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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Ye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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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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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温哥华》连载

第六十五章 婚礼(大结局终)

东太平洋酒店的大舞厅里。婚礼现场已经布置好了。不久,特里也到了。南希走到特里面前说:“Sir, we can start now.”(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

特里走到桌子边,站在麦克风的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Good afernoon, every body. I think we can start the marrage ceremerny now.”(各位下午好!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婚礼了。)

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南希是辛笛儿的伴娘,赵谦是李迅翰的伴郎。南希领着辛笛儿,赵谦领着李迅翰,来到特里面前站好。

特里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用他那慢条斯理的腔调念道:“We are gathered in this place to witness theformal joining in the legal state of matrimonyfor this couple, according to the order and thecustom prevailing, and under the authoritygiven and provided by the Province of BritishColumbia.The state of matrimony, as understood by us, isa state ennobled and enriched by a long andhonourable tradition of devotion, set in the basisof the law of the land, assuring each participantan equality before the law, and supporting thecommon rights of each party to the marriage…”(根据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的授权,依照通行的风俗和程序,我们在这里聚会,见证这对新人结成法律上的夫妻。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在我们久远的、光荣的、忠诚的传统里,内含丰富的婚姻是高贵的,是以法律为基础的,婚姻双方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并相互尊重对方的权利……)

特里耐心地念着,人们也耐心地听着,尽管大部分人听不懂他念的大部分内容。特里抬起头,看了看他的听众,接着念道:“Therefore:I charge and require of you both in the presenceof these witnesses…”(因此,我负责并要求你们俩在众人的见证下……)

这时,舞厅的门打来了,沈太太手上抱着菊花束,王重玄和韩正宏跟在后面,三人前后走了进来。人们都回过头去看他们。特里也停下他的宣读。沈太太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管她,继续进行婚礼仪式。但韩正宏看到了辛笛儿,就像猎人看到了猎物,狼看到了小绵羊一样,两眼放出异光来。王重玄想拉住韩正宏,但没来得及。韩正宏阔步向辛笛儿走去。辛笛儿看到了韩正宏以及他身后的王重玄,先是一惊,接着马上镇定下来。她没等韩正宏开口,就先说道:“请你们跟我到隔壁来。”

辛笛儿拖着婚纱礼服,飘然出了大舞厅,朝旁边的小会议室走去。韩正宏和王重玄跟在辛笛儿的后面也进了小会议室。辛笛儿关上门,回头安静地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非常抱歉,辛小姐。没想到我们打断了你的婚礼。”王重玄满脸歉意道。刚才,当他一眼看到身穿婚纱礼服的辛笛儿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悟。他这几年办了许多案子,贪污几千万甚至几亿、几十亿的大贪污犯,多少还在过着逍遥法外的滋润日子。抗害公司只不过贿赂黄某区区几十万人民币,这个数目在黄某的受贿清单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辛笛儿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执行者。他们之所以要找辛笛儿协助调查,只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其他证人证据。为了这区区小事,他们却要破坏辛笛儿的婚礼,说不定还要毁了她一生的幸福,真是一种罪孽啊!

可是,比较年轻的韩正宏没有这种感悟。他只有捍卫法律尊严的正义感。王重玄的话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辞辛劳,不远万里来到加拿大,又在沈太太的住处外吹着寒风,守候了几天,不就是为了找到辛笛儿吗?他不满道:“老王,你这是怎么了?”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四张现金支款单,放到辛笛儿的面前,指着支款单右下角上的叉(×)问道:“这是什么?”

辛笛儿笑了笑,道:“这是我的签名。我姓辛,那个叉是辛的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我跟你们说实话吧,那40万块钱是我取了,拿去给黄副区长的。”

韩正宏威严地说道:“辛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国协助调查这个案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英文信。这是温哥华警察局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往中国的、通缉吴望的公函复印件。他将信笺倒出来,展开,在辛笛儿眼前晃了一下,立即收回。

可是,眼尖的辛笛儿,不仅看清了信笺抬头的加拿大王室骑警的徽标,以及“Vancouver Police Department”(温哥华警察局)的字样,也看清了上面的吴望的照片,以及照片下部盖着的“Wanted”(通缉)印章。辛笛儿明白,韩正宏想假借这张通缉吴望的信来吓唬她。

韩正宏将信笺放回信封里,接着道:“温哥华警察局已经同意我们把你带回中国。”

辛笛儿又笑了笑,道:“何必那么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说着开门出去。

韩正宏和王重玄也跟了出去。辛笛儿没有回大舞厅,而是走向楼梯,飘然下楼去。韩正宏跑上前一步,喊道:“辛小姐!”

