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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童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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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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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百花》连载

第九十五章

梦玉灰心至极,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而返。

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收拾掉在地上的干粮,只是撕开包裹的布料,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接着,他回到马车上面,看着天边正在落山的夕阳,心里想:“如今,我只有在这里等着丁浪的到来了。——这个蒙面农夫究竟是什么人物啊?以他的厉害武功,他完全可以杀掉我,可他劈我肩膀的时候,很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在他抢到图画之后,也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如果杀了我,我就没办法给同伴报信了,他留着我,岂不是给自己留下麻烦么?”

天色渐晚,皎月初升。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中,梦玉终于等来了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吁——”随着一个把马叫停的声音响起,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马车旁边。而骑马的人正是丁浪。

丁浪看见了梦玉,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问:“梦玉,你怎么了?为什么将马车停在这里,是故意停下来等我吗?”

“丁大哥,我现在非常惶恐。”

“你说什么?”丁浪一听就十分吃惊,似乎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莫非?”

“对!《天尊降魔》图被一个蒙面人抢走了。”

丁浪急忙下马,走到梦玉跟前,问:“你的肩膀受伤了?”

“这不碍事!我只恨我自己,功夫不如人家。想我梦玉也是经常押镖的人,从未失过手。没料到,今日却如此惨败!我还有何颜面回到江湖镖局呀!”

“唉!”丁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当时应该听从你的话,不应该去管那些节外生枝的事情。假如我没有去救火,而是跟你一起护送图画,就一定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令人痛心后悔的结局。”

“丁大哥,我想您也是性情中人,看不得别人受灾遇难。而我又是心急之人,同时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假如我跟您一起救火,然后一起出发,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唉!若是回去见了夏总督,或者以后碰到高龙胤,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丁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天尊降魔》图找回来。梦玉,那个抢走图画的蒙面人有什么特征?”

“他手里使用的兵器很长,名叫金刚疾风铲;他脸上蒙着的黑布,中间位置绣着一朵红色的梅花。”

“梅花教!他是梅花教的人!”

“什么?梅花教?!丁大哥,您见多识广,肯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吗?”梦玉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丁浪却摇了摇头,说:“我还从没听过一种叫金刚疾风铲的兵器,我只知道梅花蒙面巾是梅花教的标志。而梅花教是江湖上一个特别神秘的教派,他们神出鬼没,每一个人的武功都非常厉害。我的茶客帮也是在偶然中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教派。”

“哦——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我们应该要到哪里去寻找梅花教呢?而且,戴着梅花蒙面巾的人,就一定是梅花教的吗?万一他是故意冒充,诱导我们走入歧途,那岂不是自己往陷阱里面跳么?”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既然他戴着梅花蒙面巾,那他属于梅花教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与其毫无目标地乱找,不如先去梅花教的总坛打探一下情况!”

“您说得也有道理。那您知道梅花教的总坛在何处吗?”

“我当然知道,它就在落梅坡!”

“什么?落梅坡?!”

“没错!”

“我听说那里是一个离奇恐怖的地方,有很多人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失踪,非常诡异!”

“世人说那儿恐怖,其实也只是片面之词。实际上,那儿最初只有一个神仙下凡的传说,后来才有妖魔出现的传闻。然而,我并不相信那些鬼怪的传言。只要心中有正义,自会得到神灵的护佑!”

“对!丁大哥,咱们现在就去落梅坡。和您在一起,我无所畏惧,也更加充满信心!”

“好!”丁浪说完,就重新跨上马背,掉转了方向,又对梦玉说,“马车太慢,我们把车丢下吧!”

“好的!”梦玉就解开马车的套绳,接着翻身上马,然后也掉转了方向,“丁大哥,您在前面带路,咱们出发吧!”

于是,他们两个人趁着空中的明月,朝着落梅坡的方向策马疾驰……

(回到现实)

梦玉讲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梦星萝于是问:“玉儿,后来呢?后来你们有没有找回《天尊降魔》图?”

