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堂的总坛。
水红桃看着空空的鸟笼子,问:“这是醉江天亲自送到你这里来的吗?”
“是的。他说出的暗语一字不差,而且他也能够叫出我的真名。”
“但这没道理啊!——”
于山水上前一步,小心地问:“堂主,这个醉江天的主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拿一个空的鸟笼子过来?”
水红桃看了他一下,说:“醉江天的主人是谁,你根本就没必要知道;所以你也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我在想,他怎么可能会骗我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于山水思索了片刻,然后提醒水红桃说:“莫非这个醉江天是假冒的?”
水红桃望了望于山水,过了一会儿,又提起空鸟笼,拽了一下笼罩的拉绳,将笼罩全部收卷到鸟笼的顶端。
她认真地查看着这个精致的鸟笼,许久之后,才说:“这个鸟笼子是真的,而且也是价值不菲的宫廷珍宝。假如你遇到的醉江天是个骗子,那他有必要来找你吗?醉江天肯定也是一个特别厉害的角色,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资格来护送神鸟呢?既然骗子能够从醉江天的手中得到宝物,他为什么不带着鸟笼和神鸟一起逃走啊?”
“然而,如果说他真的就是醉江天,那么,笼中的神鸟到底会到哪儿去了呢?”
“你现在别说话,让我来好好地回忆一下。我必须仔细地想一想,是不是有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水红桃就把空鸟笼挂在一个悬空的金属钩子上,她望着鸟笼,思绪回到了许多天以前——
(时光倒流)
仙鹤岭,虚离道观。
道观的庭院里,有一棵高大而又粗壮的千年古树,古树的一个枝丫上垂挂着一根长绳,绳子的末端就是装有神鸟的鸟笼。那只漂亮的鸟儿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还时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仿佛是独自在那儿载歌载舞,又仿佛是孤单地在那儿排忧解闷。
而此时此刻,唐虚离正独自一人在古树下面练习武艺。
水红桃就在远处静静地观望欣赏,看见唐虚离慢慢收了招式,这才上前去打招呼:“水红桃拜见虚离宰相!今日有事打扰,还请您多多见谅!”
唐虚离说:“水堂主,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宰相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隐居修仙的道人。还请水堂主不要如此客气,叫我虚离道长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就见过虚离道长!”
“不知道你今天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是来告诉您一个消息的!”
“一个什么消息呀?”
“许多年前,我们一起洗劫了百花帝国的无尘花园。我想这件事情,美人鱼已经知道了。”
“哦?——你怎么突然这样说呢?”
“因为,就在前不久,美人鱼派了一个叫程文素的人来向我传话;他说,美人鱼需要那批珠宝!”
“呵呵——美人鱼到底能查到什么呢?他又是怎么查到我们的呢?说不定,他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故意这样来试探你的反应。若是我们自己乱了方寸,不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吗?”
“起初,我的想法也是跟您差不多的,而且我也没打算理会。然而还没过多久,富侠酒楼的萌主花月萌又秘密地约见了我——”
“花月萌这个人我还不太了解;他秘密地约见你,又说了些什么呢?”
“他直接就跟我说,想要红尘相思鸟!——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当年,红尘相思鸟就圈养在无尘花园;我们洗劫花园的时候,就连神鸟和鸟笼一起带走了。”
唐虚离抬头望了望鸟笼和笼中的相思鸟,然后说:“花月萌又是怎么知道相思鸟在我们的手中呢?换句话说,难道我们洗劫无尘花园的事情真的被他知道了吗?”
“我想,您还不知道花月萌是谁吧?”
“哦,他是谁?”
“其实,他就是千凤阁阁主西门鸿烈的女婿。花月萌本人或许并不知道无尘花园的事情,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呀!西门阁主本来就对我有所怀疑,或许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情报,所以才敢让他的女婿来找我,直接开口就想拿要回百花帝国的国宝。”
“原来,他竟然是西门鸿烈的女婿啊!——若是这么讲的话,那你肯定是答应花月萌的要求了。”
“是啊!我必须给西门阁主一个面子,毕竟他跟我哥哥曾经同朝为官,在战场上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西门阁主还曾经救过我一族人的性命。——这一份恩情怎能不报答呢?”
“说得不错!我想我现在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的真正目的了——你要带走相思鸟,然后交给花月萌,对不对?”
