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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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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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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五章 横征暴敛百姓,狼烟四起

公元874年,山东、河南、安徽大旱,农民颗粒无收,可是地方官府顾不上这些,向朝廷上奏轻描淡写,谁都不敢用失败的政绩向新皇帝登基献礼,否则自己的官位将不保。赋税丝毫没降低,更别说赈济灾民,百姓人家没有粮食养家糊口,被逼无奈纷纷落草为寇,妇孺老弱饿殍遍野。

山东人王仙芝在濮州四处张贴文书,痛斥地方官吏的横征暴敛,趁势举旗聚众造反,很快就聚集亡命之徒数千人,连续攻破山东的曹州、濮州等城池。次年黄巢带领几千人响应起义,与王仙芝在曹州合兵一处,王仙芝为主将,黄巢为副将,一些失意的读书人,官场落魄的仕人也来投奔,落草为寇的山大王纷纷率众入伙,短短一个月就聚众上万人。起义联军连续攻克山东的郓州、沂州等地,一路向西进入河南境内作战,与官军争夺中原,声势越来越大,朝廷为之不安。

在造反这条道上,黄巢是朱温的引路人,此时朱温兄弟二人听说黄巢已经起兵造反,不安心在家打猎,正准备来投靠义军。也许是上天安排,朱温最初投靠黄巢反叛朝廷,之后背叛他投靠唐朝廷,后来受唐朝廷命令又来剿灭他。朱温正是在归顺和反派之间的转换过程中,逐渐手握重兵成为一方诸侯,黄巢最终成为朱温走向事业巅峰的垫脚石。

黄巢于835年出生在山东冤句,家境相对富足,从小接受良好教育,5岁就能作诗,天赋极高,尤其喜欢骑马射箭。他的祖父辈表面做正当买卖,暗地里贩卖私盐,经常与地方官府打交道疏通关系,贿赂官员,自然没少遭受他们敲诈勒索,今天这个衙门诈一笔钱,明天另外一个官敲竹杠,谁都得罪不起。

腐败的政治风气官官相护,就算想告发也无门,所以黄巢的父辈希望家里也能出一个官,好让黄家在官府方面多少有些发言权,对黄巢的期望值自然很高。黄巢成年之后曾经多次进京赶考,希望通过读书的途径走上仕途,无奈每次都名落孙山。

其实在腐败的唐王朝后期,想捞一官半职不送钱走门道行不通。有一名考生与黄巢的命运一样,每次都落榜,他风气而又无奈地调侃道:“如今你我想要入仕途谋取一官半职,看来要么就拜大太监田令孜为干爹,要么就狠心给自己来一刀把根断掉,再想办法进宫去当太监,唯有如此才有机会。阁下祖父辈不是贩卖私盐的吗?阉割之后费些盐包扎伤口,很快身体就能康复。”

黄巢哈哈大笑:“这个办法确实好,阁下可以一试,所需之盐由在下提供,分文不取,我看你的面相挺适合走这条道,保准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二人一欢而笑各自散去。黄巢回到驿馆,挥笔写下一首有名的反动诗《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然后满怀愤恨离开长安城,发誓再也不参加唐王朝的科举考试,而且暗下决心下次来的时候就不考试了,而是杀尽这等祸国殃民的奸臣们、阉党们。

唐僖宗任命平卢节度使宋威为诸道行营招讨使,统领河南的各路兵马讨伐叛军,面对朝廷正规军队的围剿,起义军的战斗力显然不占据优势,双方在河南境内交战半年多的时间,义军渐渐不敌,撤回朝廷防守相对薄弱的山东。宋威率大军尾随而来,双方在沂州城外大战,义军大败,王仙芝将部队就地分散,化整为零避开官军的锐气。宋威为了抢得头功,向朝廷奏报叛军已经被打败,谎称王仙芝已经被打死,尸体落人沂河找不着。唐僖宗与他父亲一个德性,不核实真伪便下令:“打败叛军大功告成,咱们接着观看打马球去。”并下诏解散各路兵马,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奖励宋威一些钱物,各级将领论功行赏,士兵们各自回营地。

官兵退去之后,义军获得了喘息之机,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战斗力逐渐恢复,此时朝廷的各路联军已经解散,各自回到防区喝庆功酒了。王仙芝和黄巢率领起义军突然向西再次进入河南,朝廷军队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抗,纷纷败退,义军一路杀来攻进汝州城,杀掉刑部侍郎刘承雍。朝廷为之大震,东都洛阳危在旦夕,唐僖宗这时又慌了神,丢掉马球召集群臣商议对策。群臣建议采用招安化解危机,于是唐僖宗下诏赦免王仙芝的罪过,册封他为有名无实的神策军押牙(仪仗官)兼监察御史,以此分化瓦解起义军。

王仙芝心想漂泊半生,朝不保夕,不就是为有朝一日荣华富贵吗?今日得到朝廷封赏自然有些心动,当朝廷派使者来招安的时候,王仙芝好酒好肉招待,与众将领陪同使者饮酒庆贺。宴席间使者宣读封赏王仙芝的诏书,黄巢一听只有你王仙芝的好事,没有弟兄们的事,当然不干,当即鼓动众将指责王仙芝:“你拿弟兄们性命作为个人升官发财的筹码,与我们起事的初衷背道而驰,你升官发财了这几千弟兄怎么办,难道都要成为你谋取富贵的牺牲品吗?”并当机立断斩杀使者。

王仙芝一看势头不对马上改口:“归顺朝廷只是权宜之计,我要和弟兄在一起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战,直到消灭腐败的唐王朝为止,”这才避免一场内讧。不过从此二人产生隔阂,各自带领军队分开作战,起义军的实力大大削弱。

分开作战一年多的时间,双方各自与官兵作战均有胜负,由于分兵之后力量减弱,发展势头不太理想,逐渐对造反大业不利,迫于局势需要,王仙芝与黄巢再次合兵一处在淮北活动。今天打这个县,明天打那个州,一边打一边吃地方豪绅们的大户,抢劫他们搜刮百姓得来的民脂民膏,俘虏他们的娇妻美妾去当压寨夫人,依然没有固定的战略目标。

此时朱温兄弟二人已经离开萧县,星夜兼程来到宋州城外参加义军。此时前来参加起义军的不止他们兄弟二人,而是排队成长龙,造册登记之后就可以吃军粮,不用战前动员就可以拿起刀棍上战场。朱温与朱存就这样报名登记之后,正式成为黄巢帐下的一名普通士兵,迈出帝王之业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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