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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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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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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四十二章 阉党又来干政,不长记性

半年后京城再次传来消息,需要朱温到长安去处理事务,这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原来在朱温转战黄河北岸的时候,宰相催胤趁消灭宦官刘季述的机会,意欲一举灭掉阉党的祸害,于是多次向唐昭宗上奏要求彻底清除太监,这当然是唐昭宗做梦都想解决的事情,于是君臣二人密谋彻底清洗宦官。

此时宦官韩全诲继刘季述之后掌控神策军,又开始把持朝政,已经成为尾大不掉的麻烦,当他知道二人的密谋之后,便时不时在昭宗面前哭诉:“希望陛下给老奴一条生路,我甘愿当牛当马侍奉陛下。”唐昭宗表面答应,回头训斥催胤道:“以后做事要机密些,不要张开嘴巴到处瞎嚷嚷,准备周全再动手。”韩全诲确实不简单,为防不测也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其中就包括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因为凤翔离长安最近,万一有变救援来得及。李茂贞为了在朝廷获得更多利益,不惜与这些阉货狼狈为奸。

催胤于是谨慎起来,平时与皇帝沟通只写不说,免得身边的太监去告密,因为太监不识字。韩全诲实在太聪明,在民间寻得十来个识字的女子充入宫中当侍女,专门偷看催胤的奏折和信件写些什么,随时掌握动态。随着催胤在京城与朱温之间的信件来往不断,清除宦官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韩全诲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脑袋估计快搬家,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一天早上,他突然率神策军进入宫中对昭宗说:“朱温和宰相催胤勾结,马上要率军进京劫持陛下去洛阳,然后逼迫陛下把皇位禅让给他,密探来报已经做好各种准备。请陛下移驾到凤翔去,号令天下兵马征讨反贼。”

昭宗一看又要跑路,前面已经跑过两次,想想这些年来当这个皇帝实在窝囊,难道自己当逃跑皇帝不成,愤怒到了极点:“这个皇帝你们谁爱当谁就来当,今天我哪里也不去,要死也死在这里,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完提起宝剑登上乞巧楼,韩全诲一听,嘿!你今天要耍横是吧!用狡黠的眼神示意左右。同党张彦弘心领神会点火烧宫殿,浓浓烟火把昭宗和嫔妃们呛得站不直,只得在韩全诲的挟持下奔向凤翔投靠李茂贞。这下李茂贞捡得一个大便宜,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皇帝攥在自己手上,往后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催胤手中没有兵,只能快马催促朱温赶紧进京,否则好处全让李茂贞占了,朱温于是率大军浩浩荡荡奔长安而来,一路上与沿途官员拉拢关系,声明自己是去帮忙皇帝清君侧,不是去劫驾,沿途官员纷纷支持朱温诛灭阉党,有的州县还拿出钱粮赞助。取得舆论支持后,朱温用几天的时间率大军从华州赶到长安,宰相催胤率百官迎接,并准备好钱粮马匹让他去凤翔把皇帝救回来。李茂贞白白捡得一个大便宜当然不肯放手,因为他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像当年的曹操一样号令天下。于是派兵在武功县拦截,汴军前锋部队一战就把武功县守军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韩全海一看朱温这架势不对头,看来这尊瘟神是来讨命的,情急之下假传昭宗的诏书让朱温退兵,他也不动脑子想想,朱温何许人也,就凭这等阉贺也想玩他。诏书上说道:

是朕自己想到凤翔来视察,无人逼迫我,朱爱卿忠于朝廷朕是知道的,回汴州去管好政务吧!

朱温当然知道是韩全诲的主意,理都不想理,继续率军前进。李茂贞这时也慌了神,亲自率军在歧州城防守,站在城头上对朱温喊话:

“朱公误会了,是陛下自己来凤翔视察,没有人挟持他,我会全力保护陛下的安全。朱公一定是听信催胤的挑拨才到这里来,请回吧!”

“韩全诲冒天下之大不韪挟持陛下,我受朝中百官委托来接陛下回长安。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请把陛下送出城来就可以了。” 朱温当然不听解释,在城下高声回答道。李茂贞眼看城外汴军黑压压一片,不免心生畏惧,只得硬着头皮固守不出。

朱温看李茂贞没有交还皇帝的意思,下令对歧州城发起强攻,由于城墙比较坚固,始终没有被攻破,双方僵持几个月的时间,由于远离自己的战略后方,朱温渐渐感到难以支撑,想找帮手。李茂贞这个时候也是在苦苦支撑,于是以唐昭宗的名义到处派出使者,号令其他藩镇领兵前来攻打汴军,朱温和他同时想到了西川的王建。

当两边的书信同时送到王建手上时,他嘿嘿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于是亲率大军向凤翔进发。李茂贞得知救兵来了信心大增,心想看你朱温多管闲事能有什么好处,这下你不退也得退。可当他刚刚高兴过后才知道,王建进入他的地盘兴元之后就不往前走,而是到处抢劫,发了一笔横财回到蜀中,气得他差一点吐血。不过该是他命大,李克用知道朱温西去长安之后,率大军来攻打刚刚被朱温占领的河中,想要夺回他女婿的地盘。

当年年底,朱温看一时还难以消灭李茂贞,为确保后方不被李克用趁机捣乱,只得先放下凤翔的事情,率军东去救援河中,留下大儿子朱友裕率军继续与李茂贞对峙。他走之后李茂贞的压力明显小得多,于是派自己的义子李继辉多次率军出城与汴军交战,朱友裕继承他父亲凶悍的基因,每一次都将李茂贞的歧州军打回去,双方陷入僵局,谁也无法战胜对方。遗憾的是朱温离开歧州一个多月后,朱友裕因为身体不适生病,不幸死在围困凤翔的前线。

朱友裕从小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而是饱一顿饿一餐与奶奶生活,直到5岁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后来朱温和他团聚,确实度过了一段人生难得的天伦之乐美好时光,在他父亲的亲自调教下,朱友裕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武士和军事指挥将领,常理来讲如果他不过早离世,应该是继承朱温事业的不二人选。当他死亡的消息传来,对朱温的打击实在太大,也是继二哥朱存去世之后再一次伤心到了极点,放声痛哭。不过对于一个战场上主将来说,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悲伤和回忆与儿子相处的美好时光,只得将眼泪擦干继续挥剑冲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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