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简介:话说青牛到了董永家,董永喜欢得不得了,细心照顾着。几天后,青牛也和董永熟悉了,一会儿看不到他的身影就哞哞叫个不停。董永走过去,拍拍它的额头,摸摸它粗造的犄角,再把嫩嫩的青草放到它嘴里,青牛儿就和董永亲热起来,它把头埋董永胸前蹭蹭,又用粗造的舌头舔他的脸。
人物:董永董武 石头叔 族长 麻五 太白金星 太上老君
董武:看着总是害怕,他听信了族长的话,从不敢走近青牛,见儿子又拍牛头又搂牛脖子的,害怕的不得了,时常提醒,“这头牛凶,最好离着远点儿,别伤着你。”
董永:总是笑笑说:“没事的爹,它老实着呢,还冲我撒娇呢。”
董武:瞅着,看儿子和青牛玩得高兴,还是提醒一句,“别忘了你族爷爷的话,离着远点儿好。”
董永:“真的没事儿,爹。”
(每次下地,董永总是牵着青牛儿,把它别在水草丰盛的地方让它吃草,自己在地里劳作。有一次,不知怎么的,没别好,青牛就挣脱了牛绳,撒了一阵子欢,跑了很远。董永还不知道呢,等附近的人告诉他,你的牛跑了,快去追吧。他猛一回头,才知牛不见了。当时,他就急眼了,扔下撅头跑出田地,四处张望着,大喊了几声,“小青、小青。”就看到远处一个黑影一阵旋风似的向他跑来,近了,才知是他的青牛,浑身的泥,牛绳也不知哪儿去了,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就往他身上蹭,蹭了他一身的泥,还低头,撅着个尾巴,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和他撒欢呢。“你这个淘气包,”董永说着它,青牛就用尖尖的犄角儿轻轻拱他。董永抓着小半截儿牛绳,拍拍它的额头,“走吧,洗洗去,可脏死了。”青牛老实了,就跟着董永来到小溪里,还知道趴下,任凭董永给它清洗着身上的污泥,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样子。董永边给它洗着,边训斥它,“怎就这么淘呢,你要是在荒地里淘还没事儿,要是祸害了庄稼,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看看吧,农人种庄稼多不容易。”)
石头叔:正说着,就见村里石头叔牵着他家的老黄牛走过来,和董永笑说,“你的小青该戴鼻圈了,刚才那一阵子撒欢,幸好没到地里去,要不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董永:听着,他忙应着,青儿没闯祸就好,也总算放了心。说真的,董永可不愿意给他的小青戴鼻圈,他看到村里很多牛都戴着鼻圈,牛鼻子都快坠豁了,那该多疼呢。石头叔走了后,董永就和小青说:“听见了吧,再这么淘就该戴鼻圈了,那多疼啊,我可不愿你戴。只要以后你老实点儿,别那么淘。”
青牛:好像听懂了,冲他哞哞了几声。
董永:又说:“你要是那么有劲儿的话,下午就跟我耕地吧,咱试试,你拉不动我可以帮你拉。”
青牛:竟冲他点了点头,这使董永很诧异,难道它能听懂人话了?
