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让和肖天笑二人正在争吵之时,忽然从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两个都不用吵了。刚才的一幕,我在树顶上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戏曲面具的人从一棵大树顶上飞下来,落在薛远让和肖天笑的面前。
薛远让就连忙跪拜,同时呼喊着:“酋长与天地同寿!”
众人见了,也连忙跟着跪拜,同时跟着呼喊:“酋长与天地同寿!”
酋长说:“众生平等,大家都起来吧!”
“谢谢酋长!”众人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好。
酋长来回走动了几步,说:“今天,你们都辛苦了!但是秦中慧也侥幸逃脱了。现在她已经被全国通缉,想逃出虞渊国也并非那么容易。我想她一定会先找个地方藏身,所以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在虞渊国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薛远让连忙说:“酋长的命令就是圣旨!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捉拿秦中慧和她的同党!”
“还有,这里的这道关卡必须严防死守!”
“是!”
“肖天笑跟我来,其余的人都听从薛太护的指挥与调遣!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会怎么样,你们心中都是有数的。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回答得非常整齐,一点儿都不敢违抗!
酋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肖天笑,然后转身就走。肖天笑于是紧紧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来到一个山间小屋。
酋长刚踏进小屋的门槛,肖天笑就大声地问了一句:“你真的就是酋长吗?”
酋长于是转过身来,望着肖天笑问:“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酋长?”
“因为我看你的身形背影,非常像我许多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谁?”
“冷秋魂!”
“哈哈哈——难怪酋长不敢跟你见面。你的眼睛确实太厉害了,你这‘观影识人’的本领非常可怕!你究竟是跟谁学的?”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没有任何人教过我!”
冷秋魂就拍了几下手掌,表示由衷的赞叹;然后说:“是不是你们幽巢家族的人都有这个过人的本领?”
“你怎么知道我是幽巢家族的后代呢?你的身份到底又是什么?”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这是酋长告诉我的。至于酋长是怎么知道的,那就得问酋长本人了。”
“酋长在哪里?”
“酋长是不会见你的。但是我敢保证,你以前一定见过酋长本人;只是你没有觉察出他的身份而已。”
“哦?你凭什么断定我见过酋长本人呢?”
“就因为酋长不敢见你。他很清楚你有‘观影识人’的本领,如果跟你见面,即使他戴着面具,你也能够通过他的身影动作认出他是谁。假如说,你没有见过酋长本人,他为什么要担心会被你认出来呢?所以,我才敢确定,你一定是见过他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谁是酋长呢?”
冷秋魂摇摇头,说:“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跟他见面,我看到的都是一副这样的面具。”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戴的戏曲面具。
肖天笑就继续问:“那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呢?”
“我想,在你面前,已经没有必要隐瞒我的身份了。你想看我的真面目,可以到屋子里边来看。”
“很好。”
肖天笑和冷秋魂就一起走进了山间小屋,接着,冷秋魂摘下面具,说:“其实我本来只是一个江湖郎中,后来救了一个铁匠。那个铁匠就教了我一些武功,说我行走江湖,一定要有很厉害的武功,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同时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一个铁匠?我只知道,在武林当中曾经有过一个很厉害的铁匠,外号叫铁蜘蛛。可惜他却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不错,他正是我的师弟。”
“所以,你也是一个杀手?”
“不,我可不喜欢当杀手。——当年,铁蜘蛛哄骗了师父,盗取了他的绝学秘籍,并且在盗取秘籍的时候杀害了师父的女儿;师父在病重之时,还念着要替女儿报仇,就把所有的绝学都传授给了我,嘱咐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负心的逆徒!”
“然后呢?”
“然后,我为了给师父和师妹报仇,就一直在到处寻找铁蜘蛛。而他,却也一直在躲着我。”
“那你又是怎么跟酋长走到一起去的呢?”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肖天笑想了想,又继续问:“好吧!——薛远让知不知道你是假冒的酋长?”
“知道!因为我和他都是酋长亲自派到虞渊王宫的卧底。”
“你竟然也是虞渊王宫里面的人?”
“实不相瞒,王宫里的邱太医,就是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混进王宫到底有什么目的,也肯定是不能告诉我的吧?”
“没错。”
“但是,你当年在我师父面前夺走的九星联珠,今天是不是应该还给我呢?”
