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慧回到圣母医院,却见陶九夫正在接待室里面等她。陶九夫见到秦中慧,连忙起身打招呼:“秦院长!”
中慧笑了一下:“陶处长怎有空来此?”
“我今天特意来见您,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
“哦,那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让你久等了吧?”
“这没关系,秦院长事务繁忙,我能理解。”
“好吧,我们到里边去谈。红旭,请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是,院长!”
许红旭答应一声,拿出一个光电感应器,对着办公室的门在空中画了一个图形;看到门把手自动旋转了两圈,红旭就走过去把门推开,说:“院长,您请进!”
秦中慧对着陶九夫说:“陶处长,请进吧!”
“好的。”
两人进到办公室。秦中慧在办公桌前坐下,同时也招呼陶九夫坐下。
“陶处长给我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陶九夫呵呵一笑说:“这个消息对您来说是好是坏,我也不清楚。等我说完,您心里自然就有谱了。”
“呵呵,你这个答复倒是挺出奇的。那你现在就开始说吧,我认真听着。”
“兔玲珑被抓的事情,您应该也听说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她自己贪心敛财、盗取资金,怨不得谁!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苏总裁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宣布,解除兔玲珑的一切职务,从此将她永久驱逐!”
“哦?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兔玲珑在不在天堂方舟会对我有影响吗?”
“有没有影响,您心中自然是最清楚的。兔玲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想知道您会怎么处理?”
秦中慧面带疑惑地问:“什么怎么处理?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秦院长是明白人,又何必跟我装糊涂呀?您与兔玲珑的关系,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如今,兔玲珑翻船,您是想救她,让她继续活着;还是想杀她,让她即刻消失?”
“呵呵,陶处长真是精明过人。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理呢?”
“如果你真的就是黑衣客,那么兔玲珑的存在对您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她非常有可能把您牵扯出来。所以,您肯定会像谋杀周诗墨那样去谋杀兔玲珑!”
秦中慧听完,不觉吃了一惊:“怎么说来说去,你还是一直认为我就是那个暗杀周诗墨的黑衣客吗?”
“目前为止,您的可能性最大了。但您又不肯承认,而我却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不跟踪兔玲珑,等着黑衣客上钩?”
“不,如果那样的话,就已经太晚了,我不想看到兔玲珑被谋害。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您当作真的黑衣客,求您不要再去乱杀人!”
“你的意思是,谁想谋害兔玲珑,谁就是黑衣客?”
“没错。假如您不是黑衣客,您也可能已经猜到了谁是黑衣客了吧?”
秦中慧心中暗想:“看起来,陶九夫并不是暗杀周诗墨的真凶。周诗墨被暗杀的时候,他是唯一在场的目击者。如果他的分析没有错误,那么朱玉婷就极有可能是黑衣客!这样的话,即使解了兔玲珑的毒,也可能会再次被朱玉婷暗杀。”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又望了望陶九夫,问:“你真的想救兔玲珑?”
“是的。所以,我现在非常急迫地想知道,谁是真正的黑衣客!”
“可是,你确信你能救得了她么?”
“曾经,我也想救周诗墨,可我还是晚了一步。这一次,虽然我也无法确信能否救到兔玲珑,但是,我必须去努力!”
“那好。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真的不是黑衣客。我也跟你一样,一直在追寻黑衣客!”
“那你现在认为,谁最有可能是黑衣客呢?”
“根据我的调查,以及我的经验来判断,最有可能是黑衣客的人,就是翡翠阁的保姆——朱玉婷!”
“朱玉婷?!”
“信与不信,你自己可以先去查探一番!”
“既然您不是黑衣客,那为什么周诗墨还会突然丧生于圣母医院?”
“这个我不方便多说。真是抱歉!”
“好,我知道你不肯说,不过我早晚会弄清楚的。在此之前,我会先去调查朱玉婷的真实身份。”
“关于兔玲珑,你还知道些什么?”
