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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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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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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根连载

                                                   同   根

                                                 长篇小说

                                                    马云峰著

                                       自 序

长期生活在西北边疆的人,大概都遇到那样的事情,就是被别人问过,你是那里人?你老家是哪里的?以前是干啥的?通常情况是,不少被问之人似乎都遇上了难题,需要想一想,才会给对方一个答复,或简单或详尽。那么简单的问题,有必要先想好再答复吗?还真有必要。只因边疆各省人杂居,来自天南地北。进疆的不少人,或是老家贫穷,在外界的名声不好,或是家乡富庶,而自身境况却不好,害怕说了真话,要被对方看不起,才要想好再回话。而后也会反问对方,你老家又是哪里的?以前在干啥?问来答去,双方就会围绕某个话题,自然地交流一番。若是两个人投脾气,无话不说,还会引出一两个辛酸故事,或许会在社会上流传几十年。

笔者就曾听一位苏奶奶说过,解放前,只因甘肃武威老家遭了旱灾,庄稼几乎绝收,没有饭吃,快要把人饿死。万般无奈,她和丈夫被迫离开老家,带了一对儿女去闯边疆。没有驴或马代步,一路往西赶路只能靠两条腿,走得相当辛苦。攒足心劲走了半个多月,总算到了边疆哈密地界,而他们所带的盘缠都花完了,干粮也全部吃光了。没有饭吃腹中空空,谁也没有力气再往前走,就不得不滞留在腰站,四处寻找可吃的东西。但周围全是荒凉的戈壁滩,一眼望不到边,除了长有耐旱的骆驼刺,低矮的蒿草,再就是有大大小小的青石头,连一棵榆树也没有。榆树皮榆树叶可当饭吃,救人性命,偏偏就没有,他们几乎绝望了。

她男人不愿让一家人活活饿死,但凡遇见过路人就去要吃的,就是挨骂也不在乎,就那样勉强度日。最后遇到了一个做买卖的好心人,不只给了他们好吃的锅盔,还愿意再帮他们一些口粮,还有路上用的盘缠,让他们十分感激。可人家也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他们的女儿带回去做童养媳,可让他们着实为难。思来想去,反正姑娘迟早要嫁人,好不容易遇上合适人家,就让人家领走吧。分手时,她姑娘还不到十岁,此后几十年再也没见过,不知是死是活,一想起来就要淌眼泪。忆苦思甜大会上,苏奶奶曾说过,当年是她姑娘救了一家人性命,不然不会活到新社会……

而全国解放以后,前来边疆参与开发建设的,除了解放边疆就地转业的兵团战士,政府招募的数省支边人员外,而大部分人员则是自发地进疆的,不知是谁就将他们称作自流人。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带着户口投亲靠友。有的是因家乡闹饥荒,不愿被饿死。有的是因家庭成分太高,被监督改造。有的是父母双方历史不清,会影响自己一生前途。有的是自己出言不慎,惹下灾祸,无法在当地立足。有的是误买赃物,进过公安局留下臭名,以后没有出路。总起来说,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有一点不光彩事情,听说边疆地广人稀,人心绵善,不爱找事,钱又好挣,就一门心思要到那里谋生。

但凡一心要进疆谋生的人,哪怕路途再艰险也要去。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因不同原因闯荡边疆的人可不少,有的身上只有五毛钱,实在凑不上路费,就扒火车偷偷混进边疆。有的走到中途所带的路费全花光了,就去干活挣回路费。曾有姓原的三兄妹就干过那种事情,从山东荣成走到边疆哈密,所带路费花得连一毛钱也没有了。活人可不能让尿憋死,原二原三兄弟就去火车站干零活挣钱,他们的小妹则去找庄稼地拾麦子,弄回口粮来。就那样干了一段时间,他们手里既有了口粮,还有了路费及零花钱,就再往好地方继续走,最后在北庭故地落了脚。后来他们的小妹还在县城上了初中,当上了小学教师。原三长相好,心也灵,遇事办法多,被当地一家边疆老户看上,就将姑娘许配给了他,率先成了家。之后老二也有了婆姨,日子过得还不错,可说他们进疆谋生是对的。

清政府统一西北边疆之后,为巩固边疆稳定,便在一些地方安插绿营兵开荒种地。还将内地犯法的汉人押进边疆垦荒,改造良田。从乾隆二十六年起,陆续将内地汉族农民迁往边疆北部,分拨到昌吉等地屯田,发展农业生产。一直到民国时期,内地的汉族人仍然不断地迁徙边疆,大多在北疆一带定居,或者种地为生,或是做买卖活命。为何内地汉族人都愿在边疆谋生?最主要原因是边疆地多人少,银子钱好挣。当年就曾流传那样两句话,要想挣银子,吃屎喝尿也要到古城子。要想发大财,豁出性命到奇台。所指的是同一个地方。多年来,奇台一直是内地通往边疆各处的必经之地,商业重镇,人称旱码头,才那么有名气。时至今日,乌鲁木齐市还将城南一条马路命名为奇台路。

