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晌,各村的村长民兵连长带着民兵从各村,那么一大片来开会。
四全站在一处土坡上开始讲话:“同志们现在放眼全国就要解放了,人民解放军已经打过长江并占领了蒋介石的老窝南京,并把国民党军队赶到了海边。全国形势一片大好。而放眼关内地区全部都解放了,各村都忙着土改让人们耕者有田,不受地主、土匪的压迫,而栖霞山的土匪就是山海关境内的最后一股,把他们剿灭了我们关里就安宁了。为了防止土匪袭扰我们部队再分发每个村三只快抢,并派一个班的战士到你们村里保护你们。各村更要做好土匪家属的思想工作,如果有土匪下山投诚我们解放军既往不咎,如果他们顽固不化,新生的人民政权会果断镇压他们,各村的民兵连长去潘富贵处长那里去领枪,领好枪的民兵去铁虎连长那里去训练,各村村子跟我去山沟里研究一下对付土匪的办法。”四全说完又向各村征了十个村民挖防空洞。
晚上安排马兴燕带着一个排防守山东面各庄,派铁虎余石匠带着一个排防守山西边各庄,而他只带一个警卫班和二百多个壮劳力挖防空洞,并在防空洞上进行伪装。
但说马兴燕带着一个排埋伏在山东边几个村的岔路口,还没到半夜就听到杨庄坨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枪声就是土匪来袭的信号,马兴燕拎着机枪第一个跑过去战士们紧跟着,那个村子离马兴燕埋伏的地方大约有五里,马兴燕只用了四分钟就跑到庄边上。
远远的看见大大小小的土匪一大片,叫嚣着开着枪涌向庄里,眼看村里的民兵就要顶不住了。
马兴燕边跑边端枪向土匪扫射,他身后的李闯也跟着开火。侧面的土匪被打倒一片,土匪们调转枪口和二人对射,后边的战士们也跟过来,双方一阵恶战黑暗的夜色中弹射着无数至人死亡的闪光和枪声,土匪的武器比国民党正规军的武器还先进竟还有美式冲锋枪,很快就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马兴燕处于劣势大叫:“扔手榴弹全扔过去。”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马兴燕和李闯并肩冲过去,他知道战斗人数敌不过对方,气势却要压倒对方。土匪们见援军如此生猛纷纷向后逃跑。
李闯哪能放过他们,把机枪压好子弹又追了过去,马兴燕只得带着战士战士们掩护他。土匪们边打边撤不时有人中弹倒地,更多的土匪只得举枪投降,还是有一部分土匪逃走,马兴燕留下几个战士看着俘虏他接着追赶。
两人带着战士追着土匪很快追得栖霞山脚下,山上炮楼上的探照灯照过来接着重机枪胡乱的扫过来,两人一起卧倒。有几个土匪中枪倒地,更多的土匪跑到半山腰不见了。
等到土匪的重机枪停下来。两人摸到土匪消失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发现一处岩石中间有一处直下的深井,也就一米见方深不见底显然是密洞的入口。
马兴燕问:“还有手榴弹吗?”
李闯说:“冲锋的时候早扔没了。”
马兴燕收了枪说:“记住这个方位撤退。”
李闯问:“不下去看看。”
马兴燕说:“下边有近二百多土匪你想死啊。”二人拎着枪往山下走。只见战士们陆续聚过了,押着土匪回了杨庄坨。
护庄的班长见到马兴燕差一点哭了,拉着他的手说:“马队长你真是我的救星,我们班六个人就剩两个人了,民兵也是三死一伤,你要晚来一点我们就完蛋了。”
马兴燕表扬他说:“你们都挺勇敢的,看到那些土匪涌过来没有跑值得奖励,如果逃跑了老百姓就招秧了。”
班长说:“那都是党教育的好,宁可牺牲也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马兴燕说:“这样吧!这些土匪改造好了作为解放兵都归你管你就是排长了。”班长因为失去战友而痛苦,又因为有了新兵源而高兴。
他围着土匪绕了一圈,只见土匪们都低着头吓的呆在那里,其中有一个土匪三十多岁脸上络腮胡子钢针一样,面带不服之色。
马兴燕对着那土匪说:“咋地还不服啊,咱比划比划。”
那土匪瞪着眼睛说:“”我就是不服,早就想找个人出出气。”
马兴燕笑着说:“好放马过来。”
土匪上前怒气冲冲对着马兴燕要害连踢三脚,腿法利落真是个练家子,马兴燕闪身躲过,土匪一击不中又对着他的面门又是猛击。马兴燕躲过他的拳头,左拳打在他的脸上,右腿同时把土匪踢出两米多远。
马兴燕自豪的说:“知道你们的头霍格沙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土匪爬起来说:“当然知道九年前被王钢铸踢瞎的。”
马兴燕又问:“那王钢铸五年前又当八路是怎回事?”