“我和丁浪跑了几天几夜,才到达落梅坡。但是没有找到那个蒙面农夫的踪影,也没有探听到任何关于《天尊降魔》图的消息。可我们却遭遇了多次不明来历的袭击——我也不清楚那些人是不是梅花教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戴面罩。后来,我在打斗突围的过程当中与丁浪失散了。再后来,就发生了一件万分诡异的事情——为了躲避危机,我跑进了一个山洞里面,并且从山洞的另一个出口逃了出来。接着,我又在附近寻找丁浪,转来转去才发现自己迷路了。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间看见了一头梅花鹿,就在远处悄悄地跟随它,来到一个养鹿人的家里。在那个养鹿人的指引下,我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那个时候,我没有找到丁浪,就准备先返回百花神都去报信,再带人前来救援。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在浪雨茶馆遇见了丁浪和他的妻子姚芳雨。丁浪看见我,竟然讲了一句令我不寒而栗的话。”

“哦?是什么话?”

“他居然问我,你这十多年究竟到哪里去了?我当时就懵了,不知道他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正想弄个明白,就看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走了出来。她竟然叫我梦叔叔,还问我过了十多年,是不是把她忘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梦星萝听了也是非常迷惑。

“是啊,我刚开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了。直到丁浪告诉我,他十多年以前在落梅坡与我走散,就没有了我的消息,然后他又苦苦寻找了十多年;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落梅坡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而那位叫我梦叔叔的少女,也恰恰是丁浪的女儿、长大以后的丁宝珠。”

梦星萝就像是听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他感到无比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在落梅坡仅仅是穿过了一个山洞而已,外面的时间就过去了十多年?!”

“是啊!其实,我也非常难以置信。不过后来,我又觉得我当时遇见的那个养鹿人就是神仙,而那头梅花鹿也应该是仙鹿。我知道,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我讲的话,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解释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所以,除了父亲您,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落梅坡的这件事。就让世人当我失踪了十多年吧——事实上,在世人的眼中,我的确是失踪了十多年!”

“这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作为你的亲生父亲,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说谎!”梦星萝望着儿子,眼神里充满着爱意。

梦玉也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父亲,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年在红云客栈,我跟高龙胤见面的场景,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梦星萝思考了一下,说:“我知道,在江湖上有一种神秘的魔法,叫做‘梦里招魂’。根据我的猜想,高龙胤一定懂得梦里招魂的法术,才能够把你的魂魄从梦境里呼唤出来。而那个青狼应该也知道高龙胤的这个魔法,所以才会留下那个奇怪的信息,让你们安心睡觉。”

“原来是这样?”梦玉听了,虽然半信半疑,却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对啦。那本《秦瀛画谱》在身上吗?给我看看!”

“好的!”梦玉答应着,就从怀里拿出《秦瀛画谱》,一边递给父亲,一边说,“这本画谱,孩儿一直随身携带。只要有空闲,就会拿出来对照练习。”

“很好!”梦星萝接过画谱,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看完之后,就接着说,“果然是好书!玉儿,这本书真的可以算是武功秘籍,你大可放心练习,不会走火入魔的。”他说完,又将画谱递还给儿子。

梦玉接过书,笑着说:“父亲还怕孩儿会走火入魔,孩儿真是非常感动!”

“看来,高龙胤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如今,《天尊降魔》图下落不明;你没能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这实在是对不起他啊!”

“是呀!我每每想起此事,心中就感觉万分不安。现在,我无意中看到肖天笑居然也戴了梅花面巾,我就想通过他打探出与梅花教有关的情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当年的那个蒙面农夫,才有机会夺回《天尊降魔》图。”

“玉儿,我会帮助你的!还有,那个神秘的青狼,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既然他和夏迎松都在关注《天尊降魔》图,那他们肯定也或多或少地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是的!夏总督之所以派欧阳纯雪来到蝴蝶城,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蝴蝶城里发现了《天尊降魔》图的踪迹。而且,我听说高龙胤好像也来到了蝴蝶城。”

梦星萝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说:“这所有的事情,我都要好好地梳理梳理。现在时间也很晚了,玉儿,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事情的话,我就会去公安厅找你;如果你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一定要晚上来找我。因为白天容易被人发现。”

“好的,父亲!那您就早点睡觉吧!”

“好,我先去送一下你,转身再回来睡觉。”

数日之后,天气转凉;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寒意。

财经大楼逐渐热闹起来,上班的工作人员以及到这儿办事的人纷至沓来。

欧阳纯雪来到商业协会的主席办公室门前,只见大门半开,可以看到蔡金满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一篇文稿,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文稿上划线打圈。

同时,还有一个女的,面对着办公桌站立——因为只能看到背面,所以纯雪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认识。

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那个女人听到敲门的声音,就回转身看了一下,说:“欧阳厅长,是您呀!”