当年不少人从奇台走过,在边疆各地落了脚。当地老户没有排斥他们,让他们干合适的活计,挣钱活命。凡表现好的后来都成了老户人家的女婿。有的公社干部,还娶了大户人家姑娘,就使老户与新户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称道。而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不知什么人作怪,情况有所变化,一些地方出现了排挤新户的怪异现象。某些人以老户自居,将新户一律称作盲流或盲道,还定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盲流后代不能参军,招工,招干,也不能当农村干部。更可笑的是老户人家的姑娘决不嫁新户人家儿子,就是家境不错也不能通婚。不消说,所有新户都成了下等人,被人家小看,新老户关系一下变得很糟糕。

而某地偏就有一新一老一对男女偷偷谈恋爱,而且还谈成了,双方发誓要一辈子做夫妻。他们的事情一经公开,马上遭到女方家反对,包括亲戚一起出面阻挠,还要彻底拆散他们。可他们死不回头,拼命反抗,到最后实在无路可走,只好双双跑到山里的水库大坝上,殉情自杀了,可让当地好多人吃惊,也十分痛心。笔者也是其中一位吃惊之人,感受颇深。之后便有了一个冲动,要将那个事件写成小说,以警示后人。经多年收集素材并反复酝酿,以及最后连续两年辛勤写作,也就有了《同根》这部长篇小说。此作旨在使人们能够记取惨痛教训,新户也好,老户也罢,都应明白天下百姓原本一家,姓氏虽不同而根脉相通,理应以善为本,和睦相处。边疆历来都是不同民族,不同省份的民众相互融合,共同生活的,那已成定律,谁也无法改变。

                                                    二0一八年七月十二日于乌市苏杭新居

                                        

                                                   内容简介

西北边疆孚东县流传那样一句话,潘杨两姓人家不可结亲。 而杨玉兰偏不信那老套说法,在跟潘家宝秘密谈了三年多对象,而且确定了姻缘关系。因潘家宝人品好,有经济头脑,在外做生意,打算挣到钱以后,一定要改变家乡的贫穷落后面貌,杨玉兰才非嫁他不可。其秘密被迫公开之后,其父杨永贵坚决反对,不许她嫁进盲道家,败坏他家好名声。而杨家其他人却赞成那门亲事,都在尽力帮助杨玉兰,希望能有好结果。

杨玉兰再三努力,无济于事,双方关系近乎中断。谁料其父为得到潘家宝的高额彩礼,又转变态度,认可了他们的关系,还让他们领了结婚证。为防不测,他们就于当晚作了夫妻。其父拿到高额彩礼后,态度再变,非要强迫杨玉兰另嫁他人。无奈,杨玉兰只好透漏了怀孕秘密,其父就被彻底惹恼。原本就憎恨潘家,便借机报复,新账老账一起来算,就给潘家宝扣上强奸犯帽子,将他送进了监狱。而潘杨两家人费了好大气力,才将潘家宝救了出来,最终使他与杨玉兰走到了一起。

杨永贵为争夺其父遗产,还引诱三弟再次犯罪,重进监牢。而最后他自己也成了罪犯,又因何事?一旦弄清你大概会说,还真是可笑……

                                       

                                                一

孚东那地方早就流传那样一句话,潘杨两姓人家不能结亲。

杨玉兰偏就不信那个老套说法,竟然在跟潘家宝秘密谈对象。而且一谈就是三年多,并确定了婚姻关系,也都没有被她父母察觉,瞒得可够严实。按说她应该及早让父母知道实情,可她特别害怕,父亲不肯接纳她所找的女婿,还会死不讲理,强迫他们分手,各走各路。那她只能耐心等机会,等到非说不可的时候,看情况再考虑,该用怎样的方式,由谁出面揭开她隐瞒了几年的那个秘密。

八月的某一天,杨玉兰和潘家宝悄悄溜出套子湾村,专程跑到本县南山有名的风景区花儿沟游玩。每年一到八月,那条沟里随处可见野花,蓝色的,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竞相开放,争奇斗妍,向众多游客展示各自的绰约风姿,让人们得到一种美妙的享受。也引得彩蝶纷纷来,招得蜜蜂采蜜忙。杨玉兰和潘家宝手牵着手,在花海里乐呵呵地游玩,你一句我一句,愉快地说着趣话,时而我呵呵一笑,忽然你咯咯笑不住声,好不开心。耍笑一阵,潘家宝嫌他们玩的那个地方人太多,太嘈杂,想找个清静地方坐下来,好好歇一歇腿脚。“咱们就去坡底青草洼,好不好?”杨玉兰笑嘻嘻说:“好呀,我随你。”

