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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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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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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花开》连载

第一十七章 谢天放非礼,被凌林打进医院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好事是一湖死水,波澜再大,都在圈子里打转;坏事是冬天里的那股风,有缝的地方就钻就挤,无孔不入。

尽管清华大学处理凌林不像湖南大学处理祁宏那样下狠手,昭告全校,轰轰烈烈,却也不胫而走,在全校师生中迅速传开了,流言四起。

老祖宗研究谣言传播路径,曾经精辟地总结说:狗似獗,獗似母猴,母猴似人。传来传去就加了色,变了味,与真相相去甚远了,凌林与祁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实被刻意隐瞒了,不可描述的另一面被添油加醋地渲染了,凸显了出来。

清华大学校园里,茶余饭后,睡前夜话,都在盛传凌林和她男朋友假期在长沙某大学同居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认识不认识凌林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她,以灰暗的心理揣摩她。

但异样的眼光,灰暗的心理都没有击溃凌林,她对谣言不屑一顾,也没有时间理会。凌林昂首挺胸地出入清华园,一副好像与己无关的泰然自若。凌林一向内心强大,从小到大,她一直把但丁的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作为座右铭。

如果抗击打能力不强,凌林就走不进万里挑一的清华大学。在凌林成长史上,任何外界干扰都被她统统排除在外了,尤其是青春少女时代。初高中的时候,她就不断收到各类男生的情书,包括像张伟那样明目张胆的流氓式骚扰,都没有影响凌林的追求方向和脚步。这次也不例外,凌林没有把谣言当回事,她读她的书,她做她的题,她爱她的祁宏,她过她的日子。

凌林都十八岁了,在古代,这个年纪都已经出嫁了。十八岁是追求爱情的黄金季节,凌林不认为年轻人追求爱情有什么错,就像春天来了,草要发芽,花要开放,种子要破土,挡得住吗?

何况她和祁宏之间“行得端,坐得正”,即使共处一室,在一起过夜了,却有理有利有节,没有逾越底线,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来。他们心地纯洁,行为干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倒是那些谣言传播者思想不洁净,想多了,也想歪了。虽然被学校警告了,但凌林不后悔那样做。当然,这件事,凌林是有后悔成分的,她只后悔自己的提议和做法给祁宏带来了负面影响,害得他被学校处分,评优评先都没有资格了。

清华大学有一个人,比当事人还难受,这个人是谢天放。这件事传到谢天放耳朵里,让他难受极了,他的心里就像千百只猫在抓挠。他对凌林的信任没有那么深,他相信谣言,痛苦地以为凌林和祁宏什么事情都发生了。

这件事也促使谢天放下定了决心,准备多快好省,尽快拿下堡垒。如果说听到谣言前,谢天放喜欢凌林,有点朦胧和后知后觉的话,那么从听到谣言那一刻起,他对凌林的感情变得明朗起来,坚定起来,坚强起来,他发现自己被凌林深深地吸引了,就像磁石吸铁针,陷在这份感情里拔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谢天放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种危机把他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让他艰于呼吸视听——他的情敌已经捷足先登,把阵地占住了,可他还游走在城池边缘,只有雷声响,没有雨下来,他不得不佩服小地方的乡下人土匪恶霸一样,不讲武德,敢想敢干。

在祁宏得手前,谢天放本来有一个学期的充裕时间,可以创造很多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把凌林据为己有,可都被谢天放错失良机了。谢天放原以为自己跟凌林有四年同学的时间,可以稳操胜券,慢慢来,他没想到只有一个寒假短短几天功夫,他就被祁宏背后偷袭,一败涂地了。

一种水深火热的挫败感毫不留情地袭击了谢天放。这是谢天放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经历过的——他这一生仅有的数次失败,都是从凌林身上来的,都是输给了凌林的男朋友。

