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飘雨翻开笔记本,只见夹着笔的那一页写着好几行奇怪的文字符号,每一行文字符号的下面都空出了一行作为标注行;标注行里面的文字才是翻译过后的现代文字,从而能够正常地认读出来。
飘雨拿起笔,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就在心里想:“醉江天要去空灵岛找寻身世,他到底有什么身世呢?他会不会还有其它目的?”接着,他又想起了上一次在空灵岛发现伊特萝建筑遗迹的时候,跟孟思诗的对话——
孟思诗就问:“先生,我觉得这个建筑非常神秘,您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
“是啊!这个建筑或许跟水月皇冠有关。”
“我似乎曾经在梦境里看到过这个建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甚至觉得,这里应该隐藏着我的身世之谜!”
陆飘雨缓缓转过身望着孟思诗,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身世?”
“对!听我的义父说,我其实是从一个很大的石头蛋壳里出来的;而我义父却也说不清楚那个石头蛋壳的来历。”
他想起这段对话,又在心中自言自语:“孟思诗的身世也跟空灵岛有关,既然她是从蛋壳里面出来的,那么这个醉江天会不会也是从蛋壳里面出来的呢?难道说他们都是伊特萝帝国的后裔?或者说是翼鸟家族的后代?……也不知道空灵岛上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应该还没出什么意外的变故,否则的话,许红旭一定会来跟我汇报的。……关于醉江天去空灵岛的事情,我是不是要先找许红旭商量一下呢?”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去找许红旭。
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笔记本,将翻译过后的文字符号完整地抄录在这个笔记本上。
肖天笑和醉江天进到蝴蝶城的城区中心,各自买了两套现代衣装。他们换好之后,就走出商场。
醉江天说:“刚才你那张卡片真是神奇啊,在那个人眼前晃一下,然后就可以得到这么漂亮的衣服。难道这里的衣服即不用花银子、也不要花钞票的么?”
天笑听了哈哈一乐,说:“其实那个人是机器人,看上去就跟真人一样。这里买东西一般不是直接用钞票,更不是直接用银子,因为那样实在太麻烦了。我的这张卡片里面预先就存了很多钱,只要给那个机器人看一下,买衣服的钱就到了老板的卡片里了。”
“你们天堂之国就是不一样啊!要不是跟着你,我都没办法买东西了。”
“哈哈!不用担心,我会慢慢教你的。我们的古装衣服也要留着,以后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穿。”
“这个我知道。”
“现在我们去百花银行。”
“银行?”
“银行就是钱庄。这个解释总该明白吧?”
“哦,我懂了!我是不是可以用我身上的银子去换一张神奇的卡片呢?”
“当然可以啊!走,我们一起去百花银行。”
“是不是又要坐那种奇形怪状的铁箱子啊?”
“哈哈,你好搞笑啊!以后别再说铁箱子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个也叫车,只不过没有马拉着而已,因为我们这里的车不需要马也可以飞快地行驶,而且跑起来也比较稳,不像马车那样颠簸。”
“我现在知道了。我还知道天堂之国有一种可以在天上行驶的空中飞车。”
“哈哈,能够在空中飞的机器有几百种呢,最常见的就是飞机。你说的那种空中飞车,其实是一艘空中飞船,跟车子不一样,因为它没有轮子。”
“真是太神奇了!我一直都想着到天堂之国来玩玩,没想到这个愿望还真的实现了!”
肖天笑心想:“人类的梦想总是无止境的。你觉得这里是天堂之国,可我们这里的人却还在继续努力地寻找更高级的天堂文明。是不是等我们找到了更高等的文明,那儿的人类依然没有停止探索呢?——到底宇宙时空还有没有尽头啊!”
两人坐车来到时空广场,随意转了一圈之后,就走进了百花银行。他们来到三楼,找到了金融密保中心的办公室。
肖天笑就对醉江天说:“我现在要进去找一个人,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好的!”
“你身上的银子可以给我,我看看能不能顺便帮你弄一张万能金融卡。”
“行,谢谢你!”醉江天拿出钱袋子递给肖天笑,天笑接过钱袋,转身就去敲密保中心的门。
从里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
肖天笑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又把门关上。
孙琴梅看到进来的人是肖天笑,心中微微吃了一惊;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问:“请问这位老板,您是来办理业务的吧?想要办理什么业务呢?”
肖天笑看到墙上的照片和人物介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孙琴梅。他就面对孙琴梅坐了下来,笑着说:“我想帮我的朋友办一张百花银行的金融卡。”
“没问题!请把你朋友的身份证拿给我。”
“可他是从虞渊过来的人,暂时还没有我们这里的身份证。能办么?”
