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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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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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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三章 男儿有志在四方,憧憬未来

就在唐王朝快速衰落的同时,朱温已经成年,不过他仍然不愿意下地干农活,成天幻想要干一番事业,大哥免不了教训他几句,他却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有一天晚上他在外面游荡回来很晚,不经意间看见母亲仍独自在做东家的事,劳累一天的母亲边做事边悄悄擦眼泪,他在暗中细细详端自己的母亲,头上已经增添了不少白发,想想父亲早逝,母亲为拉扯三兄弟长大日夜操劳,饱经沧桑。他并没有打扰母亲,而是偷偷回到自己简陋的房间,那一夜他终于辗转难以入睡,母亲憔悴的模样翻来覆去呈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朱温早早起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刘母说自己善于骑马射箭,想上山打猎改善家中的伙食,贴补一些家用。刘母一听非常高兴,心想这孩子确实长大了,就让刘崇拿出家里闲置的弓箭交给朱温,叮嘱一番便他上山打猎去。朱温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武士,拿起这些旧弓箭仔细琢磨,自己动手修缮一番,并把它当宝贝似的察得锃亮,背起简单的行囊走进茫茫林海。

他不仅射杀陆地的野兽百发百中,而且能够射杀空中的飞鸟,就这样刘家的餐桌经常有各种各样丰富的野味,他还常常把多余的猎物拿到集市上去卖,买些生活用品带回家来。每次打猎回来,他都要把最好的食物拿来孝敬刘母和母亲,还经常买些生活礼品赠送两位老人,刘母对他更加爱护和偏袒。

日子一长,他的二哥朱存也坐不住了,向母亲要求不再下地干活,而是与三弟一起上山打猎去,王氏征得刘母的同意之后,兄弟俩就经常上山去打猎。朱存也是一名优秀的武士,弯弓搭箭的功夫并不亚于朱温,兄弟二人从此获得的猎物比以往增加了不少,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边打猎一边拿到集市上去卖,兽皮、虎骨等稀奇物品不少,家庭收入增加了许多,生活条件慢慢好起来。大哥朱全昱依旧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并由母亲张罗娶当地姑娘成家立业,安分守己过日子。

有一次朱温兄弟二人到宋州城(河南商丘)去卖猎物,忽然看见两乘五彩缤纷的香车从身边缓缓驶过,一群卫士前呼后拥好不壮观,车队走过之后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的清香味。兄弟二人出于好奇顾不上买卖,跟在彩车后面看热闹去,彩车终于在城郊的禅寺院停下来,四周郁郁葱葱,青山怀抱。前乘走出一位中年贵妇人,华丽无比,后乘走出一位豆蔻年华的小姐,五官精致,清纯美丽。一群人在寺院里面停留大约半个时辰,然后在寺院住持僧人的陪同下走出来,登上彩车缓缓离去,可见这对母女的地位不一般。

母女二人乘车走远之后,朱存老老实实回来做他的买卖,倒是朱温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在沉思什么,二哥看他那样子嘲笑他:“你小子莫非在想刚才那位贵小姐吗?别想啦,那离我们太远了,还是赶紧卖完猎物回去看看咱母亲吧。”朱温这才回过神来和二哥张罗买卖,卖完猎物回来看望母亲和刘母之后,兄弟二人在家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整理行装接着上山去打猎。

说来也巧,那天早上二人出门约摸五六里地,朱温突然想起第二天就是父亲朱诚的忌日,对二哥感慨道:“父亲一生清贫,去世十几年了也没有好好祭奠过他老人家,现在条件稍微好一些,加之大哥已经成家立业了。我们干脆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全家人回砀山去祭奠一下父亲。”萧县与砀山是临县,一天的行程能够到达。

兄弟二人这就返回刘家,心情还不错,亨着小调往回走。可是回到家中一看坏了,家里刚刚被人打劫,一片狼藉,一家人还惊恐未定的样子。原来当地有一伙土匪,领头的纠集几十个地痞流氓专门打家劫舍,由于唐朝晚期社会混乱,过路人的很少,半路抢劫的买卖不好做。领头的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干脆吃大户去,”这十里八乡也只有刘崇家有钱有粮,这伙盗贼干脆来到刘家吃大户。