“是的!不知虚离道长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呀?想当年,因为战神水无忧的事情,你出于报复心理,才会请我一起去洗劫无尘花园。这红尘相思鸟本来就是属于百花部落的。现在,既然西门阁主想把神鸟要回去,那我们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我就知道您是深明大义的!花月萌也答应帮我寻找我哥哥水无忧的行踪。无论我哥哥他是否活着,我都特别想知道他的下落。”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今天,我不能让你带走相思神鸟。因为你的身份太显眼了,你来到这里,肯定会有不少人在暗地里跟踪。若是你现在就把相思鸟带走,一定会有人在半路截杀,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容易越闹越大!”
“还是虚离道长想得周到。那么依您的意思呢?”
“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就会派一个名叫醉江天的少年去虞渊都城。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接头人?”
水红桃想了想,说:“有!你可以让醉江天到虞渊宫殿的对面,找一个摆摊卖字画的人,他姓于名山水。”
“于山水?此人可靠吗?”
“请虚离道长放心!此人十分可靠,他在王宫对面卖字画已有许多年了。我这是第一次正式启用他。”
虚离爽朗地笑了笑,说:“你们孔雀堂的秘密门道,还是挺耐人寻味的。那我就非常放心了!现在,我们就来定一下接头暗语吧。”
“好的!”
(回到现实)
水红桃回想到这里,来回踱了几步,她感觉唐虚离不可能欺骗自己。所以,她就想到了醉江天,心中甚是疑虑:“难道说是醉江天在搞什么名堂吗?不,这非常没有道理啊!唐虚离从来都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而醉江天也一定是他特别信任的心腹,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让他来护送神鸟啊!——”
她一边思量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于山水,问:“这个醉江天把宝物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讲一些很特殊的话?”
于山水就连忙回答:“对了,他的确讲过一句很特殊的话。他说虞渊的王后也想养一只珍贵稀有的小鸟,而且这只神鸟也很可能成为了她的目标!”
“哦?——这就复杂了!”
“堂主,您的意思是……?”
“醉江天肯定是非常谨慎了;也许,他认为我想把神鸟送进虞渊王宫吧,所以才会如此小心。唉,天下之事,怎么就会这样巧合呢?”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我认为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管怎样,我必须想办法亲自跟醉江天见上一面。”
“那么,富侠酒楼那边,应该如何行事呢?”
“我已经答应了花萌主,说这几天就会把神鸟给他送过去。而现在,虞渊王后想养小鸟的事情迟早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如果我们拖得太久,只怕花萌主会起疑心,会觉得是我孔雀堂的人想把神鸟暗中卖给王后。那对我们来说,就非常不利了!你今晚就把空的鸟笼子送去,一定要亲自交到花萌主的手中。”
“好!只是,神鸟的事情,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你不用解释什么,你只需要告诉他,我过几天就会亲自去找他。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好的!堂主,那我现在就回去了!”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你的身份现在只有我和孔飘飘知道,你一定要注意保密。”
“好,我明白!堂主,我走了!”于山水说完,就转身离开孔雀堂的总坛。
水红桃来到神火厅,又拿出了那柄梅花刺来观看。
睹物思人,却是音讯渺茫;扑簌迷离,奈何生死难料!
正当此时,孔飘飘来到。她喊了一声:“堂主!”
水红桃抬头看着孔飘飘,说:“飘飘,你回来了呀!”
“是的,堂主!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哦?是谁呀?”
“那天晚上在玉芳斋,李柯刺杀红太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流星锤打伤;就是她拔剑相救,当场就跟太子的保镖打了一架。她当时看到了戏台上的梅兰竹菊四扇屏风,就很想知道屏风的来历。后来,她就托赵元涛介绍,找到了我。我问了一下她的姓名,才知道她叫水墨菊……”
“什么?水墨菊?她自己说她叫水墨菊吗?”
“没错,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所以,我就把她带到这儿来见您!”
“她人呢?在哪里?”
“就在迎客厅。”
水红桃心里想:“菊儿,真的会是菊儿吗?当年失去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现在都跟孔飘飘一样大了,我还能认得出来吗?”她将梅花刺放回原处,缓缓地踱了几步。
孔飘飘看到水红桃好像犹豫不定的样子,就上前一步试探着问:“堂主,您不见见她吗?”