碰到凌林之前的谢天放,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站得高,看得高,从来都是他俯瞰众生,从来都是别人仰望他;碰到凌林之前的谢天放,是一个遥遥领先的人,只有他把别人远远地甩在身后,没有别人赶在他前面;碰到凌林之前的谢天放,是一个常胜将军,永不言败的人,从来都是他让别人臣服,没有被别人打败过。

在第一次到来的爱情上,谢天放认为尤其应该如此。初高中的时候,很多女生都或明或暗地向谢天放示过好,却没有一个被他看得上的。他觉得自己条件很好,从家庭到个人,所以要求也高。那些女生,学习厉害,能够勉强进入他法眼的,却颜值不行,引不起他兴趣;那些有颜值,能够让他正眼多看两眼的,却头发长,见识短,成绩一塌糊涂。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合适的,哪怕是抱着不负责任,只想追求感官刺激的爱情。

直到上大学第一天,碰到凌林。能够考上清华的,学习成绩就不当条件考虑,只看颜值了。看到凌林的第一眼,谢天放就惊为天人了,他不自觉地带着凌林跑这跑那,完成了报到手续。

谢天放做梦都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生还能考上清华大学物理专业。看到凌林,谢天放就认为凌林是他一直都在寻找和等待的那个人了;看到凌林,谢天放觉得以前对其他女生的拒绝都值了;看到凌林,谢天放庆幸自己填报志愿时选择了清华,不是北大;看到凌林,爱情在谢天放心中的重要性直线上升,很快就与学习并驾齐驱了;听到凌林和男朋友假期同居的谣言,爱情在谢天放心目中开始后来居上,重要性超过学习,跑到第一位来了。

谢天放还没有被人打败过,自从认识凌林后,谢天放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学习上败给了凌林,感情上败给了祁宏。

祁宏把谢天放的牛奶瓶打翻了。谢天放没有时间哭泣,只能亡羊补牢,想办法积极补救。如果新的学期,他还不能吸取教训,果断采取行动,那他在错过皎洁的月亮后,就要连隐约闪烁的星星都要错过了。这个结果,谢天放无法面对,也承受不起。

谢天放认真地回顾了一下跟凌林的相识,认为他们很有缘,是上帝把凌林带到了自己面前,如果不能把凌林追到手,他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上帝。以前那么多年,谢天放都没对谁动过心,冥冥之中就是在等凌林——谢天放看到凌林的第一眼就这么坚决地认定了。在此之前,他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湖南的小县城;刚考上大学,准备谈恋爱了,他考上了清华,凌林也考上了清华,他们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学院,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这不是缘分很深又是什么?

谢天放曾经以为,他们要在大学里朝夕相处四年,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条件,有的是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谈情说爱得慢慢来,日久生情,水到渠成。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要他做过共和国部长的爷爷帮一下,给凌林找个好单位,把她留在北京,他们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可祁宏的存在,打乱了谢天放的计划和部署,让他明白了原来爱情就像作战,速度为王,唯快不破,谈恋爱就是快鱼吃慢鱼,不能太斯文了,太斯文了,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谈恋爱应该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不出手,就是坐失良机,就要被对手挤出赛道,尤其像凌林这样颜值和才华都处在金字塔尖上的抢手女生,更不能讲武德。

其实,谢天放早就应该醒悟过来了。上次元旦假期,凌林去长沙看祁宏,被他和石头破坏,祁宏从长沙跑到北京来看凌林,谢天放就醒悟过来了,觉得对这份爱情不能寄望于顺其自然,日久生情,慢慢培育,他得调整战略,多快好省,早点把堡垒拿下来。祁宏已经把生米做成熟饭了,自己的生米还是生米,锅里的水还没有沸腾的迹象,他得加把劲,往灶里添柴加薪,把火生得旺旺的,争取早日把生米做成熟饭。

