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走在横山街上,心情很不平静。
想起和周小宽之间因为李奶香的事情闹得不愉快,现在又因为李奶香的事情来找周小宽了,想想很不好意思,可是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想着周小宽为人,应该不会太计较以前的事情吧,可尽管如此,那种不好意思的感觉随着到达黄公酒作坊前的脚步声停下来后,才慢慢地消失。
轻轻的“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好一会,黄公酒作坊的店门才“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伙计探出了头。
“客官,你们是要买酒吗?”这伙计打量着这些个精壮的男子们。
“对,对。”还没等李大说话,后面一个手下机灵地接过了话。
“这么晚了还打酒呀。”这伙计嘟哝着打开了门,点起了煤油灯。
李大们打了一大壶酒,还呆在里面。
这伙计看他们没有走的意思,下了逐客令:
“客官,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关门了。”
“这位伙计,等等,向你打听个事。”李大突然改变了计划,不找周小宽了,他心里想,这个时候在这里找周小宽也不是很方便,店里人多耳杂,也许会给周小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问问这个伙计吧,这伙计应该也知道赵家大院的事吧。
“什么事情呀,你快说。”这个伙计有些不耐烦了。
看伙计这个样子,李大手下的人走了上去,正要凶狠地对待他的时候,李大摆了摆手。
这伙计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碰到的不是善茬了,这才仔细打量起李大们的装束了,心里有些明白了,有点怕怕的了。
“这位朋友,不要害怕!”李大看着这伙计前倨后恭的样子,也是好笑。
“你能告诉我这赵家大院怎么会有驻军吗?”
这伙计一听是打听这件事情,立马精神有些松弛了下来,把自己道听途说的赵友根如何邀请驻军进驻赵家大院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道了起来。
这伙计说到最后,突然看见煤油灯光映照下李大的脸越来越黑了,甚至有些铁青了,心里又害怕了起来,用抖颤的声音赶紧说完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咣当”一声,店门被带上了,这伙人一下子不见了。
第二天,这伙计在店里把昨天晚上碰到的事情正和其他的伙计们在绘声绘色地说的时候,周小宽进来听到了,听这伙计对人像的描述,他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李大,想着李大,他很为李大可惜,就因为李奶香,李大和革命分道扬镳了,还有没有可能继续把他拉回到革命的队伍中呢?
周小宽陷入了沉思中。
这几年来,周小宽又发展了刘阿来等几个党员。
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的关系还没有破裂,横山的革命形势发展很好,但是国共两党和谐的表面下却暗流涌动,中国共产党已经估计到了即将迎来的严峻的革命形势。
马金映到了四明山革命根据地后,把自己在横山村发展的党组织的情况汇报后,周小宽的组织关系移交给了东靖党组织。
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峻革命形势,东靖党组织开始筹备转入隐蔽工作的同志,由于周小宽是黄公酒作坊酿酒师朱月梅的丈夫,经常在黄公酒作坊,而黄公酒作坊的人员往来较为复杂,是一个很好的联络点,因此党组织决定,周小宽转入地下工作,以黄公酒作坊为联络站开展隐蔽的地下工作。横山村的工作就交给了刘阿来等。
朱月梅带着林艳和林天兄妹、胡阿宝的三个孙子、孙女和周翠珠跟着过来了,周自立和周要立还在横山村干点活计,周小宽在横山街和横山村两头跑,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横山街。
他得赶紧把这联络站建起来,让革命的星星之火继续在六横山上燎原起来。
乡民们都知道周小宽非常地喜欢朱月梅,看周小宽经常呆在黄公酒作坊,不回横山村搞农会工作了,都以为这周小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沉湎在和朱月梅的卿卿我我之中了,都在笑这周小宽是英雄气短,为情所困,再加上周小宽有个国民党的哥哥,六横山的人都逐渐的认为周小宽安分守己,不闹革命了。
