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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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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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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把子机枪》连载

第四十二章 不能理解


就在某一天很平常的上午,初夏的日头不算太足,还没把绿叶上的露珠烤干,田野里的高粮以有膝盖高,大豆也长满了全叶准备拔节。春娟还和往常一样出了村,挎着竹篮往北走。她呼吸着清新的带着高梁叶的空气,脚下不时惊起唱歌的黄莺,她的心情好极了。

想想三个月以后就要和马三哥成亲,她那颗少女萌动的心就会乱跳,马兴燕不是英俊高大,但他身体结实长的也不赖,最重要的是对她好听她的话,在说有他家有房有地的,没有太多钱但村里的口碑是最好的,婆婆也是挺好的那她当亲闺女待。在同村的女孩中无论丑俊,就是她还没有出嫁,她的闺密孔二丫生完孩子回娘家,当着她的面掏出奶子喂孩子,把她的脸都看红了。是啊嫁过去就应当为马家生儿育女,和马三有夫妻之事,三、四年了马兴燕都想和她做那事,她都拒决了反正要成亲了,马三哥在想要我就顺从他吧。

春娟边走边想,猛然从路旁窜出两个日本兵,抓住她的两臂,篮子里的碗和饭洒了一地。随后她被带到鬼子军官面前,春娟心里怕极了。

鬼子军官正是马兴燕的死敌,小泉纯二上尉。他摘去手套摸着春娟白净的脸庞,很伶惜的说:“好漂亮的女八路,请你带我们去他们住的地方。”随后那么多端着刺刀的鬼子、凶霸霸的刀尖对着她的前胸。春娟当时就崩溃了,全身吓的直哆嗦指着东坡说:“他们就在那边。”

小泉上尉笑眯眯的说:“女八路肯合作大大的好。”说着在春娟屁股上摸了一把,吓的春娟浑身冒冷汗,在前面慢慢的走。小泉纯二命令大批日伪军跟在后边。

东坡坟莹地是一个很瘆人的地方,遍坡长着参天怪树,树下散落着前朝的古坟断碑,遍地是落叶枯草。春娟平时来都是战士们接送她,可今天没看到一个人,她只好壮着胆子沿着小路往前走。后边的日伪军如临大敌,端着枪四处张望。

春娟心里茅盾极了,她想大声喊叫让游击队战士们撤退,可她张着嘴只剩喘气的力气了,她心里更怕要是马兴燕被打死,她上那里去找那样好的男人,她会恨自己一辈子,恐惧、屈辱、无助折磨她脆弱的心,晶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走了几十步,就是短短几十步就好像走完了她全部人生。

突然春娟脚下一滑掉进一人多深的陷坑,后边的日伪军也有数个掉进别的陷坑,不过待遇就不一样,春娟掉进陷坑里边是树叶,而日伪军掉下去的坑里,布满削尖的木棍,不要你小命也扎残你。

同时四面枪声大作,外围的日伪军被打倒一大片。小泉纯二果断下令:“分散还击。”日伪军刚分散开有人就触动了埋好的连环雷,又是一阵乱炸,又有数个日伪军被炸死。

鬼子第一小队受重创,小泉纯二带着第二小队趴在坟头上,让机枪手架起歪把子机枪还击。敌我双方一时相持不下,拼尽全力的交火,小泉纯二摸准了轻机的方位,下令他手下的两门投弹筒发射,没想到炮弹刚弹出去就打到树叉上,反弹回来在炮位上炸响,几名投弹手当场被炸死。

还没等小泉纯二整明白,八路军的神枪手又打中了他们头顶的树雷,几声巨响过后鬼子没死几个,却个个带伤他们都被树雷里装的铁砂扫中。小泉纯二见到一连两个小队死伤过半,果断的调上来第三小队增援,向坟后的八路开火一阵乱打还真把八路的火力压下去了。

正当他得意时突然从他后侧两翼同时杀出两队八路,借着坟头的掩护以和他的士兵缠斗在一起。小泉纯二见了大惊东边为首者顶带花翎,面如黑碳清朝武官打扮,一边大叫一边端着机枪点射,他身后跟着一群清代兵勇。在看西边为首者一身白衫白脸,血盆大口也端着机枪带着一群中国的小鬼杀过来。还没等重机枪手转身,就被清朝武官打死。

小泉纯二指挥着鬼子死战不退,两侧和八路搅在一起。伪军当时就顶不住了往阵地里退。小泉纯二也知道在打下去就有被全歼的危险,他见西边八路少带着日伪军向西逃窜,沿途又有倒霉的日伪军触动地雷掉进陷井,在付出巨大伤亡后逃出了八路追击。

