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茹坐在马兴燕背上幽幽的说:“小玲这傻丫头没心没肺的多快乐了啊!”
马兴燕问她:“你不快乐了吗?”
李慧茹说:“我不愁吃穿,也有父母哥嫂宠着,但我感到孤独,我的性格和这个家随不上。”
马兴燕说:“我知道你的心眼好,看到你的家里人欺负穷人弱小你看不惯,这世道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又怎是你大小姐能力所管的。”
马兴燕看她有些不高兴,又不知如何开导她就说:“人不论贫富贵贱都有烦恼和不开心的时侯,如果你想听我就向你讲述我的心事。”
李慧茹说:“我很想听你说吧。”
马兴燕说:“你还记得我来你家的目地吧。就是为了找到一挺日本歪把子机枪的撞针,这不单是我的希望,也是我们一个抗日小队的希望,我们的武器太落后了,和鬼子一开战歪把子机枪压得我们都抬不起头来,所以全小队都希望打一场大仗缴获一挺机枪,终于盼到开春跟据地在戴河边组织了一场伏击战,事先讲好了谁缴获的器就归谁,所以一和小鬼子交火,我们队就打的很勇敢,小鬼子仗着火力强和我们对持着,我们的手榴弹也炸不到鬼子。李闯他爹李健是个急性子,他助跑几步把手榴弹扔到鬼子阵地里,炸死了鬼子的机枪手、、、”马兴燕就不说了。
李慧茹着急的问:“然后那?”她看了一眼身下的马兴燕,却见他在抹眼泪,李慧茹大慌起身把他拉起来,掏出手帕为他擦眼泪。
马兴燕虽然流眼泪却没那么伤心接着说:“李健因为太冒头被鬼子一枪打中头死了,我们八路冲过去消灭了所有鬼子,大昌哥冲在最前边就缴获了我那挺机枪。”
李慧茹听了心情很复杂,喜的是游击队终于有机枪打鬼子了,悲的是李健战死了。
马兴燕接这说:“没想到一个鬼子没死透,又向大昌哥打了一枪我冲过去把没死的鬼子心口插了十几个血洞,可是大昌哥还是死了,临咽气的时后他叫我照看他妹子春娟,所以那挺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有两个抗日英雄的英魂和希望,我应该拿着这挺机枪去打鬼子.我们回到庄里李健的儿子李闯见他爹战死,要加入八路军为他爹报仇,而大昌的妹子赵春娟却说是我没保护好他哥,把他哥的死都推到我身上,本来我和她挺好的以后就生分了。过了一个月我就扛着这挺机枪晚上去执行任务,可真遇上鬼子机枪却打不响,幸亏李闯带着把槐木标枪我扎死了鬼子我们才撤回来。”
李慧茹好奇的问:“那挺机枪为什么打不响?”
马兴燕意味深长的说:“我们撤回庄把机枪拆开,才发现机枪内堂里竟没有撞针,所以想办法四处去弄。”
李慧茹说:“所以你就跑到我们庄来找我爹想办法。”
马兴燕摇头说:“不是的在来你家之前我们先去了一趟跟据地,想找大队长李铁城想办法,没想到跟据地的战士都撤走了,伪军姓钱的小队长化妆成八路,抓了不少抗日同志我和三狗李闯也差一点上了他的当,结果还是被我识破,姓钱的伪军小队长想抓住我们三个,多亏王铁金解了围可汉奸太多,使的枪又快把我们四人围在一个小院里抬不起头来,当时我就想这下我们是冲不出去了,谁来养我娘。”
李慧茹托着脸说:“你现在不是活的很好嘛。你们是怎么脱险的。”
马兴燕说:“什么叫临危不乱越危险就要稳住,正好李闯带了一葫芦火药一葫芦枪砂,我把这两样混在一起有装进葫芦,我向外一扔王铁金打中葫芦,葫芦就在汉奸头上爆炸了,铁砂四射伤了不少汉奸,我们就趁机翻墙跑,没想道姓钱的汉奸没受伤又追向我们,我回手就把葫芦冲着他脸砸了过去,铁金一枪又把葫芦打爆,虽然没把姓钱的打死铁砂却炸了他满脸的血,好了以后也是一脸麻子。我们就脱了险。”
李慧茹拍手称快说:“你真是好样的遇到汉奸就应该先死之而后快,后来你就来我们庄来找我爹了吗?”
马兴燕看着槐树林外一望无垠的沙丘说:“真是好事多磨。回到家我们几个商量着筹钱去港口的黑市去买,于是先问我娘没想道她说没有,我说‘实在没有拿死去我二哥的抚恤金总可以吧;我娘却说‘革命家属栖牲了没有钱’我当时气的不行就去找春娟,没想到她也一块钱也没借我,我当时愁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李慧茹焦急的问:“那你找到钱没有,要是你早认识我,钱的事我包了。”
马兴燕自嘲说:“幸亏我们打了一场伏机战我还负了伤,大队长李铁城知道了我的事,就特地給我拨了一百大洋,我娘又凑了一百大洋,我三狗还有李闯就拿着些钱,去海港和那里的恶霸去买机枪撞针,没想到那三个无赖耍我们跟本就没有机枪撞针,还要抢我们的钱,我们死活不给就打起来,一人拿挂猪肉的弯钩,两人拿木棍。我三个差一点就让那些无赖打死,我当时大怒经过恶斗把那三个无赖给杀了。还没等我们反过气来,日本就追上来我们三个爬上大货堆却招来日本机枪的扫射,真是上天无路人地无门,后来我门跳进海里才逃了回来,以后得事你就知道了。”
李慧茹望着马兴燕没想到,缴获一挺机枪竟让俩为英雄失去生命,而马兴燕为寻找机枪的撞针经受了那么多曲折苦难,她说:“听了你的心事我的心也变的沉重了,你啥时侯能得到机枪撞针啊!”
