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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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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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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把子机枪》连载

第一十五章 买粮食的鬼子


很快高粱就长到一人高,也正是青黄不接老百姓最难过的时候。十里八村没粮的佃农都拿着地契房契作抵押到庄里借粮。夏天借一斗粮,完秋要还一斗二。原先李宝发在邻村放粮都是夏天借一斗完秋要还一斗半,那些佃农还不起手中的地契房契就慢慢的到了李宝发手中,至从马兴燕把李宝发打一顿后,李宝发放贷没那么大胆,却也是夏天借一斗,完秋要还一斗四。马兴燕恨的牙痒,却因在人家屋檐下没法教训他。

在这期间马兴燕深夜几次探路,想接近李家的军火库。后来才发现军火库里除了有些长枪和子弹外,大件的武器机枪和手雷周序兰都和金条大洋藏在卧室的地窖里,并和两个会使双枪的贴身丫头轮番保护,马兴燕很是着急就是没机会下手。

佃农没粮食,小鬼子更没粮食吃。突然有一天庄外开来三辆日本大卡车,从车上跳下一群端枪的日本兵,大概一个小队。不多时又跑来一大队伪军,伪军后边跟着一辆黑色轿车。

马兴燕心中一动,会不会许柏轩向日本鬼子告密抓他来了。在一旁的王二说:“你看小日本的粮食也不够吃,派这么多人来买粮,如果买完粮不给银子就看三奶奶的好戏了。”

果然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年轻的鬼子军官马兴燕认得是北戴河火车站的最高长官小泉中尉,一个是穿黑色制服的日本文士夹着黑皮包,另外一个正是北戴河一带著名的大汉奸伪军中队长陈汝维。三人被老三迎进前厅,李老爷和三奶奶和他们谈了好一会。

不多时帐房邵先生跑过来,对着王二说:“叫上你们的人去粮仓那边候着,一会给日本人装粮食。”王二就叫上长工去粮仓,马兴燕怕被人认出来把脸抹的很脏。

果然,三人在李宝金的带领下来到粮仓前,日伪军端着枪守在粮仓两侧。李宝金向日本文士说:“大岛先生你先看一下这里有五仓粮食,都是上好的,三仓高粱一仓大豆一仓谷子,每仓正好两万斤,以有一仓高粱米借给老百姓了。”

那个大岛先生逐个仓看了看,又抓了些粮食捻了捻,对李宝金说:“我们要高粱米,人吃了又力气,这一仓两万斤的全要了。”

李宝发对王二一挥手:“王二拿袋子给太君装粮食。”

王二手下长工很能干,挣着麻袋挥着扬锹高粱壳子乱飞,大热天冒着大汗长工们只穿裤头干活,浑身上下一道道泥水谁也认不出来。马兴燕在想小鬼子有粮食吃,又要去打八路,我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搞砸了。长工们把一袋一袋的高粱装满,拴上口袋绳,逐一搬上鬼子的汽车。两万斤的高粱米十几个长工半个时辰就装完了。

大岛先生满意的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三根金条要给李宝金,却被大汗奸陈汝维挡住。陈汝维拉着长脸,睁着胖眼皮说:“老三,你咋就这么不识相,皇军给你金条你还真接着,皇军这是看得起你才表示一下,若换成别人家早就装车走人了。”

李宝金挺直腰道:“我们庄上办事最是公道,不论贫富一视同人,我爹那年不免一些穷的揭不开锅的人的地租,这粮是我家地里出的不假,但也要种子也要长工收种,我这一大家子的开销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收钱。”

陈汝维一脸奸笑说:“三少爷你是明白人,只要你把日本皇军供养好,少不了你的高官厚禄你的前途无量啊。”

李宝金反驳道:“我们庄上是种地的,对官场上那一套没兴趣,总之一句话,拿粮食给钱。”

陈汝维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就不怕日后皇军找你的麻烦。”

李宝金不卑不抗的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不像某些人居心不正把世道给败坏了。”

