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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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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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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黄五岭》连载

第四十四章 饥饿

在国家面对内忧外患的艰难境地时,全国人民展现出了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精神。正是因为这种精神,国家最终战胜了自然灾害,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农村实行公共食堂后,很多村里由于把控失调,开始的时候铺张浪费,后来造成粮荒,接着又是面临国民经济非常困难时期,国家面对内忧外患。但是,中华民族不依赖外部力量,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通过自力更生的方式克服困难。这种自力更生的态度和精神在国家的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全国人民也展现出了奋发图强的精神。人民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积极面对各种挑战。无论是社会发展中的问题还是自然灾害的袭击,党和政府都能够积极应对,勇敢地面对困难。正是因为这种奋发图强的精神,国家最终战胜各种困难,取得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胜利。

全国人民奋发图强的精神不仅仅是在战胜自然灾害上的体现,更是国家发展的重要力量。这种精神鼓舞着全国人民,推动着国家的进步。通过自力更生和奋发图强,国家实现了真正的独立自主,走向了繁荣富强道路。

公共食堂缺粮以后,人们都到地里找野菜充饥,很多人得了水肿病。曾霞听说力大无穷的贺德病了,她和村干部们来到贺德家里,见贺德躺在床上,全身浮肿,脚肚子肿得跟水桶一样大。

贺德强支起身子坐在床上分辩说:“光春支书,我真的不是装病呀。”

“谁说你装病啦?现在是青黄不接最缺粮的时候,你两口子为啥还睡在一起不分床呢?” 光春的题外话,本来说的是贺德夫妻的房事不讲究,却把曾霞也说红了脸。

春桃在旁边听了,分辩说:“光春支书,他白天一人干两人的活,晚上哪还有上马的功夫?人都累趴下了。”

“春桃你说上马不起,那你的肚子是谁弄大的?” 光春一句话说得春桃哑口无言,说得曾霞又红了脸。

兴保避开话题说:“光春支书,你还是赶紧到公社去要粮吧。”

“你吃了灯草,说得轻巧,你以为吴英华能为我们村拨粮?这事只能自己解决。” 光春拍了拍自己的光头回答。接着他又对曾霞说:“曾县长,虽说你现在不是县长,但你经历的事多,我先弄五百斤大米由你掌管,先治好这些水肿病再说。”

“五百斤大米你到哪去弄?” 兴保觉得惊奇。

光春叫了兴保,说:“ 你跟我去吧。”

兴保跟着光春到了他家里的一间杂房,打开一个木板廒仓,兴保看后吃了一惊:“你怎么藏着这么多粮食?”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吴英华要求全公社把所有的粮食上交,我却瞒下一千多斤,这不派上用场了吗?” 光春狡黠地笑着。

兴保高兴地说:“还是光春支书有远见。”

“兴保,我把话丢到这里,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呀!” 光春十分谨慎。

廖家湾大队60%病倒的青壮年劳力,每日三餐吃上了白米粥,身体也慢慢得到恢复。王家桥大队却是另外一番遭遇了,王梦林的二姨太刘爱娟自从嫁给了公社武装部长黄成贵后,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又怀上了。因为她的身份再不是从前的地主婆子了,而是现在的干部家属。

于是,她毛遂自荐当上了全大队粮食的保管员,王家桥大队共有一千三百余人,分成了四个公共食堂,每个食堂三百余口人吃饭,由于不打不算,开始时,粮食归公粮仓饱满,全村人大吃大喝,过着富足的“共产主义生活”。可是没到一年,村里的大小粮仓全吃空了。刘爱娟是个精打细算的女人,平日里她发放粮食时,短斤少两刮了不少出来,她把刮出来的粮食藏进了自家的米缸里。公共食堂散伙后,别人家吃糠咽菜挖蕨根,而她家却吃着白米饭。

廖菊英和她同住一条街,每到了吃饭时候便捧起饭碗串门来了,一来看看干部家里吃什么,其二也想蹭口吃食揩揩油水。

刘爱娟也不吝啬,有时帮着盛团白米饭,有时帮着夹两撮油多的青菜。菊英羡慕爱娟八字好,王梦林在世时,爱娟养尊处优,王梦林死后,虽然她受过一段时间苦,但后来嫁给黄成贵,接着便好运连连。而自己却大不一样,早年同在王家当太太时,自从王梦林娶了小妾后,自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抗战时期,王梦林为了守护家里财产,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刀下,但因为他总是与共产党为敌,虽然是死在日本鬼子的刀下,但死了以后,他的遗孀和家属仍然是属于斗争对象。