冷秋魂听后就摇了摇头,说:“九星联珠不属于你,当然也不属于我。”
“没错,那个宝物确实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它是属于神山派的。所以,我们应该把宝物交还给圣母掌门。”
“你想得好简单!——我把九星联珠藏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因为它真正的主人,实际上也并不是秦中慧。”
“你说什么?那九星联珠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想告诉我?”
冷秋魂就笑了一下,说:“随你怎么认为了。——关于这件事情,你最好现在不要追究!”
“好吧。——那你今天假扮酋长,是为了什么呢?”
“我一开始就跟你讲过了,酋长不敢见你,他怕被你认出来;所以,只好让我来假扮他!”
“哈哈,既然你们都没有见过酋长的本来面目,那他有没有可能就混在那帮江湖杀手之中呢?因为我觉得,像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不到现场查看情况?”
冷秋魂听完这番话,沉默了很久;心里面想:“肖天笑说得很有道理,或许酋长真的躲藏在某个角落里窥探。”他想到这儿,就淡然而诡异地笑了笑,“你太聪明了!——但这未必是好事儿!”
“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如果我没有怀疑你,一直把你当作真的酋长,你会对我怎么样?”
冷秋魂说:“我会按照酋长的意思,劝说你留下来,就留在虞渊都城。”
“假如我非要离开呢?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我们会把水墨菊抓起来,然后让她生不如死!”
“你们真是卑鄙!”
冷秋魂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肖天笑的肩膀说:“我认为,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还是应该仔细地想一想,在你所见过的人当中,到底谁最有可能是酋长?想好了就来告诉我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当然,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肖天笑就想了一会儿,又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当你想要见我的时候,可以到虞渊王宫的大门外等我。我一般在中午或者黄昏的时候,就会出来走一走。”
“好吧,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冷秋魂点点头,接着戴上面具,又从肖天笑的身旁走过,出门而去。
肖天笑转过身,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看起来,这个冷秋魂也并不知道真假酋长的事情。而他所说的那个戴面具的酋长也肯定就是假冒的酋长。假冒的酋长究竟会是谁呢?是虞渊的二王子姜橙吗?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为了夺取王位而派冷秋魂和薛远让到虞渊王宫做卧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曹帆:“孔雀农庄的曹帆有没有可能是假酋长呢?他的身份也确实很令人怀疑,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农民;那么会是他吗?——秦中慧把马车停放在他的家中,当秦中慧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曹帆很有可能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所以才能够预先安排好刺杀行动。这样推测的话,曹帆的嫌疑也是非常大的了。……还有马车堂的马堂主和钱庄客栈的老板赵元涛,他们两个假冒酋长的可能性大不大呢?……对了,我差点忽略了红云客栈的杀人谜案,逍遥女王说客栈的老板就是红太子的人,杀人谜案肯定也与这个老板有关系;说不定,他也会假冒酋长呢——”
此时的肖天笑感觉脑海里有一团乱麻,而一时之间却并不知道如何去理清头绪。
再说冷秋魂,他在离开山间小屋之后,直接就来到了魔雀岭,进了镇魔塔。而曹帆也戴好了面具,在等着他的到来。
“酋长!”
“秦中慧呢?”
冷秋魂迟疑了一下,说:“她逃跑了——”
“逃跑了?”曹帆就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冷秋魂,“那么多的武林高手,难道也对付不了一个秦中慧吗?竟然还会让她逃跑了!”
“不,酋长!不是我们对付不了一个秦中慧,而是我们没有料到,她还带了一个武功特别厉害的帮手。”
“帮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能有多厉害呢?”
“是一位少年侠客,我看他的武功跟秦中慧差不了多少。”
“哦?这也太奇怪了吧,他会是谁呢?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少年侠士的武功可以跟秦中慧相提并论。——那你有没有看出他们的破绽?”
“没有。我从一开始就站在最高的树顶上,居高临下地观望察看,却没能发现他们的破绽,真不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儿。而且,面对那么多武林高手的围攻,秦中慧的七星回旋刀都没有使出来。没看到她的七星回旋刀,我们想要破解她的这一招就非常困难呀!”
“难道,非要我们两个人亲自出马,才能逼她使出七星回旋刀吗?”
