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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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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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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把子机枪》连载

第一十六章 鸽子亭

正响午庄里人还在午睡,七小姐拿了一幅被砸坏的山水画大叫:“你们都出来,是谁砸坏了我的画,气疯我了都给我出来、、、”不多时李景然夫妇,几个哥嫂、长工、护院、丫头都聚过来。

李慧茹拿了破画说:“五哥是不是你砸坏了我的画?”

李宝发赶忙推脱说:“哥是大人怎么能干这小孩子的事。”

李慧茹又说:“那么说是你家孩子干的。”

李宝发见父母都在场不好翻脸解释说:“我们家老大可是女孩很乖的,老二还吃奶呢。”

李慧茹又问周序兰:“三娘,到底是谁用砖头砸坏了我的画,让我抓到他非扒了他的皮,这幅画我可画了十多天那。”

周序兰想了想突然说:“砖头,这砖头好像是小马三扔的。”

李慧茹又指着赵田问:“你说这砖头是谁扔的?”

赵田低着头说:“我光看到马三扔砖头,砸到画没有就不知道了。”

李慧茹点着马兴燕说:“你给我出来以前我那么偏袒你还砸我的画。”说着一脚学着周序兰的样式。踢在马兴燕的膝弯把他踢倒。

马兴燕赶忙解释说:“七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那知道砖头扔的那么准砸到画上。”

李慧茹凤目圆睁气愤的说:“扔的不准就砸我头上了。”轮起画框照着马兴燕的头上砸去,整个画框都套在马兴燕的头上,众人见了一阵大笑。

李景然顿了一下拐杖说:“大家闺秀成何体统,即然是他砸坏你的画,你就在画一幅不要随便打人,让下人笑话。”

李慧茹撒娇的说:“我现在没了灵感得到海边亲自游览一番,还有我怕在画给晒黑了。”

李景然后晌还要和几个儿子周序兰商议,怎么平息鬼子买粮食的风波,不耐烦的说:“那就让他给你打伞,晒黑他总成了吧。”

李慧茹一笑说:“就听爹的,姓马的小子给我打伞,拿东西现在就走。”

周序兰说:“让他们同去怕是不安全,小马三不能离庄的。”

李景然说:“那就让老五远远的护着。”说着进了内堂众人也跟着散去。

周序兰把李宝发叫过来,让他带人远远护着他妹,李宝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推委,还找了干净的衣裤要马兴燕换上。

小玲拿了画夹毛笔水彩等物,马兴燕穿着李宝发的对襟浅黄短袖小褂,青灰西裤皮凉鞋,左手夹着折叠椅子,右手为李慧茹打伞,李慧茹高挽发髻,穿了一身牙白绣着芙蓉花的衣裤,白色短袜绿色绣花鞋。

两人出了大门来到庄里说个不停,庄里纳凉的人不认得马兴燕,都以为七小姐找到对象了,其中一个手下说:“少爷马三穿了你的衣服还有模有样的。”李宝发生气的踢了他一脚。那手下何等机灵马上改口说:“马三穿了你的衣服人摸狗样的。”说实在的马兴燕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西裤皮鞋。

三人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看见湛蓝的大海,迎面吹来清凉的海风,二女顿感清爽扔掉手里的东西甩掉鞋子,踏着浪花跑到其腿深的海水中,互相撩水玩一会二女的衣服都湿透了,就把外衣扔上岸。

小玲向马兴燕那边撇撇嘴,李慧茹突然大叫:“唉呀,有螃蟹夹我的脚你快来呀。”马兴燕扔下椅子甩掉鞋冲下水,还没接近李慧茹海水就泼过来,马兴燕一转身小玲的海水也泼过来,他只得左右反击。

玩了一会清凉的海水打湿了三人的衣衫脸庞,更打湿了李慧茹丝薄的胸衣,把她微微鼓起的胸部全印出来,把马兴燕看的呆了,结果被小玲推倒呛了几口海水。

马兴燕站起来边咳边说:“别玩了赶快画画干正经事。”于是三人上了岸收拾画夹光着脚,顺着台阶走了近百十步来到鸽子崖的最高处,进了鸽子亭。这北戴河的鸽子亭可是北戴河的地标性建筑,只因为一望无际的海滩上,凭空悬起一段十多丈高的断崖,断崖出如刀削斧劈一般整齐,下面就是湛蓝的大海,因为这里一峰独秀当地的乡绅就在那里改了一座凉亭,只因为悬崖下面住着许多的野鸽子和海鸥,是以人们都叫那个凉亭为‘鸽子亭’。

三人来时正值过晌,亭子里还没有观海的游人。一群鸽子和海鸥被惊起,飞向空中顺着鸟群向大海远望挑,广阔无边的海上荡漾着一排排翻卷的波浪,它们有序的涌向沙滩。及目所望都是望不到边的大海,蔚蓝的天空海天相接的地放飘着朵朵白云,使人心胸霍然开朗。。

