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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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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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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二十章 危局伴随机遇,险中求胜

在京城发生系列变故的同时,中原也不清静,朱温自从与秦宗权交战主动撤退之后,一直在积极备战,因为他深知与秦宗权之间的生死决战不可避免,所以成天处心积虑扩大地盘增强实力,于是发挥他那灵敏嗅觉到处闻,只要有机会就不放过。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虽然身处战乱,可是他只想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把大权交给两个心腹,自己在滑州城内享清福。不过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骄横跋扈,吃拿卡要,引起军中不满,军队差一点就哗变,安师儒不得不杀掉两个混账以平众怒。偏将张骁趁机悄悄出城聚众2000人袭击滑州,安师儒弃城逃奔汴州,朱温一看扩大地盘的机会送上门来非常兴奋,好酒好肉招待安师儒。

兴奋的当然不止朱温一人,天平军节度使朱瑄得到消息后把张骁骗来,表示愿意出兵帮他稳住局面,然后奏请朝廷让他接替安师儒当节度使。张骁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足以稳定局面,他被利益冲昏头脑相信朱瑄的鬼话,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往往是最愚蠢的。朱瑄本来就靠驱逐上司起家,早年他以迎娶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之女为幌子,趁机伏击并驱逐齐克让,让自己的堂弟朱瑾接管泰宁军。朱瑄当然没有那份善心帮助张骁,而是想独占滑州,了解城内的情况之后转身让武士将他勒死,尸体抛入护城河喂鱼,然后率兵赶往滑州。意图假借张骁之令打开城门,兵不血刃占领滑州捡个大便宜,可是天公不作美,下上突然下起大雪,行军非常缓慢。

朱温派大将朱珍率兵前去夺取,大军冒着雨雪一夜行军200里到达滑州城下,天还没有亮。滑州士兵不想天寒地冻汴州兵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来不及组织防御,朱珍立即下令架梯攻城,一举击败守军占领滑州,朱瑄来晚一步只得悻悻而归,朱温立即上奏朝廷,要求任命他的心腹牙将胡真为滑州留后。尽管唐昭宗继位之后雄心勃勃,试图重振朝纲挽救大唐,可是唐朝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朝廷仍然只是摆设,圣旨依旧是废纸,朱温还懂得尊重朝廷就已经很不错,即刻就批准。朱温轻而易举占领滑州收编义成军,实力进一步增强,该是与秦宗权这个魔头较量一番的时候了。

秦宗权自从打跑朱温之后更加肆无忌惮,派大将孙儒率蚕食周边的州县,一直打到汴州外围朱温的家门口,更加骄横,被攻陷的州县官员们纷纷投奔朱温寻求庇护,朱温不仅没有责备而且以礼相待,他们感激之余纷纷写信给自己的部下,要求部属率众前来投奔朱温。朱温眼看时机成熟决定再次与秦宗权较量,此时他的兵力仍然远远少于对方,所以只能游击突袭,避免大规模决战,由于调遣得当,加之众将卖力,往往能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秦宗权一看朱温还挺能打非常气愤,立即增派兵力赶来汴州,发誓要一举消灭朱温。

朱温当然知道小打小胜对全局帮助不大,作战非常谨慎不冒险,一边保持与孙儒的对峙,一边打着朝廷命他为招讨使的旗号,悄悄派朱珍到淄州、青州等地去招募新兵。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得知朱珍到自己的辖区招兵买马,立即率军2万在金岭驿阻击,朱珍一马当先将其击垮。身处靠拳头说话的年代,王敬武无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朱温以朝廷的名义征兵,情面上也说得过去。

秦宗权命部将张晊为主将,秦贤、卢塘为副将,率大半兵马到达汴州城外围,意图围困并一举消灭劲敌朱温,独霸中原,自己仍留在蔡州坐镇。张晊驻守汴州城北郊,秦贤驻守板桥镇,卢塘驻守万胜镇,并打造木栅栏20余里相互连接,形成囚笼将汴州城团团困住。朱温并不着急与蔡州兵交战,而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两个月后朱珍招募新兵1万及战马1千回来,为震慑还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卒,朱珍杀掉倨傲不恭的部将张仁遇以正军纪,新招募的新兵于是号令统一,军纪严明。得知朱珍的援兵已经来到外围,朱温立即召集部将商议:“这次秦宗权派大半兵马前来,由于兵力占据优势,粮草准备充足,所以想用囚笼的办法困死我们。敌人认为我们兵力有限不敢主动出击,防备自然松懈。现在朱珍的援兵已经来到外围,我们正好趁其不备,内外发起突然袭击,定能一举消灭敌人,”众将纷纷赞同。

