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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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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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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连载

第四十章 望夫路

本场节简介:张吉背抓了丁,董永用金印也没能救他回来,张吉战死后,张吉家婶子疯了……

人物:董永 董武 张吉 张吉家婶子 一根 官差

张吉家婶子: 一天,董永正在给爹熬药,只见张吉家婶子一阵风似的推门进来,满脸的焦急,哭哭咧咧的说:“你张吉叔在集上被抓了丁,正要绑走呢,你不是有候印吗,快去救你叔。”

董永:一时愣了,呆了片刻,忙问,“啥时候的事儿?”

张吉家婶子:“就刚才,你叔不是卖篓吗,那些兵啥也不问,绑了你叔就走,俺也夺不下,忽就想起了你,这才跑回来报信,再晚了……”她又哭起来。

董武:咳嗽了一阵,长喘着气说:“快和你婶子去看看。”董永:答应着,张吉家的把孩子往床上一放,也不顾孩子哭叫,和董永匆匆跑去了。

董永:跑得气喘吁吁,还撵不上张吉家的。越往前跑,看四处逃跑的人越多,还有个好心人拉住提醒董永,“集上正抓丁呢,人家跑还来不及,你怎还往虎口里撞呢?”

董永:也来不及和人家说话,挣脱了人家,只是拱手做谢状,就和张吉家的往前跑去。

(集的街口,这些当兵的还真会找地方,堵住街口,别没外出的路,赶集的一个也跑不掉,要想离开,只有爬屋上墙了,又有弓箭手各胡同里准备着,已经射杀了几个逃跑的,威慑住了所有人。女人、孩子的哭喊声不断,官兵的训斥吓骂声也不绝于耳,董永和张吉家的啥也顾不得,分开人群往里闯,使董永欣慰的是,这是朝廷的军队在抓丁,旌旗上大大的“刘”字证明了一切。是朝廷的军队就好,董永心安了些。被抓的青壮男子不少,被连接的绳子绑在一起。那些哭叫的大概都是这些男子的亲人,围在那儿,悲悲惨惨的哭着,哀求着。那些兵士围在那儿,谁也不让进去,还不是推搡那些女人和孩子。

董永和张吉家的:他们很快就找到到了张吉,看来是他反抗的最厉害,被五花大绑着,嘴角还有血迹。

张吉家的:看到男人这样,嚎啕大哭起来,喊着张吉的名字,分开人群,拼命的往前挤。

看守的两个士兵:也不客气,两杆红缨枪一架,把她挡在外面。

张吉:也发现了妻子和董永,他大声喊着,那意思是拜托董永照顾妻子和孩子。可是,吵闹声太大了,谁也听不见谁喊啥。

董永: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枚金印,高举着去找一旁坐着的官军说情。拦挡的官兵看到董永手里的金印,不敢再使横,赶紧去向当官的汇报。

董永:不一会儿,他就被请了进去。一个胖将军冲他拱拱手,一脸的笑:“见过、见过,原来是小侯爷大人,不知小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董永:还真不认识他。不认识也假装认识,赶紧躬身抱拳失礼,说明来意。

将军:惊得他赶紧扶起,“小侯爷不必施此大礼,末将不敢当,征丁是大将军的命令,虽说您的家人被抓,末将也万万不敢违令放人,都造了名册了。再说,征讨叛贼,人人出力,小侯爷更应该带头响应才是呀。”

(人家说话客客气气,说得也在情在理,董永也不好反驳,只得恳求能和家人再见上一面,说说话儿。这个要求,那个军官答应了,就放张吉家的进来,又给张吉松了绑,让他们到个巷子里说话,并有两个士兵看守。按说,这就是最高待遇了。)

董永:忙表示感谢。

张吉夫妇:相见,抱头痛哭。

董永:也陪在一旁落泪。

(事已至此,不服兵役是不行了,张吉家叮嘱丈夫一定要早回来,他和孩子在家等着。)

张吉:对妻子说:“如果再生下孩子来,是男孩就叫念根,是女孩就叫盼盼,盼着咱们一家早日团聚。”

张吉家的:哭着点点头。是的,张吉家的又怀孕了,而且已经身怀六甲,本来想着多生几个男娃,使张家香火旺盛,没想到,祸事这么快就来了。

张吉:又和董永说:“你婶子和孩子就托您照顾了,叔感激不尽,”说着,深施一礼。

董永:忙回礼,又和他相拥着,相互流泪。真的,董永不知劝慰些什么。

将军:(那个当官的还不错,看在董永的面子上,给了张吉家的一两银子)说:“恢复旧国,为国效力,这是匹夫之责,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说不定哪天立了大功,你男人就会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到时候封侯拜相也未可知,是很光荣的事儿,哭哭啼啼做什么?和你们这些女人说也不懂,好了,小侯爷,时间不早了,末将该回去向大将军交差了,您亲自送家人当差,小的一定向大将军禀告。”