马大娘把匣子枪插入枪套说:“大家赶紧打扫战场,准备向栖霞山方向转移,拿动的带走拿不动的就地掩埋,三狗你统计一下战斗情况,伤员到我这里救治,还有大家小心没响的地雷。”马大娘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事交待完。

马兴燕脱掉满是汗水的清代官服,放着满地的枪械不管,把春娟从陷井里拉出来。春娟头发全散乱了,衣服上全是泥土,眼睛都哭红了全身直哆嗦,上来后直接扑进马兴燕的怀里。

马兴燕说:“别害怕有我在,以经把鬼子打跑了。”说着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那一刻马兴燕感到自己好幸福、好爷们。

李闯带着战士把陷井里的日伪军伤兵拉出来,马大娘按照优待俘虏的政策给他们治伤,有五个日伪军把大腿、脚扎破,其中两个直接刺中大动脉眼见不活了。

马兴燕对春娟说:“你看这三年我学了多少杀敌的本领---比如说挖陷井、埋连环雷、下拌枪,好多了。都是和根据地的猎手们学的,还有好多战法加上更多的智慧就能去消灭更多的鬼子,取得胜利。在那里我还认识了好多新同志瘸老李、二虎。”

春娟先摸摸脸发现没受伤也就不哭了,又是李闯坏事他对排里的坏枪械不管,非找马兴燕乱侃:“三哥你这诱敌之计太好了,这可是硬碰硬的大胜仗,人家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这是舍不得媳妇套不到小鬼子,这真是险中求胜。如果春娟姐有什么意外,你就打光棍吧!幸亏你在第一个陷井里扑的是树叶,如果……”后面的战士把李闯的嘴捂住。

李闯说得太快了,马兴燕跟本没发打断他。春娟以听出她是马兴燕诱敌的‘鱼饵’。她挣脱马兴燕的怀抱反问:“小闯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闯一看说漏了嘴,也不敢往下说。支支捂捂向后闪。

春娟又对三狗说:“狗三,你说这是怎回事,不许说谎。”

三狗他比较老实也想往后溜,却被春娟抓住三狗只得说:“这场大仗都是我们计划好,你想一好看大姑娘天天挎个篮子去树林,不是会野汉子就是另有目地,你的行踪也逃不过鬼子派出的汉奸,汉奸报告给鬼子,鬼子就抓你带路,我们把鬼子痛揍一顿,事情就是这样。”

春娟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述我?”

三狗小声说:“先告述你怕你不配合我们。”

春娟又反问:“这是谁的主意?”

众人都没敢说话,但眼神出买了马兴燕。

春娟回头问马兴燕:“三哥是你出的主意吗?”

马兴燕坦然的说:“是我想的主意作战也是我安排的,这也是对你人生的一次励练,从今以后你也是一名优秀的革命同志,还立了大功。”

没等他说完春娟就哭起来接着大骂:“马兴燕你浑蛋,你愧对我对你的情意,拿我的命当赌注。你知道鬼子抓到我,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为你送饭有多用心吗?你太让我寒心失望了,我恨死你了。”说着对着马兴燕脸上抓了一把,当时脸上就出现五道红印。

马兴燕解释说:“现在你不是没受伤吗?”

春娟哭着说:“你想我怎样,你想我被鬼子扒光吗,你想我死吗?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耍我玩还说是锻练我,你知道我的心都碎了。”又要抓马兴燕。

马兴燕想起李慧茹抓她五哥的情形,说不出理的撒腿就跑,春娟在后边疯子似的追。

马大娘正给战士们治伤,满手是血的把春娟拦住,春娟情绪撤底失控,又是哭又是条非要撕咬马兴燕不可。马大娘了解了俩人吵架的起因,也不愿春娟女孩子家心眼小,换了谁被心上人这么折腾,能不生气吗?在者也不怨马兴燕,要是马兴燕直接和春娟把诱敌计划说明,依春娟的小性和心里承受能力,肯定把刚发生的伏击战搞砸了。

本来很好的一场英雄救美,被李闯说出真像闹的情人反目。于是马大娘和众人轮翻的开导春娟,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却不理马兴燕。把她送回村又怕鬼子报付她,只好让三狗强行把她送到烽火屯根据地,并找个妇人照看春娟家里。

马大娘送走春娟就命令战士们转移,还没出坟地就发现少量的日伪军监视着游击队的行动。杨炮拿着枪想把敌人赶跑,马大娘说:“你不用去打,没到那里他们就跑了。”

杨炮说:“那这群瘪犊子就一直跟着咱们。”

马大娘说:“不,他们跟着咱们,等着鬼子大部队赶到把我们全歼。”

杨炮说:“小鬼子赶不跑,又甩不掉你们说咋办?”

