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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童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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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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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百花》连载

第四十三章

这个浇花的丫环就停下手里的活,说:“哦,太子有事出去了。他说等会儿就回来,让我在这里好好照看您。”

“那好,能不能帮我倒一碗热茶,我现在有些口渴了。”

“可以啊!您先到房间里面休息,我很快就会给您倒来。”

“谢谢!”

云雀进了卧室,将雨伞挂在一个木架子上。她在床上坐了下来,又回想起地牢里面的事情——

李柯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就大声喊了起来:“我说,我全都说!”

云雀也故意放大声音:“真是不见棺材心不死!现在说出来也不算晚,快讲,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是邱太医,是邱太医让我刺杀太子的!”

“你胡说!邱太医怎么可能会刺杀太子?他要是想刺杀太子,随便在暗中下点毒药就行,为何还要到你这里绕一个这么麻烦的圈子!”

“我也不知道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柯说到这里,突然间抓着云雀拿飞镖的手,同时压低了声音:“你快杀了我吧,出去之后,让他们不要来救我,现在这里非常危险!”说完就拉着云雀的手使劲朝自己的胸膛刺。

鲁云雀暗自吃惊,也急忙使劲,不让飞镖刺下去;同时也低声地说:“我们会尽快救你出去,你千万不要放弃!刚才我只是在试探你,现在我知道你不会叛变。”

“不,其实昨晚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我知道是你们在营救我。然而现在,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刚说到这里,薛远休就闯了进来……

(回到现实)

此刻,云雀的心中万分焦急:“在王宫里,到底谁是孔雀堂的卧底?我现在该怎么把消息尽快地传送出去!若是今晚还没有营救成功,只怕李柯就会自我了断啦!唉,真是急死个人啊……”

云雀想到这里,就朝门外看了一下,只见那个丫环端着热茶走了进来。她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鲁姑娘,请您喝茶。”

“好的,谢谢!”

云雀小心地端起茶碗,那丫环又说:“鲁姑娘要小心,还有点儿烫!”

“嗯嗯。”鲁云雀随口答应了一声,揭开碗盖,仔细地吹了吹,接着慢慢喝了一小口。

丫环看了看那把雨伞,问:“您这把雨伞是刚买的吧?好漂亮啊,是在哪里买的呢?”

“你问这么多干嘛?”

“呵呵,没事哦!只不过觉得好看,也想要一把同样的,所以就随便问问——”丫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红太子却在此刻回来了。

红太子一进门,就很关心地问:“云雀,你回来了呀?怎么样,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鲁云雀放下茶碗,说:“没有,谢谢太子关心!”

“那么,问出一些名堂了吗?”

“这些事情,丫环能听么?”

太子于是看了丫环一眼,说:“还不快点下去!”

丫环说:“是,太子!”她答应着,转身欲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太子!”

“你还有什么事?”

“我前几天买了一匹碧绿色的锦缎,想送给鲁姑娘做一件荷叶裙,不知道鲁姑娘会不会喜欢?”

鲁云雀一听,望着丫环,忽然想起了那个穿荷叶裙的换伞少女,心里似乎明白了好几分。

红太子说:“废什么话,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意,先送过来看看。要是不喜欢就自然会还给你。”

“好的。那我这就去拿来!”

待丫环出门之后,云雀就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丫环还挺用心的。知道我可能要当太子妃,就开始来巴结讨好我了。”

太子笑了一下,说:“丫环们都是这样。谁不想找一个好主来侍奉呢?像你这样的好主,真的是很难遇见,她们不讨好你,还能去讨好谁呀?”

“哦——那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她叫胡小娟,原先在我父亲的彩虹宫殿里当差,主要负责修剪花园草木。先王移居太阳皇陵之后,她就跟了我。”

鲁云雀心想:“胡小娟?那个粉衣少女故意大声叫‘小娟姑娘’让我听到,原来就是在暗示我呀!”

太子问:“云雀,你在想什么?”

