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雕站起身来,说:“她就是你未来的嫂子,我现在的恋人。今晚我来找你,也就是为了救她。”
“什么?原来我正要救的人竟然就是你爱的人?”
“没错。我爱她!”
金紫鸢就不再嗑葵花籽了,她也站起身来说:“哥,你可知道,她所中的‘十日红’之毒有多毒吗?”
“怎么?你刚才不是说你能解毒吗?只要能解,管它有多毒呢?”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的回魂丹虽然救得了她的性命,却保不住她的生育。你若是娶了她,就意味着不会有孩子的——”
蓝羽雕看着妹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妹妹,千万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她。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嫁给我!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我不能再失去她!”
“可这是为什么呢?你们真的就这样相爱吗?”
“因为,兔玲珑就是曾经在我怀抱里的那只兔子……”
紫鸢听到这里,无比惊讶地望着哥哥的脸庞,过了许久才说:“难怪你会这么爱她,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将来,我可以送一个孩子给你们。”
“妹妹,你真好!快把回魂丹给我吧,我今晚回去就让她服下,好让她早点解脱痛苦!”
“哥哥,回魂丹还需要炼制,明天晚上才能拿得出来。”
“好吧,那么明晚,我就带她来见你。”
“可以!”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还在家里等我。”
“行,哥哥早点回家吧,不要让嫂子担心!”
“好的。妹妹,你也早些休息。”蓝羽雕说完,就朝房间外面走去。
金紫鸢把哥哥送到了大门之外,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关好大门,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蓝羽雕开车回家,路过一个叫“古韵茶仙居”的大茶楼。
这儿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人群密集之处,蓝羽雕开着车缓缓前行。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辆小车停在茶仙居附近,接着,从车子里面出来一个熟悉的背影。
蓝羽雕仔细一看,那人正是秦中慧。只见秦中慧一下车就直接走进了大茶楼。
蓝羽雕心里想:“秦院长到这儿来见谁呢?假如要去见西王牧,也应该去瑶池酒楼啊——”他开着车向前靠近,发现那辆小车并不是秦中慧本人的,而是龙香草的。
他按了一下喇叭,同时把车窗户摇了下来。龙香草听到喇叭响,朝窗外望去,就看到了蓝羽雕的车。
香草下了车,四周环视一圈,然后走近蓝羽雕的车,并且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龙香草说:“我刚一停车,就发现你了。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跟踪秦院长?”
蓝羽雕笑着说:“哪里的话?我只是正好路过,谁曾想碰巧就看到你们了。我如果是跟踪你们,干嘛还要按喇叭呢?”
“呵呵,说得也对。那你按喇叭把我叫过来,有什么话要说的呢?”
“我就是想问问你,秦院长去茶楼做什么?是不是约见什么人?”
“你想知道呀?要不,咱们就一起进去看看?”
“哦,不不不,那怎么行呢?”
“哈哈,这古韵茶仙居是有钱人约会喝茶、寻快乐找刺激的地方,比天姿棋坊可要好玩多了。你若是舍得花钱,我就陪你进去喝喝茶、跳跳舞,怎么样呢?”
“龙姑娘今晚的雅兴真大。不过实在是抱歉,我还有别的事情,没时间去喝茶了。”
“哎哟哟哟,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风流倜傥的蓝公子大把花钱,从来不会心疼,怎么今天这样小家子气?难道我现在不比以前漂亮吗?”
“哦,不不,你一直都很漂亮,当然今天也是同样。可是,你连秦院长今晚要见的人都不肯告诉我,我哪还有心思去跳舞?”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真不知道她今晚要去见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黑衣客又准备行动了。说不定,他这一次的目标就是你,你可要小心一些才好。”
蓝羽雕听完,就笑了一下,说:“你这玩笑开大了。我可没得罪他,怎么就会成为他的目标呢?”
“哈哈,你是不是害怕了?黑衣客杀人需要理由吗?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那你呢?”
“我?呵呵——本来我不需要担心的,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有点担心了。所以,我也得赶紧离开。再见吧,蓝公子!”
“好吧,我们各自都小心谨慎一些。”
龙香草说完之后就下了车,接着快速地进入了自己的车子。蓝羽雕看着她开车离开,也开动车子回家而去。
古韵茶仙居四楼,秦中慧站在一个大雅间的门前,看着门上雕刻的喜鹊和梅花,问身旁的服务员:“这就是雅间‘喜鹊登梅’吗?”
“没错。你的朋友就在里边。”
“好,谢谢你!”