“原来是汪小贝啊!刚才我只看到背影,还真没看出来是你。”纯雪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办公室里。

蔡金满看见欧阳纯雪到来,就放下笔和文稿,接着站起身来,笑着说:“欧阳厅长,真不好意思,这几日实在是太忙。所以直到今天,才安排跟您约见!”

“不妨事!”纯雪又看了一眼汪小贝,试探着问:“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们了?”

汪小贝连忙说:“哦,没有没有,我的事情不着急!导师,要不您和欧阳厅长先聊,我午饭之后再过来。”

金满拿起文稿,说:“小贝呀,你的这篇财经论文比起之前写的那几篇更有水准了。只不过文中有几个错别字,另外还有一些词语用得不够准确;我已经帮你圈划出来了。你先拿回去,仔细地斟酌修改一番。中午的时候再过来找我,我会继续教你打磨完善。”

“谢谢导师!”汪小贝开心地接过文稿,捧在怀中;然后说,“那我就先走了。导师,欧阳厅长,再见啦!你们二位就慢慢聊吧!”她说完就先后退几步,再转身离开,同时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欧阳纯雪说:“没想到,蔡主席还是一个经济学导师啊?”

“哈哈,我算什么导师?我又没有专业的导师证书,只是小贝这孩子愿意来找我指导而已!你想,面对她求知若渴的欲望,我总不能拒绝人家吧?”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您的学识很渊博,尤其是在经济学的领域,那是屈指可数的。像汪小贝这么追求上进的学生,她来找您指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欧阳厅长,您过奖了!咱们还是聊正事吧!来,到沙发上坐下说!”

“好的,谢谢!”

“欧阳厅长,您不必这样客气!”

于是,蔡金满和欧阳纯雪先后坐下,开始谈论正事。

“蔡主席,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百花银行的事情。”

“我猜也是这样的!现在的事情进展如何呢?有没有找到突破口?”

“找到了!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突破口!”

“哦?那您就赶紧讲来听听!”

“好的!主席,您还记得我们上次谈论地下金库保险柜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怎么,是不是有了新的发现?”

“是的!我们上次说,有十四个保险柜被盗。然而实际上并不是十四个,而是十五个。”

“什么?十五个?!那您是怎么发现的呢?”

“前几天,有一个名叫百花留芳的人来找到我。他说他去百花银行拿一幅字画,却发现藏字画的那个保险柜被盗了,那幅字画也不翼而飞。而我们所整理的保险柜名单里面,却没有这个藏字画的保险柜。”

“果真有此事?”蔡金满十分惊讶!

“有,确有此事!因为我第二天上午就找了孙琴梅,证实了这件事情。而且,我还翻看了孙琴梅的管理记录,在她的管理记录里面,清楚地记录着十五个保险柜的财产丢失情况。她还告诉我,当时上官达找她要保险柜被盗的清单,她所递交的就是那份管理记录的副本。这就说明,是上官达故意隐瞒了第十五个被盗的保险柜。”

蔡金满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保险柜里面的字画,很有可能就是上官达本人盗走的。我甚至还怀疑,百花银行的金砖谜案,也正是上官达亲手策划的。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突破口!”

“从他故意隐瞒第十五个保险柜的情况来推断,他如今的嫌疑确实要比孙琴梅大出许多倍了。而他作为百花银行的现任行长,他若要盗窃金库,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蔡主席说得对!只是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清楚他盗窃金库的真正动机。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处于猜测阶段啊。”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需要好好地谋划一下。上次,我叫你派一个人到孙琴梅的身边去做调查;如今看起来,这还远远不够,我们还必须派一个人专门去调查上官达,而且要秘密地跟踪进行。”

欧阳纯雪想了想,说:“从眼前的情况来分析,假如上官达真的是金砖谜案的主谋,他一定会做好周密的安排。他也十分有可能让孙琴梅来背这个黑锅。如果我们要迷惑他,就最好是当着他的面把一个人安排到孙琴梅的身边去;好让他觉得,我们调查的对象是孙琴梅。”

“有道理!只有趁他迷惑之时,我们才好暗中调查。当然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孙琴梅作案的嫌疑。不知欧阳厅长准备派谁去孙琴梅的身边当卧底呢?”