“哦,我刚才在想,您的父王真是很仁慈,没有让丫环们去陪葬。”

“是啊,大家都这样称道!父王留下遗嘱,让丫环们自己选择出路。想回家的就发盘缠把她们送回家里安置,想留下的,不管她想跟谁,任何人都不可以干涉。这个小娟丫环就跟了我,她说跟着我会有前途。”

“如果将来,您当上了国王,您也一定要跟您的父亲一样仁慈啊!”

“我当然会的。只是目前这样的情况,唉——”

“太子,您千万别灰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正说话间,胡小娟捧着一匹锦缎进来:“太子您看,这就是我买来送给鲁姑娘的锦缎。”

鲁云雀笑嘻嘻地走过来,摸着这匹印有荷花荷叶的绿色锦缎,说:“真的好漂亮呀。用来做一条荷叶裙,肯定会非常好看的!”

“鲁姑娘喜欢就好。”

“这匹锦缎一定很贵吧?收了你这么好的礼物,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鲁姑娘不要见外,只希望以后对我多多关照!哦,对啦,我叫胡小娟,您以后叫我小娟就行。”

“好啊!可是小娟,我没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习惯,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过意不去。我看你很喜欢我刚买来的这把雨伞,要不,就送给你吧!”

“不不不,鲁姑娘,我可不能要您的雨伞啊!这是您新买来的,自己都还没有用过呢!”

“那当然啊!要是用过的,怎好意思送人?你若是真的喜欢就拿去,我可以再去买一把。”

“可是,我怎么好意思呢?”

“有啥不好意思,就当是给你的回礼呀!你若是不要我的雨伞,我也不能要你的锦缎。”

红太子见此情景,就说:“好了。云雀说给你,你就赶紧拿去。还不快谢谢主子的赏赐!”

胡小娟就连忙说:“那好,小娟谢谢鲁姑娘的好意!”她说完之后,就拿起雨伞,抱在怀里,“太子,请问您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你下去吧!云雀送给你的雨伞,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这个自然会珍惜的!那我就先退下了,不打扰您们!”

“去吧!”

小娟于是抱着雨伞匆忙离开。

太子回过头,对鲁云雀说:“小娟似乎很喜欢你。如果你去母后宫中,也可以把她带过去。”

鲁云雀说:“这怎么行呢?我去王后娘娘那里,那是当侍女的;带着她肯定不合适呀。再说啦,我认为王后娘娘也一定不会答应的。还是让她留在您的身边侍奉您,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给我们传递一些信息。”

“好吧。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地牢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雀喝了一口茶,说:“那个刺客真是太嚣张了,他居然说,是邱太医指使他来暗杀你的。真是气死我了!”

“哦?他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他一开始还什么都不说;然后,我就拿出那支有毒的飞镖要刺他,他就吓得把邱太医说了出来。我看他就是怕死,又不敢把他真正的幕后主人供出来,所以想着找一个垫背的人来蒙混过关!太子,您仔细想想,邱太医怎么可能会谋害您呢?”

红太子来回走了几步,说:“邱太医是我母后的人,假如说他真的要杀我,那就是母后要杀我——”

云雀听了,连忙说:“太子,您千万不要瞎想。王后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可能杀自己的亲骨肉呢?即使她想要当女王,也没必要杀你啊!”

“可是,那个刺客怎么会说出邱太医呢?——关于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调查清楚的!”

“那您打算怎么调查?”

“我想,我的确应该收买几个江湖杀手去跟踪邱太医了。”

“有这么容易吗?”

“我会想到好办法的!”

鲁云雀于是沉默了一会儿,问:“太子,您真的怀疑您母后吗?”

太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母后一直都是很爱我的。可是,自从先王驾崩之后,她就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我都不敢随意接近她。或许是我太无能吧,她总是担心我坐不稳江山——”

“太子,您不要难过!我觉得,您可以怀疑邱太医,但千万不要怀疑王后。您认真想一想,除了王后,还有谁会是您的坚强后盾呢?”