马兴燕和李慧茹对视了一下,二人欲言又止。马兴燕支好画架放好椅子,小玲为她配好多样水彩,李慧茹安静的座下来静静心,拿起蓝色的画笔轻轻的勾勒。

亭子外不远的一处树阴下,李宝发带着两个手下在乘凉,其中一个为他煽凉,另一个去摘老百姓的桃子。他不会进亭子的,说不上几句话哥俩就的骂起来,有爹娘为小七撑腰多半吃亏的是他。

不多时马兴燕在画框边东晃西串的,李慧茹大骂:“马三你就不能老实点,晃的我好 烦你到下边晒衣服睡觉去,我不叫你别上来,我们也得晒衣服不听话看我怎么休理你,你听见没有。”

马兴燕到了亭子下边,把衣服和裤子都搭在树丛上。只穿了一个裤头手脚并用,按计划向亭子边的悬崖下爬去。

小玲好奇的问:“小姐,你看他只穿了一个裤头,那身体好壮啊!他要去那里啊?”

李慧茹淡淡的说:“别大惊小怪的别叫我哥听见,马兴燕要从悬崖下爬下去,躲过我哥的视线游过对面半圆的海湾上岸,顺着小河沟进入树林,跑过林子再穿过二十里的沙地给他娘送情报去,还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否则就会被我五哥发现。”

小玲问:“小姐咱们为啥冒这么大风险帮他?”

李慧茹用画笔杆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因为他是八路做的都是为国家民族的大事,连我们都不帮他,中国离亡国也不远了。”

马兴燕赤臂攀到崖边,向下望去崖壁直上直下,离海面有七八丈高,下面除了暗礁就是岩石,掉下去肯定没命,如果绕下崖去很可能让李宝发看见。事态紧急为了抗日只好拼了,他先抓住崖边的灌木向下爬了一米多,然后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往下爬,刚下行一丈突然脚下岩石松动,落入大海溅起一丈高的水花,他整个人也挂在半空,马兴燕用脚摸索着从新踏住一个石堎才稳住身形。

小玲吓的惊叫一声,李慧茹也把岩石灰褐色的水彩滴在蓝色的海面上。还是李慧茹比较镇定说:“小玲不许乱叫,水彩滴错了可以画一艘帆船吗。”

在亭外的李宝发和他手下把怀里的枪又放了回去,并赶走了几个想到亭边观海的游客崖边的马兴燕稳住心神,一点一点的往下爬,这回有了经验先用脚往下试探的登一下岩石能着力在往下爬。午后的岩石被太阳晒的滚烫,摸到那里都是火热在加上心里紧张,汗水流的全身都是模糊了眼睛,他死命的抓住任何一个落脚点,终于爬下悬崖而后深吸口气一头钻进海水里,向北游了三里游过椭圆形的海湾,准确的游到海湾入海口小河边上了岸。

随后就是疯一般的奔向百新庄去报信,从海边到庄里的捷径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海沙地,如沙漠一般有起伏的沙丘遍地盐碱且人迹罕至。

马兴燕光脚没命的奔跑,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摔倒了数次,他都不拍一下尘土继续向前跑。跑了十多里就没足够的力气,干渴、燥热一起袭来。他忍耐着坚持着,远远的可以见庄里的屋舍,他不敢担隔跳过铁路来到庄边上,他以经累的不行了,他扶着村外的一株向日葵,喘着粗气想找个熟人把母亲叫出来。

恰巧春娟带着那只黄狗,顶着一片青色头巾扛着锄头下地。马兴燕慢慢接进她小声叫:“小娟这边我在这边。”

小娟四下看了看很快发现了他,惊喜的跑过来那黄狗也认得他直摇尾巴。春娟面带惊喜的说:“这些日子你跑那里去了,怎么穿个裤头有鬼子抓你吗?”

马兴燕喘过一口气说:“没鬼子抓我,我很好你也很好吧!”

春娟说:“我挺好的就是家里地里的活都要干,闲下来还挺想你的,听说你跟李家的七小姐好了。”说着撅起了嘴。

马兴燕哄她说:“这又是李闯那小子瞎说的吧,你想想人家大戸家的小姐能看上我这穷小子我去那里是另有目地的,走时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春娟又问:“那你咋不进庄。”

马兴燕说:“我现在的任务还没完成,你赶紧去找我娘,找不到三狗李闯也行快去吧。”春娟扔了锄头进了庄,黄狗也摇着尾巴跟了过去。

不多时马大娘慌忙走出庄,见到马兴燕眼泪哗哗的流。马兴燕鼻子有些酸忍着眼泪说说:“今天前晌,鬼子从大渤寨李家买了两万斤粮食,要运到抚宁县城去,现在粮食在北戴河火车站,你找机会抢过来,抢不走就烧了。”

马大娘问:“那你跟我们去打这场伏机吗?”