“那很抱歉,境外人员必须先办理身份证。”
“哦——那就先用我的身份证给他办一张金融卡吧,充值十万元。”肖天笑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同时把紫金令牌压在身份证的下面一并递给孙琴梅。
孙琴梅看到紫金令牌,心中已经明白了好几分。她就笑着说:“原来是个大客户啊。——你对你的朋友还真大方!”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朋友啊!”肖天笑说到这里就压低了声音,“就比如,我跟程文素,也是很好的朋友。”
孙琴梅也低声问:“是程文素让你来找我的吗?”
“是的。他还给您写了一封密函,托我转交给您。”
“那就拿过来吧!”
“好的!”肖天笑答应一声,把密函递给了孙琴梅。
孙琴梅仔细看了看密函,确信没有被拆封过。她又拿起天笑的身份证看了一会儿,然后故意问:“你叫肖天笑呀?是不是那个江湖镖局的肖天笑?”
“没错。——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了!”
“这不要紧!等会儿,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就拿着我的名片,到旁边的神湖大厦定一个房间;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先落脚休息一下。我今天晚上就会去找你。”
“好的,谢谢您,孙科长!”
“我现在就帮你办金融卡,请你稍等片刻。”
“行!”
很快,一张新的金融卡就办好了。孙琴梅把身份证和金融卡递给肖天笑,然后说:“已经从你的账户上划拨了十万元到这张新的金融卡上。密码默认为你以前设置的账户密码。”
“可以,谢谢!”
孙琴梅接着又拿出一张专用的名片,说:“名片给你,收藏好。我的这张名片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直接当通行证来用!”
“那真是太好了!”肖天笑把身份证、名片和金融卡一起收藏好,然后说:“那我就先去神湖大厦了。晚上等您!”
“好的!”
肖天笑出了金融密保中心,把万能金融卡交到醉江天的手中,说:“这里面有十万元,一定要好好保管!现在,我带你去商场买一部手机,顺便教你怎么使用这张金融卡。”
醉江天非常高兴,接过金融卡看了又看,然后问:“你刚才说买什么?什么手机?”
肖天笑说:“哦,手机是我们这里很常用的通讯工具,有了手机,就可以跟很远很远的朋友聊天对话;而且还能看到对方的影像,就像是真的面对面一样。”
“哇,真的有这样神奇吗?这不就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千里传话吗?我曾经以为只有神仙才能做到这样千里传话,没想到,在你们的天堂之国,竟然已经有了千里传话的工具!”
“哈哈,神话故事里面的事情,其实有很多已经在这里实现了。以后你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感受到更多的神奇有趣的东西!”
在肖天笑离开金融密保中心之后,孙琴梅就拿出了那封密函,拆开来仔细阅读——
{致星际联盟第二号紫金护法:
我希望您看到的是没有被拆封的密函。
我已经暗中调查了肖天笑,此人应该可以信任。
您知道孔雀堂的堂主是谁吗?实际上,她就是水无忧的妹妹水红桃。
水墨菊在玉芳斋看戏的时候,看到了“梅兰竹菊”的屏风图画,她对这四扇屏风非常感兴趣,就一直在打听屏风的来历。您总觉得她是战神水无忧的女儿,我也不知道这四扇屏风跟水元帅有没有关系。
我终于查清楚了谁是假冒的酋长,他的名字叫曹帆。至于他的行动计划,我会进一步跟踪调查。曹帆想要阻止肖天笑回到蝴蝶城,这很可能跟江湖镖局被查封有关系。
真正的酋长依然下落不明。第十三号间谍也没有可靠的线索。我会继续查探关于酋长和第十三号间谍的事情。同时遵照您的意思,保护好水墨菊。
星际联盟第七号紫金护法·程文素,敬上!
孙琴梅看完密函,就起身将密函连同信封一起扔进碎纸机里,接着按下了“终极粉碎”的按钮。
看着密函被彻底粉碎,她心里开始自言自语:“肖天笑的江湖镖局被查封,这就说明那个假冒的酋长也想得到三栖星球的图纸,而且也已经知道了肖天笑是幽巢家族的后裔。至于曹帆,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呀!西王牧的幕后主谋或许就是曹帆,第十三号间谍会不会也是听从于曹帆的命令?……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要不要跟苏云洛或者陆飘雨联手呢?”