董永:一番话弄得他不知说啥好,只得苦笑着,深施一礼,祈望将军对家人多多照顾,并把那两银子转给了他。

将军:很是高兴,收了银子,看士兵又要捆绑张吉,拦着不让了,直接让张继做了他的随从,给他牵马坠镫。应该说,这也算个好差事了。

董永和张吉家的:和其他人一样,一直送着张吉。到了大槐树下,官兵不让再跟着了,驱赶着送别的人,押着那些抓来的丁匆匆去了。

董永:搀着张吉家,说道,“叔叔是当兵,也许不是啥坏事儿,婶婶不要那么伤心了,还得护惜腹中胎儿才是。”

张吉家的道,“你叔叔去当兵,刀枪没眼,九死一生啊,死了后,尸骨都没人埋,我怎不悲痛。再说,这两个孩子,我一个女人怎抚养的了啊!”

董永;“婶婶放心,不是还有董永吗,”说着话,劝慰着,他把张吉家劝回家去,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董武:破窑里,他已经哄睡了孩子,正担心儿子会不会出事儿,看儿子把张吉家的扶进来,也就放了些心。忙问着,董永就简单的和爹说了。

董武:于是,他就劝着张吉家的,“他婶子,已经这样了,也别太难过,张吉兄弟是去当兵,为国效力,这是很光荣的事儿。”见张吉家的还哭哭啼啼,也叹息一声又道,“以后家里有啥事儿、啥活儿,永儿会帮衬着,唉,都怨那些反贼,弄得国不将国,咱也跟着遭罪。”

张吉家的:眼睛都哭肿了,可是,她还在面对,说啥也没用了,她谢绝父子挽留,抱起已经睡者的儿子一根回到了自己的窝棚里。

董永:紧跟着,给她送过去一碗汤,还有个菜窝头……

董永:第二天,他刚起来,张吉家又来央求董永,要他和她再去看看张吉,并把些换洗的衣服给他捎上。

董永:忙答应着,和爹说了一声,让他照顾着还在睡觉的孩子,就和张吉家的匆匆上路了。等他们赶到兵营那儿,心凉了,官兵已经拔营起寨了,留下一片狼藉,就一个晚上啊,那么多官兵不见踪影。

张吉家的:无助的坐在废墟上,又失声痛哭起来。

董永:劝慰了一番,也就和她回来了。

(自此后,每当清晨,董永起来,就见张吉家抱着孩子在路口站着,)

张吉家的:看到董永就重复着一句话,“也许,今儿你张吉叔会回来的。”

董永:只有应着,要不,他还能说啥呢。

张吉家的:一天三时在路口等着,总是自言自语。也幸亏董永照顾着她,帮她耕种庄稼,日子才过得下去。几个月后,张吉家临盆了,是个男孩儿,张吉家的没叫孩子留根,而是叫他盼盼儿,她是盼着丈夫早点回来,一家团聚啊……

(张吉家想夫想疯了,天天站在路口等着,自己还胡言乱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看到路上有个人影,她就会发疯似的跑过去,看不是她的丈夫,又骂人家,骂人家当了她丈夫回家的路。董永看着,他只有叹息,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 是的,一晃两年过去了,张吉杳无音信。曾经还有军队从这儿经过,但不是抢就是杀人放火,谁敢去打听。张吉家还被刀砍伤了,昏倒在路旁,是董永把她背回来的,张吉家的背上、胳膊上的刀口孩子嘴似的向外翻着,幸亏董永照顾着她,一个月后,伤口才愈合。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岁的一根已经承担起家的责任,照顾着娘和弟弟。董永帮衬着他,日子才一天天的过着。

一根:很懂事儿,和董永说着,“娘天天和他说呢,不能忘了您董伯家的恩情,要永远记住,世世代代传下去。”

董永:搂着一根,“哥很愧疚,救不下你爹,也不知你爹怎样了。”一说,一根就哭,董永也跟着落泪。

( 这些日子,从南边过来很多难民,说他们那边正在打仗,死了很多人,在家里活不下去了,都逃了过来。而张吉家还和以前一样,总是站在路口等着,不停的问着逃难的人见过她丈夫没有。她疯疯癫癫的,没人敢理她。每到天黑,总是一根背着弟弟,拉着娘的手回家来。)

董永:看着,心如刀割,在他心里,他很迷惑,朝廷的军队怎也这样奴役老百姓呢?他想问爹,见爹爹不时唉声叹气,而且,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还时常病着,怕引起他的伤感,就不敢问。他细心照顾着爹,也照顾着孤苦伶仃一家三口。尽管累,可是,日子还得一天天熬下去,而张吉家的,她每天都去路口望着、等着,等得满头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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