能够考进清华大学,脑袋都是非常好使的,谢天放想起主意来,就像济南趵突泉的泉水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冒。谢天放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堪称绝妙的好主意,他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这个周末,爷爷奶奶到北戴河老干部中心疗养去了,保姆放假了,就他一个人在北京,天赐良机,机不可失。

周六上午有课,下午没课——那时候还是单休,一周只有周日不上班,不上学。下课的时候,谢天放借口有工作上的事找凌林商量,把她拦了下来。全班同学陆续走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

“谢天放同学,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啊,我还要赶到食堂吃饭呢,”凌林说,“等会儿好菜都没有了。”

“今天我们不吃食堂了,聊完事,我请你吃湘菜去。”谢天放说。

“我才不敢让你请我吃湘菜了,”凌林说,“吃湘菜,你吃不好,等我走后,你还要跑到其他地方补吃一顿北方菜,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你还是快点把事情安排了,咱们各走各的,各吃各的。”

“是这样的,凌林同学,”谢天放说,“我们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加好朋友,今天晚上在我家搞一个同学派对,我想请你作为我的大学同学代表参加派对,大家一起忆往开来。”

“这个活动倒是蛮有意思的,可以完整地展现一个人的成长全貌,很有创造性,也肯定很有料,”凌林说,“但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时间去,我在读《约翰·克利斯朵夫》,我男朋友推荐给我的,计划今天晚上读完。”

“不会影响你的阅读计划的,你可以提前走,我安排司机把你早点送回学校。你去坐一下,做一下代表,简单发个言,你就可以走了。”谢天放说。

“还真的不行,”凌林说,“我今天晚上的时间排得满满的,除了读完那本书,我还有几道物理竞赛题要思考研究,过两天比赛就要截止了。我祝你们派对成功,玩得开心!”

凌林下定决心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她觉得这个活动,是谢天放和他同学们的主场,他们都在北京长大,都有类似的成长环境,共同的成长经历,有相似的话语体系,她跟谢天放做同学还不到半年,两个人还说不到一块去,即使过去了,也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可有可无,浪费时间;这个派对,不像班上的活动,不是自己的主场,不是非得参加。

“如果你不去,我们的同学派对就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一个很大的缺憾;一个人的成长和经历,小学是塔底,中学是塔腰,大学才是塔尖。塔底和塔腰都是基础,都是过程,都是手段,只有塔尖才是目的地,是高潮,是重点。这个派对,你是最主要的,作为大学同学,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谢天放说。

凌林沉默了,谢天放的话不无道理。

见凌林有所松动,谢天放乘胜追击:“这个派对很有意思,派对上的经验,以后我们可以把它搬到班级活动上来,你过去看看有害无益。”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凌林有点心动,她答应了下来。

读书和做题本来就是敷衍谢天放的一个借口,书可以熬夜读,她习惯了熬夜读小说,竞赛题可以第二天周日做,答题思路凌林已经思考得差不多了。

凌林本来就没想在派对上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只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凌林同意了,但她没有刻意化妆打扮,她衣服都懒得换,就跟着谢天放出发了。

谢爷爷的司机早就在校门口等候了。到了车旁,谢天放一个箭步蹿上去,拉开车门,示意凌林先上。凌林钻进了车里,谢天放才上来。车门关好后,司机开动汽车,向着香山脚下的别墅跑去。

香山别墅距离清华大学不远,只有十多公里路程,不到半个钟头就到了。汽车在一幢三层楼别墅前停了下来。谢天放下了车,给凌林开着车门,照顾着她下来。

这是香山脚下的一个规模庞大的别墅群,密密麻麻,连成了一片,多达上百幢,绵延数公里。每幢别墅都是独门独院,前面有停车坪,后面有庭院,看上去低调,却不怒自威,暗暗显示出主人的地位显赫。

谢天放在前面带路,领着凌林进了别墅。

进门后,里面别有洞天,装饰奢华,气派辉煌,天花板上吊着缀满水晶玻璃的大吊灯,家用电器一律都是西方大品牌,都是大尺寸的高端货。

凌林换上拖鞋后,门被谢天放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在凌林心里骤然升起一丝不安,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别墅里只有她和谢天放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了。

“谢天放同学,你的其他同学呢?”凌林警惕地问。

“肯定是我们主人先到,他们后来。”谢天放不紧不慢地说,“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先坐下来,不用急,看看电视,喝喝茶,慢慢等。”

“你是主人,我不是主人!”凌林给谢天放纠正说,“主人不是我们!”