土匪说:“听说和八路比武打赌,输了就当了八路。”
马兴燕又问:“你知道王钢铸被谁打败的吗?”
土匪说:“关内绿林谁不知道,是号称‘短刀歪枪’的马三马兴燕队长打败了他。”
马兴燕顿了顿说:“我就是马兴燕。”
土匪听了差一点跪下,顿时脸上没了不服之色说:“原来是马三爷久闻大名既然我范大头被你打败了,你要不杀我以后我就跟你混。”
马兴燕说:“我们是解放军不兴江湖那套,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兵了,不过我还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你,现在山上还有多少土匪,怎样编制?”
范大头说:“洞里和山上还有二百五十多兄弟,赵子恒来了后找了四个亲信作为他们的连长,现在山寨里有四个连的编制,我是他兄弟单二爷的手下小队长,管着三十多人。”
马兴燕又问:“今天晚上单二爷来没有?”
范大头说:“是他指挥我们一个连行动的,你们打过来他就跑了。”
马兴燕接着问:“洞里还有多少粮食和弹药?”
范大头说:“洞里有的是粮食,都是最近几年从老百姓那里征来得,还有日本人剩下的大米、罐头吃两年都吃不完,至于枪支弹药那就更多了,一箱箱的子弹、手榴弹、炮弹一堆堆的到处都是。”
马兴燕又问:“如果我们从你们东边山洞进攻,胜算有多大?”
范大头摇着大头说:“你们进去多少死多少,赵子恒成天说过那么一句话,叫什么一人挡门,万人莫过。”
马兴燕更正说:“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谈话间铁虎带着战士赶来增援,看到众人平安无事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战士们喘着气陆续的跑过来。
铁虎无力的说:“大家没事就好。”
马兴燕问范大头:“今晚还有别的行动吗?”
范大头说:“你们都把他们打败了,他们那还敢来。”
马兴燕对战士们说:“听我口令,回去休息轮流守夜。”
第二天,马兴燕把晚上的情况向四全汇报了一遍。
四全听了大怒:“土匪也太张狂了,听我命令铁虎你的连立刻展开进攻。”
铁虎早就等着这道命令,他的连队临阵以待,马上命令两门九二步炮对着山顶炮楼轰击,两发炮弹准确的打在山顶跑楼上,炮弹炸得炮楼上乱石横飞,就是撼不动炮楼分毫。还是铁虎机智马上调转炮口,轰击土匪占据的坦克门。
炮弹准确的摧毁坦克门前的土匪工事,同时也招来山顶大口径迫击炮的 轰炸,两轮轰击后,山顶的炮弹把解放军炮位的防空洞炸塌了,工兵们顶着炮火去防空洞去救人。
潘富贵叹声说:“咱们的防空洞也太不经炸了。”
马兴燕说:“从那么高的山顶扔那么大的石头也能把防空洞炸塌,何况是炮弹。”
铁虎接到进攻的命令,也不顾炮火的掩护,要带着战士分西、南两路冲向山顶炮楼,坦克门的土匪有重兵压制。
马兴燕一把拉住他说:“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怎能看着你的兵受伤,我试着帮你吧,看我的家当。”说着向远处的三狗挥挥手。
不多时四辆马车拉到近前,马车后拉着四门两样火炮。马兴燕说:“这都是大渤寨李家收缴的配件不全,后来阿苏走的时候又找来不少配件才凑齐,这两门七五山炮用来攻击山顶,这两门东北军的野炮压制坦克门的炮火。”
铁虎见了大乐:“你小子还藏着这些好东西,七五山炮能把炮楼炸塌吗?”