“在这个非常时期,好像派谁去都不太合适。我们需要一个新面孔,而这个人不仅要愿意听我们的话,还得有一定的能力胜任这个工作。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个人,她是第一次来到蝴蝶城。”

“哦?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她叫孔飘飘。不知蔡主席是否听过她的名字?”

“没听过!此人是什么来历?”

“她是从虞渊乡下过来的,说是到这里来找工作。由于她没有百花国的身份证明,所以到公安厅来申请备案,同时办理身份证明。”

“那她的介绍人是谁?”

“就是东方象棋屋的文秀霞文夫人。因此,我就觉得这个孔飘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况且,她在金库被盗的这个时候来到蝴蝶城,未免也太巧了吧?”

“您的意思是,孔飘飘到这里来,是有特殊任务的?而且跟金砖谜案有关联?”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才会想到派她去孙琴梅的身边。”

“那么,您有没有去调查孔飘飘在虞渊国的身世背景?”

“当然有啊!而且就在昨天夜里,我从夏迎松总督那儿得到了一些关于孔飘飘的基本情况。原来,她是玉芳斋的一名戏子,并且是戏曲名剧《凤还巢》的戏主。只因《凤还巢》在舞台演出的时候经常出事,甚至还出了命案,导致如今被玉芳斋禁演。听说,这个戏班也即将面临解散的风险。因此我想,这或许就是孔飘飘来到蝴蝶城的原因之一,她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谋生而来。”

“这些情况,估计也是青狼从虞渊传过来的吧?”

“没错!如果没有青狼,我们想要及时准确地获取虞渊国的情报,那就会难上加难。这一场情报战争,青狼真是功不可没啊!”

“其实我非常奇怪,这个青狼,他究竟是谁呢?您见过青狼本人吗?”

欧阳纯雪摇了摇头,说:“没有!青狼究竟是谁,我甚至觉得就连夏总督也未必知晓!”

“这怎么可能?!”

“当然,我也只是在心中猜想而已。青狼毕竟是黑桃天父秘密培养的间谍,他若是不主动联系夏迎松,恐怕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间谍,隐藏在虞渊部落里面。”

“您分析得也不无道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聊得太远了吧。既然,您已经决定让孔飘飘到孙琴梅的身边去,那就抓紧时间去办吧;我们疑人不用、用人莫疑!我相信文秀霞介绍来的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是的,我也这样想!我原本打算让裴俭昭做个中间人,把孔飘飘介绍到百花银行的金融密保中心去上班,可是直接就被孙琴梅拒绝了。而如果以我的特殊身份,去让孙琴梅接受孔飘飘,那么孙琴梅必定会有所警觉,她就会时刻防备着孔飘飘。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此事,还得主席您亲自出面要好一些。”

蔡金满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就单纯地以加强金融密保中心的管理、协助孙琴梅更好地工作为理由,把孔飘飘安排到百花银行去上班。上官达和孙琴梅也不敢拒绝。”

“对,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而且,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借孔飘飘给上官达设一个美人计。如此一举两得,岂不更妙?”

“这个嘛,我们到时候再看情况!现在请您尽快联系一下孔飘飘,让她今天下午就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

“那么,除此之外,您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讲?”

“有!我还要讲一下关于第十五个保险柜的事情。主席,您知道这个保险柜是属于谁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到底是属于谁的呢?”

“它是属于周诗墨处长的。”

“什么?!”蔡金满听闻,就异常震惊!

“周诗墨被人暗杀,随后没过多久,百花银行的地下金库就被盗贼光顾。这两起案件一开始从表面上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如今,我们发现周诗墨的保险柜被盗,并且上官达还要刻意隐瞒这件事情;这就说明,这两个案子是存在某种内在逻辑的。”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把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考虑了?”

“是的!周诗墨的案件,主要是西王牧在负责。可直到现在,他都拿不出一个可信的结论。我听说苏云洛到城西分局销案,很明显,他不想让西王牧插手天堂方舟的事情。至于这背后有什么原因,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蔡金满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问:“周诗墨的那个保险柜里,除了丢失一幅字画,就没丢失别的东西吗?”