“如果您真的不是黑衣客,最好对她有些防备。”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看到黑衣客在刺杀周诗墨的时候,他脸上戴着一个戏曲面具;而兔玲珑恰好也有一个跟黑衣客完全同样的面具。秦院长是聪明人,自然懂我说话的意思。”
秦中慧沉思了片刻,说:“很好,谢谢你的提醒!”
陶九夫又继续说:“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您。”
“哦?是什么东西?”
陶九夫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图纸,在桌子上摊开。
秦中慧拿起图纸看了看,问:“这是哪里的图纸?”
“兔玲珑在搬到翡翠阁居住之前,就一直住在公司的宿舍里面。今天上午,苏云洛让我去清查她曾经居住的那个房间——这张图纸就是在她宿舍里整理物品的时候发现的。”
中慧听了,又看了看图纸,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这图纸上莫非有什么隐藏的信息?”
“这是天堂方舟总部大楼的建筑结构图纸。通过这张图纸,就可以看出大楼的完整布局。您仔细看图纸,就会发现有几个地方做了特殊的标记……”
秦中慧听完,再次仔细地察看了一番,还真的发现了几处标记。于是她说:“刚才看得不够仔细。现在用心一看,果然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来细细研究吧!”
“好的。”
“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把这张图纸拿给我,而不交给苏云洛?”
“实不相瞒,我是把赌注下在了您的身上。如果某一天,我身处险境,希望您能给我援助,在此,先谢过啦!”
“这么说,你是终于想通了,愿意跟我合作了?”
“是的!”
“好,我不会辜负你对于我的信任!”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不继续打扰您,先告辞了!”
“好的。”
陶九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随后,秦中慧又把许红旭叫到了跟前,问:“红旭,这段时间,陶九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他似乎跟蓝羽雕有来往,而且比较密切。”
“哦?他怎么会跟蓝羽雕来往密切呢?”
“目前,我也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会继续跟踪,并且深入调查的。”
“很好。——空灵岛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切还算正常。周诗墨好像比以前要成熟一些了——大家都忙着建造果园,没时间陪他,他就自己走出城堡,到处瞎转悠;只是他的眼睛还看得不是那么清楚,走路的时候就经常摔倒,所以孟思诗他们都非常担心。”
“那个果园应该快要建好了吧?”
“我想差不多了。不过羞耻果也越来越多了,它的种子撒落得满地都是——现在,那棵树周围的树木也都长出羞耻果了。照这样下去,那儿就慢慢会变成一个羞耻果树林。”
秦中慧听了,就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唉,当初怎么没有想到把那附近的树木都砍光!”
“那现在要不要砍树木呢?”
“砍!当然要砍!周围还没长羞耻果的树木全部砍掉!”
“已经长了的不能砍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我们对这种果子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还是不要乱来,谁也不清楚会不会带来别的后果。”
“好的,我明白!”
“我计划明天就动身,去一趟枫叶古镇。你把龙香草和徐巧芝一起叫过来,我有事情交待。”
“好的。”
不一会儿,龙香草和徐巧芝来到,与许红旭一起进入院长办公室。
秦中慧说:“把你们三个人叫到一起来,是因为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来回估计需要十几天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会更长。我不在蝴蝶城的日子里,医院里面的大小事务就暂时交给你们三个人共同打理。有什么问题吗?”
徐巧芝问:“院长,您要去哪里?”
中慧望着徐巧芝,说:“去会见一个老朋友。你是不是有些想法?”
徐巧芝看了一下龙香草,说:“没有——”
秦中慧也望了一下龙香草,问:“香草,那你有想法吗?”
“我也没有。”
“那好,希望你们不负所托。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一定要互相商量。”
“好的,院长!”
“香草暂且留下来,你们两个各自去忙。”
“是!”
许红旭和徐巧芝先后走出了院长办公室。等徐巧芝离开,红旭将办公室的门关好,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在院长办公室里,龙香草问:“院长,这个徐巧芝真的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现在还很难说。这几天,你发现了她的异常么?”