她缓缓地走到窗户前面,望着窗外时空广场上的时空战舰模型,陷入了沉思当中……
孙琴梅正这样思考着,忽然间发现时空战舰里面仿佛有一个人影。她十分惊讶,连忙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来观望——实际上,她经常用这个望远镜来观察时空战舰的情形。
她一边观望,一边调整望远镜,直到能够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的面容——战舰里面的人正是柳逍遥。
孙琴梅心中甚是疑惑:“逍遥女王怎么会到时空战舰里面去呢?如果她也知道时空战舰的进出机关,那她会不会是十二紫金护法之一?——为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会失去一部分重要的记忆呢?现在要想知道谁是真正的紫金护法,必须重新建立联系,而且还要不断更新自己的记忆。……逍遥女王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可惜,看不到窗户里边的情况。”
而此时,柳逍遥站在窗口朝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回到了时空战舰里面。
时空战舰的内部船舱将近一万平方米,拥有许多个功能不同的分区。船舱两侧各有一排正十边形窗口;这样,船舱的通风效果和透光程度都特别好。在船舱的中央区域,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坑洞,坑洞里边是一个立体六芒星,六芒星的六个外角点都连着坑洞圆圈的边缘,而内角点互相连接形成一个正六边形。
没过多久,坑洞中心的那个正六边形忽然往下沉,然后就只能看到一个正六边形的井。又过了不多久,就看见东方竹站在那个正六边形的石块中心位置升了上来。等六芒星恢复最初的状态之后,东方竹就沿着六芒星的线条过道从坑洞里面走了出来。
“逍遥女王,您久等了吧?”东方竹有一些抱歉地说。
“也没等多久,只不过比您早来十多分钟而已。”
“真不好意思,我在途中耽搁了一会儿功夫。”
“没关系的,都是老朋友了!我们不计较这些。——您今天为什么要把我约到这里来呢?”
“什么?我没约您啊!当我看到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您约的我。难道您也没有约我吗?”
“没有啊!”柳逍遥此时感觉事情有些奇怪了。
东方竹想了想说:“这样看起来,把我们约到这里来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哦?也就是说,等一下还会有第三个人进来喽?”
“应该是这样的!——到底会是谁呢?”
柳逍遥看了看窗外,说:“是啊,到底会是谁呢?”
两人沉默了一下,东方竹就开口问:“不知逍遥女王最近在忙什么呢?是不是在寻找宋天姿的下落呀?”
“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不瞒您说,天姿棋坊的鱼书坊主向我的夫人打听她师父的行踪,我夫人就建议她向您求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女王,您不会怪我夫人多管闲事吧?”
“哈哈——东方大哥真是开玩笑了。文夫人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她能够想到我,恰恰是认可我的能力、信任我的人品呀!——这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呢?”
“女王的侠义,江湖中人有口皆碑。——不知女王有没有找到宋坊主呢?”
“为了找到宋天姿,我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呀!四处撒网,日夜打探;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枫叶古镇的仙鹤岭见到了宋坊主。”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枫叶古镇从很早以前就隶属于虞渊王国,距离这儿有万里之遥啊!”
“是呢!我也真是没想到,宋坊主竟然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听说,秦中慧也去了虞渊。您有没有碰到她?”
“不错!我也得知了她去虞渊的消息,而且还有很多武林杀手在追杀她。我只是在暗中帮助她,并没有跟她见面。”
“您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点心高气傲。当年,您跟秦中慧争夺神山派掌门之位,失败之后就赌气离开神山派,又跑到琥珀湾自立门户。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想跟她见面呢?您会在暗中帮助她,就说明您的心里已经放下了那一段恩怨;既然如此,又何必这样固执?”
“那都是好几百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总喜欢争一个高低输赢。其实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当时有点傻。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青铜鞭,她的青铜鞭里藏有七星回旋刀,而我的青铜鞭里却没有任何暗藏的武器。——东方大哥,您说这是不是师父偏心呀?”
东方竹听完这番话,就呵呵一笑,说:“原来,女王还在计较青铜鞭的事情啊?——我倒觉得,您能够自立门户,独闯江湖,而且还得了一个逍遥女王的称号,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就说明,您并不比秦中慧要差;只因为她是您的大师姐,所以你们的师父才让她来担任神山派的掌门。”
“呵呵,您倒是挺会安慰人的。只不过,当初离开神山派的时候,我在风月湖畔对着秦中慧发下誓言,从此以后与神山派再无瓜葛,也不再与神山派的掌门见面。而且,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当女王的感觉,如果还回转身去听从神山派的命令,我怕江湖中人笑话我。”
“这就是您不想跟您师姐见面的真正原因吧?看来,您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啊!”