马兴燕也挠头说:“这几种炮都是日军联队装备的,不是他们混成师团的大口径火炮,七五山炮和你的九二步炮主要攻击敌方的机枪阵地和土木掩体,轰炸石头炮楼我也不知道打着看吧。”
还是铁虎连的炮手用着东北军时期的野战炮,对着坦克门方向和山顶炮楼几轮齐射,还真就把坦克门前的四门步炮炸毁了,同时我方的四门火炮也被土匪的火炮摧毁,可把马兴燕心痛的没法没法的。
硝烟散去再看栖霞山上的炮楼,被炮弹炸得弹痕累累,七五炮弹打进炮楼岩石一尺多深,就是没打穿炮楼,可把众人气得吐血。
铁虎气得一甩帽子说:“不管了硬攻。”
马兴燕就是心眼好还义气,见不得铁虎连队的伤亡说:“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爬出来的份上,我在帮你一把吧,李闯你把我用媳妇换来的八一迫击炮拿来吧。”
李闯不高兴的说:“你把咱们的家底全拿出来,往后拿啥打仗。”
马兴燕说:“往后全国解放了,你就哄孩子种地了不用打仗了……”
马兴燕哄了李闯一会,李闯和一名战士才把队里的镇队之宝,在锦州缴获的九九式八十一毫米的迫击炮扛过来。
马兴燕说:“山顶上土匪用的迫击炮和我这门炮一个型号,炮弹口径比七五山炮还大,就看它的了。”
随后炮兵挖了一个平台支好火炮,一阵效对后一连打了四发,头两颗是调整炮位,后两颗炮弹炸在跑楼上,破坏力还不如七五山炮弹。马兴燕还想打几发,一看就剩三发炮弹了,李闯趴在炮弹箱上耍赖心痛炮弹。
铁虎也知道再有三十发炮弹也不见得轰塌炮楼,把心一横带着连队对山顶上的土匪发动进攻。山顶上的轻重机枪同时打向冲在半山腰的战士,子弹的密集程度令人难以想象,冲在前面的战士身上流着血滚下山坡,后面的战士又奋不顾身的冲向山顶。山腰上没有岩石没有树木只有密集的子弹和大口径炮弹的轰击,刚到半山腰铁虎的连队就伤亡过半,前边的爆破手也牺牲了。
马兴燕看到作战受阻伤亡太大了,飞跑到四全身边。四全也拿着望远镜观察全山的战局,脸上毫无表情。
马兴燕劈手夺过望远镜急着说:“别看了快打信号弹,让铁虎的连队撤下来。”
四全沉着的说:“打仗就有牺牲,我相信铁虎的连队。”
在向山上望去,土匪的轻重机枪命中率更高,先前爬山的解放军战士身上中弹,竟被子弹的惯性打得飞下山坡很远,才气绝身亡。
同时潘富贵和几个作战参谋也劝四全撤兵,四全命令警卫员打了一颗信号弹命令停止进攻。
不多时铁虎抱着全身是血的小战士,从半山腰爬下山面色铁青,几个人想把牺牲的小战士从铁虎怀中抱下来,铁虎都不松手,四全见到牺牲的小战士也傻了。这个孩子是现任团长李铁城的堂侄子,未来的五小狼榉。
四全质问铁虎:“你是怎么看孩子的,李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孩子一上战场就死了,我怎么向李老头交代。”
铁虎也在气头上:“你没看到我们伤亡很大吗,你还不下令撤退你是怎么当领导的。”
四全反问他:“那你怎么不冲在前面为孩子挡子弹。”铁虎撕开上衣露出被炸烂流着黑血的前胸说:“我不是被炮弹的气浪掀飞了吗?这事你指挥不当要付全责。”
四全说:“是你指挥无能还说我。”
铁虎指着冒着硝烟的栖霞山说:“这座秃山没有树没有石头,还很陡战士们那里藏,有本事带着你的连去主攻别瞧不起人。”说着就要动手打架,马兴燕把四全拉开,潘富贵把铁虎拉开。
铁虎一脚就把潘富贵踢到,李闯和三狗上前把铁虎架住二人才没打在一起众人向防空洞外望去,军医和护士都忙傻了,不停地有人惨叫有人呼喊,军营乱成一团。幸亏三狗把各村的郎中抓到军营给战士们治伤,军营才有了秩序,不多时马大娘和李慧茹也带着小曾大夫来救治伤员,马大娘没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她把军医割开伤口的战士用针线缝合,军医节省了时间还得给别的战士挖子弹。
最后一清点人数,铁虎的连队伤亡过半,最让人头痛的是五小狼榉的希望,
李家唯一的孙子牺牲了,那年铁环牺牲了,五小狼榉没有一个正经的接班人,四全都不知如何上报。