水红桃说:“她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会不会有人冒充?”
“可万一她真的是您的侄女水墨菊呢?说不定,当年她也被别人救了,就像您当年救我一样!”
水红桃望着飘飘,说:“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她真的是我的菊儿,这么多年以来,她会不会恨我?我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是我对不起她!——”
“堂主,您经常会跟我提起她;您总是说,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跟我一样大了!——我想,这个‘梅兰竹菊’里面的‘菊’所指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水红桃听了,眼睛一亮,似乎在自言自语:“对,应该就是菊儿!她一定是还记得书房里的那一幅图画,所以才会想知道屏风的来历。”
“堂主,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叫到这里来吧!”
“好,我就到这里等她!”
孔飘飘来到迎客厅,水墨菊急忙问:“孔姐姐,你们堂主怎么说?她愿意见我吗?”
飘飘笑着说:“跟我来吧!”
墨菊听到这话,非常开心:“太好了!孔姐姐,谢谢您!”
“不用客气!”
两人来到神火厅门外,飘飘指着里面说:“你进去吧!我们堂主就是里边等你,她会把屏风的来历告诉你的。”
“孔姐姐,您不进去吗?”
“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你自己进去吧,没事的,别害怕!”
“那好吧,我就一个人进去了。”水墨菊说完,就走进了神火厅。
水红桃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看着水墨菊,却又不敢相认——因为这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菊儿了。
而水墨菊看到站在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日夜想念的姑姑,惊得睁大了眼睛:“姑姑——您是姑姑!”
水红桃听到了许多年未曾听过的呼喊,眼眶一瞬间就湿润了:“菊儿——真的是您吗?菊儿!”
墨菊跑到姑姑跟前,含着眼泪说:“是我,我真的是菊儿!姑姑,我就知道您一定还活着!您都不来找我——姑姑,我好想念您啊,姑姑!”
水红桃一把将宝贝侄女抱在怀里:“菊儿,对不起!姑姑当年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她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水墨菊也抱着姑姑说:“姑姑不哭,菊儿今后一定好好陪着您,再也不要和您分开了!”
“菊儿乖!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嗯!”
于是,水红桃松开了怀抱,然后用心地欣赏着侄女的脸蛋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菊儿,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也长得更漂亮了!”
水墨菊伸手抹去水红桃脸上的泪珠,说:“姑姑,您也还是这么漂亮哦!”
“可是姑姑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
“不,姑姑。您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老,您一直都是这么漂亮的!”
水红桃也抚摸着墨菊的脸蛋,许久没有说话。
两个人慢慢平静下来,水墨菊看到水红桃在沉默,仿佛在想什么心事。她又从水红桃的眼睛里面觉察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墨菊就在心里想:“姑姑也许还不敢确信我真的就是她的菊儿吧?毕竟那一年的洪水是那样地让人惊慌恐惧,无数人在洪水中丧生;她眼里的我和心中的我,一直就是那个只会玩沙子的小女孩。如今,我长得这么大,就突然在她的眼前出现,她一下子怎么敢确定呢?”
想到这里,水墨菊就背转身去,脱下自己的裤子,撩起自己的上衣,说:“姑姑,您看!”
水红桃看到墨菊臀部的那个胎记梅花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傻孩子,姑姑相信你了。快把裤子穿好!”
水墨菊穿好裤子,一边转身,一边整理衣服,说:“姑姑,我还以为您要摸一摸才肯真的相信呢!”
“你小时候很调皮,现在长大了,却又这么傻!快告诉姑姑,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当年救你的那个人是谁?”
“姑姑,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在海边沙滩上堆城堡——”
(时光倒流)
年幼的水墨菊跪在沙滩上,她的面前已经有了一座用沙子堆好的城堡。现在,她正在筑城堡四周的围墙;她筑得那么认真,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危险来临。
沙滩上的人都在奔跑,一个声音在呼喊:“那是谁家的女娃娃,赶紧跑啊!”墨菊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被一双大手抱起。她这才吃惊地看到洪水正咆哮着朝这边席卷过来。
她看了一下抱着自己奔跑的陌生人,说:“叔叔,谢谢您!您看到我姑姑了吗?”