“请问还有什么要服务的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
“好的,希望客人玩得尽兴!”
等服务员离开,秦中慧就敲响了雅间的门。她发现门并没有反锁,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进来吧!”中慧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紧接着将门反锁。
在雅间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云洛。苏云洛倒好了茶水,说:“秦院长,请坐!”
“谢谢!”秦中慧坐了下来,又接着说,“这儿环境挺不错的,茶水香醇,点心味美。苏总裁,你可真会挑地方。”
“我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以前跟青兰经常来。”
“没想到你也是个浪漫的人。这个茶楼,我来得少,若是没人请,我自己是不会来的。”
苏云洛笑了笑,说:“这儿的茶水肯定没有您的‘南海玉芙蓉’好喝。”
“那是当然!”中慧一边说,一边端起精致的小茶碗喝了一口,“苏总裁好像知道我今晚要来找你呀,我刚打电话正要约你,你就说在古韵茶仙居。”
“不管您来不来找我,我都会在这里等您的。而您的到来就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哦?真是奇怪了,上午在神山玉池,我就已经跟你约过一次。按道理,不可能晚上再约的,那你是怎么想到我晚上又会约你呢?”
“陶九夫给了您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却事关机密。假如您不约我,后果就很难想象。”
秦中慧惊讶地问:“陶九夫确实来找过我,也确实给了我一样东西;可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呢?”
“很简单,因为那张图纸就是我昨晚亲自放在兔玲珑的房间里面的。”
于是,秦中慧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那张图纸,在茶桌上面摊开:“就是这张图纸吧?——是你自己把图纸藏在兔玲珑的房间里,然后故意让陶九夫去找出来的?”
“是的!——这张图纸是天堂方舟总部大楼的布局结构图,上面有标记的地方是几个重要部门的具体位置。”
苏云洛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图纸,“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办公室;这儿是秘书长孟思诗的办公室;这儿是周诗墨办公的安保处;而这儿就是水月皇冠曾经藏匿的地方,如今那儿已经看不到皇冠了……”
“那么,还有其它几个地方呢?”
“其它几个标记的地方并不是特别重要,我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标记上去的。”
“哦,如果这样的话,我猜想最核心的位置应该没有画出来吧?”
“那是当然。我知道陶九夫很有可能会事先复制一份同样的图纸,再把图纸交给其他人。”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把图纸交给我呢?”秦中慧有些疑惑地问。
苏云洛端起小茶碗喝了几口,然后又提起小茶壶给秦中慧和自己添加了一些热茶。接着,他放下小茶壶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他会交给谁,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交给您。我派人暗地里跟踪他,结果他进了圣母医院的院长办公室。说实话,我倒是很希望他会把图纸交给我,可他没有。但是,他却把图纸交给了您,真是让我大感意外!您说您明天就要离开蝴蝶城去枫叶古镇,如果您今晚没有约我,那就说明你我并不是真正的同心同德,我肯定又会对您再次起疑心的。所以,我猜想您会来找我。——这个地方可以很好地避开陶九夫的视线,我们今晚之约,他是不会知道的。”
秦中慧也喝了几口茶,说:“原来,你对陶九夫也存有疑虑之心啊!你用图纸来试探他,同时也是为了找出他的幕后主人吧?”
“实不相瞒,自从飘雨先生离开方舟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我一直觉得他就是第十三号卧底,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而已。可是如今,那个朱玉婷突然下毒谋害兔玲珑,第十三号真是一个谜团啊!”
“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是第十三号,而另一个就是黑衣客。周诗墨的致命之伤是由一个未知的飞行暗器所导致的,而这个飞行暗器却一直没有找到,它很可能就藏在陶九夫的身上;假如他把飞行暗器交出来,那么要追查凶手就会容易得多。从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推测,陶九夫虽不能直接杀死周诗墨,却与暗杀周诗墨的刺客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哦,那么,他把图纸交给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年,你驱逐我先生,不就是受人蒙蔽吗?陶九夫是个精明的人,他把图纸交给我,这很有可能是想要进一步离间你和我的关系啊!”
苏云洛听了,恍然大悟:“听您一言,令我茅塞顿开!现在想起来真是可惜,我又错过了一步棋。”
“哦,是一步什么棋?”
“也许此时此刻,陶九夫把复制好的图纸交到了他真正的主人手中。他这一招瞒天过海成功地转移了我的视线!”
“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呀!真不知他到底是来自何处?”