李宝金把话说的太直白了,陈汝维大怒:“三少爷,别以为你兄弟多有俩小钱我就不敢动你,跟我作对没你们好处,只要我在皇军面前说你们几句不是,就能让你们死无藏身之地。”

李宝金也是有血性的汉子顶撞道:“不用说了,你就是煽风点火见到日本人就会摇尾巴的走狗,想拿我们家粮食讨好日本人没门。”

李宝金的话逼的陈汝维脸上实在挂不住大叫:“兄弟们打死他,让他嘴欠。”陈汝维手下两排伪军的枪对准李宝金。

跟在身边李宝金的几个护院拿着棍棒护着他,但被伪军围在当中,护院拥着李宝金想进院叫人,却被伪军拿枪杆子打倒几个。

两个日本人见到双方就要火拼,却似而不见大有坐收鱼翁之利的架势,而作为护院统领的许柏轩呆立当场,没有任何举动。

大岛先生对陈汝维耳语了几句,陈汝维会意拔枪大叫:“先杀了老三,在杀光李家的人,整个庄就是咱们的啦。”

马兴燕绝不能让日本鬼子得到大渤寨这么多粮食,不能让陈汝维大汗奸得势,更不能让谁伤害李慧茹。马兴燕装着提鞋捡了半块青砖,飞身窜出四丈直冲向三个恶徒,两个鬼子兵反应快端枪拦截,马兴燕侧身闪过把俩鬼子撞倒。

陈汝维一转头功夫,马兴燕半砖头以砸在他头上,随后夺过他的盒子枪顶在他脖子上,马兴燕在晚来半步李宝金就死在陈汝维枪下,马兴燕大叫:“狗汗奸让你杀人让你狂。”照着陈汝维头上盖了几砖头,陈汝维头上的血流了半个脸,小泉中尉和大岛先生也为突然的变化一惊,小泉中尉的枪对着马兴燕的头大叫:“放开他放开。”所有日伪军的枪都对准了马兴燕他的处景凶险万分。

突然粮仓大院的四周冒处端枪的护院和杂役,李家的长孙李旺和四少爷各在门楼上架起两挺轻机枪,所有枪口都对这粮仓里的人,三奶奶挥着两只快慢机带着几个儿子孙子冲了过来,见到马兴燕制住陈汝维示意他退下,马兴燕奋怒的把手里的半块砖头扔了出去,也不知砖头飞向何处。

陈汝维再也没有先前的张狂,一张肥脸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周序兰面带微怒:“陈队长刚才是怎会事,听说你想杀我三儿子,还想买粮食不给钱,没本事就别为日本人出头,想动我们家怕你没那尿吧。”对着陈汝维脚下就是一阵乱枪。

把陈汝维吓的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他解释说:“三奶奶这完全是误会,我和老三开玩笑。”

在一旁的小泉中尉见计划失败打圆场说:“三夫人这完全是误会,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怎会作出不愉快的事情,这样会损害我们利益的。”

周序兰是何人物马上换了笑脸说:“那我也当开玩笑当演习吧。”转身对着陈汝维却目露凶光说:“我家下人不懂事把陈队长打伤了,这医药费我还是得出的,陈队长大人大量不会和下人一般见识吧。”

陈汝维在北戴河一带纵是称霸现在也是受制于人,变的不那牛气说:“这一点小伤没事我身为大队长也不会和下人一般见识,这是就算了;回头看了马兴燕一眼一惊说;三太

太,这小子胆子大身手也不错,不知是庄上那路高手?”