久困城中的士兵自被包围之后,不免有些畏惧,加之秦宗权的部队经常捉拿俘虏当干粮,将士们更是惧怕,愿意战死也不被敌军活捉当干粮。得到主帅下达出城主动攻击的命令之后,吃饱喝足的士兵们个个趁夜向猛兽一般扑向敌人,外围朱珍的军队同时向敌人发起进攻,一时间杀声震天。

蔡州军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发现汴州军内外夹击发动袭击,慌忙之中无法组织有力抵抗,阵脚开始混乱,纷纷败退。朱温亲率部众奋勇向前,集中优势兵力趁大雾直杀卢塘大营,由于这一路攻击力最强,卢塘的部众基本全部被歼,卢塘投水而亡。这一次突击成功之后,汴州军士气大振,扭转了畏惧的心理。蔡州军经历被偷袭的教训之后,不再分兵把守,而是把所有兵力集中在张晊驻守的汴州城北郊。朱温时常派出小股精锐部队去袭扰,张晊军营内更是人心不稳,只要听到风吹草动就惊恐不安。

汴州军经过六七天的休整,战斗力又得到恢复,趁蔡州军士气低落之机,朱温率军主动攻击,双方激战持续五六个时辰,朱温亲率精骑兵左冲右突,蔡州军阵型被打乱,渐渐不支,张晊兵败往北退去,朱温全力追缴,杀得蔡州军丢盔弃甲,尸横遍野。

秦宗权得知张晊兵败的消息愤怒到了极点,心想你朱温的兵力远远少于自己,竟然敢与我硬拼,于是亲自率兵前来与张晊汇合,主力部队集结在汴州城外围。朱温一看对方要来拼命,权衡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抵挡,急忙写信向朱瑄和朱瑾求援:

秦宗权乃中原祸害,你我属同族弟兄,希望拉我一把,日后我的一定向朝廷为你们请功。

朱瑄兄弟知道秦宗权不好惹,所以没有表态,朱温在幕僚的建议下,拿出一些钱粮送给对方,朱瑄兄弟才勉强率军前来助战。此时朱温刚刚收编滑州的义成军,加上朱瑄和朱瑾的兵力,勉强凑足四镇兵马,兵力上与对方相当,双方在汴水边摆开阵势,一场恶战即将上演。

张晊与朱温多次交手,知道对方的底细,于是劝谏秦宗权道:“朱温一直打着朝廷的旗号,又联合三镇兵力,士气正旺,而且朱温善于用兵,目前与他决战对我们不利,还需细细谋划再战。”秦宗权大骂张晊等将领无能,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第二天,朱温率军主动出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双方在边孝村大战六七个时辰,然而来助战的朱瑄兄弟不太卖力,朱温苦苦支撑勉强打平手。夜晚双方各自收兵回到营中,朱温对当前的战况非常焦虑,临时拼凑的军队与秦宗权的残暴之师较量,能否取胜自己心里没有底气。与此同时,张晊回到营寨仍旧忐忑不安,因为他太了解朱温,担心他会耍什么阴招,想向秦宗权报告自己的忧虑,可是他那喜怒无常的做法实在令人望而生畏,说不定劝谏不成反丢小命,于是在帐外来去徘徊,犹豫不决最终离去。

朱温的焦虑没有写在脸上,仍然大摆筵席犒劳将士,安排歌妓唱歌跳舞助兴,好不热闹。秦宗权的部将看到汴军大营这般热闹,放心大胆安排士兵埋锅造饭,好好休整。朱温酒没喝上几杯,高高兴兴起身对众将说:“今天多亏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挫伤秦宗权的锐气。大家辛苦了多喝几杯,我去方便一下就来。”说完若无其事走出帐外,出帐之后立即召领自己的部将杀奔敌方大营而去,敌军没有料到歌舞升平之时还有人来搞突袭,猝不及防乱成一片。

其他三镇的将领一边喝酒一边等待朱温回到席上,可是等了好久仍不见回来。突然有人来报:“主帅已经率兵冲入敌方大营,正在厮杀。”三镇诸将领听罢立即放下酒杯,起身帐外率兵冲杀过去,敌方被杀得人仰马翻,四处逃窜。大军一直追到武阳桥方才停止追击,缴获战马物资无数,来不及逃跑的士兵纷纷投降。

事后部将问朱温为何趁酒席间率兵冲向敌阵,而不与其他将领商议之后出击,并且最终还能取胜?朱温笑着说:“四个藩镇的军队临时拼凑,很难做到合力杀敌,我只有身先士卒率军冲向敌方,其他三镇的将领才不得不跟在后面。这就好比我打猎的时候,即便面对猛虎,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伴为防猛虎反伤自己,只好与我同力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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