到了晚上,工兵们终于把九二步炮和埋在一起的战士挖出来,竟是五死三伤
还压坏了大炮。
夜里各种医药告急,潘富贵骑着快马连夜去县城求救,并向李铁城汇报了一下战况,县武装部连夜派来一个加强排增援并带来好多药品救急。
四全望着白布覆盖牺牲的战士对众人说:“看样子咱们要改变一下作战思路,白天土匪看得清,那咱们就明晚进攻你们看怎样?”
铁虎还没在攻山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全身都包着纱布没有作声,马兴燕说:“我又向被俘土匪打探到重要的情报,日寇在战败时并没有把山顶的炮楼和坦克门之间的主密道挖通,所以我认为应该申请上级调一门大口径火炮炸毁山顶上的炮楼,咱们就占据战场的主动权。”
四全说:“我很赞成你的想法,调一门大口径重大炮得军区司令员的特批,没有俩三月批不下来。你们没有别的意见我决定,明晚有我的一连向山上的土匪发起总攻。”
第二天四全让一连的战士准备了一天,晚上半夜时分他亲自带队,摸向土匪的炮楼。队伍刚爬到半山腰就被跑楼上的土匪发现,阻击手一枪就干灭了探照灯,但土匪们的轻重机枪一刻也没停下来。
让战士们气愤的是土匪们竟然有日寇正规军才有的照明弹,接二连三的升到空中,把整个山的上空照的像白昼一样。接着从跑楼里滚出两个汽油桶,等到汽油桶滚到战士近前时,土匪的重机枪把汽油桶打爆,山腰之上顿时成了火海,有的战士沾满了火苗,不得去脱衣服扑打却又被土匪的子弹打中。
四全的身上也着了火,他一边灭火一边下令战士们撤退。最后清点人数,受伤的比三连还多,主要是烧伤。好在这次药品充足,大夫和郎中也多伤员得到及时的救治。
这对四全打击很大,连夜他向李铁城写了加急申请,要求上级调一门重型火炮炸毁栖霞山上的炮楼,并让通讯兵连夜送出去。
很快,李铁城就批下文件同意四全的请求,大炮三天之内运到,四全把这个好消息告述战士们。并组织战士和附近村子的老百姓数千人,夜晚依着山势在栖霞山的周围挖了一圈一丈多深的壕沟,防止土匪偷袭并在壕沟边养着狗埋上地雷挖上陷阱,严密防着土匪偷袭伤害老百姓,里面的土匪像耗子一样肯定不好过。
没想到等了十多天大炮也没运到,眼见战士们士气低落。李慧茹马大娘却带着北戴河区的文工团来到山下,给战士们慰问演出。演出地点栖霞山比较远怕土匪的袭扰把地点选在一个叫马坊的村子。演出那天李慧茹和文工团的人给战士们包饺子,当然是潘富贵想要吃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春娟当然不能错过表现的机会,她不时的找马兴燕搭话,而马兴燕带着他的中队负责演出的安全,防止敌特破坏和她谈了几句就走了。
会场周围十里八村的老百姓扶老携幼都来看热闹,比逛庙会赶大集还热闹。马兴燕的整个中队的战士都穿了便衣,散在看热闹的老百姓中观察行迹可疑的人,三狗还是拿起他的老本行卖糖葫芦。
演出会场挂在领袖的画像,拉起了宣传标语并搭起大戏台。战士们整齐的席地而座,四全又向战士们和老百姓借着机会作了政治宣传。
春娟打扮一番第一个上台为大家演唱革命歌曲-----南泥湾,她穿的整齐嗓音也好把战士们看得眼红。接着周士弟又和战士们合唱再熟悉不过的《游击队歌》,而那边潘富贵把正在包饺子的李慧茹拉上台,并让她为战士们表演节目。
李慧茹毫无扭捏之态,很自然的拍拍手上的面粉说:“既然同志们让我表演节目,我就为你们演出一首岳飞将军的满江红,区里文工团的乐队提不起调子,但李慧茹却唱的高亢低沉,仿佛把战士带到一千年前抗金的古战场。
马兴燕边听边留意台下的老百姓,猛然和一个眼睛如秋水一样平静的女人 对视,那个女人面色白净身材略高,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子,看那女子穿着就是一个略漂亮的村妇,而那眼神却和李慧茹极其相似,那种深邃淡定处事不惊、那种傲然不群的气质,绝对不是普通农村妇女所有的。他想着自己在那里见过略一细想,一抬头却发现抱孩子的年轻少妇不见了,他四下在人群张望。
