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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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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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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黄五岭》连载

第一十四章 续娶

一个月后,刘文祥在翠玉的撮合下,终于相中了后山方家村方世财的女儿。

方姑娘虽然生在大户人家,但她却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性,她之所以拒绝了媒人曾经五次为她介绍对象,她就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而媒人说了五个都不符合她的要求,这让许多人开始猜测她的性格问题,认为她是一个性格非常怪异的女子,有人还认为她是“石女”。然而,她拒绝与不喜欢的人订婚却有她的理由。方姑娘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她并不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不想嫁给一个性格不合的人。她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平等相待,共同追求幸福的人,而不是单纯地为了结婚而结婚。

这在当时的社会确实是很前卫的女性,可是,面对社会的压力和旧思想旧观念的束缚,方姑娘的梦想却成了泡影,一不留神便成了大龄姑娘,父母还把她当成了嫁不出去的姑娘了。当媒人把刘文祥介绍给她的时候,她权衡再三,不得不接受了媒人给她提的亲。尽管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婚姻的安排,但她希望自己嫁到刘家后能够在家庭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起到自己的作用。

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嫁给刘文祥。虽然这和她心目中想要的结果相差甚远,但她担心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积极地面对自己不幸的婚姻了,为刘文祥当填房并在他家当好孩子的继母,看来这都是命中注定了。

方姑娘想解放自己,没想到女性在当时社会仍然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弱势群体,她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可能有追求自己的理想的权力。要想成为一个独立、自信、有追求的女性在她身上永远不可能了。

面对自己的挫折,方姑娘不得不降低自己的身价,她对媒人说:“我可以答应这门婚事,我不知道刘家是否愿意娶我,我不想到时候又被人退亲,我并不是嫁不出去的姑娘,这点你必须向刘家说明白。”

媒人告诉说:“方姑娘你放一百个心,刘家早就同意啦,现在叫我来,就是等你回话的,而且刘先生也来了,现在正在你家堂屋坐着呢,你去看看是否中意?”

方姑娘听媒人这么一说,她当即推开窗户,看了看坐在堂上的刘文祥,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她跟着媒人走出厢房来到正堂,刘文祥看见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想,这姑娘长得秀气却透着女人刚劲的气质,以后自己要和这样的女人过日子还真得悠着点。方姑娘看了一眼后,问了几句事先想好的话,见刘文祥答得幽默风趣,心里当即生出了爱意,而且还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便装着羞羞答答的样子告辞回自己厢房去了。

媒人赶紧跟着追进厢房,急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方姑娘有些害羞,红着脸说:“他要是同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好好疼我体贴我就行了。”

媒人当即去告诉了刘文祥,并叫他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

媒人又找到方姑娘的父母亲,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嫁,没想到方姑娘的父亲早就想把女儿嫁出去了,他怕女儿在家里待久了反悔,要媒人传话第二天就叫男方来迎亲,媒人听了赶紧向刘文祥讨主意:“方姑娘的父亲要你明天就到他家来迎亲。”

“明天?这不太草率了吗?我也得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呀。”刘文祥不敢做主。媒人只好又回到方姑娘的父亲身边回话说:“你能否容刘公子回去商量商量?”

“那明天必须来回话。”方姑娘的父亲怕女儿嫁不出去,他再也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了。

媒人答应了方姑娘的父亲第二天回话后,便告辞出来与刘文祥一起回刘家湾了。

翠玉从媒人口中得悉方家迫切要把女儿嫁出去的要求后,心里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个富家小姐,竟然如此大跌身价要嫁出去,这大龄姑娘还真是不好当呀!嫁不出去的姑娘总有人指桑骂槐。翠玉思忖了一阵后,对媒人说:“我答应他们的要求,你现在就去回话,大不了我少请两桌客。”

媒人也没料想翠玉这么爽快就决定下来了,反而是刘文祥紧锁眉头,他觉得这事太唐突了。刘文祥将翠玉拉到后房商量:“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下来了呢?我们怎么也得查查她的情况呀。”

“这方家的事你没有我清楚,查什么呢?哪个女人不想男人?一个女人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找到男人,做父母的谁不心急呀。他们怕的是夜长梦多。”翠玉一口回绝,她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方家对她的侮辱和折磨,当初自己就是被方小姐的母亲赶出大门的,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机会。翠玉向媒人交代几件事后,媒人当即回方家传话去了。

第二天,在翠玉的操持下,刘文祥请了一大帮人,张灯结彩,一大早就抬着花轿去方家迎亲去了。接近午时的时候,乐队吹吹打打和着迎亲的队伍来到方家,刘文祥身戴大红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把新娘迎进了自己的家里。他和新娘子拜过天地后,便将新娘扔在房里,独自招呼客人去了。

