高粱长势不错,一天一个样,董武的脸上满是笑,人也精神了许多。
董永:看爹高兴,也禁不住抹把汗,笑望着爹爹。
董武:又要儿子四处搜寻些干草、小树枝堆在地头,和儿子说:“等晚上把柴火点起来,蝗虫看见火光就会飞扑过来,这就是飞蛾扑火的道理。”
董永:一下子懂了,按爹的要求,他在地头堆了好几堆。当然,最高兴的还是看爹神情好了许多,再摸摸爹的额头,并不是很热了,这就是好兆头,怎能不使他高兴呢。
(晚上,父子又来到高粱地头,点起火来,果然从地里飞出好些蝗虫,纷纷扑到火堆里。这个法子还真管用,不但烧死很多蝗虫,还捡回好些去和爹打了几顿牙祭。董武还要董永在地边挖深沟,白天,蝗虫都躲在沟里,正好抓个正着。用这些法子,蝗虫明显的少多了。而那颗悬挂在树枝上的侯印,父子一时忘了,竟在树上挂了四五天。当董武想起,赶紧要董永去找时,
董永:跑到地头,很快取了回来,“爹,还在树上好好的挂着呢。”
董武:接在手里看着,不禁叹息,以前,这是多高的荣誉啊,将相王侯,多少人梦寐以求。现在可好,侯印如魅了,谁见了都不敢要,都躲着走,光怕是引火上身,那怕黄金做的,可跟生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文。先人们要是知晓,不知如何叹息呢。
董永:“爹,多少人从树下经过都不敢取,是不是怕惹来灾祸呀?”
董武:点点头,“是呀,扔到外面也没人敢捡了。”
董永:深知爹爹为何如此伤感。在家里时,这颗侯印只有在年上拜祖宗时才能见到,供奉在祖宗牌位上跪拜。平日里难得一见。现在,都快变成瘟疫疙瘩了,爹整日里揣着怎能不惶惶不安。“爹,居然是个灾祸,不如趁早找个地方藏了为好。”
董武:“为父也是这个意思,想过埋进你娘的坟里,又怕你娘为此不得安生。”
董永:“那就埋在咱地头的槐树下吧。”
董武:听了点点头,又觉得欠妥,“万一哪天,反叛官兵从树下挖出来还不给咱带来灾祸吗?”
董永:“那就藏在汉家河旁老槐树下的窟窿里,谁也不会想到的。”
董武:点点头,觉得有理。再说那老槐树有些灵气的,让它收着更安全。
(一个晚上,董永用鹿车推着爹爹,来到汉家河旁的老槐树下,趁着夜深人静的空挡,把那颗高昌候印丢在老槐树下的空洞里。可是,父子回到家,吃惊的是,那颗侯印好好地在床上,还闪了下金光……
父子:一下子惊住了,使劲擦了擦眼睛看着。
董永:赶紧过去拿起来,确定是候印,惊得张大了嘴巴。“爹,”递给董武。
董武:哆嗦着手接过来,“明明丢弃在树窟窿里了,怎还……”看着儿子,“是不是天意如此,不让舍弃,或是老祖宗暗中保佑。”
董永:不知怎回答爹爹的话,看爹出屋来,双手敬着侯印,跪在屋外,也忙跪在父亲身后。
董武:“列祖列宗,是不是您们暗中保佑,把侯印护送回来?都是不肖子孙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