李慧茹唱完了哥,战士们还要她在唱一首她说:“我在唱下去你们就吃不到饺子了,现在演出话剧—白毛女。请战士们退下子弹,冷静的看不要冲动,扮演坏蛋的是我们的好同志。”而后她就跑到伙房去包饺子。
马兴燕正在低头思索,李闯从后边捅了他一下,马兴燕本能的把李闯掀翻在地。李闯说:“三哥你干嘛,我只想逗你玩。”
马兴燕把他拉起来小声说:“我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女人比较可疑。”
李闯乐呵的说:“又是你的老相好。”
马兴燕想了想说:“好像在那里见过。”而后苦相。
李闯说:“别瞎想了,你当面问问不就可以了。”
马兴燕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外围转转。”李闯听了点头。
马兴燕在外围转了又转也没发现那个抱孩子的女人,而老百姓和战士们正在眼泪汪汪的看话剧。
好不容易演完节目,老百姓陆续散去,两个连和一个加强排战士都去吃饺而马兴燕还是带着他的连队四处警戒,他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子面熟就是想不起来。
等到解放军战士们吃完饺子,都回到各自岗位。李慧茹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饺子和一双筷子给马兴燕,他身后的李闯说:“嫂子我们也要吃。”
李慧茹说:“伙房里有的是现在正蒸着眼看就要熟了。”李闯可不管抢了碗筷分给三狗饺子吃。
马兴燕静静的看着李慧茹,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把李慧茹看得心慌说:“老娘脸上长花了吗?你这样不还好意的的看。”
马兴燕无语又绕着她走了一圈说:“你的脸比花还好看。”
李慧茹不好意思说:“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次夸我。”
马兴燕对她说:“你演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她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神,走路的时候有种高贵的气质。”
李慧茹笑着说:“有几个你相好的大闺女你不娶,对有小孩的小媳妇还来电了你有病吧。”
马兴燕说:“这可是正经事别扯皮。”
李慧茹气他说:”和我一样的眼神,说明很有教养知书达礼,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土匪婆子。”
马兴燕脑中灵光一闪:“对土匪婆子,是土匪婆的眼睛我想起来了,九年前就是赵子恒带着的那个女匪唐婉兰,没想到她来了怪不得那么眼熟。”
李慧茹在原地踱了两步说:“我也想起来了,她来我们家的时候很打眼,连我觉得她长得比我差一点。”女人妒忌心都很强尤其是容貌。
马兴燕说:“唐婉兰前来是探听我们的情报,我想土匪要行动了。”
李慧茹拍拍胯下的左轮手枪说:“那就让她们来吧,我要和她较量一下。”
马兴燕听了差一点给她跪下说:“我的那个娘,你怀着孩子,就别想着打仗的事情了,要是孩子有事了你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听我说打仗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养好孩子就行了。”看着马兴燕关切她的样子,李慧茹心里满满的幸福感,自己二婚嫁到马家,他们一家乃至整个连队都把她当娘娘一样供着,看来当年在三娘那里救下马兴燕完全是对的。
伙房的马大娘召唤连队的战士们:“孩子们第三锅饺子熟了,你们全过吃。”只见伙房里有七口锅上边蒸的全是饺子,他们连队和后厨的人最后吃的饺子。马兴燕没心情吃饺子,直接找到解放过来的土匪范大头,那汉子正勤快挖防空洞。见到马兴燕来找他立刻躬身说:“欢迎马队长,你来有何贵干?”