红太子听了,就抱着云雀说:“你说得对!云雀,你对我真好。我希望以后,你也能够成为我的坚强后盾!”

鲁云雀也伸出双手抱着太子,心里默默地说:“太子,对不起!或许云雀并不会真的爱你,怪就怪我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杨氏武器铺的大门口悬挂着一个招魂幡。铺子里面冷冷清清,静得十分可怕。

程文素望着那些打铁的器具,仿佛看到了铁匠们辛勤劳作的场景,又仿佛听到了热闹的打铁声——那叮叮铛铛的节奏就像是在演奏一曲辛勤劳动的交响乐。

而现在,这里却如此安静,静得让人窒息。有几个台子上堆放着一些还未完工的铁器半成品,那些打造完成的有些整齐地挂在墙壁上,有些整齐地摆放在铁架子上——唯有这些铁器还记录着工匠们的汗水和智慧。

程文素继续往后堂走去,发现有一个人正在打扫清理物品。这个人正是以前的铁匠总管、现在的掌柜——杨靖鲲。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程文素问。

杨靖鲲听到问话,就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程文素,说:“对不起。我们家的老掌柜不幸逝世,武器铺这几天不做生意,工匠们也都回家休息了。客官若是想要买武器,还是请到别家去吧!”

“我不买武器,我是来查案的!”

“你说什么?查案?你是哪个衙门的官差呢?”

“我不是官差。我叫程文素,是杨掌柜的江湖朋友。”

杨靖鲲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你?——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对于杨掌柜的不幸遇害,我深表同情啊,并且非常痛心!听说官府扔下此案不管,我作为他的朋友,感到十分愤怒!所以,我才要过来亲自查案,一定要替杨掌柜讨回公道!”

杨靖鲲听到程文素这样讲,就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可是,官府都查不了的案子,你凭什么查呢?”

“话可不能说得太绝对了。假如你想替你们的老掌柜报仇,那你就应该好好地配合我。”

“行。我想,我现在除了相信你,恐怕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很好。我听说,杨掌柜遇害的时候,你是武器铺里第一个现场见证人。”

“是的。可这又能如何呢?凶手的武功那么厉害,他当时就冲破瓦顶逃跑了。”说到这里,他就抬起手向上指了一下屋顶,“你看,这个破洞还在,我们都还没有心思去修复。”

程文素顺着他指的方向朝上面看去,只见用于搁置瓦片的木头架子也被撞得裂开。文素笑了一下,说:“果然,功夫了得!如此厚实的木头竟也被折断了。”

“是啊。武器铺里所有的铁匠都出动了,围追堵截,最后还是被他逃掉了。我们这些铁匠,虽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毕竟是打铁的,身上都有些功夫和力量。可是——唉!实在是羞愧啊,不说也罢!”

“据说我知,当时有两个人近距离接触过杨掌柜,那你又是凭什么断定冲破屋顶逃走的那个就一定是凶手呢?”

杨靖鲲被这一问,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认真思考,他凝视着座椅附近的地面——那正是杨掌柜当时躺倒的位置。

程文素见状,连忙又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细节?当时,你有没有亲眼看到凶手杀人?还是在你来到的时候,杨掌柜就已经死了?”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老掌柜躺在地上,他当时就躺在这个位置——”杨靖鲲一边说一边指着座椅旁边的地面。

“哦?”程文素走近那个位置,蹲下来很仔细地察看了一番。然后又站起身来,说:“好像没有血迹啊?你有没有擦洗地面呢?”

“血迹?——”杨靖鲲就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说,“没有血迹!我记得很清楚,真的没有血迹!”

“也就是说,杨掌柜并不是被刀剑棒锤之类的会致人出血的武器杀死的。——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武功?还不错啊!他各种武器都会使用,几十斤的铁锤挥洒起来也毫不费力。”

“铁锤?你看到他耍过吗?”