“对,就是这样的!……”
柳逍遥说到这里,就回想起了当年在神山生活的那一段岁月,想着想着就流下了泪珠,然后就开始自言自语:“我真的太傻了!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冲动,为什么要发下那个不应该发的誓言!”
东方竹见了,就说:“难道您忘了吗?北斗红月想创建一个七星降魔阵来对付万魔之王,让秦中慧挑选七位能够胜任的仙子,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您。您能够排在七仙女的第一位当首领,这足以说明,秦中慧根本就没在意您那个赌气的誓言。只是,她没有跟您明说而已。”
“是啊!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在暗中帮助她。可是,七仙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齐;我也不可能随便找人来凑数,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特别是在兰花仙子的事情之后,我就感觉压力很大,同时心中也很不安。——这其实也是我不敢直接面对我师姐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终于懂了。凡事也不可太强求,顺其自然也好!”
“是的!”柳逍遥停了片刻,又接着说,“怎么那个人还没有来?不如,我们就来猜一猜吧,到底是谁把我们两个约到这里来的?”
东方竹想了一会儿,说:“女王,您这就为难我了。我实在是无从猜测啊!我只觉得,他约我们到这儿来,极有可能是因为白马或者令牌的事情……”
逍遥笑了笑,说:“白马和令牌,您指的是天池宝马和紫金令牌吧?”
“对极了!我随口这样一说,女王就如此清楚;看来,您也是紫金护法了?不知女王是第几号?”
“紫金令牌在,白马任狂飙。可我如今的情况是,宝马虽然还在,令牌却早已丢失。——只怕我已经没有资格做紫金护法了!”
东方竹先是一愣,继而惊问:“什么?您的紫金令牌怎么会弄丢呢?!那可是非常重要的物件啊!”
“唉!”柳逍遥叹了一口气,说,“那都是好几百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时间,只记得那个时候,嫦娥仙子告诉了我关于兰花仙子的一些事情。我为了救出兰花仙子而去了一趟寒月关——”
寒月关附近有一座关外小镇,小镇的古道旁边有几棵高大的枫树,其中一棵枫树的树干上挂着一块木牌子,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大字——黄沙小镇。就在这几棵枫树的下面,有一座小屋子,屋子前边搭建了一个茶棚。
柳逍遥就坐在茶棚里面喝茶。
这时候,从关外方向走过来一位江湖郎中,他的背上背着一个草药柜,手里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拐杖的顶端垂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面竖写着两行字——“云游江湖、行医济世”,两行字的中间还有一个大字——“冷”。
秋风吹起他银白的长发,那面旗帜也在风中轻轻飘摇。他走进茶棚,在靠近一棵枫树的一张小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茶棚的主人就提着一把茶壶、拿着一个茶碗走到了他的跟前,笑着问:“这位客官,您需要喝茶吗?”
郎中也不答话,只是摸出几个铜钱,放在桌子上。
茶棚主人就放好茶碗,倒了大半碗茶,然后把茶壶也搁在桌子上,说:“客官,请慢喝!等会儿,我就给您送上解茶的点心。”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铜钱拿在手中。
郎中说:“我不需要点心,只是想喝茶解渴,歇歇脚;等会儿还要继续赶路。——我能不能问问你,这儿离虞渊都城还有多远?”
“哦,原来客官是想去虞渊都城啊?那可就远了,倘若您一直走路肯定是下策;过了寒月关,再往前就是瓦西洲。您不如到那儿先雇一辆马车再去!车夫都是本地人,您也不用担心迷路了。”
“哦——很好,谢谢!”
柳逍遥仔细地观察着郎中,却见他衣着怪异,既不像云游的侠客,也不像赶脚的路人;神仙不像神仙,道士又不像道士。虽然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发白、容颜也有一些憔悴和苍老,但是两只手看上去却十分年轻有力。
柳逍遥观察之后,就在心中琢磨:“为什么他手上的肌肤那么年轻?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步履稳健;而且,他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莫非,大家所看到的衰老都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吗?——那么,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为什么要伪装成衰老的模样?他去虞渊都城究竟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正在这样琢磨着,就听到远处有一队车马从寒月关那边朝关外方向走过来,放眼望去,那队车马离茶棚是越来越近了。
柳逍遥忽然之间就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想法:“这个江湖郎中,看上去也并不简单,应该是个很有功夫的人。他正巧也来到这儿,不会跟这队车马有什么关系吧?假如我搭救郭青兰的时候,他在背后放冷箭,那就非常不妙了。不行,我必须先过去试探一下!”她这样想着,就起身走到郎中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你是算命先生吧,能不能给我算一算呢?”柳逍遥故意这样问。
郎中看了逍遥一眼,说:“不,我是一名江湖游医。”他一边说,一边将拐杖举端正,指了指那面旗帜,继续说,“你看——云游江湖,行医济世。”
“哦——”逍遥故意表现出尴尬的样子,说,“我只看到旗帜,没有用心去看上面的文字。所以就误认为你是一个算命的了,真不好意思呀!”