“不知道!你太贪玩了,玩起来连命都不要了吗?”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巨浪扑过来,陌生人在摔倒的一瞬间将水墨菊使劲朝前面一扔。墨菊惊慌地叫了一声,重重地落在沙滩上。
她急忙爬起来,看着在洪水中挣扎的救命恩人大声地喊叫:“叔叔,叔叔!”这时候,一排巨浪扑了过来,墨菊望着逼近眼前的巨浪,又惊恐地喊叫起来,“救命啊——姑姑,快来救我呀!”她在洪水中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套了一件大人的衣裳。她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就爬起来走到窗户前,向窗外看去——只见外面是一片青青草原,有两匹骏马在草地上转着圈儿奔跑。
一个女人坐在马背上挥舞着马鞭,还有一个男的背着一把宝剑,坐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两匹骏马跑了几圈之后,就慢慢地停了下来。
那个男的说:“孙美人,没想到你的驾驭之术如此了得!”
“程将军,跟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啊!”
孙美人一边说,一边从马背上跳下,提着马鞭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来。程将军也随即下马,紧跟在孙美人的身旁,笑着问:“这匹马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不怎么样!所以我没看中,怎么会喜欢呢?”
“呵呵,你的家族世代相马,就连我们元帅找宝马都要请你去寻!那些不够特殊的马,要能得到你的赏识,还真是难啊!”
“宝马不易寻,良驹更难遇!程将军,您家世代以养马为生,难道也没有得到一两匹绝世好马么?”
“听说,我的祖辈曾经得到过;可我没碰到。”
“哈哈,您是谦虚呢,还是舍不得拿出来?”
程将军就笑了一下,说:“不瞒孙美人,我是真的没有遇到啊。若是遇到绝世好马,一定赠送与你!”
“罢了罢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千万不要送马给我,以后也不要叫我孙美人。记住,我叫孙琴梅,不叫孙美人。——你孩子都已经四岁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孙琴梅说完,自顾自地往屋子里走。
程将军上前紧跟一步,琴梅就转身把他拦住:“将军还是请回吧!假如被夫人知晓了,你我都会很难堪!”
将军就拉起她的手,说:“我家是养马的家族,而你家是相马的家族。——所以,我们两个才是天作之合!”
孙琴梅连忙抽出手说:“请将军自重!若是为国效力,我自当与您同心协力,共同辅佐元帅建功立业。若是此等男女情感之事,还请将军不要勉强!”
程将军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那我就回家去了!”
孙琴梅于是转身进屋,随后把门关上。过了不多久,门外就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由大而小,慢慢地直到听不见。琴梅打开门,看着空旷的草原出神。
水墨菊就轻悄悄地走到孙琴梅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阿姨——”
孙琴梅转过身来,看到套着大人衣裳的小女孩,忽然觉得很滑稽。她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你醒了呀!”
“阿姨,是您救了我,对吗?那您有看到我的姑姑吗?”
“你姑姑?我也不知道你姑姑是谁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墨菊。”
“你姓水?”
“是的。”
孙琴梅于是蹲下来,扶着小女孩的胳膊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可是,我想找我的姑姑。”
“好。你叫我师父,我就会带你去找你的姑姑。”
“师父,我姑姑肯定还活着,对吗?”
“当然呀!——你饿了吗?我去做饭给你吃!”
“师父,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我已经扔掉了。”
“哦——扔掉了呀,那我以后穿什么呢?我不喜欢穿这么大的衣服!”
“乖,师父会给你买新衣服的。”
(回到现实)
听完水墨菊的讲述,水红桃心想:“哥哥身边曾经有一个牵马将军,叫程布衣。会不会就是这个程将军呢?可孙琴梅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未听哥哥提起过这个人?”
水墨菊看到姑姑又在发呆,就轻声地问:“姑姑,您在想什么呢?”
水红桃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说:“菊儿,你师父叫孙琴梅呀?”
“是哦。姑姑,您认识她吗?”
水红桃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认识。她对你好吗?”
“她对我的管教十分严格,有的时候还会打我,别的地方都很好。”
“管教严格,那也是为了你好。她打你,肯定是因为你犯了错误吧!”
水墨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姑姑,等有机会,您去见见我师父吧!”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呢!”水红桃停了不多久,又接着问:“菊儿,你是怎么到虞渊都城来的呢?是不是你的师父派你来的呀?”