“耍过。就在他遇害的前一天,他打造完成了一个几十斤的铁链锤,当晚就耍给我们看了。谁都不会想到,第二天他就——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现在,那个铁链锤呢?”

“哦,那是太护薛远让叫他打造的武器。也就是在老掌柜被害的那天,薛远让来过这里,然后就带走了铁链锤。”

“这么说来,薛远让也很有可能是凶手啊,你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他?”

“没错。你想想,官府为什么不追查到底?”

杨靖鲲想了片刻,缓缓地说:“如果真的是薛远让杀了老掌柜,我还怎么报仇呀?他不仅武功高强,还有太子做后台,谁能奈何得了呢?”

程文素就安慰他说:“我们也不要太着急,办法是肯定会有的!——那个破瓦逃走的人,你以前见过他么?”

“没有,所以无从寻找。不过,若是在外面碰到,我一定可以认得出!”

“这样看来,我们只能先查这个薛远让了。关于他的情况,你还知道多少呢?”

“我只是一个打铁的,在这个武器铺当个小总管。而薛远让却是太子的保镖,是行走江湖的人物。我怎么会知道他更多的情况呢?大侠若是真心要替老掌柜讨回公道,我想您可以去找一个人,他那儿有很多江湖情报!”

“谁?”

“花萌主。”

程文素一听,感觉不可思议:“花盟主?怎么,还有这个名号吗?他是那里的盟主呢?总不会是武林盟主吧?”

“呵呵。”杨靖鲲笑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个萌主并不是你认为的盟主。——他是富侠酒楼的老板,姓花,名叫月萌。听老掌柜说,他有很多江湖朋友,他酒楼里的客人也大部分是武林中人。这个花月萌为人豪爽热情,所以大家就送给他一个戏称,叫花萌主。”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刚才还奇怪呢——现在的武林这么乱,怎么突然间就出了一个盟主!”

“大侠,谢谢您!您愿意替我家主人报仇,今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我今晚就会去一趟富侠酒楼,先告辞了!”

“好。大侠,请您万事小心,太子不好惹!”

“我会小心的,谢谢提醒!我走了。”

程文素说完,转身就出了武器铺。迎面恰巧碰到穿着黑色衣服的姜婷玉,两人擦肩而过。文素心想:“怎么她也来到这儿了?仅仅是为了追杀秦中慧吗?看来,二王子是想改变被动退守的局面啊!”

姜婷玉也看见了程文素。她却未动声色,走到自己租住的民房附近,就停下脚步,并且警惕地回望了一下,看到程文素走远之后,才快步走到大门处,一个闪身进了民房。

婷玉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在心中暗暗地想:“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感觉很眼熟呢?我好像在瓦西洲看到过他。他为什么会从杨氏武器铺里面出来?——我是不是老了呀?这几天碰到好几个似乎曾经认识的人,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谁。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唉——”

她来到二楼,看见司徒清朗的房间门关着,就走过去敲了几下门:“公子,你回来了吗?”

不一会儿,门开了。司徒清朗站在门口说:“四姨娘,快进来坐!”

两人进了房间。姜婷玉问:“灵娇和萍儿呢?”

“她们两个人在楼下厨房里,准备做晚饭呢。”清朗一边说着,一边给婷玉倒了一碗茶,“四姨娘,请先喝几口茶!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

“好的。”婷玉接过茶碗,顺手搁在桌子上,然后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司徒清朗也坐了下来,问:“四姨娘,您累了吧!”

“是有点累。——我忽然感觉自己年纪大了,今天在王宫里面,差点就被人发现。”

“四姨娘,我看您是太劳累了,压力大。要不,您先休息几天,查案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不,心里的事情太多,我也睡不着啊。你这几天查双子流星,查得如何?还顺利吗?”

