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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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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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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连载

第二章 初恋与恶梦(4)

一连几天,下课或放学,余嫣都会出去,在一排一排教室前走走。

沈庆东是在哪班?

她想知道,但不敢到处去看!她害怕沈庆东正在哪间教室里注意她呢。

余嫣匆匆过去,又匆匆过来。每一次,就只这样在一排一排教室外走走,她内心都会溢满羞涩与幸福。余嫣还一改过去吃饭晚的毛病,早、中、晚三餐,她端了饭碗,早早就来到饭场,却不去排队买饭,而是躲在水管边细细洗筷子洗碗。她在等沈庆东的出现。饭场南边两个卖饭窗口前已排起两条长龙,“龙头”处聚满挤着往窗口伸碗的男生。余嫣装作漱口,一眼一眼看从窗口边端碗出来的人。她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她是在注意男生啊。每次抬眼看的时候,她内心总是激动不已。她想象着沈庆东从那边走过来。可她还是没有看见沈庆东。没有。一连几天,她没有再遇见过他。她失望了!他是不是不在阁街高中?嗯,有可能,他不是在这里上学的!往后要努力做功课了,努力!她这样想着,慢慢平抑着内心,让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奇怪。

刻意去为的事情,常常很难达到预期目标;随意处之,会有预想不到的结果。爱情也是如此。所爱的人,往往不经意时,出现身边。这一切,自然,又出人意外。一星期过去了,今天是星期天,余嫣从校园出来。她想去剪头发,换个发型,以此结束过去,迎来崭新生活。深秋了,清早的太阳,猩红撒下来,路、房屋与来往行人及车辆都变成红的。路边的桐树,也在这片红里,掉着泛着红绒的叶子。余嫣走出校门往北走。她知道,前面不多远,有个理发店。她走过去,店门关着。她无奈往回走,遇见骑车回家的刘静。

“你不是剪发么,怎么没剪?”

“没开门。”

“阁街牌坊边也有家理发店,剪发剪得好。”

“嗯,我去那儿看看。”

这家理发店剪发剪得果然好。

余嫣从一对辫子变成了时兴的“四沿齐”,衬得更靓丽秀美。

“真是人齐整了剪啥发型都好看,瞅人家那小妮儿。”

“就是,看人家剪个‘四沿齐’多好!”长条椅上坐等剪发的两个中年妇女议论着。

余嫣抿嘴一笑,走出了店门。有时,一句赞美的话,会让人一天心情舒畅。回学校的路上,余嫣觉得跟换个人似的,周身轻快。太阳已由红变白,在眼前身后开着细碎的花,一只小鸟从临街房脊飞下来,在路边转动着小头,叫叫,另一只鸟便也飞落,余嫣走过去,那一对小鸟跳起来,往边移了移,相并着啄细土里的食物。

“好一对相亲相爱的鸟。”余嫣心里想着,又生好奇回头看。

可能动作猛了些,吓着那对小鸟,“刺楞”全飞开,飞进阳光灿烂的阔阔的远天。余嫣一只手搭了眼眉抬头看,一直跟着,直到看不见。余嫣的心跟了那一对鸟去了,去了辽远的地方。

“扑哧”有人笑她。

余嫣侧过身,天!西寨的,沈庆东!那笑她的人,竟是沈庆东!余嫣不知为何,想要掉眼泪。忍了忍。看他一眼。他微笑看着她。她不敢抬起头,转身跑开,又扭回脸。

“这样多不礼貌”,她心里想到,便努力使自己与他搭个腔,可又不敢。

“哎,你是不是余庄的?”男生先说话了。

“是呀,我是余庄的,你不是西寨的,叫什么来着?”

“沈庆东!”

“对不起,我没记住你名字。”

“你爸腿好了没有?”

“嗯,好了!”余嫣点点头,然后又调皮地抬眼看看他,说,“是不是想让我说声谢谢你?”

沈庆东被余嫣问得无话可说,张张嘴,咬起嘴唇,眉头一皱,苦笑。

余嫣抿嘴看着他,一双眼睛看着他,看着沈庆东被她捉弄成这个样子,想笑又忍住,这时,余嫣内心充满骄傲与甜蜜。

“我说过,要请你吃一顿饭的。”

“还是我请你吧。”

“谁让你请!”

沈庆东窘得脸红起来,好半天,又问:

“你在一(1)班?”

“你咋知道?”

沈庆东又无话可说了。

“你是侦探?”余嫣笑起来,转身走进一片阳光里。阳光,细细密密淋着。沈庆东望着她的背影,内心涌出一丝颤栗。余嫣勾回头,冲他笑。他笑笑。两颗年轻的心,就在这相视一笑里贴近了。

以后不久,余嫣知道沈庆东是高一(5)班的学生。

高一(5)班教室与一年级前几班教室不在一排,而是与教师宿室一排,中间有百十米的路,相隔六棵大桐树。不知从何时起,每天晚自习前,两个少男少女不约而同,又像心领神会从各自教室走出来,一边与其他同学玩笑,一边一眼一眼望着对方,虽然远远的不说一句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彼此都能感觉到,生活过得甜蜜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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