潘家宝就牵着杨玉兰的手,亲亲热热地往那边走。山地里的杂草长得好旺,密麻麻,绿茵茵,一片连一片,矮的没过他们的脚脖子,高的超过他们的膝盖,羊儿三五成群欢快地吃着青草,不时地咩咩欢叫。走着,潘家宝忽然发现眼前草地里,一只白山羊昂着头,两条前腿搭在另一只花山羊背上,不停地晃着后腰,好像在欺负花山羊。潘家宝不用想就知道白山羊正在骚情,就下意识地站下看新鲜,居然还被迷住了。杨玉兰见状,故意推搡潘家宝一把,问他咋不走了,潘家宝就回过神来顺手一指,冲着杨玉兰嬉皮笑脸说:“你快看,那两个山羊在干啥。”杨玉兰扭头一看,立刻明白怎样一回事,就笑骂潘家宝:“你这个骚情鬼,不该看的偏爱看,真不是好东西。”

潘家宝笑道:“你敢耍笑我,我非收拾你不可。”就去捉杨玉兰的手,杨玉兰一甩胳膊,一扭屁股,机敏地逃脱,边叫边跑。潘家宝则呵呵直笑,紧追不舍,追到青草最旺的地方,杨玉兰脚下哧溜一滑,一个趔趄就跌倒了。快快爬起来才跑了几步,潘家宝就撵了过来,猛地扑了过去。杨玉兰来不及抵挡,就一下倒在草地上,被潘家宝死死地按住,便动手乱摸。杨玉兰想喊,嘴巴被捂住了,杨玉兰想打,双手被攥死了。几声咿呀乱叫,几次跳弹过后,杨玉兰就比绵羊还乖,任由潘家宝瞎折腾。他们也成了另一对勇敢的山羊,稀里糊涂快活了一回。事毕,杨玉兰坐在倒伏的草地里,脸面埋在弓起的膝盖上,不停地哼哼唧唧,像是在哭泣,又像在好笑,闹腾了三五分钟忽然叫嚷:“今天,我真是倒霉死咧。”潘家宝用火辣辣目光望着杨玉兰,爱怜地摸她脸蛋一把,嘴巴对着杨玉兰耳朵说:“你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杨玉兰差一点快活死。”杨玉兰就趁机攥住潘家宝胳膊,狠劲掐了又掐,潘家宝就疼得哇哇直叫,杨玉兰就笑着说:“疼死活该,谁叫你占人家便宜。”潘家宝逗笑说:“我白给你宝贝东西,可亏大咧,越想越后悔。”杨玉兰一仰脸说:“我才越想越后悔。万一怀上胎,那可咋办?”潘家宝笑道:“不可能一炮就成功,我又不是神枪手。”杨玉兰可问:“要是真怀上,你说我该咋办?”潘家宝便说:“干脆就热办。回去以后,我们就赶紧做准备,尽快把婚事办掉。”

“那我该做啥?”杨玉兰忙问:“我到底该咋做?”

潘家宝咧嘴一笑说:“一回去就给你爸妈说,你和我早就谈成咧,而且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必须赶紧确定你出嫁的日子。”

杨玉兰估计会有麻烦,有点不安地问:“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可咋办?”潘家宝笑道:“那你就不停地嚷嚷,我们已经把生米做成了

熟饭,就得赶紧操办婚事,不然的话,可要闹出大笑话。”

“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就说,不然我妈非气死不可。”

“该说你就得说,要不然可就来不及咧。”

“到时候再说吧。”尽管杨玉兰和潘家宝都愿终身为伴,但他们的婚姻关系还得经过双方父母同意,才可最后确定。包办婚姻习俗虽说早已被废除,但那个不成文的规矩,还在左右儿女的终身大事。

回家以后,杨玉兰就先探她父亲的底,说她看上了一个好小伙子,想跟他过一辈子,你看行不行?听说女儿找到了可意的对象,杨永贵顿时眉开眼笑,乐呵呵地说:“好哇。俗话说,狗大自咬咧,女大自找咧,你不声不响就把对象找下咧,我确实高兴。”就问小伙子叫啥名字,他家住在啥地方,又是谁家的人。杨玉兰好像有点害羞,脸上倏地漾出胭脂红,偷偷瞅一眼父亲脸面,故意一扭腰肢,哧哧一笑,才娇声娇气说:“爸,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还不到该说的时候,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杨永贵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习惯地一拍大脑门,便逗笑说:“兰兰,你找的对象再好,也是个凡人,决不会是西天取经回来的唐僧,那么金贵,那他的名字就可随便说嘛。”

“可我就是不想说。”杨玉兰又在撒娇:“等你同意我们结婚,我再让你知道他名字。”杨永贵就不高兴了:“兰兰,你咋变得蛮不讲理?又要让我拿主意,又不肯让我知道小伙子底细,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嘛。”杨玉兰就赶紧陪笑脸说:“ 爸,不是我不讲理,是我感觉时机还不成熟,要看你的态度好坏再说。”杨永贵就问:“那我咋做才算态度好?”