(下午,董永去石头叔家借来了他家的犁和套。)
石头叔:就说:“让牛耕地可不是那么容易,没个好把式可训不出来的。再说,要想让牛儿听话,还得给它戴鼻圈。”董永:就说:“试试吧,先别给它扎鼻圈”。
(村里人听说这事儿,都好奇,都跟着来看,看看族长说得方主的青牛会不会听使唤耕地。)
麻五:也跟着,说真的,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这青牛是个凶相,从那大牛眼里就看得出。懂行的,这样的牛在集市上是没人过问的,甚至白送都不敢要。他花三文钱弄来是不怀好意的,想糊弄几个钱花花。其实,他心里很愧疚的,觉得自己很缺德。临来,他已把钱揣在怀里,不行的话,就把钱还给父子,自己把牛牵走,赶个远集处理了。
族长:到了地头,他叮嘱,“一定要小心啊。”并叮嘱大人看好自己的孩子们。
石头叔:把套给捯饬好,自己远远地躲开了。青牛认生,看这么多人就不停的打转儿,哞哞叫个不停。
董武:一再叮嘱董永小心,千万别让牛伤着,他自己呢,在牛身后,战战兢兢的扶着梨。
董永:就在人们的心都悬着的时候,只听他冲青牛吆喝了几声,青牛老实了,让它倒退也知道退,把牛套搭在它身上也不惊。甚至,它撒了牛绳去扣肚带,青牛也一动不动。董永收拾妥当了,又在一旁拴了根绳自己拉着,回身冲爹爹喊,“爹,咱试试吧。”
董武:应着,小心的扶着梨。
董永:对青牛低声说:“小青,咱走吧,可慢着点儿,别人都看着呢。”
小青:像是听懂了话,微微一躬膀子,慢慢地走起来,不急不躁,不快不慢,很是稳当。耕了一遭回来,人们都鼓起掌来,别看还是牛犊,劲儿不小啊,没干回活,怎干得这样好。最吃惊的还是族长和麻五,不由得都走近了细看,那些方主人的特征都在牛脸上挂着,没看倒眼啊,怎还一点儿征兆也没有。甚至,自从耕地,看董永连高声吆喝一声都没有,青牛儿就那么和董永并排走着,该走哪儿,一步也不错。
董武:欢喜的,只是单手扶着,俨如个庄稼地里的好把式,一点也看不出卖多少力,还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于是,人们都夸是头好牛。)
麻五:一颗心也落到肚子里,又自吹自擂起来,“这是神牛啊,龙的化身,劲儿大着呢”。
族长:捋着短须,眯着眼睛,还在仔细打量着青牛儿,心里话,真是奇了,按说,这么小的牛犊子拉着梨该巴结才是啊,怎还拉得这么轻松,难道像麻五说得有神劲儿?
董永:心疼小青,也扯着身子帮着小青拉犁。
族长:难道董永帮着牛拉犁管事儿?未必,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劲啊。但是,眼前一幕又不得不使人相信不。歇着的时候,人们都向董武道贺。
董武:高兴地合不拢嘴,连连拱手向人们表示感谢。
( 可是,谁也没注意,半空中,一块白云里,两个神仙正在指指点点。)
太白金星:捋须笑道,“老君,你的青牛儿表现的很好啊。”
太上老君笑道,“这孽畜遇上孝仙也是他的造化,我真害怕它来人间渡劫再生事儿。”
太白金星:“呵、呵、呵,是您早安排好的吧,西王母要是知道了,恐怕还不罢手啊。”
太上老君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青儿在人间渡劫已经百日,所受苦难也够了,我正想奏请玉帝招他回天庭呢,偏巧遇上了孝仙,就让他在人间多陪孝仙几日吧,也给他搭把手,减少孝仙些苦难。唉,这个孝仙太不容易啊。”
太白金星:“孝仙是不容易,可您的青儿劫数也未满呀,想那银河边上的灵珠草还没恢复过来,西王母也盛怒未消,就算玉皇有意赦免青儿,西王母也绝不会同意,还是让那青儿在人间多些日子为妙。”
太上老君微微颔首,“太白话语不错,唉,都是我那银童儿人贪玩,让青儿踩踏了灵珠,才有如此劫难。”
太白金星:“是啊、是啊,灵珠乃西王母的心爱之卉,为了救她,亲自去请了菩萨来还魂,又索了你十粒金丹化水浇灌,命算是保住了,至今还未葳蕤,花期也后延了一万日,想想,西王母是多么的心疼吧,也就是您老祖德高望重,换做别人,早被撵下这神仙之地了。”
太上老君大笑,“这神仙之地不过是九重天,老夫的兜率宫却在三十三重天上,之所以让青儿下界渡劫,也不过是照顾皇家的脸面……”
青儿:正在和董永耕地,忽就感知到主人的到来,忙匍匐在地,冲天长哞。
董永: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他一跳,也把董武闪倒在地上,让犁子碰伤了腿,血流不止。
族长:渐渐走散的人们又聚拢来,特别是他,赶紧招呼人把董武扶到地头。
董永:幸亏他早有准备,用淡盐水洗净爹腿上的伤口,撒上止血消炎药,又把伤口包扎好。
族长:“我说怎来,伤主吧,这样的牲口不能要,快送走吧,麻五、麻五呢?”