“没有关系。我这身打扮也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我看你的旗帜中间有一个冷字,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含义?莫非,你姓冷吗?”
“我姓邱。至于这个冷字有什么含义,抱歉,我不方便告诉你。”
“哦,没事的!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那么,你能给我把一把脉吗?我最近总是会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而且还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呀?”
邱郎中又认真地观望了一下柳逍遥,然后说:“好吧,那就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于是,柳逍遥伸出右手,郎中把着她的脉搏,说:“你的脉象不太平稳啊,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幻觉?”
“或许是吧——我看到一队虞渊王室的车马正向这边走过来;可这里只不过是一座偏远的边关小镇,怎么可能会出现王室的车马呢?”
郎中呵呵一笑,收回手说:“你这不是幻觉,因为我也看到了那一队车马。可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虞渊王室的呢?”
“因为我以前见过呀!我有一个亲戚就是生活在虞渊王宫里面的。真是奇怪,王室的车马怎么会到这么偏远的边关小镇来呢?”
站在附近的茶棚主人就随口回答了一句:“我听说呀,是一位贵妃生了一个小魔鬼,国王非常恼怒,就把这个妃子以及跟她相关的人物全部发配到黄沙漠去。”
逍遥就顺势说:“什么?你说的不会是兰贵妃吧?”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兰贵妃!”
柳逍遥于是急忙站起身来,故作惊讶地说:“天啦,兰贵妃正是我的亲戚呀!我就是因为得知她生了王子,才想去虞渊王宫看望、恭喜一下。没有料到,国王竟然会说她生了一个小魔鬼,真是岂有此理!”停了片刻,她又接着说,“今天也算碰巧,既然被我遇上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我绝对不会看着我的亲戚到黄沙漠去受苦受累!”
邱郎中也惊讶地说:“想不到,你竟然有一个当贵妃的亲戚啊!”
“那又如何呢?!——岂不闻,贫贱也可发达,富贵却难持久!刚刚还打算与你同行,去虞渊都城看看玩玩,现在肯定是去不了啦。——不知你去那儿有何缘由?”
“呵呵,我只是去谋个差事而已,混碗饭吃。”
柳逍遥看见车马已经近在眼前,就只好说:“我先不跟你聊了,我得去救我的亲戚。”她说完就走出茶棚,拦在了大马路的中间。
茶棚主人见势不妙,忙躲进了屋子。有一些茶客也吓得纷纷离开,而另一些胆子大的就准备看热闹。
行进的马车在茶棚前面一辆接一辆停了下来。一个随行押解的官差策马上前,大声呵斥:“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王室的马车!”
柳逍遥走动了几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直到看见了一辆有特殊标记的马车——因为嫦娥仙子告诉她,兰花仙子坐的马车就有一个这样的特殊标记。
她站正了身姿,对着那个官差说:“谁告诉你,我是来拦截马车的?我只不过是想看望一下我的亲戚。”
“亲戚?什么亲戚?谁是你的亲戚?”
“我的这个亲戚就是兰贵妃。”
“呵呵——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兰贵妃!她这个妖妇生了一个小魔鬼,已经变作阶下囚了。”
“堂堂一位贵妃,竟被你们称为妖妇;她若是真的生了一个魔鬼,难道你就不怕将来会被这个魔鬼报复吗?”
那官差听完,就愣了一下,接着说:“可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国王的命令不敢违背!”
“如今,我的这位亲戚就要被押往黄沙漠去做苦役,就不可以让我看望一下么?就当是给她送行也好啊!”
“你来看看,这儿无论是马车里面戴手铐的丫环,还是囚车上面穿脚镣的奴仆,都是跟她有关系的人;而你却自称是她的亲戚,你就不怕受到牵连么?”
“我只不过是想对她说上几句安慰的话。莫非,这也违反了什么王法吗?”