“当然是你同意我们结婚。”杨玉兰说得十分明确,算是给杨永贵出了一道难题。说完,她就故意挤眉弄眼,引逗杨永贵开心。杨永贵却苦笑着说:“兰兰,结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慎重对待。我可不能轻易把你许给旁人,弄不好,可要上当吃亏,还要遭罪哇。” 杨玉兰就说:“爸,道理我都懂,你就不要多说咧。该咋做我心里都有数。”

“你心里都有啥数?”杨永贵故意发问。

杨玉兰就笑嘻嘻说:“先经你和我妈同意,再经他爸妈允许,事情就算确定了,然后订婚,两家商量结婚的事情。”杨永贵便说:“你说的是婚事路数,可我想知道你对象叫啥名字,是啥文化水平,在干啥事,人品好不好,本事大不大,挣钱多嘛少……”杨玉兰执拗地说:“你先同意我们结婚,我再说我对象详细情况,行吧?”杨永贵实在招架不住,只好模棱两可地说:“ 那我先同意你们公开来往,看清你对象人品,还有本事,再确定你们的婚姻。你看行不行?”杨玉兰只好说:“也行。那就等你见过他以后,我再介绍他的详细情况。”杨永贵就感慨地说:“兰兰,我等你一句实话可真难。”

“我过你那一关恐怕更难。”杨玉兰皱着眉头说。

“要是小伙子符合我心意,就一点也不为难,一次就让他过关。”说完,杨永贵讳莫如深地笑起来,而杨玉兰心里隐隐不安,没敢再说什么。不禁想起杨永贵老爱说的那些话,杨家和潘家可不能结亲,八百多年前,杨家祖先就立下那个规矩,一直延续到今世。究竟为啥?就因大奸臣潘仁美心肠狠毒,害惨了杨继业一家,两家结下深仇大恨,所以后代子孙决不能结亲。杨玉兰又想到,她所知道的老奶奶,她母亲及那一辈的大妈婶婶,还有跟她一辈的几个媳妇,还真没有一个姓潘的。唯独她找的对象姓潘,看来真会有麻烦。继而又想到,他父亲向来嫌弃外来移民。不管是支援边疆建设的江苏人,湖北人,湖南人,广东人,天津人,河北人等,还是自发地来到边疆谋生的山西人,山东人,河南人,安徽人,四川人,陕西人,甘肃人,宁夏人等,他把他们一律称作盲道,或者外路人。还说盲道家家来的时候,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瓜,连鸡蛋大一块土疙瘩也没带来,可过不了多少年,他们一家家日子都过好了,有些还比边疆老户儿家日子要好,真让人窝火,真让人想不通。他们的日子为啥能过好?全凭耍鬼心眼,趁机钻空子占便宜,真是可恶,也就不能跟他们结亲。终归一句话,姑娘不进盲道家门,儿子不娶盲道家人。而她所找的对象,一是潘家人,二是移民后代,两方面都不符合她父亲所定的标准,看来不仅有麻烦,而且还有大麻烦。那可咋办?杨玉兰想了半天,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爸,我可给你事先声明,我找的对象很能干,还很会挣钱,可就是姓潘,还是外路人家后代。反正,我看他就是好,要跟就跟他。别人就是再好,哪怕他是当官人家的儿子,我也一点不感冒,一律看不上。今生今世就跟他一人,不管贫富都过一辈子,谁也休想拦我马头,谁要是敢……”她及时咽下后半句话,偷偷望了杨永贵一眼,想听他说句实话。可他古怪地笑着说:“我的好姑娘,你可真老到,趁我不防悄悄来了一个背攻炮,让我可不好招架。可我认为你在开玩笑,说的都是玩笑话,在故意戏弄我。你是谁哇?是我杨永贵的值钱宝贝,脑瓜灵巧,心眼活泛,要找就找合我心意的对象,要进就进有根底名声好的人家,决不会让鲜花长在牛粪上。”

杨玉兰噗地好笑起来,边笑边说:“鲜花长在牛粪上,才会越长越旺,花儿越开越红。我的爸呀,我说得对吧?”杨永贵就皱着眉头说:“反正,杨家祖先留的老规矩,谁都得死守,休想蒙哄过关。”杨玉兰故意一伸舌头,嘻嘻哈哈说:“啊呀,啊呀,我的好爸,你差一点把我吓死呀。我要是被吓死了,你就哭一辈子吧。爸,你到底怕不怕我哪天突然死掉?”杨永贵就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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