“您知不知道,这双子流星,其实是两个人。”

“没错,是两个人。当年,他们与刘铁三对战,兄弟二人都不是对手,所以就退出江湖了。我估计,他们退隐的那几年都在练武。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重出江湖。”

“对。他们已经是太子的鹰犬了,一个负责贴身保卫的生命安全,另一个负责追杀异党。对面武器铺的杨掌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得罪了薛远让,就被他残忍地杀害了。官府也并没有追究,就这样不了了之。”

“哦——说起这个武器铺,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从武器铺里出来。我以前在瓦西洲的时候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去武器铺里做什么。”

“会不会也跟杨掌柜被杀有关?”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此人看上去并不寻常,我想早晚也会查到你头上。因为在那些铁匠们的眼里,你就是杀害他们主人的凶手。”

“这个我并不担心。我倒是认为,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薛远让,而不是为了查案。”

姜婷玉想了一会儿,说:“或许是吧。也不知道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对啦,那两个丫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萍儿去了几次玉芳斋,说红太子在看戏的时候,有人想要暗杀他,却没有成功,一个刺客被抓了。我想肯定是关进了地牢,在接受审讯呢。”

“看样子,那有可能是杏伊府的人。”

清朗笑了一下,说:“如果五王子也在行动,那我们就可以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了。”

“没错!只不过如今,我们还无法确定呀。我想今晚去地牢看看情况。”

“四姨娘,那肯定会很危险的。我们一起去吧!”

“不,我一个人去就可以。我对地牢里面的情形熟悉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您刚才还说,在王宫里差点被人发现。您在王宫里呆过,肯定还有人会认识您。”

“现在先不说这个。”姜婷玉就拿出那块亲信令牌,继续说,“我现在感觉这个令牌十分蹊跷。清朗,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太子亲信突然间被杀或者失踪,王宫内外会没有一丁点的传闻吗?”

“您的意思是——”

“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打探到任何关于太子亲信失踪的消息。所以,也根本无法知道,这块令牌的主人是谁。这是否可以说明,红云客栈天字第八号被杀死的那个人不是太子亲信?”

“假如这样的话,那么凶手才是太子亲信。”

“没错,我也这样想过。如果太子亲信丢了令牌,那么王后和太子会怎么处置他呢?”

“按道理,应该是杀头重罪!”

“对!可是我也并没有听说最近有人被杀。当然,对面的杨掌柜除外——”

司徒清朗听到这里,突然感觉灵光一闪,说:“那么,当晚在红云客栈作案的人会不会就是杨掌柜?”

“这个,好像不大可能吧!”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杨掌柜那段时间的行踪。”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唉,越来越迷茫了。那么,您又是怎样认为的呢?”

“我认为,这个丢失令牌的亲信有可能会被秘密地关押在地牢里面。我下午到地牢那边看了一下防守的情形,已经踩好点了。我准备晚上就去地牢探一探。”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去呢?——四姨娘,您一个人去,我真的非常不放心。万一您有个闪失,我回去之后,怎么跟二王子交代?!”

姜婷玉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就一起去!多少也有个照应。”

司徒清朗点点头,又接着问:“四姨娘,今天您潜入王宫,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呀?您不是已经化妆了吗?怎么还会差点被人发现呢?”

姜婷玉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对面武器铺的招魂幡,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我们一来到这里,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而我们偏偏就恰好在对面,我总觉得,这不是好兆头!”

清朗也走过来,说:“四姨娘不要多心;迷信的想法千万别往心里去。如果您实在不安心的话,我们就想办法换个地方居住。”

“好,我一看到那个招魂幡,就头昏心痛。”

“吃完晚饭,我就让她们两个丫头去别的地方转转,重新找过一个落脚的地方。”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么,今日王宫里遇到的事情,方不方便告诉我呢?”

“清朗,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是今天,在王宫里遇到的事情,我真的不方便告诉你。”

“好吧,四姨娘。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

“也好。我确实有点累啦,我还是回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吧。”

“行!等晚饭做好了,我就上来叫您!”