“没有。她白天上班,不曾离开过医院,也没发现可疑的人来找她;晚上,我想引诱她来跟踪,她却没有跟踪;然后,我又暗地里去跟踪她,但一切都很正常。”
秦中慧想了片刻说:“或许,她是有了警觉,不敢大意。”
“按道理说,她不应该发现我们在怀疑她。凭我以前跟她的交往,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会背叛。院长,我们会不会弄错了?”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输不起。我担心的是,她会因为楚春瑶的事情而产生误会,这样就很容易受人蒙蔽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刚才她看你一眼,却什么也没说,那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害怕我离开蝴蝶城。至于她看你一眼,仿佛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香草沉默了一会儿说:“院长,此事确实蹊跷……”
“那天早上,我给你的纸袋子,你打开看了吗?”
“看了。”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
“好的。徐巧芝的事情让红旭去办,你抓紧时间去调查一下朱玉婷。”
“朱玉婷?就是那个在翡翠阁的保姆朱玉婷吗?”
“没错。几年前下毒谋害总裁夫人的就是她,前几日她又在兔玲珑的饭碗里下毒;而且,暗杀周诗墨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她。——所以,她的真实身份非常可疑!”
“好的,我知道了。”
“你要多加小心!”
“请掌门放心,我一定谨慎行事!”
“好,我相信你!”
当天夜晚,蓝羽雕把兔玲珑带回到自己家里,与她一起共进晚餐。
蓝羽雕盛了一大碗胡萝卜炖牛肉的汤,搁到兔玲珑的面前,问:“玲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把你从翡翠阁带走?”
“说起来好复杂,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玲珑先用勺子舀汤喝了一口,然后说,“味道还不错!”接下来,她又夹起一块胡萝卜来吃。
“我就爱看你吃胡萝卜的样子。”
“其实,我更爱吃青草。”
“青草?”
“对呀!——我仿佛还记得我曾经生活在一大片青青草地上,每天就是无忧无虑地吃青草,快快乐乐地玩耍;在草地上和伙伴们蹦蹦跳跳,那是多么地开心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主人进了王宫,住在那个小小的花园里。那时候,我孤零零的没有玩伴,幸好有你——”
蓝羽雕睁大眼睛,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呀,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可是我总觉得你肯定会比我小,你这样一说,就不知道比我大多少岁了!忽然间感觉很难接受……”
兔玲珑听完,就笑了笑,夹起一块牛肉,递到蓝羽雕的嘴边:“傻瓜,我刚才说的是我的前世,那时候我只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现在的我,肯定比你小啊,而且非常需要你的保护呢!”
蓝羽雕美美地吃着牛肉,吃完就说:“玲珑,西王牧告诉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要我请一个人给你诊治。”
兔玲珑摸了摸肚子,她又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点痛了。
“玲珑,你怎么了?要不,我现在就去请一个人来给你看看吧?”
“你能请谁呢?一定要是个可靠的人啊!”
“我可以去找我妹妹,她就在城外开药铺。”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
兔玲珑看着蓝羽雕离开,就在心里面默默地说:“五王子,我如今是听天由命了。若是解不了我所中的毒,我希望就在你的怀里死去。”
蓝羽雕走出家门,习惯性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开着车子直奔城外。他将车子停在离千金药铺很远的地方,接着步行而往。
他远远地就看见千金药铺的廊檐下挂着两盏明亮的红色灯笼——这就是金紫鸢安全在家的信号。
蓝羽雕在附近转了几圈,确信没什么问题,才走到药铺的一个窗户前去敲窗户的玻璃。
很快,就从里面传出来紫鸢的声音:“谁?”
“你哥哥飞过来看你了,快开门!”
金紫鸢连忙从房间里面走到前堂,把大门打开:“哥,快进来!”