“这也太冒险了吧?——如今,秦中慧已经被全国通缉,重金悬赏之下,必有勇武之士!我们还可以增加通缉令上的赏金,说不定就能够引来更厉害的江湖杀手。”
“你刚才不是说她已经逃跑了吗?都不在虞渊的这个地盘上了,那虞渊王宫的通缉令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不不不,秦中慧逃跑并没有逃出虞渊,她是往都城的方向跑的。”
“哦?”曹帆似乎突然来了精神,“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不想离开虞渊了吗?”
“秦中慧的那个帮手被薛远让的飞针射伤,他们无法快速而又安全地冲破关卡往外逃。所以为了救他,秦中慧只有选择往回跑了。”
“什么?既然那个少年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你们不乘胜追击呢?怎么会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
“我们当时的确追了上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空中忽然间响起雷鸣之声,紧接着就飞出一群红嘴大鸟,它们扇起狂风,顿时沙尘满天,把我们困住了。秦中慧就趁机驾着马车迅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什么!一群红嘴大鸟?”曹帆听了非常吃惊。
“是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鸟,酋长是不是知道红嘴大鸟呢?”
“又是朱雀门!你刚才讲的那个少年帮手一定是朱雀门的弟子,难怪他的武功会跟秦中慧不相上下。”
“朱雀门?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呀?”
“没听说过就算了。你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也不要到处乱讲;否则的话,你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好的,我明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盯紧肖天笑,绝不能让他离开虞渊;而且,盯紧了他,还有可能找到秦中慧的藏身之处。”
“酋长,今日围剿秦中慧,您为什么要把肖天笑安排到最后出场?”
“我怕他出意外。我必须让他活着,又不能让他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只有这样安排了。”
“他对于您来讲,真的就如此重要吗?”
“非常重要!而且不光是对于我,他对于公孙武圣和宋天姿,还有那个神秘的美人鱼,都是无比重要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幽巢家族的后裔吗?”
曹帆摇了摇头,说:“不完全是这样!你别问得太多——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是灾难!”
“好吧。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一定盯紧肖天笑。”
另一边,秦中慧驾着马车奔跑了很远一段路,她担心醉江天的伤情,于是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她跳下马车,走到车厢后面,先是向远处看了一下,又听了听声音,确定没人追上来之后,就掀开车厢的门帘喊了一声:“江天!”
醉江天坐在固定好的长座椅上,背靠着车厢的厢壁。他身上那几处被钢针射入的位置还在出血,此时已经染红了衣裳。他看着秦中慧,回应了一声:“秦掌门!”
“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用浑天罗盘把体内的钢针全部吸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另一个座椅,只见另一个座椅上面有一个比手掌大一圈的浑天罗盘,罗盘上有几根又粗又长的钢针。
“对不起!你提醒我要注意薛远让的时候,我真不该轻敌大意!”
“没关系!——幸好宋坊主早有准备,让我把浑天罗盘带在身上。只是这钢针有毒……”
“什么?”秦中慧听完大吃一惊,急忙跳上马车,托起醉江天的手腕就给他把脉,同时还认真仔细地察看着他的脸色,又很急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痛,感觉好像有火在烧——”
秦中慧又摸了摸江天的额头,说:“确实有点烫;你的脉搏也快了一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说着,就撑开醉江天的眼睛,用心地观察了一番。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些伤口处流出来的血,看了看,又闻了闻,才说:“你别怕,这毒我知道怎么解,只需要一些兔耳草就可以。城里的药铺肯定会有这种草药的。”
“千万不要进城,我知道哪里有兔耳草——就在都城南郊的那座神庙附近,有很多兔耳草。咱们直接到那个废弃的神庙去吧。”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钢针射伤。而宋坊主也是用这个浑天罗盘吸出您体内的钢针,然后用神庙附近的兔耳草给您解毒,才救了您的命。”
“原来竟然会是这样啊!真没想到,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又在你的身上重演了一次。可是说真的,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曾经来过虞渊王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里的历史不仅在重演,而且在发生改变!这其实很可怕,就连宋坊主也讲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不讨论这个了,还是先去神庙找兔耳草吧。”
“好的,谢谢秦掌门!”
“应该是我谢谢你!好了,你坐着不要随便乱动,以防毒性扩散!”
“好,我知道!”