这时候,另一位官差也上前来,说:“我们要赶时间,你想去看望一下你的亲戚,那就请你抓紧一些。不要耽误了我们赶路!”
两位官差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就退让到大路旁边,其余几个手持武器的骑兵也纷纷让开。
柳逍遥就回头看了一下邱郎中,发现他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也难以确定他是否会在背后攻击自己。可此时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只能提高警惕。
于是,柳逍遥朝着那辆有特殊标记的马车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当她靠近马车,掀开车帘的时候,却发现里边坐着的人并不是郭青兰,顿时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那个坐在车厢里面的人就趁着车帘被掀开的一瞬间,发出了几支飞镖。
柳逍遥猝不及防,侧身闪躲的同时,伸出左手接住了上边的一支靠近脑袋的飞镖;而其余的几支飞镖就飞快地划破了她的衣服,还有一支贴着她的腰部擦过去。
要说巧还真是巧,柳逍遥挂在腰间的紫金令牌正好被那支飞镖带走,落在几丈开外的尘土上。逍遥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然而,马车里的人并没有给她去捡拾令牌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来,一招泰山压顶发起凌厉攻势。柳逍遥只得小心应战。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激烈的打斗,他们出招应招,各有进退。数十个回合下来,难分胜负。
而柳逍遥却无心恋战,她很多次寻找机会想去拿回紫金令牌;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对手看出了心思。
因此,这一场搏击很快就演变成了抢夺令牌的战斗。
但遗憾的是,柳逍遥在争抢当中失利,紫金令牌落入了对方的手中。逍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暂时跳出打斗圈外,打算先歇会儿,恢复体力之后再继续搏斗。
那几个官兵以为柳逍遥想逃跑,就很快围上来,阻断了她的退路。
柳逍遥立即抽出青铜柳叶鞭,作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她又举起飞镖看了看,然后望着对手问:“你到底是谁?你们把郭青兰弄到哪儿去了?”
“我叫西王牧,是一名天山猎人。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救郭青兰?”
逍遥冷冷一笑,说:“天山猎人?哈哈,我猜想,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猎人,因为,你使用的是天山雪莲派的掌门暗器——赤焰飞镖!”
西王牧听完,也是冷冷一笑,大声地说:“你的信息挺准确呀!可惜的是,你没有料到,坐在马车里面等着你的,并不是郭青兰。”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救人计划了?”
“没错!否则的话,我们就不会在中途调换马车。”西王牧一边说,一边将令牌举到眼前来看。他的眼神里忽然间闪过一丝惊疑之色,紧接着又翻看了令牌的另一面,然后盯着柳逍遥问,“你这块令牌是哪儿来的?”
柳逍遥心里想:“看这情形,这个西王牧很可能知道紫金令牌代表的是什么了。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紫金护法身份,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她这样寻思了一下,就说,“你管我哪儿来的?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为了转移话题,她又提高了声音说,“你赶紧告诉我,郭青兰到底在哪儿?”
西王牧的脸上逐渐露出一种不可捉摸的表情,他把令牌收起来,说:“可以!只要你打赢了我,我就会把郭青兰的下落告诉你。”
西王牧又把手一挥,吩咐那些官兵:“你们都退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手!”
“是!”官兵们答应一声,纷纷向后退去。
柳逍遥就甩起青铜柳叶鞭,与西王牧再次对打;两人又战了三十多个回合。
最后,西王牧紧紧地抓住了长鞭,身体靠近柳逍遥,轻声地问:“你是星际联盟的紫金护法?”
此时,柳逍遥感觉到隐瞒和辩驳都无济于事,反而是在浪费时间,就只好轻声地回应:“是又如何?你会把令牌还给我吗?”
“令牌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手中,那就应该是我的了。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你即刻赶去绝情谷,或许还能找到郭青兰。”
“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你真的肯这样轻易地就放我离开吗?”
“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若不肯放你走,你今天就绝对走不了。但是,如果你能抢到一匹战马,离开这儿,那还会有问题吗?”
柳逍遥自然也明白西王牧的意思,于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说完,她就挥动柳叶鞭,与西王牧虚晃了几招,然后找准一个机会,将一个骑马的官差打下马来,紧接着飞身骑上那匹战马,奔驰而去。
东方竹听完柳逍遥的讲述,就说:“原来,您的紫金令牌落在了西王牧的手中啊!”
柳逍遥的思绪也慢慢地回到了眼前,说:“那次丢失紫金令牌之后,我就一直想要夺回来。可这个愿望到今天都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