凌林是听出来了,谢天放的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他在尽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凌林惴惴不安地想,这激动和兴奋里有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来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凌林不得不相信了谢天放的话,矜持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天放帮凌林打开了电视机,又给她泡了一杯热汽腾腾的大红袍,然后转身走了。

凌林一边喝着茶,一边忐忑不安地翻看着电视频道,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越来越强烈不安的预感——凌林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一趟她不应该来的。

谢天放再度出现在凌林面前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一束大大的,鲜艳似火的红玫瑰。

他抱着红玫瑰,一脸春光灿烂的笑容,向凌林走了过来。

凌林还是没往其他方面想,她以为玫瑰是用来装饰派对用的,看样子,谢天放是做了精心准备的,派对很讲究,气氛很浪漫,仪式很隆重,玫瑰花都用上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谢天放先前的描述和凌林想象的那样发展,凌林是太单纯了,把谢天放想得太简单了。凡事总往坏处想,做最坏的打算,才能有更好的结果,就像医生看病,总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来到凌林身边,谢天放突然跪了下去,把玫瑰花塞到了凌林怀里。

凌林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般弹跳起来,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地问:“谢天放同学,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要我过来参加你的同学派对吗?他们人呢?”

“是派对,不过不是同学派对,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爱情派对,”谢天放一直跪着,没有起来,他抬着头,看着凌林,大声地说:“林,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从跟你同学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你啦,我没有办法,我都被这种感情折磨得快疯掉啦!”

“你快起来吧,我已经跟你讲过很多次了,我是有男朋友的,我和他关系很好,你也听说了,我都跟他同居了,”凌林说,“我和你是同班同学关系,我们是工作上的搭档,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相处起来很尴尬!”

为了让谢天放放弃,凌林用重音着重强调了“同居”二字,她希望谢天放知道她和祁宏的关系已经定了,让他知难而退。

谢天放没有放弃,他还是固执地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打算。看来,凌林不答应他,他就不起来了。

“我不介意你跟他同居过了,”谢天放说,“我们既往不咎,向前看!”

“不行,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凌林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我一个小女子不值得你下跪!”

凌林一边劝,一边伸手去拉谢天放。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祁宏与她的关系是挡箭牌,她希望谢天放看在凌林和男朋友是既成事实的基础上打消念头,饶过她,放她一马,凌林不惜对谢天放撒谎了。

被谢天放真心求爱,凌林心里没有惊喜,只有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如果换成祁宏,她是求之不得,不用考虑就答应了。可谢天放不行,真的不行,再考虑都是不行,她对他从来就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许在别人眼里,谢天放跟凌林更般配;可在凌林眼里,她的真命天子只有祁宏,这是不可以代换的。

谢天放捉住凌林的手站了起来,顺势往自己身边一拉,凌林一个趔趄,栽倒在谢天放怀里。

谢天放双臂一合,把凌林搂在了怀里,还没等凌林反应过来,谢天放低下头,向凌林脸上亲了过来。

凌林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边下意识地躲着谢天放的嘴唇,一边使出浑身力气想推开谢天放。

谢天放是铁了心,准备不达目的不罢休,凌林越是用力挣扎,谢天放越是搂得铁紧。

“谢天放,你快松手啊,我都被你搂得喘不过气来了,”凌林着急了,大声喊道,“你这样被你同学看到了不好!”