秦中慧就出了车厢,关好门帘。接着又跳上马车,拽了一下缰绳,挥了几下马鞭,吆喝一声:“驾!”直奔都城南郊而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虞渊都城的南郊神庙。
秦中慧正在神庙附近的树林里寻找兔耳草,忽然间看到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趴伏在草地上玩耍;那毛茸茸的一团棉花,蹦蹦跳跳地着实惹人喜爱。
小白兔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它蹦跳了几下,然后快速地跑开,不一会儿就从秦中慧的视线里消失了。然而它并没有跑远,而是悄悄地隐藏起来。它在树林里穿行,绕过秦中慧的视线,又回到了神庙。
它一直跑到马车旁边,然后站立起来,瞬间就变作美女兔玲珑。
兔玲珑走到车厢后面,掀开车帘向里边看了一下,她看到有个人躺在长椅上面一动不动,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就跳上车厢,想要探个究竟。
那个人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兔玲珑发现他身上有血迹,于是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鼻子下面。
那人却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玲珑问:“你是谁?!”
兔玲珑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说:“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谁说我死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呢?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你身上流血,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睡觉不可以吗?你这样胡乱猜疑还要瞎讲话,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好吧,那就对不起啦!”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是谁呢?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来做什么?”
“你的地盘?呵呵——这荒山野岭的,只不过有一座荒废的神庙而已,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你的地盘呢?”
“这个你管不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可以,你问吧。”
“你是不是蓝羽雕?”
“不,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我叫醉江天,不叫蓝羽雕。”
“那好吧,我等的人不是你。再见!”兔玲珑说着就跳下马车,正想往神庙里边而去,恰好碰到秦中慧采药返回。
秦中慧看到兔玲珑,惊喜过望,就连忙喊了一声:“玲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兔玲珑望着秦中慧,眼里甚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你是谁呢?”
秦中慧暗自一惊,说:“我是秦中慧呀,你不记得了吗?”
“秦中慧?”兔玲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印象啊!——我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呀!圣母医院你还记得么?我还给你打过针呢!——你的肚子现在应该不痛了吧?是不是全好了?”
“什么圣母医院,什么打针?你刚才讲的我一点都听不懂啊!而且我一直就是好好的,怎么会无端端地肚子痛呢?”
秦中慧望着兔玲珑,心里十分奇怪:“难道她的记忆也被清除了吗?她甚至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虽然我也对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没有印象,可我最起码还能认得出谁是谁!——不管怎么说,看样子兔玲珑的毒已经被解了,她能够活着就很好!”
兔玲珑看到秦中慧的手中拿着几株兔耳草,就走近一步,问:“你手中拿着兔耳草做什么?”
中慧笑了笑,说:“我的一个朋友受伤了。”
玲珑就指了指马车车厢,问:“里边躺着的那一个吗?”
“是啊!”
“哦——他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叫蓝羽雕呢?”
“不是啊,他叫醉江天。——怎么,你知道蓝羽雕?”
玲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师父告诉我,有一个叫蓝羽雕的人会到神庙来找我,让我在这儿等他。到现在我都等了许多天,他却一直没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师父是谁呢?”
兔玲珑再次审视了一下秦中慧,然后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你手中的兔耳草洗干净了吗?”
秦中慧托起那几株兔耳草看了看,说:“洗干净了,正准备到神庙里边找个东西把药汁捣出来呢。”
“给我吧,我捣药最在行了。而且,我有一个专门捣药的紫金杵。”玲珑说完,就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法器,还有一个金莲花碗。
玲珑托起金莲花碗说:“把兔耳草放在碗里吧,我来帮你捣药。”
“好的,谢谢你!”
“没事啊,我最喜欢捣药了。”
秦中慧就把兔耳草放进碗中,玲珑坐在一块石头上,就开始捣药了。
中慧看着她捣药,心里想:“她还是这么善良,而且似乎比以前单纯了许多!到底最后,是谁救了她呢,那个救她的人肯定就是她的师父吧?可是她出现在这儿也真是奇怪,蓝羽雕真的也会到这儿来吗?”
不一会儿,兔耳草的药汁就捣好了。兔玲珑托着莲花碗说:“你拿去,喂你的朋友吃药吧!捣碎的草药渣别浪费,可以敷在他的伤口上。”
秦中慧接过碗,说:“你知道的也挺多嘛。都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吧?”
“当然呀,我现在认识这儿附近的一百多味草药呢!师父怕我等人等得无聊,就给了我一本草药谱,让我每天对照药谱寻找草药。”
“哦——你师父真好,对你挺用心的。”
“哈哈!”兔玲珑开心地笑了起来。
秦中慧说:“我先去救我的朋友了,等会儿出来再聊!”