麻五:其实,他就躲在人群后,偷看董武受伤的腿,心里暗自叫苦,心里话,我的娘哎,真是个方主的玩意儿。听见族长叫他,不敢不出来,一脸苦相的走到族长面前。
族长:“都是你干的好事啊,刚才还嘚瑟呢,快把钱还人家,把这畜生弄走吧。”
麻五:哭丧着脸,从内衣口袋里往外掏钱。
董永:却说:“不用、不用,也许是青儿累了,才猛然住下歇歇脚。”
(这时,有人发现了天上白云里的老神仙,惊叫着匆忙跪下。所有人都惊诧,愣愣的望着蓝蓝的天。)
董永:也看到隐去的模糊的人影,就在他愣神时,牛儿哞哞叫了两声使他清醒过来,青牛已经站起来了,他正想走过去,却隐约的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要他照顾好青儿,还听到了爽朗的笑声。他看着青牛,又望望天上,难道这青儿就是青牛?
麻五:已经把钱还给了董武,要董永把青儿从地里牵上来。董永:却接过爹爹手里的钱还给麻五说:“已经买了,好歹都是自家的,怎还有退换的道理。”
麻五:“不是,兄弟,是麻五叔不好,把头倔牛卖给你们,麻五叔心里很愧疚,这牛又伤了你爹,我非要带走不可。”董永:摇摇头,“这也不全怪青儿。”
董武:“是啊、是啊,都是我不小心,太大意了,没扶好,不怪青儿,更和你没啥关系。”
麻五:“这……”他接过钱,看着族长。
族长:叹口气,“你们父子太忠厚了,明明是他的不对,你们还把错按自己身上。”
(既然父子不怪,族长也不好多说啥。而人们的兴趣还在刚才天上那一幕,都说看到两位老神仙站在云里,就是在牛儿跪地的那一刻。其实,也都是看到了模糊的身影,却说得神乎其神。神仙怎是凡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呢。当然,我也没有贬低咱凡人的意思,神仙本就是凡人做吗,只有那些道德修养搞得人才能脱俗成仙。)
青儿:青儿起身后,就站在地里扭头冲董永哞哞叫了两声,一动不动。
董永:谢绝了麻五的好意,赶忙下了地。
董武:还叮嘱他小心呢。
董永:到了牛跟前,轻轻拍拍青儿的膀子,亲亲它的犄角,算是安慰安慰它,又解下自己拉犁子的绳子,拭着让青儿自己拉,他扶犁。
青儿:好像懂得了他的心思,看他准备好后,就慢慢地向前走着,这使所有人纳闷,这到底是头怎样的牛啊,说干就干的很好,说捣蛋干脆趴下不走……
(青儿一直陪伴了董永五年多,父子也接受了青儿成了家庭的一员,对它照顾的很好。可就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牛儿吃着吃着草,忽然流泪了,接着跪下来。这可把父子吓坏了,还以为它吃了啥东西伤着了呢,正想把它扶起来,却见青儿瞬间已在半空,一个小童正在向它招手,父子还没明白过怎回事呢,青牛和小童在月亮旁消失得无影无踪……
哦,原来是青儿劫数已满,返回天庭了,却把父子吓着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二〇一六年八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