苏云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在四百年前就跟他有过交往。若不是曾经认识,当初我也不会把他安排在周诗墨身边当保安。”
“哦,四百年前?那时候,你是百花神都远近闻名的追捕高手。”
“没错。当年,我本来是蝴蝶门的副门主,后来却被蝴蝶门的人出卖了,反倒成为了被追捕的死囚。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两个孩子逃回空灵岛避难,然后过起了荒岛渔夫的简朴生活。”
“我好像听你提起过这一段经历。不过,既然你那个时候远在空灵岛,又怎么能够认识陶九夫呢?”
“这段历史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圣母是不是依然记得百花皇宫那件轰动天下的‘无尘谜案’?”
“那桩震惊朝野的谜案已经载入了史册,至今仍然没有破解。如此著名的宫廷悬案,我又岂能忘记!”
“当年皇家后院的无尘花园,所有的花草树木以及鸟兽虫鱼都是用各色金银珠宝精工打造而成。也不知那几个能工巧匠是从何而来,他们打造的动物皆可随意操控,活灵活现就跟真的动物一样;而且一到夜晚,那些美艳绝伦的珠宝就把整个后院照得如同白昼,可谓繁华至极,富丽第一!然而,突然有一天,绝世无双的无尘花园神秘地消失了……”
(时光倒流)
四百多年以前,空灵岛。
苏云洛背了一张大渔网向海边走去,周诗墨和孟思诗也跟随在后面出了石头城堡。
诗墨说:“义父,今天让我跟您一起出海打鱼吧?”
苏云洛笑了笑说:“你会打么?海上有风有浪,我怕你会站不稳。”
“没关系啊,即使站不稳也是在船上,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只要我学会了打鱼,您就不用每天辛苦了。”
“呵呵,每天只打一网鱼,够我们三个人吃就行,也不是很辛苦。”
“可是我都已经长大了,也该学会打鱼啊!义父,您今天就带我一起出海吧!”
“好吧,在船上要注意保持平衡。”
“我会的。”
孟思诗也赶紧说:“义父,我也要出海打鱼。”
诗墨望着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打什么鱼呢?等我们回来,咱们一起烤鱼吃。”
苏云洛说:“对对,今天咱们不吃水煮的,换个口味,吃烤鱼。思诗,你只要负责烤鱼就行。”
思诗说:“不,诗墨哥哥都可以出海,我为什么不能出海玩玩?”
周诗墨说:“我们可不是去玩啊。我们是去打鱼,会很辛苦的!你还是去给菜地浇浇水吧。”
“今天可以不用浇水。你们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我多么孤单呀!义父,那就让我到海滩上看你们打鱼吧。顺带捡一些贝壳,捉几只螃蟹。”
“这样也好。只是海边危险,你千万不能下到海水深处去玩,知不知道?”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义父,咱们走吧!”
苏云洛和周诗墨划着一只渔船出海捕鱼,苏云洛耐心地教诗墨怎么撒网,教完之后就亲自示范,将那张渔网撒向了大海。接着又教诗墨怎么收网,然后又示范一遍,把渔网收了回来。
“诗墨,现在你来撒一次网试试。——注意,一定要稳!如果不稳,你就有可能会掉到海里去。”
“好的,我来试试!”周诗墨说完,就抓起渔网,调整好身体重心,用力向空中抛去。渔网飞出去的同时,渔船却忽然间摇晃起来,周诗墨一阵惊吓没站稳,失足落入海水之中。
苏云洛于是急忙伸出了船桨。诗墨就抓着船桨,爬上了渔船,说:“义父,幸好有您在!”
“你刚才是用力过猛!记住,凡事不可太急太猛,一定要稳!我看你还必须先学会怎么游泳,才能以防万一啊。”
“谢谢义父,您教导我的,我都会用心记住。”
苏云洛再次抓起渔网,刚刚撒到海里,就发现有一艘小船正在朝这边靠近。他还未看清楚撑船的人是谁,就传来一声呼喊:“苏门主——”
云洛仔细观望,却是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庞。
当小船行到跟前,那撑船人就摘下了斗笠,笑着说:“苏门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哦,原来是东方竹呀!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门主,我是来请您回百花神都的。”
“回去?哼哼,我流落荒岛,已经十多年不问世事;如今要是回去了,百花部落的皇帝岂肯放过我呢?”
“苏门主——”
“你不用叫我苏门主,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逃亡的囚徒,跟蝴蝶门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不起!当年,是我们大家都错怪您了。其实秀霞一直相信您,总是说您蒙冤受屈,多次恳求我为您讨回公道。”
“你也别再提她了。文秀霞如果相信我的清白,她就不会离开我,而选择嫁给你。她明明就是害怕受到牵连!”