周序兰说:“这小子就是庄里的长工只是种地的。”

陈汝维冷哼:“种地的长工身手都这么好,我怎么听说这小子是土八路啊。”

周序兰面不改色的说:“这小子当然是土八路,在我们庄里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我家也没瞒过。”

陈汝维狡猾的说:“三太太这是罪名可大了,你们庄可是通共啊。”

周序兰浅笑说:“现在你们和共匪大战,敌对双方都有俘虏被抓,你们抓到共匪去修铁路炮楼。我抓了共匪作长工干活不行吗?再者我们庄也没义务向你们报告庄里的事务,今年种了几千亩谷子,雇了几十人干活。我说这是咱关内小地方,放眼天下共匪巨头之一周佛海,不就弃暗投明家入汪精卫政府了吗?这天下局式不就是敌我不清吗?我庄上训服共匪干活是我们的本事,离此地往北就是共匪老巢,有本事把烽火屯平了,那你的功劳可大了了,庄里的土地金银还有小娘们都是你的。”周序兰的最像机枪一样把陈汝维挡了回去。

陈汝维当然知道周序兰暗骂他无能,却还说:“”太太为了皇军在关内的统治,我们要带这小子回去问些情报。”

周序兰忙说:“这小子也不是当官的有啥好问的,你看陈队长这伤流了这么多血,来人快给陈队长拿一些医药费来。”周序兰贴身的丫头好像早有准备,把陈甸甸一袋大洋送到陈汝维手里。

陈汝维心中一动,但也要看日本主子的意思,小泉中尉知道今天强行带人走回很不好收场,改天在带大队人马来要人,是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陈汝维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干咳一声说:“那我就给三太太面子,这件事就不计较了。”

李宝金说:“三娘他们没安好心、、、”周序兰马上一挥手说;这家我作主即然陈队长不计较了,事情无论谁对谁错就过去了,不要在提了。”

李宝金明白周序兰的意思立刻不住声了。马兴燕也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被小鬼子带走就没命了,周序兰今天怎么这样好心救他,令他大是不解。

小泉中尉见计划落败,两眼狼一样的看了一眼马兴燕,就差数秒就占据了大渤寨就这子坏事,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是他六年抗战致命的对手,直道他战死。小泉中尉见事态平息说:“三夫人这事也许真的有误会,我们大日本皇军做事很共道的,买粮食怎会不给钱那。”他向大岛先生使了个眼色。

大岛先生把早就准备好的三根金条放在周序兰手中,周序兰接过金条向小泉和大岛抱拳说:“我就说皇军最讲信用的,你们要是缺粮随时来,我还要多送一千斤。”

小泉点头至谢说:“三夫人我们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了。”

周序兰说:“那下次中尉先生一定要和我家老爷喝上几杯高粱酒,大渤寨和皇军是朋友北戴河乃至山海关都太平。”小泉当然知道周序兰的喻意,你要是动我很麻烦。让你关内都不太平。日伪军刚要走在外来了一群手拿刀枪的大汉气势汹汹,为首一名矮胖子四十出头的年,光着膀子两手拿了两把牛耳尖刀,乃是李家的大少爷李宝天。他来到陈汝维面前行了个刀礼说:“陈队长慢走,我要请你认大麻脸,他非要冒充贵军的蒋队长,还和我手下发生了冲突结果被小子们打折了腿。”李宝天一挥手他的手下带来十多名庄稼汉,都是鼻青脸肿显然被李宝天的手下暴打过,最后一人最惨右腿被打断,被两人搀着来到进前,却不是伪军小队长蒋大麻子。

李宝天说:“陈队长今天家里护院通报,有几个流民在庄外鬼鬼祟祟的在庄外转,要图谋不轨,我就带上码头和盐场的兄弟来查一下,没想道这个麻子很牛奔非说他是蒋队长,你们说蒋队长我能不认得,我们没少在一块喝酒,结果一言不和打起来了,他们能是我手下彭氏兄弟的对手吗,就被打成这样,接果这孙子打成这样他还说他是蒋队长,我爹叫我别乱杀人就把他带回来了,陈队长你看就这德行还是方脸大耳的蒋队长。”

陈汝维刚刚忍了一口恶气,又忍了一口气说:“大少爷说来话长他就是蒋队长,在三月前在匪区缴匪被打成这样。”