马兴燕说:“我也不知道,眼下在你家先作完两年长工在说吧。”
李慧茹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就逃走吧,反正也没人看着你。”
马兴燕正色说:“我不能做言而我信的人,即然答应你爹就要在你家作工,除非你爹让我走,在者日本人的封锁线我都能闯,你要走你家也拦不住我。”
李慧茹想起身说:“我去找我爹让他放你走。”却被马兴燕拉住,马兴燕说:“你别傻了,咱俩啥交情你给我当说客,你爹娘能听你的,最重要的是我走了你爹面子上过不去,我要走得等待时机。”
李慧茹着急的说:“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啦。”
马兴燕说:“用劳烦你为我操心了,我会想办法的。我的心事讲完了现在讲讲你的心事吧。”
李慧茹说:“和你的事情比起来,我的心事不值一提,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看到老五的老婆为啥那怕我吗?因为她作了亏心事她要召报应。”
马兴燕有些疑惑说:“我没看到她那里坏,就看到她里外受你和老五的气。”
李慧茹说:“谁让她心眼坏贪图富贵,她自找的活该。她害死了我们的姐妹让她受些气算是轻的,这事得从小时说起,喂牲口的老常头也是和我爹原先作土匪的,人分三六九等土匪更分等级,他近中年我爹才给他娶了个寡妇,来年生了个闺女老常叔天天喂牲口,就給闺女起了个细柳条编的筛草筛子的名子,三娘觉的没意义就让他改,老常叔说‘筛子能筛草料很好’。以后我们都叫她小筛子,她比我小一岁比老五老婆小两岁,常在一起玩就成了好姐妹,老五老婆叫环子他爹姓顾也是我爹的手下,就是庄里赶骡子车那个老头,她很早就没了娘她也不像她爹那样厚道,一起玩的时侯总爱占便宜,我俩都让着她长大后她就特爱臭美,到了我屋里除了擦我的胭脂就摸我的头油,而小筛子却不同她教我她娘学的女工,我教她文笔我俩相互学习,我的刺绣剪裁都是和她学的,环子没娘女工就没小筛子好,她除了好美也没啥长进,小筛子却能陪我画画抚琴下棋,等她长大了也成了一个很有内涵的美人,我时常把我和三娘的旧服给她俩穿,我三娘也看出常筛子是个主事的人,背地里和我说‘想要小筛子做我六哥的媳妇’我也没说啥的亲上加亲挺好的吗。”
李慧茹又叹了口气说:“可是事情就坏在我去天津上学的那些日子里,我和六哥去念书就留常筛子和顾环在我院子里看家,老五李宝发这个畜生她早就掂记小筛子的美貌,几次软磨硬泡的都没得手,他就和顾环钩搭成奸,又暗中许了顾环不少好处,顾环就在小筛子的饭中下了迷药迷倒了她,李宝发乘机把小筛子睡了,作为下人家的女儿小筛子只得曲从了李宝发,隔了几个月小筛子怀了孩子,本来以我的家势老五多娶个两三房的不算啥。
我三娘也知道老五的丑事打算要给她完婚,可是顾环这个贱货看到老五先把她睡了,她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背地里使坏联合老五一些人散布谣言说‘小筛子怀的孩子是所有长工们的野种小筛子百口难辨当天就上吊死了,她娘也一口气没上来憋死了,她的老常就抽风了变得半死不活的。还是帐房邵伯念旧情照看他。就这样顾环如愿当上老五的二房,没些日子我来探家发现小筛子死了三娘说‘她一家得了暴病都死了’我觉得事情不对,就多方打听,最后在王二那里得到证实,我为了个小筛子出气,先把顾环的家点着火又把老五家砸个稀烂,我三娘我嫂子们谁拦着也不行,最后我爹也顾不得家丑,把事情的原委查明,最后动用家法各打了老五和顾环五十棍子,打得顾环流产以后不能生育,从此我和老五就结下仇,我怕他在算计我的丫环,所以就找来又黑又丑的小玲让他见了反胃。”
马兴燕接着说:“怪不得顾环那样怕你,你也挺仗义的吗,为了小筛子和李宝发撕破脸。”
李慧茹说:“没有人伸张正义天下不就大乱了,没有人舍命抗日中国将离亡国不了远。”
俩人还要长谈时,小玲这个扫把星在槐树林外大叫:“小姐该回家了,晚了夫人就骂我了。”李慧茹无奈的说:“我三娘知道我出来,这几天又不能叫我出门,该天在找你学习功夫就便谈谈心里话。”
马兴燕说:“你有心事的时侯随时来找我,但是别因为机枪撞针的事让你的心事加重了,你要是忧出什么病来,我可承担不起。”
李慧茹听了浅笑说:“我没那么傻但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马兴燕又说:“那你也得有分寸。”李慧茹点点头曼步出了林子,她还不知道心中以烙下马兴燕的影子,一辈子和她纠扯不清。
晚上工头王二就吩咐马兴燕母牛正常吃草了,要他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