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委书记吴兴义遭到刘三癞子的袭击身负重伤,他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三个多月了,由于体内勒骨边仍有一颗子弹无法取出,他的伤势也无法稳定和治愈。
曾霞除了承担起龙虎镇区的全部党政工作外,还对吴兴义在参加革命以前的事做了详细调查。作为一个受党多年培养教育的干部,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在龙虎镇曾经发生过的事呢?自从他担任龙虎镇区委书记后,他和杨美怡死灰复燃,他原本想娶她为妻,没想到向吴英华汇报时却遭到反对,吴英华确实说对了,吴兴义当了区委书记,要娶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非常容易,他便把杨美怡冷落了,为了继续隐瞒他和杨美怡的关系,他花言巧语叫杨美怡不要公开他们即将成为夫妻的关系,一边却蓄意密谋着怎样让杨美怡消失在大众面前。经过殚精竭虑,吴兴义终于在一次和杨美怡亲密过之后,便将她谋害了,同时还制造了杨美怡上吊自杀的假象。曾霞对吴兴义的秘密调查被吴英华知道后,他知道吴兴义和杨美怡的事肯定牵涉到自己身上,便对吴兴义采取了杀人灭口的动机。
吴兴义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最后还是不明不白把生命葬送在他的结义兄弟吴英华手上。
吴兴义的死,对曾霞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意外。然而更意外的是,杨美怡的儿子在吴兴义死后,却突然来认了他的英雄父亲。曾霞将这件重大事情向刘一枪做了详细汇报,她还把秘密调查吴兴义的结果告诉了刘一枪。
刘一枪作为当地人,他对吴兴义和吴英华当年在龙虎山当绿林好汉时的情况非常清楚,当年他们也曾找过自己入伙,自己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后来,他们劫持过杨美怡,要不是刘红梅被吴英华劫到山上逃跑了,也不会有他后来英雄救美的故事了,而且刘红梅一个富家小姐也不会嫁给他一个穷后生了。刘红梅已经成为刘一枪的妻子,她却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吴英华当年想把她当压寨夫人,还胁迫刘文祥要一千大洋交换人质,因为双方都使了诈,最后交易失败了。刘红梅在杨美怡的帮助下虽然逃出了龙虎山,但没有到家就晕倒路上了,要不是刘一枪救下倒在路上的刘红梅,刘红梅回到家里后,因为被土匪劫持过,而遭到了订婚对象廖家的嫌弃而退婚,刘红梅在她的人生受到重大挫折绝望的时候,是刘一枪使她燃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要不是为了感恩,她也不会嫁给刘一枪的。
刘一枪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曾霞,曾霞听得满眼惊愕,刘一枪还把自己被抓壮丁的事告诉了曾霞。对于吴兴义之死,刘一枪也觉得有些突然,但医院送来的结果,吴兴义又是死于身体内有一颗子弹夹在肋骨边没有取出来所造成的。
在处理杨美怡的儿子为烈士后代的决定时,刘一枪决定报上级部门审定,曾霞也同意刘一枪的决定。后来,上级还是批准了杨美怡的儿子为烈士后代,并由民政部门抚养到十八岁,杨美怡的儿子王兴旺也改名叫吴向阳,杨美怡的父亲杨裁缝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年他把女儿嫁给王梦林做妾,和吴英华结下梁子,后来又被吴英华和吴兴义抢上山,当年的绿林好汉,现在变成了共产党的干部,而他的外甥摇身一变成了烈士的后代,常言一人有福带起满屋,他也跟着沾上光了。
吴向阳上学得到了政策优待,他除了免交学费外还包吃包住。而杨美怡与吴兴义和吴英华的历史丑闻也被彻底封存起来了。
刘红梅对吴英华始终就没有好感,现在吴英华虽然和自己的丈夫都是当着共产党的干部,而且还和自己的丈夫搭档共事,你来我往,丈夫也常常告诫自己要有宽怀大度之心,但她每次见到吴英华心里就滋生出一种厌恶。吴英华犯错误降职担任龙虎镇区委书记,红梅还觉得组织上对吴英华处分太轻。
刘一枪躺在床上对妻子说:“人是会变的,吴英华当年在龙虎山当绿林好汉做了不少坏事,但他后来参加了革命,你不能拿以前的事来衡量现在的他。”
“我看他没有多少变化。当年他把我劫上山去,现在想起来我都后怕。” 妻子怨恨难平。刘一枪将妻子搂进怀里取笑说:“要是他把你劫持过,你也不会下嫁我这个穷汉子了。”
“你还真说对了,当时我一个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被败坏了名声,我上吊自杀的念头都有了,后来被你捡了便宜你还来卖乖。你是不是和他事先预谋好的?”