几个月后,一九四五年大年三十的晚上,赵家大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李大的土匪队伍正在攻打着赵家大院。
上次李大回去以后,派人摸清了赵家大院的兵力布置,他要找机会把李奶香和孩子们抢过来,把他们带到山上去,带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李大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奶香已经不像以前记得李大了,只是看到二个孩子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他。
这几个月来,李奶香一直没有等到李大过来,她清楚地知道,有军队在,李大进不了赵家大院了。
在赵友根的穿针引线下,她和那个齐连长已经打得火热,如胶如漆了,整天打扮得腰肢招展的李奶香,迷得齐连长团团转了。
齐连长刚进赵家大院时,因为没有什么事,无聊之极,带着几个兵在山里打野猪,逮野狗,回来后在赵家大院进行烧烤、烹饪,满院子充溢了香气,李奶香和孩子们也参与其中,充满了快乐。
这齐连长西北大汉,酒量好得很,有一天打了野猪回来,烧起来以后,叫手下到黄公酒作坊买了好几大壶的酒。
这一天晚上,齐连长邀请赵友根一家和自己围坐在了饭桌旁,非常高兴,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李奶香,李奶香越发显示出自己的狐媚来,齐连长也就越发的兴奋,酒喝得越来越多。
赵友根坐在旁边,心中非常的高兴,心想自己的这个娘们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那个天杀的土匪李大的,想起这个李大,他是恨的牙齿格格地响,这李大不仅夺走了自己的“命根子”,还夺去了自己这个妖媚漂亮的女人,这恨简直是不共戴天。
酒喝到晚上八点多,李奶香和孩子们先退席去睡觉了。
赵友根和齐连长和几个兵继续喝酒。
赵友根在想,既然这娘们不是自己的,我何不促成这齐连长和这娘们的好事,这样一来,自己在六横山的靠山就稳稳的了,邬悦鹏和夏局长算什么?
想到这,赵友根不停地劝酒,他要灌醉齐连长,齐连长也乐意地一杯接一杯,真的醉了。
一看齐连长醉了,赵友根扶着他到了李奶香的房间,直接到了床上。
李奶香一看,赵友根把齐连长带到了自己的床上,一下子明白了赵友根的意思,心想:你这赵麻子、赵太监,心可真大的,居然把自己的老婆让人了。
不过,这也正中老娘的下怀,那个李大好几个月没来了,老娘正寂寞得很呢,看样子,这齐连长比李大威猛多了,老娘也一直希望这齐连长来亲热亲热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帮着赵友根把齐连长抬到床上,一起把他的衣服脱了,赤条条地盖上了被子。
李奶香赶紧叫赵友根出去了,然后也赤条条地钻进了被子里面。
这几个月来在赵家大院发生的香艳的事情,院子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李大又怎么会知道呢。
李大三十多人的队伍是有备而来,齐连长身边的十几个兵仓促应战,渐渐地吃不消了,退回了院子里面。
此时的齐连长和李奶香正在温柔乡中,但饶是如此,行武出生的齐连长没有几分钟就穿戴整齐,冲出了房间,指挥着士兵们反击。
赵友根躲在一楼的房间内簌簌发抖,一看不对,随时准备翻窗逃走。
李奶香也穿好了衣服,跑到了孩子们的房间,想着怎样保护孩子们。
寡不敌众,齐连长指挥士兵们躲进了房间进行抵抗,自己跑到了李奶香的房间,他要保护好这女人。
进去以后,一看没有了李奶香,急了,他跑了出来:“奶香,奶香”地用北方的普通话叫着。
齐连长刚出来,李大就冲进了李奶香的房间,也“奶香,奶香”地用土话叫着。
这二人,谁都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
李奶香听到了齐连长的喊声,也听到了李大那熟悉的大嗓门,她叫二个孩子爬上了床,自己也上了床,一起钻在了被子底下,紧紧地抱着二个孩子,她不能让自己和孩子们跟着李大走。
这个时候,院子外枪声大作,齐连长驻扎在附近的队伍赶来增援了,周大宽带着自己排的士兵已经冲进了大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