欧阳纯雪也站了起来,说:“按照百花留芳的说法,只丢失了那幅字画,别的财物一样都没有少。”

蔡金满想了想,说:“这样听起来,作案者的目标就非常明确了。那到底是一幅什么图啊,才能让作案者单单对那幅字画感兴趣,而对保险柜里的其它财物视若无睹。”

“刚开始的时候,百花留芳并没有说出那是一幅什么图。后来,我跟他多聊了几次,他才告诉我,那幅图画就是江湖上非常著名的《金乌醉酒》图。”

“什么?《金乌醉酒》图?!”蔡金满听完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我听闻,这幅图是一代大师秦瀛先生最出名的画作。如今,就算是一些高端仿制的赝品也可以坐地起价,更别说原版的正品了。只不过,原版正品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得手呢?所以,您觉得周诗墨保险柜中的《金乌醉酒》图会是正品真迹吗?”

欧阳纯雪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就非常不好讲了。现在图画被盗,我们没有办法鉴别。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周诗墨是从哪里得到的图画;所以,也就难以推测画的真假。”

“对于这幅图画,百花留芳还说了什么没有?”

“从他的言谈当中,可以听得出来,尽管他并不清楚图画的来源,但他非常确信这幅图画就是真迹。而且,作案者如此费尽心机盗取这幅图画,我也认为,这幅图画是正品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作案者的目标是这幅《金乌醉酒》图,他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盗窃金砖和别的保险柜,那他为什么不把周诗墨保险柜里面的财物全部拿走呢?单单拿走字画,这岂不是在告诉别人,他想要的东西就是《金乌醉酒》图么?您看,他一方面是制造假象,另一方面又留下破绽,这前后矛盾的地方,请问欧阳厅长,您想通了吗?”

欧阳纯雪皱了一下眉头,又思考了一会儿,说:“作案者的思想行为确实前后矛盾。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窃取《金乌醉酒》图的和偷盗金砖的不是同一伙人?我觉得,如果作案者是为了《金乌醉酒》图而来,既然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周诗墨的保险柜,顺利地拿到图画,那么,他就不应该盗取金砖和别的保险柜。因为盗取金砖肯定会把事情搞大,他就更加容易暴露;相反,倘若没有金砖失窃的事情,或许在一段时期之内,还不能发现《金乌醉酒》图被盗。”

蔡金满于是想了想,说:“您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先假设您的这个说法成立,按照这个逻辑思路,以及我们刚才的分析来推理,那么盗窃《金乌醉酒》图的就十有八九是上官达,所以他才会故意隐瞒这个保险柜不报。不过这样一来,偷盗金砖的人就依然没有可靠的线索了。”

“我觉得未必!如果真的是上官达窃取了《金乌醉酒》图,那也肯定是在地下金库被盗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不准,他想嫁祸给他人,才会故意策划这起盗窃案。这样一来就可以混淆视听,以后即使查到了《金乌醉酒》图在百花银行失踪,他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毫不知情,是其他的某个盗贼暗中拿走图画,然后藏了起来。”

“对呀!毕竟百花银行的地下金库,除了孙琴梅的监守自盗,那就只有上官达的精心策划,才有可能做到这样不留痕迹地盗窃。”

“现在所有的分析推论都指向上官达和孙琴梅。我们也不能排除他们合谋作案的嫌疑。”

“是啊!这个任务可真艰巨。欧阳厅长,您现在肩膀上挑的这副担子可不轻啊!”蔡金满说着,就拍了拍欧阳纯雪的肩膀,还很用力地按了按,“不错,您的肩膀还挺结实,我相信您!”

纯雪笑了一下,说:“不结实也不行啊!否则的话,怎么顶得住呢?蔡主席,要不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耽误您太多的时间也不好。”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这不叫耽误时间。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商量,无需顾虑!”

“好的!待我回去之后,就会把案情的一些细节再认真整理整理,争取尽早了结此案!”

蔡金满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夏迎松把您派到蝴蝶城来,真是没有看错您。我对您也是十分佩服!”

“谢谢主席夸奖!那我就先回公安厅了,您也忙您自己的事情吧!”

“行!对啦,回去之后,记得通知孔飘飘,让她下午到这里来找我。”

“好的,我记住了!”

这天下午,孔飘飘就搭车来到财经大楼。

她走进第一层的大厅,看到这儿的布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于是,她朝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了一个咨询处,就走上前,向一位女服务生咨询:“您好,请问蔡主席的办公室在哪里?”