“你可别冤枉我呀!吴英华确实是拉过我入伙,但我拒绝了。虽然我配不上你,可你也不能说我和他事先预谋好的呀。” 刘一枪把妻子的话当了真,极力分辩。
妻子却把他搂得紧紧地说:“我可没说过你配不上我,当时,我确实是对你同我现在不是因祸得福了吗?别说你现在当了县委书记,你就是一个穷叫花子我也乐意!”
刘一枪诚恳地说:“红梅呀,我和吴英华都是经过革命这个大熔炉里出来的人,受共产党培养教育多年,吴英华犯过错误,我相信他会改正的。”
“你说的没错,那要看什么样的人,当年我要嫁给你,我爹还强烈反对呢!我的眼睛看人不会错,对于吴英华你要提防他。”
“说起当年我娶你的时候,我心里也惶恐不安呀,我不也是趁人之危吗?你现睡在我身边,我心里还觉得愧疚呢!”
红梅听了刘一枪的述说,突然间大哭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泣说:不,是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刘一枪安慰说:“红梅,你不要认为我当了县委书记就会嫌弃你,我可不是那种人的。”
红梅哭着告诉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我被吴英华抢上山去的时候就被他玷污了……”
刘一枪抚慰妻子:“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当时我能娶上你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妻子,十里八村的人还说你爹把鲜花插到了牛粪上,我也觉得太委屈你了。不过你爹也真是开明,给了你三十亩水田陪嫁,在我被抓丁以后,他也没有叫你改嫁,还经常接济我家,而最值得我钦佩的是,他一次就支援南下的解放军十万斤大米。”
“我爹还支援过新四军一万大洋呢!为这事还被刘三癞子关过牢狱。” 红梅擦掉泪水偎依在丈夫怀里。
刘一枪对妻子和她的家人心里是十分感激的,自己被刘三癞子抓走后,送到了国民党军队里,后来他受伤被新四军救了,便参加了新四军。他始终没有忘记家里有爱着自己的妻子。而红梅的心里却始终抹不掉被吴英华玷污时的阴影,当她和父亲被误押在县政府大牢时,是刘一枪顶着压力强行将自己和父亲释放,当时她还听到吴英华劝刘一枪离婚的话了,她回到家里想了很久,刘一枪再不是从前的刘一枪了,他现在是管着三十多万人吃喝拉撒的县委书记了,自己是一个地主家庭的小姐,给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当妻子,会误了他的前程,她决定和刘一枪离婚,吴英华也没有说错,现在她觉得是提出离婚的最好机会,她内疚地提出:“一枪,你休了我吧,吴英华会找你麻烦的。”
“红梅,这事我早就向组织上汇报过了,更何况你爹和其他地主不同,地区赵书记就曾经说过你家是红色地主,对这种地主,共产党不但不能打压,而且要加以保护!我在延安抗大的时候,就听中央首长讲过一个人的阶级出身没法改变,但他的思想是可以改变的。”
红梅听了丈夫的话后,心里热乎乎的,她为自己选择的男人感到无比骄傲,说心里话,她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丈夫。
刘一枪睡着了,红梅侧耳听到隔壁房里女儿传来的打鼾声,心里又产生了阵阵的酸楚,她本想告诉丈夫女儿是吴英华的,但又怕丈夫知道后会离开她,她只好强压下自己心中带血的污点,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告诉他,她相信丈夫会原谅自己的。
廖兴保帮三姨太犁了两天田,艳红在家里待了两天,她原先对廖兴保这个本家六代外的哥哥总是带有一股讨厌之气,更可恶的是,要不是他带着民兵来家里搜查金银财宝,父亲也不会上山投奔土匪,后来也不会上吊自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廖兴保和廖光春所带来的,在学校里,她虽然知道了共产党的许多好政策,但是自己一个地主的女儿,现在却家破人亡,父亲妻离子散,两个哥哥听到父亲死了的消息后,也去台湾了。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想改嫁也没人敢要,一些不三不四的穷光棍穷干部却常来占姨娘们的便宜,家里变成了他们的娱乐场所,这叫我的心怎么向着你们呢?艳红心里充满仇恨。自从辍学回家后,她帮助母亲干农活,仇恨埋在心中。但她看见廖兴保帮助母亲犁田,她又想不明白,一个乡主席怎么会帮一个地主婆子犁田呢?而且还帮助其他的地主婆子也犁过田,母亲叫自己做饭招待他,自己还带着敌意,而在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关心着自己上学的事,他还从区政府打来证明要学校帮助自己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廖兴保是什么企图呢?他给父亲当了多年长工,老实得像一只羊羔,而母亲对他却像是特别的热情,难道她们已经有了那层意思?艳红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第三十四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