“好吧。好长时间都没人找我聊天了,就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真是太孤独了!”
中慧笑了笑,端着莲花碗就进了马车车厢。兔玲珑手里拿着紫金杵,在车厢外面等着。
秦中慧进了车厢,发现醉江天躺在了座椅上,忙把莲花碗放下,扶起醉江天说:“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呀?来,我喂你喝药吧!”她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让醉江天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左手托着他的脑袋,右手端过金莲花碗递到他的嘴边,说,“慢慢喝,只喝药汁就可以;药渣等会儿帮你敷在伤口上。”
醉江天喝干药汁,然后说:“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叫您圣母!我能感觉到您就跟我的亲生母亲一样。”
秦中慧放下碗,笑着说:“我愿爱的光芒能够照耀到每一个需要爱的生命!”
“圣母仁心,真爱永恒!”
“好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感觉舒服了很多。”
“那你就把上衣脱下来,我给你敷药。”
“好的,谢谢圣母掌门!”醉江天说完,就慢慢地坐起来,随后脱下衣服。
秦中慧站起身,拿起莲花碗说:“依我看,你还是继续躺下吧,躺着敷药会更方便一些。”
“好的。”江天就又躺好在长座椅上。
中慧蹲着身体,认真地察看了一下那几处伤口,接着捏起一些草药渣轻轻地擦拭血迹;擦完之后,才拿新的草药渣细心地敷在伤口上面。
“你躺着不要乱动,等草药渣自然干燥之后,才可以拿下来。你的衣服肯定也不能再穿了,我等会儿就去给你弄几件新衣服来换上。”
“谢谢您,圣母掌门!”
“说什么傻话,你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这样的伤痛之苦呀!我刚才认真地看了一下,发现你身上有六处伤口,也就是说,你中了六根钢针;幸运的是,每一根都没有伤中要害之处。”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看了看放置在另一边座椅上的浑天罗盘,又接着说:“罗盘上正好有六根钢针,这就说明,没有钢针穿透你的身体而飞出去;并且,你体内的钢针都已经被吸出来了。——这浑天罗盘还真是厉害!”
“圣母,您知道这浑天罗盘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呀,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哦,不对;我想我应该是第二次吧。”
“没错,您确实是第二次见到。——实际上,这个浑天罗盘是浑天探测仪的其中一个部件。”
“哦?那么浑天探测仪有几个部件呢?”
“我也不知道有几个部件,我只知道宋坊主这里有两个部件,一个就是浑天罗盘,另一个是浑天测量尺。相传,这个浑天探测仪是天堂方舟上面的一个探测装置,专门用来探测星际时空的智慧文明。美人鱼时空灾难之后,探测仪也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似乎有点印象了。我在蝴蝶城的时候,也听说过浑天探测仪。它居然可以探测到星际时空的智慧文明,真的是太神奇了!”
“是啊,好神奇!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工作原理。”
“以后肯定会知道。我想在《百花图谱》里面肯定也会有记载!”秦中慧说着,就放下莲花碗,同时拿起浑天罗盘看了看,转了转;她忽然间发现罗盘上面的钢针都同时精准地指着一个方向,而且不管怎么旋转罗盘,钢针所指的方向都不会改变。她笑了一下,说,“这个也可以当指南针用了。”
“可是,您能确定,浑天罗盘上的钢针指的就一定是南北方向吗?”
“试试就知道了。江天,你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试试这个罗盘。”
“哈哈,好的。没想到,圣母掌门还是这样充满童趣!”
“你讲对了,这样活着,生命才会丰富多彩啊!”她说完,把莲花碗也拿了起来,然后下了马车。
秦中慧拿着莲花碗和浑天罗盘下了马车,兔玲珑见了连忙问:“怎么样,你的朋友不要紧吧?”
“没事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中慧一边说一边将金莲花碗还给兔玲珑,“你的莲花碗,谢谢你!”
兔玲珑接过莲花碗,说:“不必客气!哎——你手中拿着的这个是什么呢?”
“哦,你问这个呀,可以叫指南针。你看,无论我怎么旋转,它上面的钢针都会指着同一个方向。”
“是嘛?这真的好神奇啊!”
