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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后晌，小俊把张文廉等一块儿拉到营地。班长一见，照着张文廉就是一拳，然后招呼大家坐在床铺上。佩服地说:“文廉，你是好样的，我听小俊说了你俩打鬼子的故事，特别过瘾。”
张文廉听了班长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说:“班长，对不起，我和小俊不告而辞，当了逃兵。”
班长说:“你们是去打鬼子，又不是贪生怕死，有啥对不起。”
“班长，你都不知道，文廉他们后来一直在大王、阳店一带，坚持打鬼子，有好多好多动人的故事呢！”说完又把刚才在饭桌上，听来的细节向班长学了一遍。宿舍里的战友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像听天书一样，脸上写满羡慕。
张文廉把王安介绍给大家认识，还说了这次回来的目的。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看是这样，刘群嘛，咱们慢慢找。”班长说着，把手里的旱烟锅子上的烟灰，照着自己的鞋跟磕了磕，又从烟布袋里掏出一撮烟丝装上，对着灯焰的火苗点燃。“关于抗日的事，你俩不用再去阳店了。目前鬼子蠢蠢欲动，眼看这里就要有一场恶仗要打。”
张文廉和王安交换了一下眼色，答应道:“中，听班长的。”
班长郑重地拉着王安和张文廉，“欢迎王安加入，欢迎文廉归队。”
班长见到张文廉，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他们拉了一会儿家常，班长说:“文廉，我想组织弟兄们上一堂课，把你们在阳店抗日打鬼子的事迹，给大家讲一讲，鼓舞鼓舞弟兄们的士气。”
正儿八经讲故事，张文廉有些腼腆，“班长，我怕讲不好。”
“平时不也伶牙俐齿的嘛，怎么讲不好。这是任务。”班长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
天黑尽了，班长带着张文廉、王安、小俊来到官道口南边，永渡村的一座大房子里。这里是地主王员外，过去收租的大仓房。房子空间大，点了两盏灯，还是显得特别昏暗。屋子里，已经有二十多个弟兄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演讲的开始。
班长把张文廉、王安介绍给张连长。张连长上前握住张文廉和王安的手说:“你们是抗日英雄，我很敬佩你们，大家都应该向你们学习。”
张连长拉着王安和张文廉，在讲桌旁的长凳子上坐下，回身对大家说:“弟兄们，在座的都是中华民族的精英。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共同听听张文廉、王安打鬼子的动人事迹，以激励我们的抗日决心。”
“开始吧。”张连长示意张文廉上讲台演讲。
张文廉有些拘束地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弟兄们，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是在山沟里长大的，我的抗日，是日本侵略者的累累兽行，逼迫我去的。”
提起往事，张文廉的情绪激动起来，从去年日本鬼子杀入卢氏，到妹妹张文花的惨死，从官道口参军，到逃跑去灵宝抗日。他讲到铁蛋，讲到山根，讲到张长贵，讲到抗日自卫队……
张文廉在上边讲着，弟兄们在下边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张文廉演讲结束，已坐回座位，大家仍沉浸在激动人心的抗日故事里。半天才报以热烈的掌声。
张连长止住掌声说:“下面由王安给大家演讲。”
王安从小跟张小成学了不少东西，讲话从不怯场，但猛然听到张连长说让自己演讲，没有思想准备，还是有点抓瞎。
王安站起来，向大家打个招呼，没上讲台，就讲了起来。从一个拾柴火的汉子讲到被冤入狱，讲到越狱逃亡，讲到与张文廉一起抗日……一幕一幕，把大家带到遥远的山村，带到令人亢奋的抗日战场。
又一次经久不息的掌声，在大仓房里响起。
张连长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弟兄们，说:“我们必须觉悟起来。路只有走对了，才会越走越宽。”接着，张连长讲到中国的抗战形势，讲到中国共产党，讲到中国共产党的严明纪律。最后说:“日本鬼子杀我同胞，占我土地，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不怕牺牲，早日把日本侵略者，打出中国去！”
房子里的灯光虽然很暗，弟兄们倍受鼓舞，思想像喷薄的日出，闪烁着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