“不,您真的错了!她正是因为爱你,相信你,才要嫁给我的。为了恳求我相信您,为了恳求我替您洗清冤屈,她宁愿牺牲自己,才决定对我以身相许!——苏大哥,真正对不起您的人是我。都说兄弟之妻不可夺,可我也是真心爱着她的。您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她。她那个时候说要嫁给我,我虽然心里很高兴,可是也不敢答应;但是后来,您离开了百花神都,我也不忍心看着她被忧伤和孤独折磨得那样憔悴。——苏大哥,请您原谅我!”
苏云洛百感交集,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造化弄人,也许你比我更爱她吧!我的爱是占有她,而你的爱是给她自由和安慰。”
“江湖有梦,儿女情长。苏大哥也不必太过忧伤,如今正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百花神都等着您。”
“谁?是不是郭青兰呀?”
“没错,正是郭青兰。这十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在守望着您,等着您回去呢!”
“可我现在是一个戴罪之身,如何能回得去呢?即使回去了,也要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如此不安稳的日子,又怎么能给青兰幸福?”
“不,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大门主在背后操纵的。皇帝非常震怒,就杀死了大门主和他的全部党羽,并且在几年前就已经解散了蝴蝶门。这一次,就是皇帝派我来把您请回去的。”
苏云洛听完,就问:“皇帝为什么要让我回去?他现在真的信任我了吗?”
“也许并没有。——在大门主被杀之后,我们就向皇帝请求,让您回来主持蝴蝶门,可是他却不肯答应,坚决要解散蝴蝶门。然而,就在前几天,一夜之间,皇宫后院的无尘花园被盗贼洗劫一空,就连铺在地上的黄金都一块不剩!仅仅留下黄土和一些残破不堪的碎玉瓦砾。皇帝命令黑桃天父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查清此案,天父就向皇帝举荐了您。”
“感谢恩师天父,原来他还一直惦记着我!”
“是的。正因为这样,皇帝才派我来请您回去,重新组建蝴蝶门,并且封您为大门主!”
苏云洛沉思了一会儿说:“好。我愿意为国家效力,总比在这个荒岛上碌碌无为、郁郁而终要好千万倍!”
“苏门主,您真是大仁大义啊!事不宜迟,那就请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
“好的!”
于是,苏云洛带着两个孩子,和东方竹一起回到了百花神都。他在望蓬莱,以西绿堂为中心,重建了蝴蝶门。
西绿堂正厅,苏云洛、东方竹、郭青兰、文秀霞四人聚在一起,分析案情;周诗墨、孟思诗和东方笋在一旁陪侍。
苏云洛说:“如此惊天巨案,背后肯定有一个神秘庞大的组织。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无尘花园翻个底朝天,却直到天亮之后才被人察觉,这确实非常诡异。”
郭青兰说:“想必是盗贼早有预谋,精心策划。他们在皇宫里面也必定是有内应,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呢?”
“他们里应外合,让人猝不及防。在我来到之前,你们可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吗?”
东方竹说:“大家都认为,珠宝被盗与建造花园的那几个工匠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当我们追捕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接二连三地离奇失踪。”
苏云洛想了想说:“一个有价值的线索都没得到吗?”
“是的。正因为如此,皇帝才决定重新启用您!”
文秀霞说:“云哥,我们这些人都相信你,都愿意听从你的安排。大家都希望尽早了结此案!”
苏云洛看着她,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跟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盗窃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就会千方百计地设法运出神都。最近几天,有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马车辆出城呢?”
文秀霞说:“国宝失窃的消息一传到天父耳中,他就立即下令封禁城门,严密盘查来往的马车。直至今日,尚未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
郭青兰说:“我觉得,那么多的宝物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运出去,他们肯定会分批装运,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苏云洛说:“但是,假如有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呢?”
大家一听此话,就顿时开悟。
东方竹说:“不愧为门主,一语点醒梦中人!”
苏云洛说:“我们现在还是以追踪国宝为主,只要找到了国宝,盗贼就不远了。”
“苏门主说得对。具体该怎么做,请苏门主分派任务!”
苏云洛说:“我与郭青兰再探无尘花园,看看在那儿有没有秘密通道,同时也看看会不会发现新的线索。——东方贤弟,你带领一班追捕到神都各处去查探,看能否找到秘密通道。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是,门主!”
文秀霞问:“那我去做什么?”