“是哦!——姑姑,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不如咱们坐下来,我慢慢跟您讲,好吗?”
“好啊!要不,今晚你就到这里吃晚饭,再留下来住一晚上,陪姑姑聊聊天。——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行,姑姑!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住在钱庄客栈,如果我今晚没回去,他会非常着急,而且睡不着觉。所以,能不能麻烦孔姐姐去帮我传个话呢?”
“当然没问题啊!”水红桃就朝外面大声喊了一句,“飘飘,你进来一下!”
孔飘飘听到喊声,连忙走进神火厅,问:“堂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去一趟虞渊都城,到钱庄客栈里找一下墨菊的朋友,并且告诉他,墨菊今晚不回去。”
“是!——请问堂主,墨菊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水红桃看了一眼水墨菊,墨菊就说:“他叫肖天笑。麻烦您了,孔姐姐,谢谢您!”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水红桃又说:“相思鸟的事情不太顺利;于山水今晚会去富侠酒楼,你也去看看情况吧!”
“好的,请堂主放心!”
“去吧,自己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明白,谢谢堂主!我走了。”孔飘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神火厅。
孔飘飘快要到达钱庄客栈的时候,肖天笑正好出门,两人擦肩而过。
飘飘进入客栈,走近了前台。
坐守柜台的那个人看见了,就连忙笑着打招呼:“孔戏主,下午好啊!”
孔飘飘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孔戏主,请问您找谁呢?”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肖天笑的人?”
“哦——有啊!他在这里已经居住好多天了!”
“他在哪个房间呀?我有事情要找他。”
“他就住在三楼,客房的名字叫‘鸿运当头’。不过,您现在找不到他。”
“哦,为什么呢?”
“因为他刚才出去了。”
孔飘飘立马就想起了那个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子,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肖天笑。飘飘心里想:“难怪他也戴着一顶六角形的帽子,就跟水墨菊的一个样,敢情还是情侣帽啊,哈哈!——对,那个人肯定就是水墨菊的朋友肖天笑!”想到这里,孔飘飘说了一声“谢谢!”,就急忙出门,朝着肖天笑离开时的方向追赶。
她追赶到一个巷子的入口处,闪身进去,然后拿出面纱戴上。接着又出了巷子,继续追赶。
她施展出光影飘移的轻功,凭着直觉向前追赶,终于能看到肖天笑的背影了。
而此时的肖天笑却毫不察觉,继续行进,一直来到上次和薛远让决斗的地方。
孔飘飘就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静静地观望,同时又在心里暗暗琢磨:“他真的是肖天笑吗?他一个人到这儿来做什么呢?看样子好像是要跟谁见面。可是现在,见面的人还没来。不如,我再耐心等一等,看看到底谁会过来。”
她正在这样盘算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喊:“你是谁?竟敢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偷看!到底想干什么?”
飘飘回头望去,发现站在眼前的人是薛远让——他依然背着那个永不离身的武器布袋。
孔飘飘心中一阵惊疑:“双子流星!?幸亏我早有防备戴好了面纱。——我现在还不可以暴露身份,绝不能让他把我认出来!”她这样想着,转身就跑。
薛远让也毫不迟疑,一个箭步就蹿到孔飘飘的面前,出手就打。同时大声叫嚷:“你还想跑!——肖天笑,这儿有人跟踪你,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天笑向这边看了一下,就飞快地走到他们两人附近,大声说:“我从不与别的男人共同对付一个女人。我相信,以你的功夫,她是跑不掉的!”
薛远让正与孔飘飘在徒手打斗,听到肖天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懒得搭理了。两个人近距离交锋,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
薛远让总是很想扯下孔飘飘的面纱,于是,他多次暗生诡计、频繁耍出阴招,然而每一次都被孔飘飘巧妙地化解和躲过。
薛远让的目的屡屡落空,心中十分不快。他就跳出战斗圈外,解下肩膀上面的布袋,把铁链流星锤抽了出来。只见他左手提着铁链,右手甩动铁锤,准备随时击打。
孔飘飘于是皱了皱眉头,冷峻的目光紧盯着在空中晃动的铁锤。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两个火药弹,就落在薛远让的脚下。薛远让看到之后大惊失色,匆忙后撤了十几步。
一声炸响之后,待烟火散去,薛远让再看对面,已经不见了孔飘飘的人影。
薛远让气得只能跺跺脚,说:“真是见鬼!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同伙躲在暗处!”
