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悦鹏们走了以后,周小宽、刘阿来等下了山,听说马金映和很多村民都被抓了,心里急得不行。
周小宽又跑回了山中,把情况向张阿其和李大说了一下,周小宽特别担心马金映,因为她是共产党员,邬悦鹏对她肯定是和村民们不一样的,会不会惨遭毒手?
张阿其听说了以后,特别是听说马金映也被抓了,心中非常地自责,很为马金映担心。
怎么办,要不要救?这毫无疑问,必须得救。
怎么救?得有稳妥的方案,集合队伍到横山街去救,这无疑是自投罗网,正中邬悦鹏的下怀,而且也救不出来。
三人商量了一下,首先得摸清情况,然后才可以制定方案。
“我先到街上摸摸情况吧。”周小宽说。
“你身体特征太明显了,你去不合适,我派下面的人去吧。”张阿其不同意周小宽冒险。
“阿其,这些天雨水比较多,我披一件蓑衣,应该可以遮掩我的驼背,再戴顶帽子,就更看不出来了。”
“再说,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那好吧,我派二个手下也随你去,可以有个照应。”
“行,这样也行。”
在警察局监狱的审讯室里,邬悦鹏正例行公事地审问着马金映。
“叫什么名字?”
“你们不是知道吗?”
“你是不是共产党?”
“我只是一个教师。”
“为什么要鼓动那些泥腿子们造反?”
“我只是叫他们认认字,说说做人的道理。”
“那怎么会成立农会这一套共产党的组织。”
“那是他们的事情。”
问完以后,邬悦鹏知道,这样问,他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想用刑,又不敢,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万一马金映说出自己以权谋私的事情,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又例行地问了几个问题后,邬悦鹏吩咐把马金映带入监狱后,也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下着大雨,邬悦鹏撑着雨伞,回到家,把雨伞一甩,想,得赶快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把马金映这个烫手的山芋像这雨伞一样甩掉。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警察局:
“夏局长呀,你准备一下,明天把那个女共党押解到县里去。”
周小宽穿着蓑衣,冒着大雨,在横山街走着,他得靠近警察局,到那里去打探消息。
该找个什么借口到警察局去呢?
他想到了朱月梅,想到了黄公酒作坊,能不能从酒中做做文章呢?
到了黄公酒作坊,正好林志豪和朱月梅都在。
“恩公呀,这么大的雨怎么到街上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朱月梅柔柔慢慢地问。
“是这么回事,我们村里很多村民,包括我哥被抓了,我想赶紧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事,所以想到警察局那边去一趟。”
“小宽呀,关于你们村的事情,街上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们村真的造反了?”林志豪不无疑惑地问。
“也不算造反吧,我们在争取我们穷人的利益。”
“林老板,你们有酒要送到警察局吗?”
“你真还别说,下午晚饭前,确实要送几坛酒到警察局。”
“是吗,那太好了,要不我也去送一下,可以吗?”
听到周小宽也要去送酒,林志豪看了看朱月梅,只见朱月梅点了一下头。
“行,这样吧,你和店里的一个伙计一起去吧。”林志豪说。
周小宽在黄公酒作坊一直呆到了下午3点,他在黄公酒作坊帮着做事,听着朱月梅柔柔的声音,看着朱月梅甜甜的脸庞,感觉从娘胎出来,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开心过,他真希望自己能在酒坊干活,能一直呆在朱月梅的身边。
朱月梅看着周小宽勤快的动作,看着自己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傻傻的样子,感觉很好笑,有时候会“扑哧”一声地笑出来,而这看在周小宽的眼里,简直是一幅美丽的画面,看得他是心神荡漾。
下午3点,周小宽和店里的一个伙计挑着酒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的库房中,周小宽边放酒边借机和库房中的人攀谈了起来。
“听说你们局里抓了一大批人?”
“是的,都是横山村的村民,听说还有一个共产党。”这库房的人整天都在里面,说话聊天的人也少,看有人和他聊天,真巴不得呢,就滔滔不绝地说道了起来。
“还有共产党呀,听说共产党很厉害的,不怕死的。”
“是呀,听说被抓的共产党还是一个女的,她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区里的邬书记拿她没办法,准备押解到县里去。”
“真的吗?那这女共党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是真的了,这是明天要押解去县里的警察到这里拿酒时说起的,说是要从西文山码头出发押解女共党去县里,拿几瓶酒放船上,路上解解闷。”
“这老总可真会享受呀,哈哈。”
“你这驼背,能享受自然要享受了,老总们也辛苦呀。”
“是的,是的,你们警察局确实辛苦。”
“就是嘛,你这驼背是刚进酒坊的伙计吧,以前可没看到过你。嘴上还甜的来。”
“是,是,我刚来的,刚来的。”
周小宽和那个伙计把酒坛子摆放定当以后,就回去了。
周小宽回到黄公酒作坊,和林志豪和朱月梅匆忙告别后,赶回横山村去了。
他想多呆也不行了,救人要紧呀。
赶到横山,周小宽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张阿其和李大,三个人开始策划了营救工作。
虽然不知道警察押解马金映去县里的具体时间,但可以派人打探从街上出发的时间。
张阿其派人到了横山街,时刻关注着警察们的动向,同时从横山街到营地沿途每隔一千米布置一个人,及时传递消息,又准备了二条好的渔船
警察押解马金映出发不久,消息就传到了山上:三个警察押解着马金映从横山街往戏文山码头出发了。
张阿其、李大迅速带人奔赴下山,在双屿港码头,两人带着近二十个弟兄分乘二条渔船朝戏文山码头的方向行驶过去。
他们的方案是在海中拦截,救下马金映,这样救人的安全系数可能高一些。
邬悦鹏看着押解马金映的队伍出发了,脸上浮起了一丝丝的笑容。
他有意无意地把今天要押解马金映去县里的消息放了出去,就是希望让横山的土匪能得知这消息,来救马金映。
张阿其们刚在戏文山码头到东靖县必经的航道上等候不久,押解马金映的船行驶了过来,这是一艘比他们的渔船大的多的木帆船,速度也比较快。
张阿其和李大的二条渔船一左一右地靠了上去,带头的警察马上鸣枪示警,但是他们不管不顾,快靠近时,只见李大船上的一个土匪伸出长长的一个钩子,钩上了那条船的船舷,正要借力跳入那条船时,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应声掉入了海里,李大们手忙脚乱,救起了落水的同伴。
张阿其和几个拿枪的人也开枪向那船射击,无奈射击水平实在太差,子弹乱飞,击不中目标。
转眼间木帆船把他们的二条渔船甩掉了,快速地开走了。
张阿其和李大的二条渔船奋力追赶,但总归是赶不上,距离越来越远,他们只有停在海面上,望船兴叹了。
停留了好一会,看着远去的船的背影,他们灰心丧气准备回去的时候,隐约地听到了二声枪响。
张阿其问同船的人,有没有听到枪声?船上的人都说听到了。
张阿其一下子跌坐在了甲板上,心想:难道马金映被他们杀了?心里又开始自责起来:也许不来救,马老师不会被他们在海上枪杀。
自己是不是害了马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