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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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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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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一十二章 月老成全美事,桃花运开

进入同州城之后朱温下令严明军纪,不许兵士骚扰城中百姓,原各级官吏照旧履职当差,一切如旧,可是这些年来同州连遭战火,百姓生活困苦不堪,难民随处可见。待局势慢慢稳定下来之后,他经常到街上安抚百姓,遇上年老或幼儿乞讨者偶尔施以一些财物救济,朱温在战场上凶悍无比,残酷杀戮,可是生活上对待弱者有时也会散发仁爱之心,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性格双面性吧!

有一天,朱温在亲兵的护卫下在街上边走边看难民,忽然望见流动的人群中,有一位面容憔悴的姑娘酷似他日思夜想的张惠姑娘,衣着单薄,在人群中匆匆走过。这时刚过完春节不久,天气还有些寒冷,显然那位姑娘生活窘迫不如意,但仍不失美丽大方。此时朱温已经成为一方大员,不能再像之前当土匪盗贼时候的做法,不方便上前盘问,只好看着对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他的思绪再次回到多年前宋州城郊,一切是那样的美好。朱温回到帅府之后,反复回忆刚才的那一幕,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遍又一遍出现在脑海里,可是宋州在东面,同州在西面,一个在河南,一个在陕西,相距何止千里远,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员很少流动,不可能是张小姐,可能自己想多眼睛花看错了。

这些年来自己始终没有忘记张惠姑娘,不过心中的那个秘密只有二哥知道,自从二哥战死广州之后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何况这些年来一直东奔西走,没有过上一天安定的日子,所以这件事一直深埋内心深处,没敢多想。过几天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思念,把身边的亲兵叫来告诉了这个秘密,让亲兵留心看还能不能遇上那位姑娘,并交代如若遇上要以礼相待把她请来,绝不能动粗。“知道了,”亲兵应声出门。其实这些兵士经常在街上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在严明的军纪约束下,态度要好得多,不再是强占而是追求作为妻妾,或请来敬贡给自己的长官。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女子们只要遇上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也就满足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真爱,保命要紧,所以不少长官往往妻妾成群。

过了几天,这个兵士突然回来调皮地对朱温说:“将军,我寻得一件宝物,不知将军喜欢否?”

“怎么,我不是叫你们不要去骚扰百姓吗?难道你们不怕军法处置?哪来的什么宝贝?”

“带进来,”这个兵士大声叫到。只见前些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位姑娘缓缓走到朱温跟前,显得有些不太自在但也很从容,低头不敢正面看他。朱温认真详端着这位姑娘,应该是张惠姑娘但又不敢确定。

“你是宋州的张惠姑娘吗?”朱温开口问道。

“你是?”姑娘看了看眼前这位威风凛凛但是语气和蔼的将军。

“哦!我叫朱温,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同州刺史。”

“小女子因家乡遭受战乱,逃难来到这里,给将军您添麻烦了。”

“不不不,是我等无能才使国家遭受不幸,百姓受苦是我们的罪过,”朱温急忙回答道。可是姑娘还没缓过神来,没有正面答话,好像在沉思些什么。见姑娘没有回答,朱温接着又问:

“你是宋州张蕤刺史家的张惠小姐吗?”

“啊!难道将军认得家父?”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真诚终于感动上天,真是9年前在宋州城见到的那位张惠小姐,从前那位豆蔻年华的张小姐,已经变成丰满成熟的张姑娘,虽然显得有些落魄,但是依然美丽动人。看见姑娘哭得很伤心,朱温也不便多问,让侍女赶紧收拾房间给姑娘住下,并为姑娘准备晚餐。