兄妹两人进到里屋,紫鸢拿出一碟葵花籽说:“哥,咱们嗑葵花籽吧。”
蓝羽雕坐了下来,问:“紫鸢妹妹,最近忙吗?”
“没有你忙。你这么许久都不来看我,都忙得快要把我忘记了吧?”
“哪儿能呢?下次有空陪你去采草药。”
“不用啦!——我们长话短说,你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呢?”
“我的心思总是会被你猜透。我每次一来,你就知道我有事情。”
“是啊,你自己想想,你什么时候特意来看望过我呢?”
“说得也对。我是不是有些薄情寡义啊?”
“说真的,我感觉你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也没有以前那么重情重义了。你明明知道那个郭夫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就住在翡翠阁,而你却不去相认!我还以为,那会是一个多么感人的场面,而你却默默地转身离开。”
蓝羽雕嗑了几粒葵花籽,接着缓缓地说:“曾经,我四处打听我的亲生母亲,我日夜想念她,经常在脑海里想象着她的模样,我每天都想见到她。——然而,当我得知她下落的时候,她已经是苏云洛的妻子了。”
“怎么?难道你不能接受吗?”
“不,我是因为害怕。我害怕苏云洛不会接受我,我害怕我的出现会扰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我更害怕相认相聚之后的再次分离!”
“你又不是女人,所以你永远不会懂女人的心思。你的母亲一定也是日夜想着你,盼着你,期望着有朝一日得以与你见面相聚。她是多么想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啊!但是直至离开人世,都没有了却这个心愿!哥,你为什么当初就听不进我的劝说呢?!”
“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一次转身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想她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没有印象,没有感情;相认又能如何?但是,我现在却又特别后悔,她对我肯定是有感情的!——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间就离我而去!而我呢,却连送她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啊!……”蓝羽雕说到此处,忽然伤心泪下。
金紫鸢见了,就拿出丝帕手绢,替哥哥擦了擦眼泪:“哥,你别哭了。唉,都怪妹妹不好,惹你伤心。”
“说起亲生母亲,我又忍不住想起了咱们的娘亲。”
“哥,娘亲没事!”
“你不用瞒我了。其实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我逃出虞渊,七个月之后,又偷偷去了乌鹊山太阳皇陵——”
(时光倒流)
蓝羽雕登上乌鹊山,进入了太阳皇陵。他一边喊着“娘亲——”,一边在皇陵外宫的各个房间里面寻找,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搜寻完每一个房间之后,他回到皇陵正厅,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又仰望正厅穹顶。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喊了起来:“娘亲!您还在这儿吗?蓝儿看您来了,您在哪里?”
周围寂静得有点可怕。蓝羽雕心想:“娘亲,您是不是守灵已满七个月,离开此地了?可是您知不知道,杏伊府已经回不去了?——不好,如果娘亲回了王宫,必定凶多吉少!”
蓝羽雕赶紧转身跑出皇陵,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不知何时,皇陵外面已经站着二十多个武士,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而红太子就站在武士们的前面。
蓝羽雕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几步,拱手行礼:“王兄,近来可安好?”
红太子也朝前走了几步,说:“五王子,别来无恙啊!”
“请问王兄,你带这么多武士来到皇陵,想要做什么?”
红太子笑了一下:“我母后告诉我说,杏伊娘娘的守灵期限已满,再过几天,她就可以走出皇陵,重获自由;而你肯定会来皇陵找她,我已经派人在此守候多日。没想到,你还真的在此出现了。——看来,母后真有先见之明,她讲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蓝羽雕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杀意,于是试探着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娘亲怎么不在皇陵里面?”
“谁说她不在皇陵里面?只不过,她已经搬到地下墓室去陪父王了。”
蓝羽雕惊愕地睁大眼睛,大声说:“什么?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娘亲只是来守灵的,不是来陪葬的!”
红太子哈哈一笑:“守灵?你太天真了,王妃和王子进了皇陵,哪儿还有活着出来的道理?”