听说抢劫的土匪还没走远,朱温和二哥马上追出去四五里地正好赶上,还没等这伙强盗反应过来,朱温马上搭弓射出三箭,弹无虚发倒下三个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领头的看到有如此武艺高强的人,也就不敢恋战,纷纷丢下抢来的财物狼狈逃窜。

乡亲们听说抢劫的土匪被打跑了,还有三个受伤跑不动,纷纷围上来要求乱棍打死这些盗贼,朱温不愧日后能够成就一番帝业,他具有开阔的眼界和宽广的胸襟,也很有说服能力,耐心向大家劝说道:

“如今官府不顾百姓死活,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发横财,收租催款他们被逼无奈,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如果今天打死他们,说不准明天他们的同伙会来寻仇,大家都不得安宁。我看这些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只要他们以后不再抢劫穷苦百姓,就把他们全都放了吧。”

大伙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缠,朱温还让母亲用草药给受伤的土匪简单包扎,然后放他们回去,这伙土匪感恩朱温的大德,日后再也没来这里抢劫。其实朱温后面也要去当土匪,估计他是有先见之明,反正以后大家都是同行,无非是入行时间有先后而已,所以对待这些土匪比较宽容。因为那个年代当土匪并不丢人,都是在腐败官吏的逼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只要兔子不吃窝边草,乡亲们不会责怪。

后来朱温当上土匪小头目之后,这伙土匪应该有人去投奔他,因为朱温在造反军中站稳脚跟之后,之前认识的一些伙伴前来投奔他的并不少,成为他争夺天下最早的将官班底,像朱珍、庞师古后来都成为名将。遗憾的是史料对朱温日后所记录的大将中,没有提及是否有当初参与抢劫刘家的这帮土匪。

打跑这帮土匪之后,那个曾经偷瓜果、偷铁锅的少年名声渐渐好转,二哥朱存在母亲的张罗下也娶了当地姑娘为妻。朱温这时也已经20岁,在农村也该娶媳妇了,母亲希望他早点成家立业,村里也有媒人帮他四处张罗姑娘,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天天想着那位在禅寺院偶遇的姑娘。有一天兄弟二人又去宋州城卖猎物,朱温专门到禅寺院转了一圈,还拿些小礼物去贿赂寺院的僧人套近乎,打听起那天彩车里面的人物,住持僧人告诉他:

“母女二人是宋州刺史张蕤(ruí)的家眷,那高贵的妇女便是张刺史的夫人,那豆蔻年华的小姐名叫张惠,是张刺史家的千金小姐。听说张刺史也是你们砀山县的人,是你们当地首富呢!”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上去高贵无比的样子,”朱温叹息道,接着又拉起二哥专门来到张刺史的官邸大门前瞎转悠,看能不能见到张小姐一眼。此时张惠正好在丫环的簇拥下从街上回来,快到家门口时不经意间手绢掉地上了,其实那东西不值钱,估计是不要故意扔掉。

朱温反应确实快,马上跑过去捡起手绢高声叫喊:“张小姐,你的手绢掉地上了,”张小姐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就进入官邸大门。张小姐对自己笑啦?朱温的心里顿时春花怒放,站在原地发呆一动不动,二哥朱存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你小子怎么啦?还想张小姐呐!人家那是金枝玉叶,是天上飞的金凤凰;我们是山野村夫,是地上爬的癞蛤蟆,别想那些不着边的事。”

朱温转过身来满脸憧憬地对二哥说道:“你可记得咱爹在世的时候教我们读书,曾经讲述过东汉光武帝刘秀的故事,他年轻的时候家境也不好,路过新野见到当地的大家闺秀阴丽华,美丽端庄,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后来到长安游学又见到大将军执金吾的车骑,于是立志‘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果然都实现了。”

“哈哈哈,你还执金吾、阴丽华呢,回去我叫咱娘赶紧张罗媳妇管着你,看你还整天胡思乱想,”朱存嘲笑道。

“诶,二哥啊!如今社会黑暗,到处都是盗贼,男儿有志在四方,你我空有一身好武艺,怎么能甘心一辈子困在这穷山村呢?”

历来成功的人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朱温是一个素有大志,敢作敢为,办事缜密的人,尤其很有心机,注重结交豪杰。当他日后逐渐成为镇守一方的诸侯之后,更加注重网络贤才,对他的事业帮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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