王重玄拉住韩正宏,制止道:“别喊了,新郎和客人都在这里呢。”

辛笛儿出了酒店,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道:“去哪里?”

“笛儿湖。”辛笛儿笑着答道。“我没带钱,那个要跟我结婚的人就在酒店的舞厅里。你把我送到笛儿湖后,回来向他要双份的钱,行吗?”

司机想了想,说:“好吧。祝福你,快乐的新娘!”

“谢谢你!”辛笛儿笑道,“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为快乐的人服务,我也感到快乐。”

“你真好。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司机爽快地把他的手提电话递给辛笛儿。

辛笛儿接过电话,拨通了刘俊豪的手机,等刘俊豪接起电话,她温柔地说道:“宝贝,你来。”然后就挂断,将电话还给出租车司机。

司机接过电话,放回口袋里,好奇地问道:“就说一句话?”

“有的人,你只跟他说一句,他就明白你将要说的全部的话。有的人,你跟他说了全部的话,他一句也不明白。”

“哈哈哈!”司机听了大笑起来,“快乐的新娘,你的话真有意思。”

不久,出租车来到了笛儿湖畔,辛笛儿下了车。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公园里没有一个游人。深秋的温哥华,下午5点多天就黑了。司机问道:“快乐的新娘,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

辛笛儿回头,对司机笑道:“快乐的新娘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没事,谢谢你!”

司机听了辛笛儿的话,摇了摇头,笑着开车离去。

天边的云霞血红血红的,映得笛儿湖面也是血红血红的。湖边的枫树上,风声飒飒,血红血红的红叶纷纷飘下,砸落在地面上,跟大地相碰撞,发出了阵阵轰鸣,好像爆竹,又像礼炮,更像雷鸣。红霞、红湖、红叶、将整个大地铺妆成一幅漫无边际的红地毯。

辛笛儿在这爆竹声中,在这礼炮声中,在这雷鸣声中,踏着像刚用鲜血染成的红地毯,向着湖边走去,走去。

她走到秋千架前,坐在中间一个秋千上。这是她刚登陆温哥华时,第一次见到刘俊豪时坐的那个,也是半个月后,刘俊豪带她来荡秋千时坐的那个。那仿佛还是昨天。她摆动双脚,轻轻地荡了起来。

这时,背后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上,然后用力将她往前推去。她连同秋千,往高处荡起。她知道他来了,他一定会来的。她笑道:“嘻嘻,宝贝,你来得正是时候。”

“那当然。”他说话的口气充满自信。

等秋千荡回后面,她看到刘俊豪一身西服,手里还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她笑了,他也笑了。

刘俊豪不断用力,辛笛儿的秋千越荡越高,笑声也越来越清脆,最后,整个湖畔都充满了他们的笑声。

“好了,宝贝。”辛笛儿觉得荡够了。

刘俊豪不再用力,秋千渐渐停了下来。他上前,牵着辛笛儿的手。辛笛儿跳下秋千来。他把手中的花束递给她,说:“给。”

辛笛儿接过花束,抱在胸前,低头闻了闻,说:“真香。”

他们手牵着手,离开秋千架,走上旁边的木头漫步道。漫步道也铺满了红叶。他们脚下踩着红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像海边的涛声。

辛笛儿跑了起来,刘俊豪在后面追赶。两人笑呀,跑呀,感觉就像在海边追逐着潮水一样惬意。

“哎哟!”辛笛儿不小心绊倒了,百合花束被她扔到一边散开,撒了一地。

“宝贝!”刘俊豪喊着跑上前,将辛笛儿从地上抱起。

“宝贝,花呢?”辛笛儿问道。

“花散了……”

辛笛儿抱紧刘俊豪。

刘俊豪接着道:“但我们不散。”

路边有一张椅子,椅子上也铺满了血红血红的红叶。刘俊豪把辛笛儿放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身边。

刘俊豪低头去看辛笛儿的脸。在血红的晚霞的映照下,刘俊豪看到的是辛笛儿红红的笑脸。

辛笛儿抬头望着刘俊豪的脸。在血红的湖光的映照下,辛笛儿看到的是刘俊豪红红的笑脸。

“宝贝。”辛笛儿抬手搂住刘俊豪的脖子,仰起头。

“宝贝。”刘俊豪搂住辛笛儿的腰背,把他的胸膛紧紧地贴在辛笛儿的胸脯上。

他们把红红的嘴唇凑到了一起,亲吻着,亲吻着……

秋风飒飒,落叶纷纷。被晚风吹落的红叶,砸落在他们的身边,跟大地相碰撞,发出了阵阵轰鸣,有如婚礼中的爆竹声声……

不知过了多久,辛笛儿筋疲力尽的靠在刘俊豪的怀里喘气。她问道:“宝贝,你是怎么来的?”

