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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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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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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二十七章 落后就要挨打,弱肉强食

敬翔认真权衡局势之后,认为攻打罗弘信的时机相对成熟,因为理由充足,前面魏博军内乱,节度使乐彦祯被乱兵杀掉,朱温向朝廷上奏罗弘信接替,对他可谓有恩,可是上次派兵500向他借道北去增援孟迁,他却翻脸不认人,不同意途经他的辖区,可以以此为借口,不过光靠这条理由仍有些牵强,这戏还得再来演一次激怒他,争取舆论影响更大一些。事实上罗弘信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北面是李克用的河东军,南面是朱温的汴州军,自己的魏博军夹在两大军阀集团之间,两个都不怀好意,时刻虎视眈眈盯住自己,谁都招惹不起,稍有不慎将被别人吞并。

890年11月,在敬翔的谋划之下,朱温借口继续奉诏讨伐李克用,再次写信给罗弘信借道,为进一步激怒他,还专门提出借粮和借马,信中说道李克用在北方横冲直闯,不久将吞并你的魏博军,现今我奉诏继续讨伐他,既为朝廷分忧也保全你。罗弘信当然明白对方用意,心想上次500人借道我都不同意,更何况这次又是借粮,又是借马,当然不同意。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无法与汴州军抗衡,所以回信比较委婉,声称希望双方以和为贵,不必动干戈。

这一切当然在敬翔的意料之中,不给粮和马,连路都不让过是吗?那就是你罗弘信自找麻烦,因为朝廷下达讨伐李克用的诏令还没有过期,你这是违抗朝廷命令,打你是应该的,既合情又合理,于是决定发兵偷袭罗弘信。此时已经临近年底,为确保偷袭效果,专门派细作渡过黄河勘察地形,选择上岸攻击的地点,并刺探魏博军的动向和防备。当然这些都是在暗中安排,将士们根本不知情。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腊月二十这一天,朱温在滑州集结军队,正当全军上下忙于准备过春节的时候,朱温突然下达命令:“对不住了将士们,恐怕这个春节大家要过得辛苦些了。罗弘信反复无常,早先被我们打败之后答应臣服,可是上次派500人途经魏州他却不同意,为此那些弟兄只得绕道,直到现在家都回不了,我们要趁机教训他,让他彻底臣服,不再与李克用相勾结。”他当然是故意激怒士兵,其实那500人只不过多绕些路,至于回不来是因为孟迁举城投降,他们只是跟着遭殃。这恰恰就是朱温的高明之处,每一次出征都要找一个理由来激怒大家,这样才能达到同仇敌忾的效果。于是众将齐声高喊:“杀过黄河去,在魏州喝酒吃肉过大年!”

汴州军兵分两路趁夜渡过黄河,驻守黄河边的魏博军没想到朱温快过年还来偷袭,没有任何防备,仓促应战,根本不是汴州兵的对手,三两下便纷纷溃逃,偷袭取得成功,黄河岸边的大片土地被朱温攻占。罗弘信闻讯非常恼怒,心想朱温前次趁自己刚刚占据魏州,根基尚未稳固就来找麻烦,这次定要与他一决高下,于是急忙调集军队前来抵抗,并亲率先锋部队急速赶来,双方在内黄至永定桥大战。朱温命葛从周率骑兵向魏州军发动快速冲击,一路上斩杀数千人,魏州军不敌纷纷退让,罗弘信眼看对方来势如此凶猛,无奈只得率军一边抵抗一边往魏州撤退,双方交战五次,各有伤亡。

罗弘信能够抵挡“跋队斩”治理下的汴军五六次已经不错,最终只得率部回到魏州固城死守,朱温顾不上将士们过春节的事,直接开拔到魏州城下安营扎寨,没有撤兵回家过年的迹象。罗弘信回到城内召集幕僚商议退敌之策,有人建议向李克用求援,罗弘信说道:“李克用的狼子野心与朱温没有区别,一直想吞并我们,一旦他插手魏博军的事,事后必将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我们就无法保持独立。如果朱温逼得太甚,到时再归降李克用也不迟。”

经过权衡,罗弘信决定与朱温讲和,并派使者送钱粮来到汴军大营,写信给朱温说这次真心降服了,天地可以作证,以后有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罗弘信此举依然可以保持独立,不过费一些钱粮,因为他心里清楚,朱温想要就一举灭掉自己,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因为北面还有他的老冤家李克用,逼急了我就把魏州拱手交给他,气死你这偷锅贼朱三。朱温当然对目前的形势很明了,自己一旦逼迫过甚他有可能投靠河东军,李克用一旦插手事情就难办,于收下钱粮是答应罗弘信讲和,此行的目也就是教训他。

罗弘信出城与朱温会面,受到热情款待,双方握手言和,由于罗弘信在家排行老六,朱温亲热叫他:“你是我六哥,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兄弟的招呼一声就是,”朱温确实是表演高手,先是给你一耳光,完事再给亲吻,罗弘信当然看破他的鬼把戏,不过实力不敌只好忍气吞声,在夹缝中生存确实不易。

朱温嘴上虽然这么讲,其实心里在打小算盘,他知道罗弘信只想当和事佬,两边都不愿归附,也不想得罪,可是世上没有脚踏两只船的好事,心想得想个办法让你和李克用彻底决断,成为我的马前卒,死心塌地跟着我。后面朱温确实做到了,而且还卖给罗弘信一个大人情。

趁朱温暂时不来找茬,李克用也没闲着,自上表向朝廷伸冤之后,朝廷重新恢复他的官职,还加封一个陇西郡王、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的头衔,中书令属于皇帝身边的重臣,但是对于不在朝廷履职的官员来说只是个空头衔。可别小看这些空头衔,在无能之辈的头上也许只是摆设,可是套在朱温及李克用等人精的头上就是宝贝。你朱温在中原扩充势力,我李克用也要在北面扩大地盘,彼此知道两个老冤家迟早有一场大战,都在提前准备,先把周边的小藩镇降服,巩固根基等待决战。

李克用调集军队开始横扫北方,前面赫连铎和王镕假借朝廷名义攻伐李克用,现在他从朝廷那里获得官帽子,摇身一变成为二人的上司,不听话就扇耳光。李克用在兵与贼之间的身份转变确实滑稽,只要拳头硬一夜之间就完成,这就是晚唐现状。李克用首先攻击赫连铎镇守的云州,双方在云州城外激战,赫连铎兵败退回城内固守,云州被围困100多天最终被攻破,赫连铎孜身逃往北方的吐谷浑避难。王镕率3万大军抵抗李克用,几番交战均被河东军击败,此时沙陀兵吃人肉已经上瘾,直接将敌方尸体用盐巴腌好当干粮,这一招果然奏效,许多汉族士兵还没上战场就直打哆嗦,最后王镕的3万军队连同被吃的,逃跑的,所剩无几,急忙向李匡威求援。

李匡威眼看李克用逐渐成为北方祸害,焦躁不安,消灭完赫连铎和王镕之后,自己也难逃厄运,于是应王镕之邀出兵救援。李克用一向用兵谨慎,眼看两面受敌于己不利,这才退兵回邢州。不过这次也没有白来,占领大大小小的州县不少,地盘又扩大了许多,而且吃人肉的声名远播在外,很多汉族士兵都很害怕,算是一个军威宣传,成为黄河以北实力最强的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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