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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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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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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演义》连载

第七章 亲人殒命南岭,悲伤不已

879年黄巢率大军攻打广州城,义军冒着雨点一般的箭矢奋勇向前,朱温率领先锋骑兵冲锋在前面,突然一支流箭射中二哥朱存的胸部,朱存应声落马,由于受伤失去防御能力,不断有流箭射中其他部位。朱温撕心肺裂大声呼喊:“二哥,二哥,”并下马来扶起二哥查看伤势。朱存知道自己的伤势过重,只得向朱温交代后事:

“阿三,咱爹死得早,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我们三兄弟长大不容易,我估计快不行了。你胸怀大志、谋略过人,日后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唯有过于急躁、残忍杀戮的毛病要改。我死之后你要好好侍奉咱母亲,并照顾好我的儿子,把他们抚养成人,二哥拜托你了。大哥为了这个家非常辛苦,若是日后你发达了要好好报答他。”

朱温和二哥从小感情深厚,转战南北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看到二哥倒下伤心不已:“二哥你别乱说,好好养伤,打完这一仗我就和你回一趟家看看咱母亲,”说完翻身上马继续冲锋。

等到攻陷广州城之后,朱温来到伤兵营看望二哥,朱存已经断气多时,士卒们只等待朱温回来看他最后一眼,之后安葬在一个小小的山头,面朝北方远眺家乡砀山,山上长满许多美丽的野花,迎风飞舞,远处不时传来乌鸦凄惨的叫声,凄凉无比。朱温在站埋葬二哥的土堆旁沉默了许久,一边回忆起和二哥小时候的故事,上山打猎去宋州城卖的过往,出生入死的经历,一边想念自己日夜操劳的母亲,终于留下了悲伤的泪水,然后悄悄离去。战争是残酷的,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朱温擦干眼泪之后继续随大军作战。

进入广州城之后,黄巢大军来到广州湾一看,欣喜若狂地哇哇直叫:“这回可要发大财了。”唐王朝自鼎盛时期以来,各国商船在广州湾来来往往,好不繁荣。许多外国人在这里居住经营上百年,家财万贯,或许这些外国人心想大唐内部打打杀杀无相干,我只管做买卖不妨。黄巢哪里管这些,一声令下:“将士们,为了成就大业抢劫去。”

当士卒们像饿狼一般扑过来的时候,这些老外顿时被吓懵了。从东欧来的罗马帝国人不少,他们主要讲英语,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喊:“NO—NO—NO,”士卒们听不懂老外在讲些什么,手举寒光闪闪的钢刀叫喊:“NO什么NO,快些把钱交出来。”顿时广州湾变成了地狱湾,波斯人、阿拉伯人、罗马帝国人,12万尸体被抛入大海喂鱼去,鲜血染红了海水。

黄巢发了一笔大横财,这回可有资本了,抢劫这一次估计够半年开支,也有钱去活动那些贪财的朝廷重臣了。于是召集众将领升帐议事,此时朱温已经有机会到帐前听令,部将孟楷建言道:

“我军之前在江淮作战,不重注严明军容军纪,私下抢劫掠货、伤害百姓的事没少发生,甚至有强占民女的情况,影响我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望将军下令禁止。”

黄巢也是读书人,岂能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叹息道:“是啊!可是我们起事之初,一无粮食,二无军饷,如果我严加约束将士们,他们只能一边喝西北风一边去打仗,早就散了。不过现在我们有钱了,以前的事不能再干。我们不光拿这笔钱奖给将士们,还要拿出一部分去分化瓦解朝廷贪财的官员,成就大业。”

于是下令收缴地方土豪的资产充当军饷,普通百姓的财物一律不许掠夺,违令者斩无赦,并对军队重新编排,宣布一系列严明的军令,战斗力大大提高。从这一点来看,黄巢确实具有一定的战略眼光,当局势不利的时候果断放弃江淮一带,转战朝廷防守相对薄弱的南方,养精蓄锐伺机再战。

朱温回到军营向兵士们宣布军令:“弟兄们,黄王说了,现在我们有钱啦,以后不能再干那些掠夺百姓财物的事情,以前我们干的那些勾当就此一笔勾销,从今以后谁要违抗军令就地正法,斩无赦。”

当年10月,得到休整和后勤补给的义军再次挥师北上,朝廷的军队自黄巢叛军南下之后,不仅产生松懈了心理,而且新一轮的内部斗争又开始了,协调作战能力大不如前。

贿赂的主要对象首先就是高骈,此时他仍然手握重兵,是朝廷对付义军所倚重的主要力量,如果他用心打仗义军根本不是对手。于是黄巢派使者带上大量金银珠宝去见他:

“高将军手握重兵,您的才能堪比当年韩信,早就被田令孜等人猜忌。韩信当年就是死在娘们吕后的手上,只要义军被灭掉,您的命运将和他一样,迟早被阉货田令孜毒害,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相信将军一定明白。”

高骈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想想田令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恐怕义军被消灭之时,自己的死期也将至,不如拖越慢慢打还有好处。于是收下来使的钱财,双方虽然没有明确停战,但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你走你的,我追我的,保持一定距离就行。在义军回到中原战场之后,高骈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不过只是隔空喊话,并没有和义军发生一场像样的正面交锋。

买通实力最强威胁最大的高骈之后,义军攻击州县的地方军队根本不在话下,先是攻破山东的徐州,而后再破河南的申州、光州和宋州,大军直逼东都洛阳。一路势如破竹,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对百姓秋毫无犯,并不断招募青壮年充实军中,战斗力日益强盛,形势一片大好。

遗憾的是黄巢没有得力谋士辅佐,更没有正确的政治主张,他率领的起义大军最终没能推翻唐王朝,只是深深撼动了它的统治基础。王仙芝和黄巢没能成为唐朝灭亡的最终获利者,而是成了最终获利者的垫脚石。

在此之前几次农民起义事件都是这样的结局,秦朝末年陈胜吴广领导的大泽乡起义,最终刘邦当上皇帝建立汉朝;汉朝末年张角兄弟领导的黄巾起义,最终曹操、孙权、刘备获利。因为王仙芝和黄巢仍然逃不过以往农民起义的历史规律,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和目标,开始的时候形势一片大好红红火火,取得一点成就之后就开始飘飘然贪图享乐,最后拿自己的小命给别人获得荣华富贵、粉黛佳丽当嫁妆。

此时朱温一路杀来因为屡建军功,随着义军队伍不断扩充,他已经被任命为将官,手底下开始有自己的文臣武将,之前那些与他一起夜晚去抢劫的土匪弟兄们开始安排在各个位置,年少时候认识的一些顽皮伙伴也纷纷来投奔他的帐下,朱珍、庞师古就是这个时候来投奔他,不过他们得当小兵,从底层干起,一步步成为掌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这其实就是朱温的高明之处,试想如果他点有成就开始把持不住,亲属故友通通加官进爵,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结果不少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可能成功。这个时候的朱温已经开始思考治军方略,并不断结交军中的贤能谋士,他把一点看得很重要,以致雄霸一方之后更加求贤若渴,最终成就帝业,成为这起造反事件的最终获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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