马兴燕轻拂着脸上的抓痕说:“很简单我领一小队人把鬼子引开,大队照就开进栖霞山。”杨炮看着马大娘,听她下令。

马大娘说:“马三说的没错,你带一个排向南把鬼子引开,我带着伤员押着俘虏向北,俩天后在到戴河口会合。”

于是马兴燕要战士们扛着大包小包,气定神显的向南走。后面的鬼子就是跟着并不交火。就这样过了铁路又躲过一个鬼子炮楼。马兴燕心中叫苦,怎么带队走进大渤寨李景然的地盘。

自从回到敌战区将近一年,马大娘母女俩都尽量不和大渤寨的人发生冲突,不是怕他们是他们难缠。也不能回去要回去了李闯和三狗又把事往李慧茹那边扯。

又走了三五里天色见暗,见到一群人在芝麻地里除草,看外形向是工头王二和长工们。马兴燕想带着战士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没想到到了近前王二带走着长工们回去吃晚饭。

在乡间的小路上两伙人碰在一起,领头干活的却是三少爷李宝金。马兴燕赶忙抱着机枪深施一礼说:“三少爷我们路过此地,后有恶狗望你借个路。”

李宝金把马兴燕的脸慢慢托起来怒道:“你个土八路去海边死去吧,以后在来老子的地盘,不是打折你的腿而是把你活埋。”看了一眼众人气呼呼的把他推到路边,带着长工们往寨里走。

马兴燕笑吟吟的望着王二从他身边走过,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老莫从他身边走过,马兴燕机枪口抬起来瞄了他一下肚子,老莫吐了一下舌头。

杨炮不服想冲过去暴打李宝金却被马兴燕拉住,杨炮无奈的问马兴燕:“队长咱往那里走在往东走正的是大海了。”马兴燕说:“往海边走洗澡去。”因为李宝金托起马兴燕脸小声的说:“趁天黑去海边,海浪掩没你们的足迹正好甩掉恶狗。”

马兴燕带着战士折路向东,走了数十步就是他和李慧茹切搓武艺的槐树林,过了槐树林就是三里远无遮挡的沙地,在这里可以听到夏夜日落后,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马兴燕闻清新略带咸涩的海风,天以黑的差不多了正赶上没有月亮的夜晚。

马兴燕习惯的一挺枪,战士们以为要杀回去稀理划拉的拉枪栓退弹壳。杨炮问:“队长杀回去吗?”

马兴燕说:“把没用的包裹都扔了,我带你们去洗海澡,就便甩掉鬼子,”战士们扔了东西,跟着马兴燕跑向海边。到了海边战士们沿着海滩往南跑,海浪拍过来很快把战士的足迹掩没。把跟踪的鬼子甩没影了。

马兴燕带着战士们踏过鸽子窝的礁石,又走过海边南天门又沿海边走了十多里,战士们打了一天的仗,水米都没粘牙,就困倒在海边灌木丛中睡着了。

等睡到大半夜所有的战士被海里传来的悉漱声惊醒了,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端着枪向海里张望。借着天光可以看到大海正退潮,从海中涌来密密麻麻数不不清的青石一样的壳子,它们又馒头大也又巴掌大。杨炮摸了其中一个,那东西挥着一双钳子把他的夹出了血,杨炮甩开那东西就往后跑。

马兴燕眼睛大亮兴奋大叫:“同志们上等的海鲜,快来吃螃蟹呀。”扔掉了机枪随手抓了个大,掀开螃蟹盖子吮吸着里边的鲜肉。

队里大半战士都里海边不远,纷纷抓螃蟹也是随口生吃。接二连三的吃,杨炮忍着两手被夹的巨痛抓到一个比海碗还大的家伙,却不知从何下口。

他厚着脸来找马兴燕,马兴燕并没笑他,帮他把螃蟹掰开,上下壳都递给他。杨炮吃了一口蟹肉说:“这是啥破玩艺,喉腥喉咸的。”随口吐了。

马兴燕对着几个没吃过螃蟹的战士说:“你们到树林里捡些干树枝叶子,拿鬼子的头盔烧海水。”不多时水烧开了,马兴燕先把杨炮捉的大螃蟹煮熟了,一股特有的海鲜味飘了出来。杨炮没等熟透抓起来就吃,大赞味道好。其他几个战士纷纷学着煮着吃。

那上岸的螃蟹并没有因为几个同伴被吃而停止到岸上溺食,越涌越多直道战士们吃累了,杨炮吃的被蟹壳扎的满嘴是血,东方发红螃蟹们才退回大海。

战士们吃累了困倒在金色松软的沙滩上,他们不回想到二十年后一代伟人,带着他的女儿来这里洗海澡,并作出不朽名篇《浪淘沙.北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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