李宝天一脸惊愕陪笑道:“蒋老弟对不住了实在是误会。”说着去扶他,却被蒋队长推了出去,指着他大骂。至从鬼子进庄买粮周序兰就心里不塌实,她暗中派亲信叫老大李宝天带人在庄外守候,李宝天就带着手下打手渔夫盐工近百人来道庄外,因为熟悉地形发现在外准备接应的蒋大麻子,李宝天久居江湖怎不知蒋队长被打成大麻子,他深知手下人多装备却不及对方,更知他来没好事,几句话说掰了就暗中让手下下了这群人的枪,接着就是一顿暴打更假装不认识装给鬼子看。

周序兰干忙打圆场说:“老大你都快五十了怎还作事这样鲁莽,蒋队长快到内室叫王二老婆帮你包一下上些金创药;

蒋大麻子也不是傻子他见上司头上带伤显然是李家人打的,陈队长都没发飙日本人都没出头,他现在受制于人李家是个硬茬子他也是欺软怕硬说:“三太太老大即然说是误会谁叫咱破相那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周序兰见蒋大麻子没有深究说:“还是蒋队长有气量,回头我会教育老大的。怎么也是我不对。”说这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大洋的银票塞到他手中又说:“等改天各位没事庄里摆几桌和气酒,请各位赏光到我家来吃饭。”

小泉中尉和大岛先生一起点头,陈汝维和蒋大麻子也称是。而后出了大门开车带着日伪军走了。

周序兰转身笑脸变的阴沉,她看了一眼马兴燕没有说话,对着院里众人说:“在场的也没有外人你们也多少知道我的脾气,我非常憎恨庄里只吃饭不干事的人,许柏轩你身为护院统领,眼见三少爷被制却冷眼旁观,我家养条狗都比你忠心,去帐房领五百大洋立刻走人。”

许柏轩在人前一副武者风范在周序兰面前却顺从的很,忙解释:“求三奶奶开恩我对庄上忠心耿耿,只是比姓马的小子慢了一步,那能说是不忠啊!”

周序兰正眼都没看说:“你是块好铁本应当为庄上挡一下,关键时刻还不如半块砖头,你们大家散伙各自去忙吧。”护院收起枪,长工们出门下地。周序兰不动声色的对这李宝发就是一脚,把李宝发踢倒在地,而后拉着他进了院里,李家的几个少爷也跟了进去,显然李宝发做了周序兰所不能容忍的事才被他小妈修理。

事情过去了许柏轩收拾了一下行李,向众人告辞不知所踪,走时扬言要废了马兴燕。

马兴燕不以为然,要杀他的人多了。让他抓心挠肝的是那些粮食。两万斤粮食给鬼子喂饱了又改去跟据地扫荡杀人,后果不堪设想。可庄里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想把情报送出去很难。

他去找本村的赵田,没等马兴燕开口赵田就说:“马三兄弟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啥事你也别找我。”马兴燕真想冲过去暴揍他一顿。

没办法中午吃饭马兴燕想了很多办法,却没一个想得通。最后突然想前晌那半块砖头扔到那里去了,好像是扔到李慧茹住的方向,可别把她伤到了。

于是他吃了几口饭,趁人不注意溜进李慧茹的小院。只见院心摆着一幅刚画好的海上日出,那海边的悬崖和亭子,分明就是北戴河海边名胜鸽子崖,马兴燕见了心生一计。

于是进了李慧茹的闺房,只见李慧茹穿着短衣短裤露脐赤脚在炕上斜躺着。小玲为她扇凉,小玲见了气愤的说:“马兴燕你要死啊,没叫你就敢闯小姐的闺房。”李慧茹也慌忙拿一件衣服挡在胸前,马兴燕赶忙退到门外。

李慧茹穿好衣服说:“你进来吧,大热天的有什么急事?”

马兴燕进了屋,小玲很不乐意的瞪着他。马兴燕急着说:“今天前晌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吧,小鬼子把粮食运到敌占区,有了粮食敌人就要向解放区根据地扫荡,我想请你们帮忙尽快把鬼子买粮食的情报送出去,让根据地出兵抢走或烧毁这批粮食。在晚就来不急了。”

李慧茹不假思索的说:“怎样才能帮你。”

马兴燕就把他的计划说了一遍,二女点头随后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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