第二天,朱温早早起来等候张姑娘,吃完早点之后二人慢慢聊起来。朱温告诉她:“我是砀山人,因家父早亡,为了生活10岁随母亲到萧县投靠刘家。9年前我去宋州城卖猎物,在禅寺院看见你和你母亲来烧香。后来有一次我还专门到你家门口去,叫了你一声呢!”朱温说着情不自禁笑起来。“听说你父亲也是砀山人,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接着告诉张小姐自己年少时候的苦难经历,因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走上造反的道路,历经5年出生入死的征战,才有今天的成就。

张小姐其实已经不记得9年前朱温叫喊自己的事情了,估计那会儿叫自己的人太多记不过来,她娓娓道来自己的情况:“父亲告老还乡之后,砀山也同样遭受兵灾,无奈一家人四处逃难。好不容易来到同州安顿下来,当地一个少年恶霸仗势欺人,豪夺我们的财物,父亲气不过已经病死。在你们进城之前,官兵慌忙撤离四处掠夺,百姓惊恐四散,我和母亲也走散了,今天有幸遇上将军,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啊?竟然有这等事。”朱温叫来当地官吏问清楚是谁家的儿子,之后让他带路,自己带上亲兵就出门了。不一会儿来到恶霸家把那兔崽子逮住:“是你小子抢张老先生的财物,把他给气死的吗?”

“是我又怎样?你们能拿我怎么的?”看来这小子横行乡里惯了,估计后台硬,平时有当官的撑腰杆,否则哪敢这般说话?不过这次他遇到的是朱温,杀人不眨眼的瘟神,是他的克星。

他母亲赶紧跑过来,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亲兵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抓我儿子?”看来是这母老虎惯坏的,全家个个是横人。朱温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母老虎这般凶狠更是生气:“把这两个混蛋带到菜市去,斩首示众,再把他们全家抓起来,带到帅府听候处置。将各级将校和官吏也都叫到菜市场来监斩,好让大家回去约束自己的士兵。”

这母子俩虽然横行惯了,但是一听这命令顿时吓傻了,可是已经来不及,求饶也没有用,想问对方是谁也没人搭理,到阴曹地府去伸冤吧!此时她依然幻想后台赶紧出面干涉保住小命,不过这个时候那些人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来救他,在场的大小官吏都说不认识,其实那些所谓的后台都是贪财小人,从不厚道,平时拿人家的钱财,关键时刻撂摊子。士兵把二人按倒跪在地上,朱温平静地对他们说道:“同州刚刚平定,不时有人抢劫百姓,我正愁找不到人头来震慑手下的士兵,正好二位送上门来,我先借来一用。”说罢手一挥,唰唰两下子,两颗人头落地。

朱温回到帅府告诉张姑娘,那小子连同他那护犊子的泼妇老娘一并处斩了,他的家人正在搜捕,随后交由姑娘处置。“什么?我没有叫你们去杀人,至少不能杀她母亲,这件事和他的家人没有关系,”张惠姑娘有些惊诧。

“这,”朱温顿时张口结舌的,“快快快,去把他的家人全都放了,”随手示意亲兵赶紧去放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温对张惠姑娘嘘寒问暖,让帅府的侍女们精心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只要有空就陪她聊天散步,并告诉她自己之前与一个民间女子生有一子,之后征战广州失散了,孩子在萧县由母亲照看,这些年来忙于打仗还没有正妻。性情刚烈的朱温在张惠面前非常温顺,几乎言听计从,张惠在落魄之际能够遇上真心对自己的男人,心里非常感激,几个月之后二人结为夫妻。

张惠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知书达礼,是一位贤惠善良而且很有智慧的女性,成为朱温的妻子之后精心打理内务,对他的事业帮助很大。许多触怒朱温的将领都是她从刀口救回来,堪称与李世民的长孙皇后相媲美,遗憾的是在朱温当上后梁皇帝之前就去世,失去贤内助的朱温晚年荒淫乱伦,最后惨死自己儿子的刀下。历史无法假设,有史学家认为如果张惠不过早离世,或许中国古代会出现继李世民之后又一个广纳谏言的明君,说不定中国历史就不会陷入“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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