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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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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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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三十八章 拉一个打一个,拿手好戏

朱温的手既然已经伸到河北,就不可能空手而归,得顺手牵羊多少捞些好处回去。镇守镇州(石家庄)的王镕多年来一直做墙头草,在李克用和朱温之间的夹缝中生存,两边都不得罪。随着朱温收服罗弘信之后势力不断扩大,之前曾多次让罗弘信警告王镕不能再拜李克用的码头,他当然做不到,因为李克用的地盘与他相邻,得罪不起,而朱温镇守的汴州远在黄河南岸。朱温以王镕不尊重自己为由,下令进攻王镕驻扎的临城,前锋大军渡过浮沱河开始攻城,王镕知道不是汴军的对手,立即在城墙上挂白旗举手投降。朱温来到城下大骂:“我多次警告你不要脚踏两只船,你就是不听,今天我的大军已经来到城下,没什么可说的,只有开城投降。”

幕僚周式向王镕毛遂自荐前去求和,单人从容地来到朱温面前,很有礼貌地解释道:“镇州与河东相邻,而朱公远在黄河南岸保护不了我们,无奈只能与李克用保持联络沟通,否则他们的骑兵随时都能到达这里,镇州百姓随时都遭受兵灾啊!朱公是仁爱之君,相信您也不希望百姓遭殃啊!”

朱温本来就是残忍杀戮的人,听别夸他仁爱高兴不得了,马上喜笑颜开。周式见机接着说道:“朱公的恩德堪比当年晋文公,为民除害得到百姓的拥戴,以礼仪教化四方,以德行诚服天下,一定能够成为天下英主。”听到别人说他可以和晋文公相提并论,更是忘乎所以,立马改口道:“刚才不过开玩笑而已,周公不必当真,让王镕派人质过来就行。”周式的口才确实不一般,想听好话是人的本性,有些人为何说话总讨别人喜欢,因为他摸透对方在什么时候想听什么样的话,恰如其分。王镕于是派儿子王昭祚来到汴州当人质,为了让王镕成为自己名副其实的势力范围,朱温将女儿嫁给王昭祚为妻,从此结为儿女亲家,两家就此罢兵休战。

与朱温结为亲家当然是好事,可是王镕担心李克用事后来攻击镇州,于是派周式接着去游说朱温:“镇州远离汴州,一旦河东来攻,我没有能力抵抗。朱公现在士气正盛,可以趁机收服河北诸镇孤立李克用,消除他对我们的威胁。”这当然是朱温最想做的事,目的就是要逐个孤立,各个击破,于是派兵攻打义武军节度使王郜,理由与攻打王镕一样,为何与李克用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王郜急忙在城头上大声解释,因为他的父亲王处存与李克用是世交,平时来往少不了,不过现在父亲已经去世,从此只效忠朱大帅,朱温高高兴兴回到汴州。就这样,朱温的势力范围已经到达黄河以北的太行山,河北诸镇多数主动向他示好,势力几乎延伸到李克用的家门口,这次河北之行满载而归。

此时朱温又迎来一件喜事,原投奔李克用的李罕之率部来归顺,原因是李罕之虽然作战勇猛,随同李克用征战多次立下大功,可是一直没有受到重用,曾多次请求到地方去主政一方,可是李克用防备汉人不肯授重权。李罕之看破李克用的心思之后,只得率部来投奔朱温,被安排镇守河阳,他在上任途中生病去世,部将杨师厚率众追随朱温,成为一员得力干将。

在回汴州的路上,信使来报驻守南面的赵匡疑及崔洪密谋反叛,朱温嘿嘿一笑:“这两个呆头呆脑的南瓜不足为虑,略施小计就进入锅里当下饭菜。”原来这两个节度使趁朱温离开中原去河北的时机,串通杨行密反叛,想独立门户当山大王,杨行密正蠢蠢欲动趁机来中原捞好处,双方一拍即合。

朱温回到汴州没有立即发兵平叛,而是与敬翔认真分析二人的情况,寻找他们的薄弱点,先想办法离间内部。一番密谋之后,敬翔派人暗中到二人内部打听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原来崔洪的部将遏度轸对上司的反叛行为一直不满,碍于崔洪的淫威不敢直言进谏。朱温决定以此为突破口,先是把遏度轸拉拢过来好言安抚:

“兄弟,之前是我做得不好,对你关心不够,你是相当有前途的年轻将领,以后我要好好培养你。”

“我听大帅的,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遏度轸当然很感动,心想不久将被提拔重用了。

将遏度轸拉拢之后,朱温并不急于惊动崔洪,而是暗下派人监视他,只要能够稳住他不马上发兵叛乱就行,表面上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崔洪也知道朱温已经私下找自己的部下个别交谈,可是谈什么内容不清楚,到底私下叫去哪些人也不清楚,尤其越是对方不动声色越可怕,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还痛快些。朱温当然不会这样做,如果马上率兵来打,他早就玩不到今天,这就是朱温之所以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原因。

准备妥当之后,朱温命令部将氏叔琮猛攻赵匡疑,没有任何征兆直接开打,崔洪一看这阵势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搞不懂朱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原来以为他要来打自己,可是攻打的对象却偏偏是赵匡疑。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赵匡疑猝不及防,立即派人催崔洪共同起事,可是他哪里知道崔洪这边自朱温暗中拉拢遏度轸之后,正惶惶不可终日,当然不可能出兵救援赵匡疑。赵匡疑下辖的唐州、邓州很快就被攻破,看到崔洪那边依然没有动静,知道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抵挡汴军的进攻,到后面只能兵败身亡,于是马上写信给朱温:“大帅我错了,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朱温也没有过多责备他,回信知错就改仍然是我的好兄弟。崔洪一看形势不妙,立即写信给朱温说是部下所为,自己并不知情,赶紧安排弟弟崔贤到汴州当人质以表忠心,还生怕落在赵匡疑的后面呢!并派2000士兵听候朱温调遣,随汴军到北方作战。

采取拉一个打一个的老套路,很快就降服两个藩镇,他的手段和李克用相比起来,确实要高明得多。不过李克用虽然令人讨厌,但军事实力不可小窥,加之杨行密这条嘴馋的鬣狗时不时伸嘴来咬一小口,其他小藩镇的力量也不容忽视,还得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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