“所以说,我也是要陪葬了?”
“那倒未必,只要你告诉我寒冰弩的下落,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寒冰弩?哈哈,哈哈哈哈——寒冰弩!王兄还真是把我当小孩子来耍啊?我虽然二十多年没出过杏伊府,但是我看过的书还是很多的。你这点心思难道还想骗得了我么?别说我不知道寒冰弩的下落,就是真的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再说,我的生死是你能够决定的么!”
“好,能不能决定,那只有试了才知道!其实,我也不指望从你口中得到寒冰弩的去向。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天我绝不会留下你这个隐患!”
“我本无意争夺王位,奈何你和二哥都不肯放过我。既然如此,也无兄弟情谊可言了。”
“废话少说,看招!”红太子说话的时候就暗自运功,现在刚把话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攻击,直捣蓝羽雕的胸口。
幸亏蓝羽雕已有防备,他及时后退几步,侧身躲过。
红太子顺势蹿到蓝羽雕身后,忽然一个回转,手掌正欲击打蓝羽雕的命池;而蓝羽雕也是心有所料,就在此瞬间腾空跃起,落在一丈之外。
红太子说:“没想到,你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哼!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蓝羽雕说完,从腰间抽出虎皮腰带,在空中呼呼甩了几下。
红太子定睛一看,吃惊不小:“那根虎皮腰带是父王最爱的贴身之物,没想到,父王竟然送给了你!”
“对!父王临终之前,把虎皮腰带赠送于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果然,母后说的没错,你真的就是父王心中认可的王位继承人。父王临终前到底还告诉了你什么秘密?”
“你以为我会把父王告诉我的秘密说出来吗?”
“很好!我不管你想不想当虞渊的国王,我都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机会!”说着,他就拔出宝剑,指着蓝羽雕说:“来吧,今天就让我们决一死战!”
蓝羽雕也不再多说,挥舞着虎皮腰带冲过来;红太子也紧握宝剑往前直冲。两人混战几十个回合,一时也难分高低。
最后,蓝羽雕将腰带朝向红太子使劲一甩,红太子也毫不避让,他看准时机,伸手一抓,用力一拽。蓝羽雕此时也正疲惫着,他猝不及防,跟着腰带飞出了好几米,俯身摔落在尘土之上。红太子紧跟几步,挥剑刺中蓝羽雕的命池。
蓝羽雕顿时感觉腰臀之间一阵刺痛,不觉惊慌失色。
而红太子也惊讶地发现宝剑只是刺破外层衣裤,无法继续深入,更别说刺进皮肉肌骨了,甚至就连一丁点儿的血珠子都未出现。
他惊愕之中,再次运功狠刺,依然无济于事。他正准备继续用力,打算挑开衣裤看个究竟,却不料此时,蓝羽雕突然猛地翻身,一挥手,虎皮腰带就缠绕着红太子的颈脖。红太子急忙死死地抓住腰带,同时大声呼喊:“快放箭!”
一声令下,跟随而来的弓箭手武士连忙开弓射箭。
蓝羽雕见情况不妙,一狠劲儿抽回虎皮腰带,同时就地翻了好几个滚。躲过流箭之后,他飞快地爬起来;可是还未完全站稳,又有十几支流箭朝他射过来。
正当此时,忽听山崖石岩之间,传来阵阵金属之声,流箭奇迹般地转了方向,纷纷碰撞在山石之上,迸溅出无数的火花。
众人皆在惊讶之余,抬头望向山崖,只见石岩之间,站立一人:头戴斗笠,身披斗篷,手持一根金属长杖,正哈哈大笑。
红太子看了,大声问:“你到底是谁?在此装神弄鬼,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人撩了一下斗篷,飞身落在蓝羽雕身前。
红太子见状,知道是个强劲的对手,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跟随的武士也纷纷后退。
时间仿佛静止了……
蓝羽雕仔细观察着斗篷人手中的金属长杖——只见那长杖两米多高,顶部有一个由十二块半圆弧的金属片拼合组成的空心圆球,就好像一个没有蒙皮的圆形灯笼;灯笼球的上面是一个大圆盘,圆盘的上面有十二个立体的黑桃图案,均匀地分布在圆盘的边沿;每一个黑桃的下边都有一条金属链子,穿透圆盘垂下来,链子下端都悬挂着一个五角星。那十二个五角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风一吹,五角星就碰撞着金属圆弧,发出清脆的响声。
斗篷人手持长杖,问:“红太子,可曾认得我手中的这件宝器?”