“接到你的电话,开车就来了。”

“车上有水吗?我口渴了。”

“有。我们到车上去吧?”

“嗯~,不嘛,宝贝。我还想坐在这里。”

“那好,宝贝。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水。”

刘俊豪站起来要走,辛笛儿拉住刘俊豪的手不放。她的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

刘俊豪望着辛笛儿,脸上也挂着灿烂的笑容。

慢慢地,辛笛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刘俊豪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接着换成了忧虑。

辛笛儿慢慢放开刘俊豪的手。

刘俊豪依依不舍,道:“宝贝,我马上就回来。”

辛笛儿轻轻说道:“宝贝,别急。天黑了,小心。”

刘俊豪感到辛笛儿的声音有些飘渺。他说:“好的。”

刘俊豪迈开步子,朝停车场跑去。

快到车前的时候,刘俊豪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后面。

椅子上已经不见辛笛儿的身影!

刘俊豪感到不妙,大声喊道:“宝贝!”

他的双眼四下搜寻,看到暗红的湖水在晃动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朝湖中心移动着。

“宝贝——!”刘俊豪大喊一声,全速往回冲去。他跳进水里,拼命往辛笛儿的方向跋涉过去。这一侧湖水不深,但是湖底淤泥厚积,上面又长满了水草和残败的荷叶。刘俊豪跑得急,被淤泥陷住不能自拔。

辛笛儿越走越远,忽然陷了下去。湖面上只剩下一绺白沙。

“宝贝!”刘俊豪大喊着,往上跃起。他不再在淤泥中跋涉,而是采取游泳姿势,奋力向辛笛儿那边游去。

这时,湖面上的最后一缕白纱都已经沉没。

刘俊豪猛然往水下潜去,用手搜索。他碰到了婚纱,触到了辛笛儿的手。他抓住辛笛儿的手,用力往上拉。但却拉不动。他继续往下潜,包住了辛笛儿的腰,辛笛儿也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用力往下推水,想让他们浮起来,但是他们没有浮起来。

他弯下腰去摸辛笛儿的腿,淤泥已经没过了辛笛儿的膝盖。他再摸自己的腿,淤泥也一样没过了他的膝盖。他越挣扎,两人越陷得深。

他停止了挣扎,双手紧紧地抱住她……

张丽下班了,正在等公共汽车。公共汽车来了,她上车去,在车门的台阶上绊了一下,身子往前倒下,吓得端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赶忙过来扶她……

厨房里,刘彩虹正在切菜。她感到腹中的胎儿动了一下,一失神,菜刀切到了手指上,鲜血喷涌而出。她急忙扔下菜刀,用手握住流血的手指,抬头失神地望着窗外……

客厅里,贾鹤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电视画面一黑,刘俊豪的笑脸从屏幕上闪过,接着画面又恢复了正常。贾鹤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BC省西北海岸,大熊雨林深处。前来保护大熊雨林的UBC的学生夏洛特和亨利,正在被掠国公司的员工围攻。亨利被人打倒。夏洛特见倒下的却是刘俊豪,大喊一声:“John (刘俊豪)!”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朝围攻的人连连横扫,将他们打倒了一片……

出租车司机到了东太平洋酒店,向李迅翰要出租车费,并告诉李迅翰,新娘到了笛儿湖。李迅翰让出租车司机送他去笛儿湖。下楼梯时,还剩三级台阶,李迅翰一脚踩空,滚下楼梯去……

汤姆开着车,带着家人从威斯勒回温哥华。路边一块牌子写着“小心滚石”。他的车刚开过牌子,一块大石头滚落。汤姆眼疾手快,往右猛打方向盘。他的车冲破栏杆,掉下海边悬崖……

戈兰开着一辆奥迪车去饭馆吃饭。他的车拐进了一条小路,前面的道路因施工被封。他咒骂了一句,拐弯掉头。他一踩油门,车冲到了路边的钢筋堆上,钢筋头撞碎了他的挡风玻璃,扎了进来……

西温哥华警察局的一座拘留所内。迈克正在吃饭,一口饭把他噎住,令他喘不上气来。护理人员急忙上前来抢救……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血色的笛儿湖,终于被染成了墨色。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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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主题歌《爱你不容易》

我要说爱你,真是不容易。多少横溢的才华,消磨在无奈的生计;多少奔放的青春,独守在难熬的孤寂。

我要说爱你,真是不容易。有人拼搏奋起,却要遭受另眼歧视;有人绝望无依,只好将生命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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