马兴燕板着脸问:“你被抓的时候赵子恒的老婆在山上吗?”
范大头肯定的说:“没有前些日子赵子恒知道你们要来攻山,在抚宁县城时就让他的几个得力的手下秘密的把大夫人和孩子送到别的地方,那地方只有他一人知道。”
马兴燕又问:“现在那土匪婆子长啥样?”
范大头顿时来了电说:“哪还用说奶子大、腰细、屁股圆。”
马兴燕骂他:“他妈的到哪里都改不了土匪的本性,我问你外貌脸部的特点,比如说眼睛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鼻子什么样脸庞长还是圆型。”
范大头说:“那娘们高高瘦瘦的,不管走路说话都有一种和普通娘们不一样的地方,但绝不是窑子娘们的贱样。还有那双眼睛四目天王说她修眉凤目,那双眼睛让人看不到底,一般人猜不透她的心思,至于鼻子吗左鼻翼外有一颗高粱米大小黑痣,她的嘴唇可红了不是樱桃小口、、、”
马兴燕又打断他的话又问:“这个土匪婆的枪法、拳脚如何?”
范大头说:“那娘们能耐可大了,双手打枪百步穿杨,记得那年打老耗子的时候,她和赵子恒两人都拿着双枪冲进聚义厅,枪枪见血最后子弹打光了,拔出柳叶刀所到之处无人能当,而且那婆娘还会计谋,赵子恒有大事和难处要先和她商量,然后再和他的把兄弟说,没有这婆娘就没有赵子恒的今天。”
马兴燕走出了防空洞,心事重重的回到厨房连队的战士快吃完了饺子。李慧茹见他回来关切的说:“你到哪里去了,赶紧吃饺子吧都快凉了。”说着给他端了满满一碗薄皮大馅的蒸饺。
马大娘心痛儿媳妇,也给李慧茹端了一碗饺子,而她却吃一些垫在蒸饺下的白菜叶子。李慧茹问:“娘那能吃吗?”