直到日落西山,他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摸进了翠玉房里,翠玉坐在床边潸然泪下,见刘文祥醉得一塌糊涂,便为他冲了一碗醒酒的浓茶喝下,刘文祥吐了一地后,清醒了许多。但仍然是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翠玉床上呼呼大睡了。翠玉双手摇了他几把都没有摇醒。

新房里,方姑娘头戴大红丝巾,两支红烛,烛光把新房照得辉染四壁。

夜深了,新郎还没进洞房。新娘不时用手扯开红盖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然而五更过去了,新郎仍然没有进来,新娘子生气地揭下盖头扔在地上,上床用被子蒙住全身哭了起来,刚哭了一阵子,新娘听到外面有响动,又从床上坐起来盖上了红头巾。翠玉把刘文祥推进了新房,顺手关上了房门,她走了几步后,又轻轻转回到新房门外静静地听着新房里的声音。

新房里,刘文祥摇晃着身子走到床边,他揭下了新娘子的盖头,说:“娘子,让你久等了,你睡吧,我喝醉了,要洗把脸。”

新娘子见他喝得醉醺醺的,怨气消了一半,她起身为刘文祥打来一盆热水,洗了脸后,便挨着刘文祥坐在床边。她斜着身子向刘文祥靠去,刘文祥将她揽到怀里,说:“天不早了,你先睡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不,我要和你一起睡。” 新娘子伸手抓住刘文祥的手往自己胸脯上摩擦,刘文祥将手伸进了她的内衣,紧握住新娘子的宝贝。新娘子示意他解下自己的衣服,他再也禁不住熊熊的欲火,压到了方云身上。翠玉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和响动的声音后,心里又吃醋又生气,她听了一阵后,却没有听到刘文祥的声音,只听到新娘子在说:“轻点,再轻点,人家可是头一次。”

翠玉气呼呼地回自己房里去了,她恨自己不该把刘文祥送来,如果知道这小子经不住诱惑,她会把他留在自己房里,让方云白白苦等一个晚上,她恨自己心太软了。

第二天一早,刘文祥带着洗漱后的新娘子,拜见高堂。翠玉是名义上的母亲,方云跪在翠玉面前,刘文祥却站在一旁,翠玉使了个眼色叫他也一同跪下,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便与新媳妇一同跪下叩拜了翠玉。行过礼后,他们便一同入席吃早餐。翠玉抱着孩子坐在席上说:“方云,从今以后你也是家里的人了,我在这个家里既是姥姥又是婆婆,有什么事情跟我招呼一声,我们出生寒微,虽然现在靠自己双手挣下一份家业。但是呢,吃不穷穿不穷,不会打算透底穷。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经过风浪,要想当家管事还得学着慢慢来。”

方云知道婆婆是自己以后要多学习的人,她在婆婆面前显得十分得体大方,翠玉见她开口就顺了自己的意思,心里觉得舒服了很多。

这时,孩子闹着要吃饭,翠玉便一边喂孩子吃饭一边教训方云:“这孩子一生下就没了娘,怪可怜的,你以后要把她当作亲生的,孩子大了不会忘记你的。你要好好待她。”

孩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方云问:“你是谁呀?我没见过你呀。”

“这就是你的新妈。她漂亮吗?”翠玉对孩子训导说,孩子见方云穿着华丽鲜艳,说:“新妈真漂亮,真好看。”

“快过来给新妈抱一抱。”方云伸手抱过孩子,孩子摸着方云鲜艳的衣服,爱不释手。翠玉心里有些不快,这孩子怎么一下就被狐狸精勾住了呢,再看刘文祥也是一直盯着狐狸精不放,她的心里吃起了醋,接着把孩子抱过来说:“吃饭吧。”

刘文祥看了一眼方云,又看了一眼翠玉,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的脸色,显然各不相同,方云并不知道其中奥秘,翠玉却有意将一只猪蹄夹到刘文祥的碗里,说:“以后你可得多补补。”

刘文祥故意说:“看你说的,我年轻力壮的补什么呢?”

“你不补到时可就知道了。”翠玉斜了刘文祥一眼,她又给方云夹了块肥肉,说:“你吃块肥肉,做女人天生受欺压,你把身子养肥了,以后你就不怕他欺负了。”翠玉一番话说得方云红了个桃花脸,她娇羞地说:“妈,你怎么这样说呢,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翠玉一边说话,一边喂着孩子,突然孩子被一口饭噎住了,脸上霎时变了颜色,翻出了白眼,刘文祥和方云急忙丢下饭碗,大声呼唤孩子,并为孩子拍着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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