廖菊英成为反动势力家属受到管制,土地改革的时候,她被抄家没收财产。而同样是一个家庭里的人,刘爱娟改嫁了共产党的干部却吃香的喝辣的,她禁不住眼泪汪汪,暗自神伤。刘爱娟见了,心里过意不去,劝说:“大姐,作为女人,我要劝告你不要再信旧社会那一套了,你以为守寡还有名气?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现在还不满六十岁,我劝你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免得遭受孤苦伶仃之罪。”

“三妹子呀,你还要我嫁人,我的脸往哪儿搁呀?再说,我一个快五十多岁的女人,哪个男的还敢娶我?这不等于叫人家娶副棺材吗?” 廖菊英自卑起来。

爱娟也不好再劝。

廖菊英想到什么地方去弄点吃的,哪怕是一口粗粮也会缓和饥肠辘辘的肚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廖菊英肚子里实在是饿得发慌。她感到身体疲惫,脑海中充斥着饥饿的念头。她思考着如何找到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即使只是一口剩饭剩饭也能缓解她饥肠辘辘的感觉。

她想起了附近生产队里的庄稼,尽管还没有成熟,但也可以充饥了。这是她唯一可以寄望的地方。她想象着怎么样才能得到它。她还梦想着香喷喷的面包和热腾腾的饺子汤。这个想法让她的嘴巴不停地流着口水。

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追寻食物的路程。夜色中,她感到大地异常的寂静,只有萤火虫微弱的光点缀在黑暗中。她快步走着,渐渐地远离了村庄,进入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她加快脚步,她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她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她似乎还看到了面包、糕点、水果等各种食物琳琅满目。廖菊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她挑选了一块新鲜出炉的面包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她迫不及待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热腾腾的面包温暖了她的身体,咬下去松软的口感和香甜的味道让她的饥饿感瞬间消失。随着牛奶的入口,她感受到了苦涩,她的思绪突然变得清醒起来。

廖菊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上午的时候,她到了后山窝里割野菜,看见队里的麦苗已经抽穗灌浆了,她的肚子空荡荡的,饿得咕咕直叫。她想自己明天就是五十五岁生日了,早年她看过八字,说只要过了五十岁便能活到七十五,因此,她千方百计要为自己五十岁生日弄一餐饱饭吃,她趁着天黑看不见人的时候,偷偷来到队里的麦地里。当她摸到一把麦穗时,张开了自己的大衣襟,双手搓着麦穗“沙沙沙”,她正搓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吼一声:“谁在偷麦子?!”

廖菊英吓了一跳,赶紧抱着衣襟拼命地逃,她不知道这么天黑的夜也有人在守麦地,她刚逃了不过百十步,便被追赶的人一扁担打下去倒在了地上,她叫了一声“哎哟!”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随着跟上来的民兵拿电筒一照,才知道是廖菊英。吴向阳没想到是大姨娘,他蹲下身子责备:“大姨娘,你怎么来偷集体的麦子呢?”

廖菊英断断续续说:“孩子,我,我,该死,天,要,灭我……”民兵将她押回了村部。等着她的将是严酷的审讯……

廖菊英死了,她是因为偷吃生产队里的麦子畏罪上吊死的。吴向阳心里很过意不去,要是他在守麦地时知道是她偷麦子,他不会去追赶了,更不会下手那么狠。现在她死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吴向阳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因此回村里当上了民兵队长。他没有想到,曾经和自己同一个锅里吃了七八年饭的大姨娘,竟然死在了自己手上,虽然自己的身世让人匪夷所思,现在他是烈士的后代,却与王启林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廖菊英的死不但没有让他背负什么罪名,而且还把他树立为保护集体粮食的英雄模范。

吴向阳虽然因保护集体粮食得到了许多的荣誉,但他心里却承受着难以言表的悲痛,他本来准备要好好照顾她的大姨娘,但是组织找他谈了许多话,要他永远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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