马兴燕说:“我不能和你们去战斗,我是溜出来的还得回去。”

马大娘脸有些沉说:“你这孩子咋这不听话,难道你真让李家小妖精迷住了非得回去。”

马兴燕当然知道他妈说的小妖精是谁,解释说:“我的计划还没完成必须回大渤寨,去完成我的计划。”

马大娘说:“你有什么狗屁计划没完成,难道比抗日杀鬼子还重要。”

马兴燕说:“和打鬼子一样重要没有机枪重火力,那几杆三八枪老套筒怎和小鬼子拼,我计划的是打大仗,杀更多的鬼子。”

马大娘听了高叫说:“你小子不用找理由,有种你一辈子别回来。”

马兴燕说:“有时间在和你们说明白,我要走了。”在中国家庭理念里父母往往都疼爱家里最小的孩子,过分骄纵腻爱,经常教育年长的哥姐要让着弟弟妹妹,作兄长的要像个样长大了要挑家立业。马老夸夫妇也是一样把老大教育的能担起庄里家里的大事,把老二教的勤劳仁义,把老三惯的任性倔犟。在大渤寨李家也是一样,把老大老二按他家的传统,早早地出外闯荡,成为霸占盐田码头南北戴河的一方枭雄,而老五成为无所事市的无赖。遗憾的是马老夸和俩儿子几年内全死了,留下心智没发育好的马兴燕掌家,马兴燕从小就让他爹他哥惯的顶嘴不听说,虽然他也继承了马家男人有血性有担当的性格,却和母亲在很多事情达不到一至,虽然马大娘急了也是擀面杖笤梢头子的往马兴燕身上打,但儿子大了不见得全听她的。

春娟赶过来说:“三哥等一下。”

马兴燕转过身,春娟递过一茶壶凉水说:“喝口凉水在走吧,天很热别中暑了。”

马兴燕接过茶壶一饮而进,把茶壶交到春娟手里说:“我会完成我的计划等我回来。”也没看马大娘一眼竟直向鸽子崖方向奔去。两个女人目送马兴燕很远,直致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尽头。

春娟数落马大娘:“你说你的脾气也忒涨了,不能改一下吗?对自己的儿子就不能顺从一些忍耐一下,你想想三个儿子就剩下我三哥一个,我都掂记他你当娘的就不挂机亲儿子。”

马大娘眼泪哗一下流出来了说:“你说的对我是应当对他好些,可上来脾气就控制不住。”

春娟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三哥有什么不测,咱们娘俩可怎么过啊。”

马大娘边擦泪边说:“别说了我想都不敢想,你要保守马兴燕回来过的密秘,我们要行动了。”春娟点点头。

马兴燕在沙丘上继续狂跑,午后的太阳晒的他全身燥热,只有心口这一块冷冷的,他真应该感谢春娟给他一壶凉水喝,很快马兴燕跑出了沙地,又顺着小河沟游过海湾。然后找了一处缓坡爬上悬崖。

他张望了一下,李慧茹和小玲故作镇定还在作画,其实马兴燕爬过小河两人就远远的望见。

李慧茹见马兴燕安全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面带喜悦大声说:“那个马三还睡懒觉,拿了着椅子我们回庄。”马兴燕假装伸了个懒腰,穿上外衣提好鞋子,然后拿了东西和二女下了鸽子崖。

李宝发的手下因为偷摘了一个老头的桃子,正和老头撕扯换平时李慧茹又要为老头抱不平,可今天她视而不见的走过,李宝发大为不解扔给老头一张大炒,远远的跟着。

马兴燕悄悄的对李慧茹说:“消息以经送出去了,多谢你配和抗日。”

李慧茹浅笑一下,继续赶路。来到庄口他的嫂子和三娘早早盼他们回来,见她们回来把她接进屋,免不了对李慧茹的画赞赏一番。

周序兰把李宝发叫到旁处问:“路上有什么差错吗?”

李宝发说:“没有意外。姓马的小子使终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没里开过半步。”

周序兰轻叹了一口气,各自回房休息。

马兴燕回到工棚先喝了一气凉水,而后吃饭睡觉,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也许是白天累的也许是机枪撞针忧的,王二几人又是给他拿凉毛巾敷额头,又是给他刮痧,忙了一宿马兴燕也没退烧。

第二天又留下老莫照看他,还是不见好转李宝金暗中给王二老婆些钱,要她为马兴燕买些草药。改日马兴燕烧退了却爬不起来,又静养了半个月才能赶活。

日后马兴燕才听说,在他病倒的第二天小鬼子又到庄里买了两万斤高粮米,并痛快的给钱,他暗想一定是母亲带人把鬼子的粮食抢了要么烧了,真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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