马大娘说:“当然能吃比饺子还有甜味。”两口子都知道马大娘很会过日子,也不阻拦她吃白菜叶子。
马兴燕边吃边对李慧茹说:“刚才我问过赵子恒手下的土匪,唐婉兰不在山上,她们可能有什么阴险的图谋,你回去加小心。”李慧茹点头。
文工团演员们吃过午饭就收拾道具要回区里,马兴燕送别李慧茹的时候,
把他的那挺机枪放到文工团的道具箱里。对她说:“路上可能有意外藏着防身。”
李慧茹坐上第一辆车也说:“你也加小心。”而后挺着日渐鼓起的肚子上了车辕右首。赶车的驾着五辆骡子车出了营地,男女演员各一车,道具两车打杂的人一车,一行人向战士们道别而后
车夫赶着骡子车行了十里多路,一路上演员们又唱又笑的进了一片树林,里面还有不少历代的坟墓。突然一声枪响,打头的车夫被子弹打穿脑袋倒下车去。李慧茹娘俩一惊大叫:“快下车趴下。”
男女演员们惊恐的跳下车趴在地上,春娟更是躲在马大娘身后,民兵借着骡子车的掩护端起枪戒备。
果然从树里走出一群拿着双枪的土匪有十来个,为首的一名身材略高的红衣女子手持德国快慢机挡住去路。
李慧茹由于马兴燕的提醒依稀记得,这正是赵子恒的老婆唐婉兰。
唐婉兰大声叫道:“前边的人不要乱你们听着,我是赵子恒的老婆唐婉兰,今天不是劫道杀人,只是请七小姐到我们山上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们妨碍我的好事别怪我们手黑。”
李慧茹知道保护文工团的战士只有五把步枪,根本不是土匪的对手要先下手为强。她说:“你不要开枪滥杀无辜,让我想想。”慢慢的测过身摸到车厢夹缝的机枪,并向车后的马大娘递个眼色开干。
马大娘冷笑:“想动我儿媳妇得问我这老太太的双枪。”手中的两把匣子枪左右开工打向土匪,土匪们立刻反击双方展开激战。把没人看管的骡子车吓惊了,迎着土匪跑了过去。
李慧茹挺着肚子站在车上,端着歪把子机枪对着前面的土匪一阵乱射,把冲在前面的几个土匪扫倒。马大娘也跟在骡子车的右侧冲向土匪,母女俩如同出笼的母老虎一般,把土匪打得不敢抬头。
唐婉兰也惊得蹲在地上,指挥剩下的土匪反击。李慧茹的骡子车眼见冲在土匪近前,歪把子机枪火力持久,把暴露在前面的土匪打倒单很快没子弹了。她只得扔枪跳下车,拔出胯下佐罗手枪寻找目标。
唐婉兰也得到机会,对着李慧茹的前心就是一枪,马大娘看得真切李慧茹怀孕那她不能推开,只得用身体给她担了一颗子弹。子弹打在马大娘的左肩头。马大娘肩头中弹,还是挥枪把唐婉兰逼退。她身后的五个战士也是老兵冲上来,冒着土匪的子弹死命掩护她们。春娟吓的看也没看对着前边的树林,一口气打光了手枪子弹也不知道打中土匪没有。
李慧茹飞身上前和相距二十步的唐婉兰对射,开第二枪时唐婉兰的枪没有子弹,前胸被李慧茹打中两枪,而后她转身对付剩余的土匪。
土匪们见到唐婉兰以死,死战不退要抢回唐婉兰的尸体,结果红着眼进行争夺结果全被打死,那五个老战士也全部牺牲。
马大娘和李慧茹三把枪对着唐婉兰走近她身边,见到唐婉兰嘴角流着血,前胸的伤口流着很多血指着李慧茹颤声说:“你就是我的克星,关内百里没有那个女子比我长得美,比我聪慧自从你的出现使我黯然失色,我好恨你李慧茹。”说完就没气了。
李慧茹见到唐婉兰死透了问:“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马大娘按了按伤口说:“没打中要害也没伤到骨头,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春娟跑过来见到马大娘的伤口有点慌乱。演员们都围过来有懂医术的为她止血,马大娘指挥在场男人拿着枪四处警戒。
李慧茹叹了一口气说:“娘幸亏这群土匪没有重火力,要不咱全完了。”
马大娘说:“是啊够玄的,你知道唐婉兰为什么单抓你一个人?”
李慧茹说:“我没想明白。”
马大娘说:“原因有两个其一把你抓到山上要挟解放军攻山,其二让你三娘和他们一同反共。可惜啊!她没有和山上的土匪联系上没有得到更好的武器和支援,还有就是太轻敌咱们娘俩了。”
不多时附近村庄的民兵连长带着一队民兵持枪赶到,到现在马大娘还是北戴河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见到马大娘赶忙敬礼。马大娘下命令:“找几个壮汉把死人埋了,你们护送我们回区里。”
李慧茹说:“等一等,马三说唐婉兰临行时抱着一个孩子,大家帮忙寻找。”众人都分散开,果然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一个用布头堵住嘴的小男孩,也就两三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