两人说完,就先后走出房间。接着,姜婷玉进了自己的房间,司徒清朗下楼进了厨房。

杜灵娇和邹萍儿正在厨房里忙着。看到清朗进来,杜灵娇一边洗菜、切菜,一边说:“公子,您就饿了么?现在才刚煮熟米饭,还没开始炒菜呢。”

清朗笑了笑说:“不急,我还不饿呢!锅里在做什么,好香啊!”

“锅巴,吃不吃?”

“锅巴!哈哈,好啊!现在烤好了没有呢?我好久没吃锅巴了。”

正在烧火的萍儿也哈哈笑着:“公子也喜欢吃锅巴吗?您是不知道,在将军府的厨房里,我和杜姐姐经常吃呢!”

“哦?是么?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偷吃啊?”

“没有呢!我们并不知道您也爱吃啊。”

“那你们也不来问问我,真是该打!”

杜灵娇说:“瞧瞧,谁让你多嘴?这下讨打了吧,哈哈!”

“杜姐姐,你也别说我呀,那还不是你说的么!——说将军身份高贵,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怎么会吃这上不了桌面的锅巴呢?”

“去去去,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司徒清朗看着她们,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们两个,又开始吵嘴啦!还有你,萍儿,刚才又说了‘将军’二字!”

灵娇乐了,打趣地说:“对对对,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邹萍儿就白了她一眼,说:“哼,不理你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好啦,你们别再斗嘴啦!锅巴应该烤好了吧?快揭开锅盖看看,不要烧焦了!”

杜灵娇停下手中的活,答应了一声:“是,公子!”然后揭开锅盖,把香脆诱人的锅巴盛放在一个大碗里,又接着说,“公子,快请趁热吃吧!”

清朗尝了一块,说:“嗯,又香又脆。这锅巴烤得不错!”

萍儿趁机说:“公子,这还不是我烧火烧得好!”

清朗望着她,笑了一下,说:“呵呵,你烧火有功。就免你一顿打。快洗洗手,一起来吃吧;等会儿凉了,就没这么美味呢!”

“好啊好啊!”

萍儿把手洗好,也吃了一块锅巴。杜灵娇也美美地嚼着锅巴。司徒清朗吃完第二块锅巴,就继续说:“四姨娘好像有什么心事,又不方便对我讲。要不,萍儿,你端着锅巴上去看看她。”

“好吧。那谁来烧火呢?”

“我来!”

“您也会烧火?”

“这有什么难的?行军打仗的时候,我经常烧火!”

“您不是将军么?将军怎么还要亲自烧火呀?”

“谁说将军不要烧火?将军什么都要会做,而且必须做得更好。否则的话,怎么能够带出能征善战的军队呢?”

“哇,我现在越来越崇拜您了!”

“好了,快端着锅巴上去吧!”

“是,将军!”

邹萍儿于是端起那半碗锅巴,转身欲走。杜灵娇突然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哎呀!好好地,你干嘛打我的屁股啊?”

“刚才,你是不是又说出‘将军’二字了?而且还接连说了好几次!叫你不长记性,活该挨打!”

灵娇说完,又想再打。萍儿急忙敏捷地躲开,又调皮地说:“刚才我没防备,现在你打不着啦!哈哈——”她说完就端着碗赶紧离开。

“真是欠揍!公子,你得好好管管呀!”

“好好好,下一次,我亲自来打她的屁股。你还是抓紧时间做菜吧,我来烧火。”清朗一边说,一边往灶台里面添加柴火,接着又拉动风箱开始鼓风。

邹萍儿端着锅巴上了二楼,走到姜婷玉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从里面传出姜婷玉的声音:“是谁呀?”

“四姨娘,是我,萍儿!”

“原来是萍儿呀,那你进来吧!”

邹萍儿推门进去,笑着说:“四姨娘,我们刚刚烤了锅巴。公子说送一些来给您吃,可香啦!”

姜婷玉看着那半碗锅巴,说:“锅巴?”