“我是不会松手的,”谢天放说,“我的同学不来了,今天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人。”

凌林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原来不是什么同学派对呀,原来谢天放是蓄谋已久,为了把自己骗过来,虚构了那个所谓的同学派对呀,看来是自己不小心着了谢天放的道儿了。

“谢天放,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大声喊救命了!”凌林说。

“你喊呀,你喊什么都没有用,这房子是隔音的,外面的声音里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谢天放皮笑肉不笑地说。

谢天放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凌林搂得更紧了。

凌林的心就像被绑了一块石头,扔进了水里,不断地往下沉。

谢天放牛高马大,力大无穷。凌林知道自己是羊入虎口了,力量不对等,用蛮力反抗蛮力是没有用的,她根本不是谢天放的对手,要摆脱困境,只能稳住谢天放,跟他斗智,但谢天放智商很高,力气很大,凌林不一定斗得过他。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可以慢慢增加了解,培养感情。你这样,即使得到了我的人,你是得不到我的心的。”

“那让我先得到你的人,再慢慢培养感情,以后再得到你的心。”谢天放嬉皮笑脸地说,他根本不吃凌林这一套。

“你不放开我,我就报警了!”软的不行,凌林只有来硬的。

“你报警好了,你报警我也不怕。”谢天放说,“班上同学都知道我在追你,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是你自愿到我家来的,你的一面之词很难让警察信服的。”

谢天放说的全部是实情,凌林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暗暗叫苦。

谢天放的力量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猛,他呼吸急促,憋得满脸通红。

凌林已经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她身上。

谢天放顺势倒了下去,把凌林扑倒在沙发上,压在身体底下。

他的嘴在凌林身上乱啃,脸、脖子、嘴唇;他腾出一只手,在凌林身上乱摸,背、臀部、大腿。

凌林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力不从心,屈辱的泪水涌了出来,顺着眼角往下流淌,但她没有屈服,仍旧在拼命反抗。

凌林一边反抗,一边想起了祁宏。

要是祁宏在北京就好了,这种事根本没有机会发生。要是祁宏在现场就好了,他能够保护她,为她拼命流血,专揍坏人。祁宏从来不会违背自己意愿做任何事情,即使跟祁宏同居一室,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七个晚上,他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汗毛。

人与人的区别就有这么大,有时候,人与人的区别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你可以给一个乡巴佬,就不能给一个高干子弟?”谢天放气喘吁吁地说。

谢天放也是够烦恼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是这样桀骜不驯,让他难以得逞。

谢天放把身体的力量全部压在凌林身上,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去扯凌林的裤带——那儿是凌林最后的领地,被她死死地护住了。

“乡巴佬是人,你是畜生。”凌林愤怒地说,“我男朋友从来不会不尊重我!”

“那你是自己送上门去,是你心甘情愿的?”谢天放说。

“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凌林说。

“你这话鬼信!”谢天放说,“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他的人了吗?你让我检查一下,我就知道了。”

跟谢天放的对话让凌林感到恶心,但她不是身强体壮的谢天放的对手,她越来越感到窒息,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林悲哀地想,今天是栽在这儿了,栽在谢天放手上了,自己还是一个处女呢。

天无绝人之路,惊慌失措中,凌林摸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她如获至宝,抓起烟灰缸,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对准谢天放的侧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哎哟——”

谢天放痛苦地大喊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凌林。

谢天放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侧脑勺,把手缩回来,摊在眼前,他看到了满手掌的殷红,那满手掌的鲜血把谢天放的欲火熄灭了,他胆战心惊地嚷道:“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谢天放一边嚷,一边倒在沙发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他晕了过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的凌林也吓坏了,以为自己伤了谢天放要害,把他砸晕了,闹出人命来了,凌林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120。

