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借上坟祭祖,干了鬼子一票,没有耗费一颗子弹,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这策划绝对经典。王安等受胜利鼓舞,抗日的信心更足,杀鬼子的决心更大。
张长贵受大家指点,也认识到团队的重要性。一双筷子容易断,十双筷子断就难。只有齐心协力,才能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才能杀掉更多的侵略者。
大多数时间,张文廉领着弟兄们,在砚山以南的山岭上转悠,了解敌人的动向,以获取最佳的战斗机遇。山根和张长贵,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对当地的地理环境,都有一个大致了解;张文廉和王安,虽非本地人,但近几个月,一直在此周旋,对各处地形,也了如指掌。
在他们暂栖的土窑里,已有缴获敌人的三十多支步枪和一些炸药、手雷,这是他们抗日的资本。当地的老百姓,知道他们是抗日英雄,都纷纷拿出家里,舍不得吃的粮食和土特产,送到他们居住的窑洞里。对于百姓的支持,张文廉等十分感谢,表示一定要多杀鬼子,早日把侵略者赶出中国。
又过了几天,张长贵对王安说:“王安,我觉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咱们好几天才行动一次,有时还空手而归。我的媳妇儿,在家里等我,关键是粮食和水有限,时间长了,还不把媳妇饿死在家里。”当然,张长贵省去了,把刘群锁在窑洞里的那些细节。
王安说:“长贵,虽然如此,这事儿也急不得,你没看鬼子,杀人杀红了眼,所到之处,老百姓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咱们要是贸然行动,个人生死事小,撇下你媳妇孤单一人,那事儿就大了。”
王安和张长贵正说着话,山根跑过来说:“胡疙瘩前岭上的消息树倒了。”
张文廉一听,兴奋地说:“好,我们机会来了,大家做好准备,咱们炒近路,快速赶往前岭,争取在鬼子进村前赶到。”
张文廉强调说:“咱们四个,每人进一家屋子藏起来,若是一个鬼子进去搜东西,快速干掉;若是两个就视情况而定;若是三个一行,就取消计划,想法从屋里悄悄退出。千万不能硬来,不能意气用事。小心鬼子烧房子,如果鬼子点房子,千方百计要想法逃出来。注意:能不开枪,尽量不开枪。”
张文廉讲完,背了一杆枪,拿了一颗手雷,率先朝前岭方向冲去。王安等也都背了枪,拿了手雷,尾随其后。
张文廉、王安等人,刚在农户家藏定,前岭的村口,已经响起日本鬼子的枪声。不大一会儿,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闯进农户的房子里。
王安藏在村头,第一家人的屋子里。两个鬼子吆喝着窜进草屋,一个进了厨房,一个进了卧室。王安藏在卧室的独扇木板门后面,鬼子环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房间,走向一个破旧的柜子,打开来,除了几件旧衣服,还藏了一袋小麦。鬼子用力抱起小麦,发出满意的怪笑。王安快步从门板后闪出,一菜刀,砍倒了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王安正要退出卧室,厨房里那个鬼子,听到卧室的动静,跑到卧室门口,把头探进室内,发现同伙已死在血泊中,急忙往外退,王安用力把木板门合上,一门板,把鬼子拍翻在当间的脚地上。王安飞快打开门,迅速上前,骑在鬼子的身上,菜刀如雨,急速砍下。
山根藏在第二家人的家中,第二家人,住的是一孔窑洞。当时,在前岭上,占九成人住的是窑洞。只有少数人家,盖起了草房。住瓦房的,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保长村长之类。
窑洞里,能够藏身的地方极少,进了门是个直隆通。睁眼一看,一览无余。山根无奈藏在拐窑的墙后。山根想:鬼子在外边找不着东西,一定会到拐窑里来,只要鬼子一露头,山根的菜刀就能派上用场。果然,正如山根所料,一个鬼子在灶台上,“哐啷哐啷”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然后跑向拐窑,刚一进门,就觉脖子一凉,木桩似地栽倒在地。山根缴了武器,很快在窑洞外的茅厕里消失了。
第三家人也是个窑洞,张长贵悄悄钻在案板底下,请君入瓮。一个鬼子,一脚踹开了窑门,端着枪直接进了拐窑,在拐窑里翻了一阵,没有找到什么稀罕物,就提了一袋萝卜出来。眼看就要走出窑洞,张长贵眼疾手快,从案板底下钻出,把一个大竹篮子,用力卡上鬼子的头。鬼子丢下萝卜,扔了步枪,挣扎着去卸头上的竹篮。张长贵捡起鬼子的枪,用枪头明晃晃的刺刀,恨恨地刺入鬼子的心脏。然后,拿出菜刀,把鬼子的头割下来,就篮子擓着,拿了鬼子的武器,贴着窑口的土堰,消失在一片竹林里。
张文廉藏的这家,是三间草房,房子里,除了几件破盆烂锅,基本上已空无一物。自去年日本鬼子打到阳店,闹得人心惶惶,无心耕种,尽管有一些粮食,也大多提前藏在了山里或地窖中。张文廉从木梯爬上楼,在楼上藏身。不大一会儿,一个鬼子和两个伪军,端着枪走进屋来,在屋里来回搜寻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鬼子示意让一个伪军上楼看看,伪军磨磨蹭蹭不愿上楼,那鬼子“八嘎”一声,一脚踹倒那个伪军,自己爬上木梯。鬼子的头,刚从楼梯口露出来,张文廉“咔”地就是一刀,那鬼子惊叫一声,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楼下一个伪军,吓得“妈呀”一声,往外就跑。张文廉从楼上跳下,抓住那个伪军往里一甩,那伪军又被甩在屋间的脚地上。那伪军跪地求饶,另一个伪军一看阵势,也不敢反抗,乖乖地跪在地上。张文廉念及都是中国人,缴了他们的枪,警告说:“好,我不杀你们,但你们再不可助纣为虐,做汉奸走狗,如果执迷不悟,迟早会遭到报应。走,跟我一道从房后出去。”
张文廉带着两个伪军,翻过房后的小山丘,又对那两个伪军吩咐说:“回家去吧,再不要干那些为非作呆、祸国殃民的事情啦!”那两个伪军千恩万谢,向对面的山凹走去。
张文廉不敢怠慢,直接返回窑洞,王安和山根,已早一步回到了窑洞,只有张长贵还不见踪影。
山根说:“长贵该不会遭到鬼子的毒手了。”
王安一直看向对面的山梁。他心里也没有底,他害怕张长贵,为了多杀鬼子而恋战。正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张长贵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肩上背着枪,胳膊上还擓着个大竹篮,摇摇晃晃地向窑洞走来。
大家一看竹篮里,还滴着血狰狞的鬼子头颅,吆喝道:“快扔掉,快扔掉,把这东西拿回来,你还不嫌恶心!”
在大家一再劝说下,张长贵无奈地把鬼子的头颅,拿到远处的山凹里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