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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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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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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一十五章 与黄巢兵戎相见,命运安排

黄巢撤出长安城之后再次成为流寇,沿途烧杀虏抢,向东一路掠夺来到陈州,逗留陈州城郊外长达半年之久,可怜百姓再次遭殃,扶老携幼纷纷逃离家园,跑进深山躲避兵灾,中原大地一片荒凉。此时朝廷对谁都不信任,面对黄巢的毒害,只得以利益诱惑军阀之间彼此相攻,于是任命朱温为东北面招讨使,任命感化军节度使时溥为东面兵马都统,二人负责领兵剿灭朱温昔日的上司黄巢。

面临艰巨任务,无能之辈当成苦差事,而善于抓机遇的人却视为好差事,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看法不一,人生道路往往截然相反。朱温无疑是善于抓机遇的人,他正是借助剿灭黄巢的机会,逐渐在众多藩镇中崭头露角,成就一番霸业。

陈州刺史赵犨(chōu)向朱温求救,此时朱温的实际职务只是宣武军节度使,算是征讨大军的主力之一,单靠自己的军事实力不足以剿灭黄巢,好在有朝廷任命东北面招讨使的招盘,虽然表面只是一个空头衔,但是政治意义不小。于是在朝廷的帮助下,他用此头衔邀请忠武军节度使周岌和感化军的时溥,与他们合兵一处攻打黄巢救援陈州。

联军在陈州郊外与黄巢发生激战,此时黄巢的力量仍相当强大,多次交战不分胜负,黄巢依然死死围住陈州。朱温担心凭现有力量不足以荡平黄巢余党,于是向朝廷上奏请求增派兵力,朝廷下诏让李克用从河东(山西太原)赶来中原参加围剿。李克用欣然接受,现今黄巢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何不趁此机会捞些政治资本,日后用消灭黄巢的战功作为筹码,向唐王朝索取利益。可是李克用来到中原战场之后,摆出一副我最厉害,谁都得听我的那番架势,导致内部不团结,其他藩镇的将领们心里不服气,不过大战在即先忍着,或许朝廷有意如此安排,让军阀之间相互牵制,防止一家独大。四路兵马浩浩荡荡向黄巢扑来,在陈州外围与黄巢军队激战40余次,双方各有胜负。李克用派河东“十三太保”率沙陀骑兵持续发动突击,来去如风犹如无人之境,黄巢叛军在敌方不断冲击之下分开成两堆,一堆围困陈州,另一堆驻守西华城。

朱温与李克用商议之后决定先破西华城,先易后难瓦解黄巢叛军,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歼灭。此时驻守西华的将领是黄巢的侄儿黄邺,他命人在城头上大骂朱温和李克用:“你李克用乃沙陀小儿,原本反叛朝廷当盗贼土匪,朝廷扔一块臭肉给你便甘心充当走狗;你朱三原是我伯父脚下的一只哈巴狗,是我伯父一路栽培你才有今天,现在你忘恩负义也变成朝廷的走狗,你们这两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猪狗不如,必定不得好死。”专捡最难听的话反复骂。

绕口舌没有用,根本说不清谁对谁错,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朱温示意弓箭手甭和他废话,搭弓就往城头上射去,连射好几箭都没有射中。朱温的儿子朱友裕在萧县由奶奶抚养长大,年少便开始舞刀弄棍,尤其来到汴州受到正规训练之后,箭术更是百发百中,此时跟随父亲在阵前,磨皮搽痒意欲表现一番。朱温示意一下朱友裕,他马上搭弓一箭射去,城上叫骂的人应声倒地,真乃虎门无犬子。李克用非常欣赏朱友裕的武艺,事后专门把自己使用的一副上好弓箭赠送给他。

朱温和李克用立即下令攻城,黄邺不敌弃城逃跑,一路向东投奔仍包围陈州的黄巢大军。二人率兵乘胜追击,一路杀到陈州外围,陈州城头上的守军看到救援大军杀来,信心大振打开城门出战,在内外夹击的打击下,黄巢大败率兵向东撤退,陈州之危解除,黄巢的部将葛从周、霍存、张归霸一起率残部归降朱温,逐渐成为朱温手下的得力干将。赵犨为感谢朱温的救援之恩,专门让地方富豪绅士为他修建祠堂供人供奉,并从此听命于朱温,成为朱温在中原的势力范围。

黄巢在向东撤退的途中,意欲趁机攻下朱温的老巢汴州,朱温得到消息后立即班师回来守卫,由李克用继续尾随追击。李克用一边追赶一边交战,黄巢的军队已成惊弓之鸟,无心恋战,既没有战略后方也没有后勤补给,只能边打边减少,一直退到黄巢的老家山东冤句。由于劳师远征加之后勤保障跟不上,李克用率军回撤,将追击黄巢的接力棒递交时溥。此时黄巢已经逃到山东地界,这是时溥的地盘,他当然不愿意看到黄巢在山东作乱,同时也想借助剿灭黄巢之功,向朝廷索取好处。

时溥率大军继续追击黄巢东逃,黄巢的大将尚让率兵殿后,与时溥大战于冤句。此时大齐军队已完全丧失斗志,一触即溃纷纷夺路而逃,尚让最终兵败被俘,不久被时溥杀掉,他的部下部纷纷投降,于是黄巢开始对部下起疑心,觉得谁都不可靠,甚至开始喜怒无常杀戮部将。如此一来只能加速灭亡的步伐,士兵夜晚成批逃离,天明仅剩兄弟亲族、外甥外侄及少量亲信。

884年6月15日,众叛亲离的黄巢所部已经不足千人,退入泰山狼虎谷(今山东莱芜西南),他自知末路已经到来,无奈只能仰天长叹,对自己的外甥林言说道:“我起兵以来10年间纵横天下,所向霹雳,但是取得成功之后没能做到急流勇退,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我失败的原因所在。我也做了几年大齐皇帝,人生足矣。今天固然有一死,你把我的人头献给朝廷,可保后半生的富贵。”说罢挥剑自杀身亡,时年50岁。

林言含泪割下黄巢的首级,打算向时溥投降请功,可是时溥贪功,杀掉林言夺得黄巢的首级,择日送往成都向唐僖宗报功。一代枭雄就此结束轰轰烈烈的一生,黄巢起义直接撼动唐王朝的统治基础,在历史上的影响是巨大的,但是他攻占长安之后急于称帝,贪图享乐,没有逃脱历代农民起义的历史规律,最终走向败亡。

通过清剿灭黄巢余党,朱温的地盘和势力范围不仅扩大不少,而且影响力在众多藩镇中迅速提升,不得不说老上司黄巢用生命成全了朱温。李克用、时溥等将领也得到不少好处,实力迅速崛起,成为威震一方的诸侯。黄巢被消灭之后,中原并没有如朝廷所想象的那样从此消停,这些并肩作战的军阀集团为了各自利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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