苏云洛说:“我看东方笋还年幼,你只需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就行。我们要提防敌人把他抓去当人质。”
“好吧,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周诗墨说:“义父,东方笋年幼,他自然需要保护。可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我也要帮着您们一起侦破此案。”
孟思诗也连忙接过话茬,说:“是呀,义父。您教给我们的武功,也到了需要展现的时候啦!”
苏云洛望了望大家,问:“你们认为如何?”
文秀霞说:“云哥,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他们只有自己经历过危难,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你放心,我会协助他们的,一定保证他们平安无事!”
苏云洛说:“既然如此,那就依照秀霞的意思吧!——诗墨,思诗,你们两人就负责巡察每一个城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必须向秀霞姑姑汇报。你们一定要听从她的话,不要让我们担心,知道吗?”
周诗墨和孟思诗就同时笑了:“知道了。谢谢义父,谢谢姑姑!”
任务分派完毕,大家各自散去。
郭青兰就领着苏云洛来到房间,问:“这个房间布置得怎么样?”
苏云洛环顾一圈,说:“干嘛布置得这么好?跟皇帝的寝宫差不多,只怕若是被皇帝看到,会觉得我们有谋逆之心。”
青兰听完,愣了一下,说:“你不喜欢么?那我还是重新布置吧!——你说得对,其实简单一些才好。”
苏云洛望着青兰说:“兰儿,真没想到,你会一直留在这儿等我。你怎么这样傻,万一我这辈子都不回来呢?”
青兰嘻嘻一笑:“你才傻呢!你不仅傻,而且坏!”
“哦?为什么这样说?”
“当年与你相遇,就感觉似曾相识,心生爱慕之意。可是你呢?却不辞而别,一走就将近二十年。你这样害得我日思夜想,辗转难眠,这难道不是坏么?”
“兰,对不起!我也是有苦难言,不得已才选择离开的。”
“可是,你难道就不可以带着我一起走吗?”
“我——”
“好了,不用说了。洛,其实我心里明白,你是怕连累我,你真是太傻了!以后不许这样,无论生活艰难与否,我都愿意与你同舟共济!我现在的心愿,就是希望诗墨和思诗会认我做娘亲;我还想,跟你一起生个孩子!”
苏云洛听完,就紧紧抱着她:“兰儿,我爱你!不管将来生活如何,我都愿意与你不离不弃!”
郭青兰也抱紧云洛说:“洛,我也爱你!与你相守,我今生无憾!”
“真是太好了!——兰儿,现在我们走吧,去无尘花园看看。”
“好的!”青兰答应一声,随后就跟着苏云洛一起去往百花皇宫。
苏云洛和郭青兰来到皇宫,在百花皇帝的带领下,穿过望仙门,绕过公主楼,来到了皇宫后院——眼前的无尘花园已经布满尘土,往日的光彩已经消失殆尽。
这个花园大致呈正方形,地面上有四条用大石块铺成的走道,两两横竖交叉,形成一个“井”字;这个“井”字把整个花园分隔成九个区域,每个区域的中心位置都立着一根圆形石柱,九根石柱高低不等,错落有致。
百花皇帝于是指着花园说:“你们看,这个曾经光彩熠熠、繁华无限的皇家花园,如今只有这几根石柱还可以勉强一看。这每一根石柱原本都有玉石珠宝镶嵌,五彩纷呈,顶端都各有一个用彩色琉璃瓦搭建的四角小凉亭,如今却不复存在了。还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以前都铺满金砖,而如今也只剩下石块和黄土。”
苏云洛和郭青兰听了都忍不住扼腕叹息。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苏云洛问:“这么大的一个皇家花园,金银珠宝数以千计。一夜之间被盗个精光,如此多的珠宝偷运出去,难道皇宫上下都没有警觉么?”
皇帝说:“说起来真的非常诡异,案发的那天晚上,我觉得十分漫长,睁眼许多次,总是不见天亮;周围也安静得几乎可怕,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珠宝失窃了。”
郭青兰说:“对对对,我也记得那天夜晚特别漫长,而且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害怕,就是不知道怕什么。”
苏云洛没有说话,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沿着石头走道慢慢踱步,来到花园中间的方格区域。皇帝和青兰也随之走了过来。
云洛看着中间区域的石柱,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区域的石柱,问:“为什么这里的石柱要设计成这个样子?按道理,中间的石柱应该是最高的,可是最高的石柱却耸立在南边。”
皇帝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设计,这都是那几个工匠建造的。”
苏云洛抬起头望着南边那根最高的石柱,忽然,他看到公主楼的第三层有一个很大的观景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站在观景台上,她的旁边有一个木支架,支架上面有一块小木板。小女孩一会儿朝下观望,一会儿又用笔在木板上画着什么。
苏云洛就问:“她是谁?”