“当然呀,我们可以来试试。”
于是,秦中慧托着罗盘,一边走动,一边旋转罗盘。兔玲珑收起紫金杵和莲花碗,跟在旁边观看。但是很快,她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兔玲珑问:“你不是说钢针会指着同一个方向吗?为什么它在不断变化呢?”
“是啊,真奇怪!”
“你有没有发现,钢针所指的方向就是马车的位置。”
“什么?马车的位置?”秦中慧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果然,不管罗盘在哪个位置,也无论钢针怎么旋转,六根钢针都始终是指向马车。
她的心中就甚为疑惑:“怎么,难道是马车有什么问题?刚才在车厢里面,钢针指着同一个角落,莫非那个角落里面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马车是肖天笑送给她的。她的心里似乎有几分明白:“难怪无缘无故地,他们两人要送马车给我。原来是早已做好了手脚……”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玲珑,你在那儿做什么?那是谁的马车?”
兔玲珑转身望去,看到走过来的人正是金翠翠。于是十分高兴地喊了起来:“师父!”
秦中慧也转过身,看见了金翠翠,心里想:“原来,是嫦娥仙子救了兔玲珑啊!”
金翠翠也看见了秦中慧,她又惊又喜,急忙三两步飘飞过来,单膝下跪,拱手行礼:“嫦娥仙子拜见圣母掌门!实在不知掌门师父驾到,弟子领罪待罚!”
中慧收起罗盘,笑着说:“起来吧!——多年未见,不曾想会在这里碰到你。我还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经常为你担心;你平安没事就好,我又怎么舍得罚你呢?”
“谢谢圣母掌门!”金翠翠于是站起身,然后又对兔玲珑说:“玲珑,眼前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圣母掌门,还不快来拜见师尊!”
兔玲珑听了,甚是惊讶;她连忙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叩头大礼:“师尊在上,请受弟子兔玲珑一拜!”
秦中慧弯腰扶着玲珑的手说:“快起来吧,无须这么客气!我离师尊的地位还远呢,叫我圣母掌门就行啦!”
“刚才,我不知道您就是我师父的师父,言语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圣母掌门宽容!”
“玲珑,你讲的这是哪里话?即使是刚才冒犯了我,你帮我捣药救人,也可以将功补过呀,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
“您真是宽容,谢谢圣母掌门!”
“起来吧!”
“是!”玲珑答应着,站起身又对金翠翠说:“师父,没想到,您还是嫦娥仙子呀?我做了您的弟子,是不是也能成为一个仙子呢?”
“你现在已经是一位仙子了!”
“真的吗?!”兔玲珑开心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秦中慧也问:“嫦娥,玲珑现在变成仙子了吗?”
“是的!她现在既可以化身为玉兔,又可以随时变化成人形。——玲珑,快现出你的本相给师尊看一看!”
“是,师父!”兔玲珑说完,就趴伏在地上,变身为一只雪白的玲珑玉兔。
秦中慧看了就说:“原来,我寻找草药的时候,看到的那只小白兔就是你啊。很可爱哟!”
玉兔又变回人形,说:“是呀,您当时看到的就是我!谢谢圣母掌门的夸赞,玲珑很开心!”
“哈哈!真没想到,你的原身会是一只兔子,难怪你每次打针的时候都喜欢趴着,就跟兔子一样。”
“打针?什么打针呀?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呢!师父,打针是干什么呀?”
金翠翠就笑了一下,然后戏谑地说:“打针就是用针扎你的屁股。”
“哇,那得多么痛呀!”兔玲珑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臀部,说,“可是,为什么要拿针来扎我的屁股呢?”
“那是给你治病呀!”
“治病?哦,不不不,我现在有了捣药的紫金杵,还有金莲花碗,而且,我也知道了上百种草药;当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吃草药就行了。我才不要打针呢!”
金翠翠和秦中慧听完,相视莞尔一笑。翠翠继续说:“你真傻!我们刚才讲的是你前世的事情。——你现在已经是一位仙子了,没那么容易就生病的。”
“哦,那就太好了!”
秦中慧听到金翠翠说前世,就惊讶地问:“嫦娥,你刚才说兔玲珑的前世?”
“是呀——”
“哦——”中慧若有所悟地说,“怪不得,她刚开始连我都不认得了。”
“掌门,有些事情来不及跟您说,请掌门宽恕!”
“没关系的——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地谈一谈。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梳理梳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