这时候,肖天笑也跑了过来,说:“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呀,居然还有炸弹!”
薛远让冷冷地看了肖天笑一眼,说:“幸好,这炸弹的威力还不算大,否则的话,我们不死也要受伤!——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从不与别的男人共同对付一个女人!”
“哼,可你知不知道,她是来跟踪你的!——要不是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我们的谈话就要被她听了去。”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被人跟踪的呢?”
“我也只是猜想,你到这里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人跟踪。所以,我就躲在远处观察。果然看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哦——原来如此,还是你有心机!”
“如果你刚才出手,说不定就能抓住她了!”
“那也不见得啊,她的伙伴同样会扔出炸弹,然后把她救走呀!”
“但是我想,我们至少也能扯下她的面纱吧;这样就可以看清楚她的面容,知道她是谁了。”
“好了,这一次就算是我的错误。我们也别再为此事争吵了,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讲?”
薛远让压低嗓音,说:“我是来传达酋长命令的。”
“什么命令?”
“我们准备明天早上围剿秦中慧。酋长说你必须参加这一次的刺杀行动!”
肖天笑惊讶地问:“你们找到秦中慧了?”
“应该是吧。其实我并不十分清楚!”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围剿秦中慧?难道就不怕有人扔几个炸弹,把你们都炸得飞上天吗?”
薛远让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扔炸弹的人就是秦中慧的人?你害怕了,是不是?”
“不是害怕。但我们必须防备呀!秦中慧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讲得对,但是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去!如果你再说什么不与别的男人共同对付一个女人,酋长就不仅会要了你的命,还会要了你未婚妻的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肖天笑想了一会儿,问:“我们这次围剿秦中慧,胜算到底有多大呢?酋长是不是也会亲自出马?”
“这个也难说啊!或许,为了有更大的胜算,酋长也会亲自出马。”
“那好吧,我明天会参加的。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今天跟踪你的人,你可要注意一下。最好是弄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和她们跟踪你的目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肯定会注意的;所以,就用不着你多操心了。”
“如果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当然没必要操心;而且,我也不会多管你的闲事。——怕就怕,她们跟踪你是别有目的!万一坏了酋长的事情,我看你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当然最好了。我还要再跟你说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更加有分寸!”
“哦,我也觉得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否则的话,如果仅仅是要我去参加明天的刺杀行动,那只需要传个字条就可以;根本没必要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
“呵呵,你不愧是个生意人,真的很精明!”
“谢谢夸奖!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酋长让我来问问你——这段时日,你在虞渊都城过得怎么样?除了去玉芳斋看戏,还有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
肖天笑想了想,说:“原来,酋长还关心我的生活呀?你就替我好好感谢他,就说我生活得很开心,每天看戏让我非常快乐;也正是因为看戏,才忘记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那好极了!酋长问你愿不愿意留下来,我想你在这里的生活如此充实有趣,肯定会愿意留下来的,对不对?”
肖天笑听完,就望着薛远让,疑惑不解地问:“你说让我留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清楚明白一些?”
薛远让清了清嗓音,缓缓地说:“酋长的意思是,让你在此定居,不要再回蝴蝶城去了——”
“什么?”肖天笑听完,就有一些吃惊,“要让我在这里定居?!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酋长说你不可多得,随时都需要你,所以才要把你留在身边。——酋长说,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想继续住在钱庄客栈,一切费用都不用你自己操心;如果不想继续住在钱庄客栈,他就会给你弄一栋房子,让你安心居住,而且还会给你足够的生活费。这两种生活方式,随你心意挑选其中的一种。”
天笑心想:“酋长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呢?他是害怕我回到蝴蝶城吗?可他在怕什么呢?如果我不答应留下来,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在我回去的途中杀了我……”想到这里,天笑就试探着问,“我要是不肯留下来呢?”
薛远让哈哈一笑,说:“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在这件事情上,更要掌握好分寸。假如你一步走错,可能水墨菊的性命就没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再来作最后的答复!”
肖天笑思考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那么,我在蝴蝶城的江湖镖局呢,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你也是多虑了。酋长说,如果你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江湖生意,他同样可以在虞渊都城里面给你弄一个大商铺。你喜欢做任何买卖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