“是啊,锅巴。快趁热吃吧,还脆着呢!要是凉了,就没这么脆!”萍儿一边说,一边把碗端到姜婷玉的面前。

婷玉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她摇摇头说:“不,我不喜欢吃锅巴。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会儿。”

“哦?——您真的不吃吗?”

“不吃了,还是你们多吃点吧!”

“四姨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能不能说给我听一听呀?”

“萍儿,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让我休息一下吧,我现在就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吧!四姨娘,您就好好休息,等晚饭熟了,我就来叫您。”

“好的!”

萍儿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关好了。

姜婷玉坐在床上出神。此时的她,想起了在那个铁匠铺里跟刘铁三一起生活的情景,尤其是生死离别的那一天——

(时光倒流)

他们的铁匠铺在一个小山村的最边上。

铺子并不是很大,分为左右两边,左边一间住人,右边一间打铁;中间用墙隔开,分别从两个大门进出。

朱玉婷在厨房里面,用铁锅铲铲起锅巴,装在一个大碗里。刚刚装好,女儿朱丽娟就跑了进来,大声叫着:“娘,我要吃锅巴!”

“小馋猫,一听到铲锅巴的声音,你就来了。”

“不是啊,我是闻着香味进来的。”丽娟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拿起一块锅巴就吃。

“听着声音进来和闻着香味进来,那还不是一样么?看把你急得,好像谁要跟你抢锅巴似的。你怎么连手都不洗?脏兮兮的,吃了会生病!”

“娘,我洗了手啊!”丽娟说完,又咬下一小块锅巴,美滋滋地嚼着。

玉婷把锅巴端起来,说:“我可没看到你洗手。你真是不听话,还知道骗人了。赶紧去洗,要不然,剩下的锅巴,你一点都吃不到!”

“好哦,好哦。娘,我现在就去洗手。”

丽娟于是端了一个小凳子,摆放在水缸旁边,接着站了上去,从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洗手盆里。然后,她对着母亲大声说:“娘,您快看啊,我要开始洗手了——”

朱玉婷笑了一下,说:“我在看呢,你倒是洗啊!”

朱丽娟就把手洗了,又走到灶台旁边,仰起红扑扑的脸蛋问:“娘,现在可以吃锅巴了吗?”

“还不可以呢。你先去看看爹爹回家了没有?把你爹爹叫来,一起吃锅巴。”

“娘,我可以直接端着锅巴去吗?”

“不行。上次你也是端着锅巴去的,结果,你爹爹一点儿都没吃到。这一次,你要先把他叫过来。”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朱丽娟就牵着刘铁三的手走了进来,她一边牵手,还一边说:“爹爹,您快点呀,今天又有锅巴吃了!娘,爹爹来了,现在可以吃锅巴了吗?”

朱玉婷看着刘铁三,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她端起那碗锅巴,说:“一起吃吧。”

刘铁三默默地吃完一块锅巴,就说:“娟儿,端着锅巴去外面吃。”

丽娟天真地问:“爹爹,您就不吃了吗?”

“我不吃了,都给你吃。”

“娘,您呢?您也不吃了,对吗?”

“对,我也不吃了。你自己端去吃吧!”

朱丽娟就端着那碗锅巴,开心地叫了起来:“噢!全都是我的啦!哈哈——”她端着锅巴,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朱玉婷小心地问:“怎么了?你今天似乎又不高兴啦——莫非,今天的铁器生意不好吗?”

刘铁三问:“你前几天到底是去了哪里?”

朱玉婷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虞渊王宫接连死了十多个侍卫,甚至就连王后也差点儿遇害。你胆子还真是不小,杀人都杀到王宫里去了。要不是看到贴在城墙上的缉拿通告,我还真不会想到是你干的!”

“对,是我干的!本来我是蒙着脸去的,可是在与王后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挑了面纱。”

“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画像。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跑到王宫里去杀人?竟然还敢刺杀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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