服务生微笑着问:“您跟蔡主席约好了吗?”

“约好了,是他让我到这里来找他的!”

“哦,请您稍等一下。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服务生说完,就拨通了电话:“喂,蔡主席,下午好!这里有一位女士想要找您!……哦,好的。”服务生又看着孔飘飘,问,“他问您叫什么名字?”

“孔飘飘!”

“主席,她说她叫孔飘飘。……好的,我知道了!”服务生放下电话,又看着孔飘飘说,“蔡主席的办公室在第十五层,1503号。”

“好的,谢谢!”孔飘飘笑着点点头,正欲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能不能问问您,天梯在哪个位置?”

“天梯?哦,您说的是电梯吧?”

“对对对,就是电梯!”

“哈哈,在这里最好不要讲方言,否则的话,就不太好交流了。”

“好,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您的提醒!”

于是,服务生指着一个通道的入口,说:“您往那个入口进去,就能找到电梯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孔飘飘乘坐电梯直接上到十五楼。接着,她找到了1503号房间,就在门口站住了。她看见房间门是半开的,门上镶嵌着一块圆角长方形的木匾,匾上贴着两排红铜大字,上一排是“商业协会”,下一排是“主席办公室”。

飘飘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里边立马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请进!”飘飘推开门,往里边走了几步,正看到一个人站在办公桌前低头研墨。

而在办公桌右侧靠近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特制的木板支架,支架上面固定着一幅还未写字的红底印花的对联纸。

蔡金满十分认真地研墨,并未抬头看一下来者是谁。

孔飘飘就非常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您是蔡主席吗?”

“是的!你是不是孔飘飘?”

“对,我就是孔飘飘。欧阳厅长让我来这儿找您!”

蔡金满停止了研墨,他放下墨条,看了看孔飘飘,然后笑着点点头,问:“我现在要写一副对联,你能不能帮我端一下墨汁托盘?”

“当然可以啊,我十分荣幸!”孔飘飘说完,就双手端起桌子上的墨汁托盘,接着走到木板支架的附近。

蔡金满拿出一支非常精致的毛笔,走到支架的前面,说:“你可要端稳啊,我现在开始蘸墨书写了。”

孔飘飘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蔡金满蘸好墨汁,只见他挥洒神笔,好似纸上游神龙;散开墨汁,但闻空中飘墨香。

不一会儿的功夫,上联就已经跃然纸上了,乃是“金玉满堂华光增辉”。孔飘飘看见上联,心里就暗自惊疑。再等下联出来,乃是“群芳斗艳名角添彩”。

飘飘看完之后,顿时莫名惊诧,心中开始自言自语:“这副对联不正是玉芳斋戏台的对联吗?分别刻写在戏台两侧的正方形石柱之上。蔡主席在我面前写下这副对联,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巧的事情,他应该知道我曾经在玉芳斋唱戏吧?——而且,他在蘸墨的时候,好像还有意无意地用力往下压,会不会是在故意试探我的功夫呀?”

正如此琢磨的时候,却听蔡金满笑着询问:“孔姑娘,你觉得我这副对联如何呀?”

“好,非常好!字体苍劲有力,笔墨神韵非凡。称得上是屈指可数的书法作品!”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我在工作闲暇之余,就爱好笔墨书法。生活娱乐而已,难得写出上乘之作。”

“蔡主席,您谦虚了!”

“谢谢你帮我端墨汁托盘,你的手是不是端累了呢?现在可以放回到办公桌上去了!”

“好的!”飘飘说着,就走到办公桌旁,将墨汁托盘轻轻地放下。

蔡金满望着孔飘飘,心里想:“这个特制的墨汁托盘并不算轻,而孔飘飘却能端着这么许久,还依然可以保持气定神闲的姿态。我在蘸墨之时,故意暗中使劲,她也同样能够承托平稳。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远远不止是一个普通的戏子那么简单。”

孔飘飘放好托盘,站在办公桌前,说:“蔡主席,欧阳厅长告诉我,您可以帮我解决工作上的问题。”

蔡金满呵呵一笑,说:“我们还是坐下聊吧!孔姑娘,请往沙发上坐!”

“好的,谢谢!蔡主席,您也请!”

“你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得给你倒一杯热茶!你先坐吧,别客气!”

“谢谢您,蔡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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