红太子认真看了看说:“未曾见过!”
“你当然没有见过,就连你父亲都没有见过。但是你一定听说过——这就是虞渊部落的帝王权杖!”
“什么?原来你就是窃取权杖的国师!”
“对极了!”斗篷人说完,就将斗笠摘下,甩手一挥,只见斗笠在空中飞旋,稳稳地落在一块岩石之上。
“我就是国师公孙武圣!帝王权杖在此,我看谁敢乱来!”
红太子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自称国师?分明就是一个想谋朝篡位的逆贼!”
公孙武圣哈哈大笑:“谋朝篡位?说得好!如今,帝王权杖在我的手中,保王党也好,先锋护卫队也罢,谁又敢说不从呢?”
“看你今天的举动,是想扶持五王子称帝啊!”
“是又如何呢?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真的是忘恩负义呀!你身为国师,却妄图窃取王权;你身为二王子的门客,却要扶持他人当王。金杏伊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识相的赶紧离去,若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你们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红太子听了,只得作罢:“天下归谁,还未可知!撤!”
待红太子等人撤退,蓝羽雕连忙跪拜而谢:“多谢国师搭救之恩!”
公孙武圣伸手扶他起来,说:“五王子快快请起。我已经不再是虞渊国师了,以后叫我酋长!”
蓝羽雕面露惊疑之色:“酋长?”
“不要多问,有些事情,你一下子理不清楚。我这儿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武圣从怀中拿出魔法六芒星说:“今后,这个六芒星就是你的秘密武器。不到危难时刻,最好不要轻易示人!”
蓝羽雕接过六芒星,心中暗暗欢喜。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问:“这武器如何使用?”
“我自然会慢慢教你的。只要你跟了我,你的武功就会百倍增长!只有功夫到家,你才能掌控得了六芒星;否则的话,必将自取灭亡!”
“酋长,您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方才流箭突然改变方向,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这个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你看到这个帝王权杖吗?它是用玄金磁铁打造而成,我只不过是把权杖内部的磁场能量发挥出来了而已。你的这个六芒星也是一件上古神器,它同样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一般人无法掌控!”
“那么,您为什么要送给我呢?娘亲说您是能够精准预言的星相大师,莫非您已经算准我能掌控六芒星?”
“你只是说对了一半。其实,这个六芒星本来就应该属于你。难道你忘记了你肚脐上的那个六芒星胎记吗?”
蓝羽雕闻听此言,说:“原来如此,真是不可思议啊!但是,大家都说那是魔鬼的印记!”
“是不是魔鬼,你心中自有答案!当不当魔鬼,也在你的一念之间!所有的真相,都需要你自己去探求,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说词?”
“酋长说得对。谢谢酋长!”
“不要急于谢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
“什么任务?”
“你可还记得七个月前逃跑之时,在神山风月湖畔遇到的那个黑衣刺客吗?”
“记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我知道。当时,若不是西王牧去救你,只怕你已经丧命在黑衣客的手中了。”
“原来西王牧果真是您的部下啊?当年,也正是您派他来救我的,对不对?”
公孙武圣就问:“这些都是西王牧告诉你的吧?”
“是的。他说他是受了酋长的派遣才赶过来救我的。我当时问他酋长是谁,他却没有告诉我。”
武圣就笑了一下,说:“西王牧的话不可全信。以后,无论他给你分派什么任务,你都要有你自己的主见。”
“好的,我懂您的意思了!”