皇帝向上看了一眼,说:“她叫幽梦,是十公主,也是我最小的女儿。”
“十公主?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唉——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在娘胎不到九个月就出生了,生得倒是惹人怜爱,却一直不哭不闹不叫唤。我们大家都觉得不太正常,请了十几个太医察看诊治,除了说她天生聋哑,再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又寻找了几位特别有名气的江湖郎中,也都无济于事。我还记得有一个郎中给她扎针治疗,她只是张了几下嘴巴,也许是被针扎痛了想叫唤,可还是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她的母亲也因此忧伤成疾,郁郁而终。——唉,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我怎么好传扬出去呢?好在天父并不嫌弃她,不仅治好了她的耳聋,还经常过来教她读书写字,并且教会了她画画。”
郭青兰说:“真是一个可怜而又幸运的孩子啊!”
苏云洛说:“陛下,我可以上去看看她吗?”
皇帝说:“当然可以。只是,我不能陪了,因为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我都会伤心难过。所以,我总是在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会去看她!可是,最近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我也不愿意让我的坏心情影响到她。我希望我在她心里的印象永远是开心快乐的!”
“好的,我理解您!那我还是自己上去吧。”
“也行!我就先去处理别的事务了,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破案!”
“是,我们一定会尽心竭力,争取早日破案,追回国宝!”
皇帝就离开花园,回皇宫而去。
苏云洛和郭青兰进了公主楼,踏着楼梯走上第三层。
他们来到观景台,望着公主木板上的画作:一座只有石柱和尘土的花园,石头走道上站着三个人。
此刻,公主正专心致志地描绘她父亲的服饰细节。
苏云洛看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忧伤——眼前这个花园在公主的心里曾经是多么美妙无比啊,而如今也许成为了她心中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痕。
他正这么想着,郭青兰小声地问:“洛,你有没有看到图画里石头柱子顶上的那些小圆圈?”
“圆圈?”
苏云洛仔细看了看,发现柱子上面真的画了圆圈,九根柱子上的圆圈数目都不一样。他又转头朝下面观望,惊讶地发现花园的石柱顶端真的雕刻着圆圈。这些圆圈都是同样大小,有规律地排列着,似乎隐藏着什么信息。
苏云洛说:“公主画的跟真实景物完全一样。这些圆圈以前被凉亭遮掩着,肯定是看不到的;它到底代表什么?”
青兰仔细观察了一番说:“圆圈的多少有可能代表石柱的高低——你看,最高的那根圆柱有九个圆圈,而最低的只有一个圆圈,中间那根有五个圆圈。”
“果真如此,石柱越高,圆圈就越多。那么,当初工匠们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这些圆圈数字是不是在向谁传递某种特殊的信息?”
他们二人看着画作上的圆圈,都在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郭青兰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规律。”
苏云洛也说:“不错,我也正在计算核实。”
“这应该是一个九宫数图——每一行和每一列以及两个对角线上的圆圈总数都是一样的。”
“对,我刚刚也在心里核实了一遍,都是同样的十五个圆圈。‘十五’这个数字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个跟珠宝盗窃案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目前还真是不好说呀!既然公主所住之处与无尘花园相邻,那么我想,那天晚上珠宝被盗,她应该可以觉察到珠宝的光芒在闪烁,并且慢慢地消失不见。——唉,只可惜公主不会言语,无从询问啊!”
郭青兰想了想,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纸和笔,写了几个字:“花园珠宝失窃,公主可知一二?”写好之后,她轻轻地摸了摸公主的头发和肩膀,把那张纸放在画板上。
公主并不吃惊,仿佛她早已经知道有人到来。她回过头,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望了望郭青兰,又望了望苏云洛。她甜甜地笑了笑,拿起笔在自己的图画纸上写了两个字:陶瓷。
青兰甚感疑惑:“陶瓷?公主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信息?”
苏云洛看了看,他注意到“陶瓷”两个字的位置——就在九宫格的正南方位,也就是最高的圆柱那儿。云洛就伸出手指在这个格子里面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公主点了点头。他又朝下看去,望着花园里那根最高的石柱说:“兰儿,公主是在告诉我们,那个区域有问题。咱们下去仔细察看察看吧!”
“好的,我们现在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