急救车闪着红灯,鸣着急救笛,一路呼啸,不一会儿就到了。

从急救车上下来两个医护工作者,他们训练有素,把谢天放抬上了救护车,并实施了紧急救援。

凌林跟着医护工作者,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凌林吓得不敢说话,浑身发抖。她怕把谢天放砸坏了,出人命了。

到了医院,医生一顿抢救,谢天放悠悠地苏醒过来。

凌林见状,如释重负:还好,没有弄出人命来。

医生用一把锋利的医疗剪刀把谢天放侧脑勺的头发剪了,那片头发都被血粘在了一块。医生一共给谢天放缝了六针,然后上了药,包扎好了。

医生很不客气地对凌林说:“小两口吵架,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吧。小伙子晕血,是皮外伤,有点轻微脑震荡,不碍事了!”

“我们不是小两口,”凌林纠正说。

医生明白过来,问凌林:“那要不要报警?”

“算了,”凌林说,“我们是同班同学!”

原来谢天放是晕血,不是被自己砸晕的,凌林放下心来,准备返回学校。

可凌林被谢天放拉住了,不让走。

凌林看着谢天放,没好气地说:“谢天放同学,你都有了血的教训了,还不死心?”

谢天放苦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小娘子,你也太倔了,我都付出血的代价了,你还不心怀恻隐,从了我?”

凌林生气了,义正辞严地说:“谢天放同学,你这次颠覆了我以前对你的认知和全部好感。你虽然是一个清华大学的大学生,但你是无聊,无趣,无耻,无赖。你再这样,我们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

谢天放还不甘心,狡猾地说:“不做朋友,就做恋人呀!”

看来,跟谢天放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了。碰到这种事情,碰到这种人真是让人够无奈的,凌林不准备跟谢天放继续纠缠下去,她使劲地甩了甩,但没有甩开,她的手仍被谢天放紧紧地抓在手里。

在医院里不是在谢天放的家里,凌林不怕了,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谢天放同学,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们家。你再这样,我真喊人了。如果你认为我把你打伤了,你可以报警,叫警察来抓我好了!”

病房里的其他患者和医护人员听到他们争吵,都情不自禁地望了过来,看着这对年轻人。

想不到凌林软硬不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越说越尴尬,越说越绝情,越说越没意思了,再坚持下去,只会更糟。

谢天放无计可施,不得不放开凌林。

获得了自由的凌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出了医院。

凌林拦了一辆出租车,逃一样地赶回学校。

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凌林饭都没吃,就上了床。

躺在被窝里,凌林用被子蒙住头,泪水又流了出来:这场经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做噩梦,有醒的时候;醒来了,除了有点心有余悸,并没其他什么后遗症了。可凌林经历的,不是噩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她还要跟噩梦制造者在同一个大学,在同一个学院,在同一个系,在同一个专业,在同一个年级,在同一个班级,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噩梦还要继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凌林做梦都没想到,说得好好的同学派对,原来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那些在小说和电视上才出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凌林做梦都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气的谢天放却是满肚子坏水,是一个工于心计,精于算计的高智商危险分子。

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关键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同一个原因再次跌倒。以后凌林是无论如何不能跟谢天放独处了;对付谢天放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多远躲多远。

凌林心里想,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经历了这件事,再联系到上次机场被抢,凌林更加确信,那次也是谢天放精心设计好的,目的是阻止她去长沙看祁宏。

谢天放是个聪明人,他的智商之高,城府之深,手段之辣,让凌林感到不寒而栗。

为减少跟谢天放有太多交集,凌林以受到了学校处分,不适合当班干部为由,把班团支部书记辞掉了。

辞掉班干部后,凌林深居浅出,不在宿舍,就在图书馆,她只想躲着谢天放,不跟他说话,不跟他共事,不跟他聚餐,不跟他一起活动,不跟他坐在一块,那些选修课,只要谢天放选了,凌林再喜欢都放弃了。

凌林一心一意读自己的书,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物理题和实验,一心一意想着她的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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