“如今,你虽然有了六芒星,但是,还必须先拿到天神战甲。”
“天神战甲?”
“是的!因为只有天神战甲才能抵御黑衣客手中的飞行暗器。天神战甲原本在你的亲生母亲手中,所以它实际上也是属于你的宝物。”
“哦,那么现在,天神战甲在哪儿呢?”
“目前,我也不知道。你必须自己去查探!”
“好,我一定会尽力找到的!”
(回到现实)
“后来,我经常跟着酋长学武练功。当我能够轻松掌控六芒星的时候,酋长就派我下山,查探天神战甲的下落。我之所以来到蝴蝶城,就是因为打探到天神战甲在天堂方舟总裁苏云洛的手中。”停了一会儿又说,“只是可惜了,当初我没能见到娘亲最后一面,我也不知道她当时经历了什么?”
“哥哥放心,娘亲没事!”
“是真的么?娘亲真的没事么?”
“你看妹妹像是在说假话吗?——其实当年,我也去了太阳皇陵;虽然没有碰到你,但是我见到了娘亲。”
“是吗?这太好了。娘亲现在在哪儿?”
“她在闭关,谁也不会见。不过,你放心就是,总会有相聚的那一天。”
“哦,只要没事就好。”
金紫鸢嗑了几粒葵花籽,又问:“你刚才说红太子用剑刺你,为什么刺不进去?你是不是练了什么应急保命的功夫?”
“没有。娘亲曾经告诉我,说我的生命之穴就在屁股中间靠近腰背的位置;为了以防万一,娘亲就用金蚕丝给我编织了一条腰带,叮嘱我一定要时刻贴身穿戴。幸亏有了这件金蚕丝腰带,才让我侥幸逃过一劫。我真的应该好好报答娘亲的救命之恩!”
“娘亲对你视如亲生。你真是幸运!”
“妹妹对我也好,我都铭记于心。”
“那件天神战甲当真在苏云洛的手中么?”
“对,我猜想不是藏在翡翠阁,就是藏在天堂方舟的总部大楼!”
“哥哥,你好糊涂,你来到蝴蝶城,不先来找我,却要投靠到西王牧那里去。你不知道西王牧是个坏人吗?”
“毕竟西王牧曾经救过我一命,而且,他当时说是酋长派他来救我的。所以我就相信他了。”
紫鸢想了片刻,然后说:“好吧,这事儿先不讨论。——今天,我倒是见到了苏云洛。我想,或许我可以帮你取得天神战甲。”
“哦?妹妹可不要哄我开心啊。你有什么办法取得天神战甲呢?”
“今天在福缘寺,我碰到了苏云洛。说来也巧,他有一个秘书叫什么玲珑的,中了‘十日红’之毒;而此毒恰好只有我的回魂丹才能化解。我可以趁机让他用天神战甲来换取解药。”
蓝羽雕听完暗自惊诧,心想:“原来兔玲珑真的中了毒呀!既然苏云洛也要救她,那么谁会是下毒之人?”
金紫鸢见哥哥沉默,就问:“哥,你怎么了?又在发什么呆呀?”
“我在想,你这样做岂不是趁人之危么?再说,天神战甲这么重要的东西,苏云洛也未必肯与你交换。”
“什么叫趁人之危呀?总比你想着偷盗人家的宝贝要好些吧?我这是光明正大地交换。依我看,他要救的那个叫什么玲珑的也很重要,没准儿会答应我的条件。”
“可是,万一他没答应呢?你能忍心不救吗?”
“这个先不管,总得试试看才知道吧?”
“不!天神战甲是特别敏感的宝物,它牵涉的机要秘密太多了,你最好不要卷进来。——而且,你知道那个兔玲珑是谁吗?”
“哦——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就是叫兔玲珑。哥,她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